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得已。
諾倫德站了出來,沉重道:“男爵大人,戰利品是戰團戰士付出生命代價的回報,按照往年的慣例,可以直接分配到戰士手上。”
一些沒有出海的戰士憤怒地看著諾倫德。
金雀男爵搖頭道:“土地上的一切,包括戰團的收獲,全部屬于領主,領主法、城堡法、意外律等等,都是世間務必遵守的法則,只有我具備分配戰利品的權力,你不能把以往的恩賜,當成理所當然的事情。”
金雀男爵態度堅決,他從前不貪圖部下的戰利品,是因為太少了不值得敗壞名聲,但諾倫德這次的收獲,確實大到驚人。
“我不會沒收你們拼命得來的財富,只是平等地分給每一個人,尤其是奧古斯都,他掠奪了最多的戰利品,讓我們替他歡呼!”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響起。
江禾神色平靜,道:“我身上一個銀幣也沒有。”
金雀男爵臉色一沉,“那就是不愿意嘍。”
高背大椅旁邊,體壯如熊的獵魔人投來視線,事實上按照雇主的說法,黑石港的其他兩位偉大戰士也在暗中準備,畢竟神之戰士,傳說有著單人滅城的偉大功績。
諾倫德連忙道:“我可以作證,奧古斯都身上沒有一枚銀幣,戰團所有人都知道,他沒有拿任何一箱財寶上船。”
木殿安靜下來,維京人們面面相覷。
金雀男爵冷笑道:“可我得到的消息不是這樣,奧古斯都,貪婪玷污了你的榮耀之心,讓人上來。”
眾目睽睽之下,兩名維京戰士陪同恩佐來到了最前方。
諾倫德眼神一寒,莎倫震驚地捂住了嘴,托雷諾斯萬分惱火,綠鬼等人表情陰沉。
恩佐閉上眼睛。
根據與金雀男爵的協議,如果除掉奧古斯都和諾倫德等人,他就是戰士長,不僅能得到淪為奴隸的莎倫,還能率領恩佐戰團,一次次前往荊棘王國掠奪,建功立業。
“我作證,奧古斯都帶了他的財寶上船。”
“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金雀男爵冷冷道。
“但并非如此,男爵。”恩佐睜開眼睛堅決道:“奧古斯都的財寶都沉葬在了風暴里,如你們所見,他下船時確實沒有任何收獲。”
“你在污蔑他的榮譽,決斗吧!”
短暫的寂靜,一道道呼喊響起。
“決斗!”
“決斗,決斗!”
“決斗!決斗!決斗!”
金雀男爵表情一變,他惱火地沖下大椅,來到恩佐面前,咬著牙低聲說:
“你在干什么!?”
恩佐輕蔑地瞥了對方一眼,譏諷道:“真正的戰士只用劍說話,老家伙,你現在的樣子,跟真理大陸的貴族一樣,像個柔弱的小姐。”
“你知道他們被俘后,都是怎么求饒的嗎?跟著你混,絕對會是一個戰士的恥辱。”
“審判?誰能審判一個神之戰士。”
金雀男爵攥緊了恩佐的衣領,惡狠狠道:“我才是你的首領。”
“等決斗贏了再說吧。”恩佐嗤笑。
等金雀男爵回頭,卻發現江禾已經走出了木殿,一場決斗不可避免,勝者無罪。
木殿前的校場。
當熊之獵魔人出戰的時候,人群里響起一陣“噓”聲,強弱不是怯戰的理由,比起勝利者,瓦爾哈拉更鐘情于勇士。
江禾沒有拿出長恨龍槍,這件專屬武器是他的標志,鑒于稍后還要攻陷黃昏降臨點,他不準備提前暴露自身降臨的事實,畢竟侍奉術士的情報封鎖也是有極限的。
“白熊,本名已經無所謂了。”
獵魔人慎重道:“如果我贏了,我不會下殺手,倘若你贏了,請不要殺害我的學徒和同伴。”
“拒絕,你沒有資格談條件。”
江禾摘掉黑色大氅,磅礴的殺意涌出,緊接著又盡數收束,當神隨天動開啟,包括權柄之力在內的一切超凡,全部轉化為最基礎的超凡因子,強化各項基礎屬性,并在此基礎上,提升了500%的屬性效果。
鮮血沸騰,金色祥云圍繞著身軀升起,一陣陣狂暴的氣流席卷而出,無數維京人被迫噤聲,來自王者的威嚴,甚至讓一些精銳戰士眩暈嘔吐,場面一片混亂。
白熊咆哮一聲,體型增高半米有余,恍若一座山丘向前沖鋒,手里戰斧上,銘刻著十幾個紋名,數十年來積攢的榮譽使得戰斧抵達了亞傳奇級。
戰斧當頭劈落。
江禾單掌抵住斧刃,緊接著將其悍然攥碎,鮮血映照體表的金光流淌,一拳轟出命中了白熊的胸膛,將鎧甲粉碎的同時,打爛了其人的胸骨,白熊頓時宛如炮彈一樣飛出,木殿炸裂坍塌,地面犁出一道百米溝壑。
強悍至極的純粹體魄。
諾倫德等人震驚,就連暗中觀察的黑石伯爵也啞口無言,徒手攥碎頂級獵魔人的主武器,還是以蠻力和生命力強大著稱的熊學派,這等力量已經超出了常人的認知。
江禾踏步前行,地面如同蛛網皸裂。
在場所有人眼中都失去了他的身影。
白熊壓抑著劇痛和眩暈,傾力釋放出了獵魔人的阿爾德印和昆恩印,這種雙重施法技巧,只屬于頂尖獵魔人。
江禾出拳粉碎了阿爾德印釋放的沖擊波,并以更狂暴的力量打出空爆,擊潰了昆恩印的魔法護盾,他徑直來到深坑前,又出一拳將勉強起身的白熊打回坑底。
意識模糊,血骨盡爛。
白熊竭力捏出伊格尼印,熊熊大火涌現。
江禾一腳踩下,猶如將火焰踏碎,映照死亡之靴將白熊頭顱碾成碎屑,隨著轟隆一聲巨響,深坑更為深邃,煙塵沖天。
四拳一掌一腳,白熊隕落。
一些獵魔人學徒陡然哭嚎起來,幾名正式獵魔人扭頭不忍直視。
“奧古斯都!”
