旭日東升。
京畿之地,萬里大禁退去。
察覺到大變結束,各路訪客一一登門,包括長孫氏和氏在內,頂尖大勢力默契地派出長老問候,江神道出面接待,此舉寓意著江氏仙族完成權力更迭,老族長“葬禮”同期舉行。
江山主峰,錦繡閣。
從這里能看見飛瀑墜落人間的奇景,大地的繁華煙火宛如點綴。
江山懸空,共計五主峰,十二輔峰,每一座山峰都對應著一尊十三境的飛升強者,以家族血脈為紐帶,江氏和其他兩大仙族也在京城的禮院中挑選合格種子,加以培養和籠絡,新生代天驕層出不窮。
錦繡閣,雕梁畫棟。
江神道當仁不讓地坐在正首。
十四境大能修為,盡顯無遺。
中州天罰閣、不老林、往生城三大勢力,與長孫氏和皇族王爵一起坐在上座,五家背后都有大能坐鎮,其中不老林是公認的魔教,但不老君貴為本朝國師和大能,他的副教主此刻依舊是座上賓。
“扶風道,扶風圣地獻禮,金玉筆墨一副,上等法寶。”
“兆京道,兆京圣地獻禮,禪絲霧衣一件,上等法寶。”
“圣后有禮,青陽白玉鐲一對,半仙兵。”
一位位使節將禮品送上,江神道神色如常,大王朝三百六十郡府,就是三十六道,每一道都有飛升道統坐鎮,當然其中大部分都不是上等飛升,但也足以鎮壓不臣。
“圣后有心,我已差人今日還禮。”
江神道客氣了一下,眼神卻看向氏王爵。
如今的大王朝,是氏先帝之妃——圣后把持朝綱,其母系來自兆京圣地,傳聞與皇族宗正還有親緣關系,圣后如今已是老婦人,但權欲卻與日俱增。
察覺到江神道的目光,氏王爵臉色有些復雜,就在昨日,雙方還能平起平坐,可如今江神道躋身十四境,已經算是修道路上的前輩,一境之差,天地之別。
“謝族長還禮。”氏王爵拱手道。
“三大仙族同氣連枝,王爺無需客氣。”
“但今日,江某有要事要告知天下。”
“自今日起,江氏道子為江無殃,此議為江某和先族長共識,天證地鑒,日后絕無變更之說。”
江神道輕輕抿茶,全然不顧副閣主、副教主等人的驚愕神色。
此前,江氏道子之爭,吸引了大王朝和附屬百國上上下下的密切關注,今日突然落幕,讓所有人措手不及。
錦繡閣,宴會間。
江氏大長老的臉色不太好看。
若非家丑不可外揚,他已經站出來打抱不平,道子候補江天然是他的嫡系血脈,此前在爭奪中占盡優勢,及冠歲數的九境大金丹,仙族歷史上也相當罕見。
“敢問道子如今所在何處?”長孫氏試探道。
江神道輕笑:“道子即為下一代族長,我與他平起平坐,實在輪不到我來管束。”
眾人面面相覷。
與此同時。
京郊上空。
九頭玉璞境真龍拉拽著車轎,從江山飛瀑降臨人間,尋常“玉璞”貴為十一境,跨進了上五境的門檻,已有資格開宗立派,并非什么路邊螻蟻,偌大江氏仙族的九龍轎不過兩副而已。
龍轎內,江禾裹著黑色大氅,耳畔有些吵鬧。
“老大,我們現在位于西北妖州的一座隱秘福地里,很安全,據說要專精卜算的十四境出手才能發現,沒有因果的話更難。”
“嘿嘿嘿,牢江,福地里都是弱雞,我在垂釣凡人,釣到仙豬體就給你送過去。”
“小禾,妖族貌似有集結進攻的打算。”
“大蛇,想你。”
江禾揉了揉眉心,開啟動物伙伴傳送,將江氏仙族的幾本功法發出,傀儡術、劍經,煉法、遁術,仙族內好東西不少,但考慮到各方態度和族規賞罰,他也不是隨意取舍。
“少主貌似在聽人言語?”
