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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七章 賈府眾生皆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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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狗!”

  “還我銀子!”

  監牢內,孫紹祖騎在賈赦身上,斗大的拳頭一拳接一拳的落在仇人的臉上。

  他是越打越興奮,一拳接一拳的下去。

  打歪了鼻子,打飛了牙齒,打爆了眼球。

  孫紹祖在泄憤。

  不僅僅是自己與賈赦直接的仇恨,更是宣泄自己被抄家下獄的憤怒與惶恐。

  他有心投效女帝,為女帝做牛做馬做郎都行。

  奈何他有心投效,人家卻是不要!

  不但不要他,還把他給抄家下獄!

  下獄之后卻是與賈赦關在了一起,孫紹祖的惶恐與憤怒,全都宣泄在了賈赦身上。

  “饒饒命”

  早已經被酒色傷透了身子的賈赦,哪里是年富力強的孫紹祖的對手。

  “去死!”

  紅了眼的孫紹祖,真的是把賈赦往死了揍。

  毫無疑問,賈赦被打急眼了。

他拼命掙扎,揮舞雙手  兩人都忘記了,賈赦之前被斷手,林道送了他一個鐵鉤手套。

  下意識的掙扎揮舞之間,鐵鉤陡然鉤住了孫紹祖的脖子。

  孫紹祖大驚,吃痛之下死命掐著賈赦的脖子。

  賈赦這里也是劇痛,拼命拽鉤子。

  ‘咔咔!’

  ‘噗嗤!’

  賈赦被捏碎了喉骨,痛苦窒息掙扎許久之后,方才憋死。

  而孫紹祖,則是被鉤爛了喉嚨,痛苦而死。

  最終兩人的尸首,被獄卒仍上了大車,運去了亂葬崗扔掉,便宜了那些紅眼野狗。

  “嘿嘿”

  “寶玉,環哥兒,加把勁,快到了”

  大運河岸邊,賈政父子三人,前拽后推的運送賈母的棺槨回鄉。

  東宮之事后,飽受震撼的賈母病倒,最終因為沒有御醫來救治,沒能扛過來。

  曾經將御醫當做奴仆使喚,家中有點身份的丫鬟有個頭疼腦熱都要喊御醫的賈母,最終因無醫生救治而死。

  賈政父子三人,得了女帝之赦可以送賈母還鄉安葬。

  只不過賈母多年積攢的家底,卻是都被留了下來,償還之前修園子的欠款。

  如今只有一口放在大車上的薄皮棺材,連個拉車的牛馬都沒有。

  一隊官差跟在后面,冷眼旁觀。

  舊時的各級衙門官差,全都被拿下關押,等待嚴格審核。

  有深知內幕的秦總捕頭負責審核,曾經為虎作倀坑害百姓的,一個都跑不了。

  如今的官差,都是從義軍之中抽調出來所擔任。

  這隊官差負責押送賈政父子三人,回鄉安葬賈母之后,還要送他們三個去工地上,與其他賈家男丁匯合服苦役。

  享用了這么多年的民脂民膏,總歸是要付出代價的。

  賈寶玉形容枯槁,面如死灰,再無往日里風流倜儻的玉公子形象。

  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寶玉哥哥。”推著大車的賈環,不滿呵斥“使勁啊!”

  “就我一個人在用勁,你想累死我?”

  換做以往,賈環絕對不敢這么跟賈寶玉說話。

  畢竟他一個不受待見的庶出,在備受寵愛的賈寶玉面前,還不如一條狗。

  可如今,賈家敗家了,給賈寶玉撐腰的,不是躺在棺材里面,就是被發配去了教坊司。

  沒人給這位玉公子撐腰,賈環也敢大聲說話了。

  這么一想,賈家敗家對賈環來說,也并非全都是壞事。

  至少身份地位上,不用再被壓制。

  賈寶玉低下了頭,沒有回應。

  他不是偷懶,實在是沒辦法用勁。

  因為一用力,后面就繃不住!

眼淚無聲的落下,如今的賈寶玉只求一件事,那就是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快點讓自己醒過來吧  黃河岸邊,治水工地。

  “今日丙字營送糧一百一十九石三斗”

  “另有鹽一十七斤六兩”

  “豬兩口,重一百八十斤”

  “羊一腔,重七十六斤”

  “蔬菜”

  “布帛”

  “錢貨”

  丙字營的負責人,念著今天收到的物資。

  一旁的矮凳上,跪坐于地的賈璉,低著頭奮筆疾書的進行記錄。

  往日里的華服早已經不見蹤影,璉二爺現如今是這處營地內的文書。

  好不容易記錄完成,交給營地負責人查閱。

  檢查無誤后,收起來歸檔。

  他的工作還沒結束,大批招募來的民工,排著隊找他寫家書。

  讀書人在這方面的作用,還是值得肯定的。

  等到寫完不知多少封的家書之后,遠處天邊已然是夕陽西沉。

  賈璉揉著手腕起身,拿出自己的木碗排隊去打飯吃。

  他歸入了招募民夫的隊伍,不但有熱騰騰的米飯,甚至還有肉湯可以喝。

  不遠處,柵欄隔開的地方,是那些勛貴文武子弟族人吃飯的地方。

  肉湯是沒有的,只有白菜湯。

  米飯也沒有,只有稀粥,用的還是陳米。

  這邊的民夫們都是有工錢的,可隔壁的卻是在服勞役。

  賈璉見著了不少熟人。

  像是賈藻,賈蘅,賈芬,賈芳等人。

  沒見著賈蓉。

  他捧著碗過去,隔著柵欄詢問“蓉哥兒哪去了?”