維京人怒吼著喊,聲嘶力竭。
金雀男爵臉色慘白如紙。
他從未聽聞,有人能如此輕易地爆殺一尊頂級戰力,速度和力量全面碾壓,毫無破綻。
諾倫德來到金雀身前,冷淡道:“你不再是我們的男爵了,金雀部落選擇奧古斯都成為新的首領,你因為懦弱在決斗中幸存,識趣點,到荒野上放逐自己吧。”
金雀表情一陣變幻。
維京文化里,勝利者享有一切。
陣陣不絕的歡呼里,江禾取消神隨天動,他聽見了提示音。
江禾直接領取撕碎,立即使用。
[效果②:御江——傳奇級堅固/傳奇級堅韌/傳奇級減震/傳奇級防刃/傳奇級腐蝕/傳奇級吸能/傳奇級避水]
[效果③:大江之心(100/100)——水元素神秘因子極端匯聚之作,可消耗大江之力抵御傷害,修復鎧甲損傷,在水元素密集處可積蓄大江之力]
[備注:霸去王來!(每次開啟消耗十分之一能量值,因暫未具備圣域、傳奇等能量,大天御江王鎧暫時無法發揮全效)]
夜晚,前首領許諾的盛宴如期舉行。
與此同時,部落邊緣。
一座幽暗、潮濕、煙霧繚繞的屋子像是被世界遺忘在了角落,低矮的草皮屋頂幾乎與大地融為一體。
獸皮門簾內,濃烈的草藥味、腐木味與熏香的氣息彌漫,唯一的光源來自中間微弱的火塘,上方懸掛著一口鐵鍋,里面熬煮著某種未知的糊狀物,散發出苦澀而詭異的香氣。
四壁掛滿了古怪的物件,風干的烏鴉翅膀和獸角、以符文刻寫的骨頭、捆綁成束的草藥,一張粗糙的木桌上散落著蠟淚,羽毛和幾卷褪色的羊皮紙,書寫著詭異的文字。
在這里,現實與幻覺的界限變得模糊,一名身負羽毛斗篷,雙眼渾濁的老者,就坐在陰影深處,半睡半醒。
恩佐坐在毛毯上,痛苦地訴說,“先知,記得我父親說過,他小的時候,你就在這里了。”
“我現在很不甘,我嫉妒諾倫德,但也敬愛他,我想取得名望,可現在卻淪為了邊角料。”
“我這一生還有出人頭地的希望么。”
“嗬嗬嗬。”先知笑了起來,“當你選擇另一個答案,你就能擁有名望,至于你真正想要問的問題,很簡單,不管嫉妒諾倫德是否正確,等你明白自己要的到底是名望,還是單純的勝過他時,就知道內心的真相了。”
恩佐迷茫道:“您是什么意思?”
“我只說我看見的。”先知回答。
他伸出手,恩佐無奈放棄追問,上前親吻先知的手掌。
等恩佐離開,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進來。
金雀男爵有些焦急地問:“先知,我能不能在荒原上活下來,什么時候會死?”
“知道未來,未必是好事。”
“求你告訴我!”
先知沉默了一下,如實道:“我看不見那道黑影,但要說你什么時候死,我的回答是現在,你在荊棘中償還你的罪。”
下一刻,黑影忽然出現。
荊棘之手釋放出繩索勒住了金雀男爵的咽喉,很快將其徹底勒殺。
江禾指尖釋放火焰銷毀尸體,饒有興致道:“原來不是騙子。”
先知一笑置之,回答:“我只是見證者,偶爾滿足人的好奇心,但你是例外,我看不見你的未來。”
江禾關掉罪之大獵的命運遮掩,隨口道:“跟他一樣的問題。”
先知嘿嘿道:“我看見了人們的驚恐,畏懼和絕望,但你將在眾人的分享中死亡。”
“聽起來還不錯。”
江禾轉身,滿不在乎地走進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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