龍轎內,儒雅男子笑問,態度親近,他將手伸出轎窗,接到了來自扶風圣地的飛劍密信。
“不方便與五長老明言。”江禾如實回答。
這位五長老,是江神道的血親弟弟,兄弟二人聯手,這才在大長老手中奪到了大州之心的繼承資格,身為上等飛升,五長老是正兒八經的傳奇級生靈,具備著布霧權柄。
“那也無妨。”五長老眼神有些嚴肅地說:“少主替老族長絕處逢生,一尊十四境,對我仙族尤其重要,送些功法法寶,我當看不見就是,但兩位族長瞞著大長老,是因為族中有些齟齬已成禍患,我的大神通不長于殺力,少主不可大意。”
神通為權能。
大神通即為權柄。
江禾隨口道:“這次去扶風圣地,兩位族長準備讓我干什么。”
扶風圣地位于三輔京畿,是江氏麾下最重要的附屬勢力之一。
五長老抬袖抿茶,笑道:“露個面即可,扶風圣地臨近京城,盯著這位圣主的圣主,可不止一尊,大兄上位,家族上下都要動蕩一番,少主到了,態度就到了。”
江禾頷首,族長更迭,下面正是惴惴不安的時候,他只需要到場,就能讓其他圣主明白,家族沒有替換扶風圣主的意思,一些暗中的紛爭,自然看上去風平浪靜。
龍轎一路飛行,五長老也逐漸弄清了一點少主的性子,如果沒有必要,這位能說出一整句話,都算是極為賞臉了。
半日過去。
龍轎在一處群山環繞的宮殿群上降落。
扶風圣主,儼然是中年男子姿態,一身大袖白袍,盡顯仙風道骨,而在他周圍,圣地的三尊太上長老陪同,九名玉璞境長老看著跟自己境界相同的九龍轎,臉色格外復雜。
“恭迎道子!”扶風圣主見禮。
“恭迎道子。”諸位太上和普通長老見禮。
五長老領著江禾落地,低聲介紹道:“十一、十二境的長老,少主無需顧忌,這位圣主并非咱們江氏族人,其妻按輩分算是我的堂妹,屬于五峰主支。”
江禾看了一眼僅僅是拱手的圣主夫人。
對方身旁,一名年輕女子冷若冰霜,
雪色長裙如冰綃裁就,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腰肢纖細如柳,孤峰卻傲然挺立,裙擺若隱若現的修長玉腿,灼人眼目。
其人面容冰雕玉琢,眉似遠山凝雪,眸光冷冽如刀,可眼尾微微上挑,露出一絲渾然天成的媚意,黑發垂落,發間一支冰晶步搖輕晃。
五長老悄然道:“這位是簡步搖,扶風圣主諸多子女當中,修為境界,容貌資質最出彩的一個,二十出頭,已是金丹境界,身具玄冥仙體。”
“她小時候因為圣地紛爭,養在一小國郡城,及笄之年才接回來,因此和圣地不怎么親近,倒是聽說在小國郡城時,是位很溫婉的少女,跟撫養她的家族里,一名少年關系很好。”
“不過,想必圣地已經處理好首尾了。”
江禾聽出了弦外之音,平靜道:“我要跟她聯姻?”