  “二叔”賈芳哭喪著臉過來“蓉哥兒做工的舊傷復發,已是被抬走了”

  賈蓉之前給他老子賈珍放哨的時候,被林道廢掉了命根子。

  這傷勢很重,一直是靠著名醫與珍貴藥材維持。

  如今來做工,既無名醫也無藥材。

  再加上高強度的勞動出汗,傷口裂開感染汗水,結果自是不言而喻。

  賈璉也沒辦法,只能是連聲嘆氣。

  “二叔”

  賈芳哭著詢問“我等何時才能回家?”

  這話問的,賈璉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片刻之后,將手中的碗遞過去“至少還活著,安心干活,待到服役期滿就能回家了。”

  哪里還有家!

懂不懂什么叫做抄家,家都被抄了,哪里還有家  “都安心些。”

  賈璉擠出笑容安慰“咱們至少還活著,總比賈代儒他們要強的多。”

  抄家的時候,所有人都被抓起來,進行審問甄別。

  沒什么太大惡行的,才有資格來到工地上服苦役。

  那些罪大惡極,像是與賈代善同輩的賈代儒等人,七十歲了還要強納十幾歲的小姑娘,查出來之后直接判處割刑。

  物理切除之后,仍在了大街上無人問津,熬了幾天就死了。

  賈璉他們,至少還活著。

  看著賈芳等人,搶奪自己的碗中飯菜狼吞虎咽,賈璉也是心中唏噓不已。

  曾經這等豬食,別說是吃了,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可現如今,餓了大半天的賈璉,已經開始后悔將飯菜送出去了。

  他多少也是受到了些許優待。

  被安排做文書,而不是下河道去干活。

  待遇方面也是與民夫看齊,林道算是給了他個面子。

  強忍著不去嗅飯菜的香味,賈璉揚起頭看向夕陽。

  ‘也不知那婆娘怎么樣了’

  京城,浣衣局。

  ‘嘭!’

  裝滿了衣服的大盆,被仍在了鳳姐兒的面前。

  橫眉冷目的管事呵斥“快點洗!洗不完就別吃飯!”

  雙手被凍裂口子的鳳姐,低著頭拉過大盆,默默的清洗衣物。

  曾經榮國府的二奶奶,如今只是浣衣局的洗衣工。

  女帝不住皇宮,宮中人手也是大規模的裁撤。

  如今浣衣局洗的衣服,是以軍服為主。

  低著頭洗衣服的鳳姐兒,眼淚忍不住的落下來。

  ‘忘八!’

  ‘拔雕不認人’

  ‘老娘服侍你那么久,讓我來洗衣服’

  鳳姐兒抱怨林道,可也只是抱怨。

  畢竟相比起被送去了教坊司的王夫人邢夫人等人,還有被砍了腦袋的賴嬤嬤等人,她已經算是命好了。

  林道并非無情之人,其實已經是照顧她了。

  若不是有林道的照顧,真要是按照規矩辦理,放印子錢的鳳姐兒,早就被砍了腦袋。

  現如今,至少命還在。

  “二奶奶”

  一聲呼喚,驚醒了埋頭干活的鳳姐兒。

  抬起頭,見著竟是平兒來了。

  她大喜過望,起身就撲過去,抱著平兒嚎啕大哭。

  “二奶奶莫要如此。”向著管事的點點頭,手里拎著餐盒的平兒,引著王熙鳳來到一側休息的地方落座。

  打開餐盒,拿出幾道酒菜“二奶奶快些趁熱吃吧。”

  “往日里沒白疼你。”

  拿起筷子,王熙鳳狼吞虎咽。

  “家里一切都好,巧姐兒如今上了學堂,奴婢日日陪伴接送。”

  平兒說著家里的事兒,王熙鳳這里卻是沒有回應,忙著低頭胡吃海塞。

  沒辦法,浣衣局的工作太累太多,可飯菜在她眼中,那就是豬食。

  曾經普普通通看不上眼的酒菜,此時簡直就是美味佳肴。

  待到吃飽喝足,王熙鳳方才急切詢問“他怎么說,什么時候放我回去?”

  平兒無奈搖頭“林公子他,只是偶爾來尋陛下”

  “我只是個丫鬟,哪有機會搭上話。”

  “那你去求林姑娘,不是,是求陛下開恩。”王熙鳳急切“你看我的手,洗衣服都洗成這樣的了!”

  “已經求過了,求了好幾次。”

  平兒再度嘆氣“陛下說,她都聽林公子的。”

  “二奶奶”平兒收拾好東西起身“天色不早了,我得盡快趕回行宮去。”

  “好平兒。”王熙鳳一把抱住她囑咐“一定要想辦法救我。”

  回到工位上繼續洗衣服,不遠處的寧國府尤氏,滿是羨慕的開口“你至少還有個貼心的丫鬟,我這兒連妹妹們都沒看望過。”

  王熙鳳沉默無言,繼續工作。

  平兒返回行宮的路上,途經菜市口。

  天色都已經黑下來了,可菜市口這里依舊是熱鬧非凡。

  隨著圍觀人群的歡呼叫好聲,隆隆鼓聲代表著還在殺人。

  好多天了,一直在砍頭,太多了。

  “之前聽聞,梅翰林乃是書香門第”

  “未曾想,家中竟有如此之多的齷蹉事兒。”

  “連自己家的媳婦都真是斯文敗類!”

  “活該全家男丁皆斬!”

  “梅翰林剝皮充草,真是大快人心!”

  平兒聽著路人的討論,低著頭快步趕路。

  一路出示腰牌,經過層層軍士的檢查,終于是回到之前的榮寧街,如今的御街。

  曾經的榮國府與寧國府的牌匾全都取了下來。

  這兩座府邸如今合二為一,為女帝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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