五長老啞然失笑,“少主切莫自輕,能當侍女,已是她的天大福分,妾室都有些過格了,除非她能在年內晉升大金丹,之前在龍轎上,圣主遞信給我,讓我說和一二,早些年我與圣主有點交情,但少主愿否屈尊,我不會妄言。”
玄冥仙體,意味著未來有不小可能晉升十二仙人境。
放在尋常大勢力,自然是高不可攀,但能飛升證道者,不是資質超絕,就是福緣深厚,一個特殊仙體,又非十大體質,算不得什么。
江禾微微頷首,聯姻是不可能的,莉莉絲其實不是什么好脾氣,不過他確實嗅到了仙豬體的味道,在這方面,他有獨特的敏銳。
扶風道主上前,恭敬道:“道子駕臨,圣地蓬蓽生輝,鄙人擺下萬花宴,只等道子落座。”
“可以。”江禾說。
長老們聞言心喜,道子愿意入宴,事情就成了一半,江氏仙族麾下,幾個大圣地的高層沒有太大實力差距,是否靠近京都和江山,修煉資源的收益,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諸位長老,以及圣主簇擁著江禾來到山峰,這里水榭歌臺環繞。
圣主將主位讓給江禾,一些圣地女弟子,依次端上玉筍,青角等清淡仙珍,群山之間,就是萬花福地,看上去規模不大,其實別有洞天,這座福地由圣地諸宮鎮壓,內部存在一個貨真價實的小型王朝,名為萬花,只不過福地土著的實力,到八境金丹就是極限。
“不瞞道子。”圣主笑道:“萬花福地,按以往族規,有道子兩成分紅,族長則是三成,其余五成留在圣地,以供日常所需。”
幾名女弟子手捧銀盤上前。
五長老暗自傳音道:“少主,這些神仙錢,拿與不拿皆可,至于萬花宴,其實是一場比武,來自百國偏遠之地的無數天才,經過一輪比拼,去掉九成,剩下一成精粹直接送來京都,先由扶風、兆京、馮翊、禮院截流,然后落選者再送往其他圣地。”
山腰處,上萬名天驕列隊,等候進入福地歷練,唯有前十名才有資格留在扶風圣地,作為外門弟子,天驕之中,絕大部分都是下五境,但也有二三人晉升了七境假丹。
江禾眼神微動。
萬花福地,由江氏麾下,距離京都最近的扶風圣地掌握,品質應當不俗,但福地內依舊是青銅時代,如此對比,他的暴食福地·逐鹿應該很有價值,畢竟就算是路邊野狗,本質和位格都是七境假丹,相當于普通黃金。
江禾拿走了銀盤上的兩百顆冬至錢,根據降臨的基礎情報,這種神仙錢有些價值,以二十四節氣區分細微不同。
只需要一萬顆,就能讓普通靈器,一路晉升到半仙兵,也就是亞傳奇級,若是能遇見合適的天地奇珍,再砸一萬神仙錢煉化,晉升到仙兵/傳奇道具也不難。
但最高僅為傳奇級,因為世界能級是五階,可遇而不可求的圣靈級大仙兵都掌握在十四、十五境手中,兩境又名失傳二境,這類人物,平日里神龍見首不見尾。
“龍槍目前喂養了四件傳奇道具,還差三件晉升,既然有條件,自然要最合適的。”江禾不由得暗忖。
凡人香火,與天地靈氣混合,方為神仙錢,這一萬天驕也承擔著進入福地尋找神仙錢的職責,同時作為重要的排名標準。
江禾忽然說道:“正巧,我這里也有一位天驕,不妨一同進入福地。”
諸位長老對視一眼,不敢拒絕。
圣主笑道:“道子所言,扶風上下莫敢不從。”
江禾頷首,劍指輕抬,一座與人登高的門扉拔地而起,一些長老暗自驚訝,這一手壺天道法,已然有了莫名的神韻。
門扉里,一名壯碩漢子走出,臉龐兇神惡煞,正是阿九,他如今不過是黃金精英層次,一直負責處理大京神朝事務。
“福神。”江禾隨口取了個名字,他準備讓阿九以后當暴食福地的專職大管家。
“大君。”福神低聲說:“咱們要殺誰?”
江禾擺手,示意無需對方費心。
“一名八境金丹?”
“看樣子,生機充沛,很年輕!”
“那豈不是和圣子是一樣的人物了!”
諸位長老竊竊私語,暗中傳音,扶風圣地的圣子,就是金丹境界,此前被視為與圣主之女簡步搖天造地設,但如今簡步搖要當江氏道子的侍女,圣地已命令禁止,不許再說閑話。
扶風圣主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五長老,神色有些懊惱,這位長老的布霧大神通,能聽人傳音,什么天造地設,是他竭力隱瞞的事情,況且圣子也很識趣,早已不再執著。
“步搖,還愣著做什么,快給道子斟茶!”
簡步搖一襲雪衣,清冷如仙,此刻輕輕蹙眉,有些不愿,但圣主終究是生父,當初也是因為安危才將她送走,情分不是假的。
“葉天哥哥,自你亡故,我心已死。”
簡步搖心中自嘲凄笑,款款上前,素手提起了萬花茶壺,雪蓮一樣的馨香,仿佛讓花茶更為醇厚。
江禾伸手蓋住茶杯,淡然道:“我只飲酒。”
他既然不習慣喝茶,那自然沒有半點牽強自己的道理。
扶風圣主臉色微凝,道子在不滿!
“真是孽女,還不快去取酒,招待道子不周,偌大道統圣女,還有沒有一點禮數!”
簡步搖難得有些氣惱,眼角媚意卻隱隱更勝,圣主今天像是變了個人,到底還要她怎么樣,難道非得當眾承歡才能讓人滿意?
不遠處,扶風圣子同樣有些惱火,簡步搖太不識趣,萬一圣地被江氏交給了其他道統,他的地位也將一落千丈。
扶風圣子立刻彎腰上前,故意諂笑道:“道子稍等,小人這就去取萬花仙釀。”
“貽笑大方!”
“是誰!”刑罰長老怒目。
只見山腰處,一名青年大步走來,去掉偽裝后露出了稍顯俊秀的臉龐,他此刻滿臉的譏諷,毫不客氣地說道:
“圣子之尊,竟然甘愿淪為走狗,實在讓人不恥,有辱圣地門楣,我葉天今日就要站出來要個公道,特向圣子討教!”
“你也配!”扶風圣子暴怒,走狗的名聲,于年輕天驕而言,還是太過沉重了一點。
圣主瞇起眼睛,事情不對。
果然,下一刻,太上大長老出列,看似介紹地說道:“葉天,七境假丹修為,在百國比武中表現不俗,離王朝的靈犀天君曾為他出頭,靈犀天君乃是中等飛升法證道,又與青鴛圣主結為道侶,來頭不小呢。”
五長老暗中向江禾傳音。
靈犀天君和青鴛圣主都不是上等飛升,但后者曾是江氏大長老的開山女弟子,關系曖昧,前者來歷模糊,至于葉天,看似在針對扶風圣子,其實大概率只是棋子,江氏大長老明顯對扶風圣地和新道子都有想法。
“請少主靜觀其變。”五長老諄厚道:“扶風圣地的核心問題,大兄也很關心。”
江禾不置可否。
左側正首,圣主開口道:“圣子。”
“弟子在。”扶風圣子按耐怒火,拱手見禮。
“葉天。”圣主又說道。
葉天有些不甘,卻也忌憚圣主實力,只得拱手道:“弟子在。”
圣主神色冷淡,說道:“今日道子駕臨,圣地上下無不恭順,爾等小輩,有什么問題在萬花福地里解決,莫要驚擾。”
葉天一驚,急忙道:“可圣女…”
圣主假笑道:“圣女與你何干,想在殿上說法,起碼也得是一時俊杰,先躋身金丹境吧。”
葉天心頭暗暗驚疑。
因為某些未知原因,他剛看見道子的時候,就非常不順眼,而很顯然,圣主也不是有意賣女求榮,對方在暗示自己盡快晉升金丹,然后直挑戰道子,這樣說來,定然是道子脅迫在先,看上了搖兒的美貌。
“葉天遵命。”
刑罰長老冷哼一聲,將天驕們送進萬花福地,扶風圣子同樣入內,降臨前耳畔傳來了圣主的囑咐。
“弄死這個不知所謂的東西。”
“弟子領命。”
扶風圣子陰冷一笑。
山峰上。
隨著天驕們進入福地。
氣氛再次和睦起來。
圣主暗暗松了口氣,差點讓葉天鬧出大事,太上大長老如今無疑是倒戈了,跟覬覦自己位置的青鴛圣主,必有聯系。
“道子好酒量!”
“真乃仙姿。”
忽然間,江禾開口道:“方才,葉天污蔑圣子為走狗,諸位為何不發一言。”
簡步搖心神一震,她先因葉天的出現而驚喜,眼下又提心吊膽,一喜一憂,連身形都不免輕輕搖晃起來。
片刻的寂靜。
太上大長老笑道:“能當道子走狗,終究是他的福分。”
江禾平靜道:“我的意思是,什么螻蟻,都能當我的走狗了么。”
五長老輕笑,確實如此,仙族道子的馬前卒,這位太上大長老親自來還差不多,一個假丹,族中遍地都是,何須外借。
圣主臉色急切,卻暗中拱火道:“太上絕無此意,道子見諒,他只是愛才心切。”
江禾冷冷瞥了一眼圣主,道:“我要追究葉天的冒犯之言,不知圣主何意。”
圣主抱拳回答:“任由道子懲戒,圣地絕無二話。”
“不可!”太上大長老驚慌開口。
葉天是他暗中收下的衣缽弟子,雖然起初有利用的成分,但隨著一天天相處,他早已視其為親生骨肉,況且靈犀天君那里也得交代,不能坐視葉天遭遇懲戒。
圣主臉色震驚,猛然起身。
諸位長老紛紛變色,有些已經祭出法寶。
五長老同樣瞳孔地震,只見道子指尖,爆發出一道纖薄劍光,徑直切碎了空間,將太上大長老一分為二,仙軀毀壞,血水和靈魂盡數攪碎,這一劍的神速和凌厲,簡直神威莫測。
一記劍指,十二境仙人隕落。
擊殺區區一個英雄巔峰,于江禾而言沒有難度。
下一刻,江禾甩出大氅,空間權柄運轉,群山之間百宮鎮壓的萬花福地就此脫離,落入他的掌心后,竟然只有羅盤大小。
蕓蕓眾生,就此掌中輕握。
圣主坐不住了,驚愕道:“道子,這是…”
江禾漠然道:“自然是追究葉天的罪責,但諸位天驕都在福地里歷練,我心善不愿打斷,既然如此,萬花福地,江某只好代為保管。”
圣主暗暗咬牙,他終于明白道子剛才默不作聲的理由,對方看上了整個萬花福地,胃口大到驚人。
五長老擋住準備上前的圣主,回頭有些無奈地傳音,“道子,萬花福地盡管不是仙族所有,但每年也有半數分紅上供,這是扶風圣主一脈的命根子,講道理,咱們還是…”
江禾擺手,他什么時候講過道理。
既然手里握著十四境老族長的命,那么他也無所謂十三境圣主的感受,若非扶風圣地隸屬江氏陣營,這位圣主飲下的茶水里,將全部是空間權柄悄然置換的罪毒。
“圣地準備的侍女,江某收下了。”
龍轎降臨,江禾單手拘走簡步搖,完全無視了在場的諸位長老。
“道子他…”圣主難得氣憤,“無法無天。”
五長老搖了搖頭,道:“我也無能為力。”
老族長,可是把江無殃當成了命根子,絕對不會允許他出手懲戒,就算強取萬花福地的行為,確實相當過分,估計也是一笑而過。
當然,更驚人的是,道子今日居然一劍斬了太上大長老,說實話,五長老自認,內心其實不愿意跟道子把關系鬧僵,畢竟必成十五的含金量,已經得到了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