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手足互砍 老十四終究還是沒站出來,毫無帶頭大哥的風范!
這其實對老四和褐,都很有利。
在老四的別院里,老十三翹著二郎腿,愜意的說:「老八,徹底失了圣寵!」
老四只是埋頭磕瓜子,卻沒說話。
褐笑著說:「八哥太心急了,也太心大了!」
老十三頻頻點頭,說:「祭母,乃是人之常情,今上不可能不允。只可惜,
老八錯了一步又一步,再無上位的機會了。」
耦心里有數,老十三還是太子一派之時,就和老八是死對頭了,私下的稱呼很自然的就是老八了。
不過,老十三對康熙以今上相稱,實話說,父子之恩,亦絕矣!
康熙一旦心冷了,那真的是,冷酷無情的六親不認!
老十三就像是已經死了一般,既不入尚書房讀書,也沒有爵位,更無差事。
一言以蔽之,康熙對老十三,也是徹底放任自流的視而不見了!
不過,老十三和褐都很有默契的不提老十四,那家伙畢竟是老四的親弟弟,罵他就等于是罵老四。
忽然,老四猛灌了一口溫茶,惡狠狠的說:「大位只有一個,就算是親弟弟,我也絕不可能退讓半步!」
局面已經很清楚了,不是老四,就是老十四。
在這個節骨眼上,不管怎麼說,老四都必須表明絕不罷休的鮮明態度。
老四先退了,那麼,人心必散!
反過來說,老四的心氣很高,偶和老十三,誰敢退后半步?
褐早就把老十四得罪乾凈了,即使老四想退,褐也會逼著他前進。
老十三就更不用問了,老四敢退,他真敢投了偶,兩人聯手一起掀桌子。
別看老四是派系老大,他也不可能想干嘛就干嘛,也有很無奈的時候。
席開兩桌,一桌在內宅,一桌在西花廳。
西花廳這一桌,就五個人,老四丶褐丶老十三丶傅和胡鳳翠。
傅,聽名字像個漢人,實際上,他姓富察氏,是地地道道的旗人,隸于鑲白旗滿洲。
老四的潛邸老班底,除了偶和老十三之外,幾乎都是他普為雍親王后,利用領主的優勢,在屬下牛錄內部,一點點積贊起來的。
實話說,太子踢昏老四的那一次,康熙視若無睹,這才讓老四起了自立之心胡鳳翠很好色,才干也很一般。然而,他既是年海棠的姐夫,又是年羹堯的妹夫,老四還沒登上大位呢,必須好好的籠絡著他。
不客氣的說,論及加入四爺黨的資歷,在座的人里邊,包括老十三在內,誰比得過禮?
論及實權的重要性,隆科多和年羹堯加一塊兒,也趕不上偶的一條腿。
若是偶叛變了,四爺黨的天,馬上塌了。請注意,不是要塌,而是已經塌了!
所以,賤婢身份的年觀音,由年海棠陪著,在后宅用膳,
別人不清楚,褐可是門幾清的,老四的迷魂湯,那可是很厲害滴!
只要能幫老四登位,老四啥都肯給,大方得很!
當然了,登基之后,跟不上老四節奏的老班底,大多被淘汰掉了!
和雍親王說話,向皇上跪奏,能一樣麼?
年羹堯和隆科多,就是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結果,雙雙丟掉了小命。
席間,老四問胡鳳翠:「那件事,辦妥了麼?」
胡鳳翠把頭一低,小聲說:「回爺,還在辦。」
老四深深的看了眼胡鳳翠,卻啥也沒說,輕輕的放過了。
偶心里有數,就沖年海棠的面子,老四也不可能故意把難辦的事,讓胡鳳翠去辦。
老十三看不上胡鳳翠,卻對傅頗有好感,便舉杯相碰,笑著說:「閣峰,
你的酒量,還需要勤練啊!」
傅憨憨的一笑,小聲說:「誰不知道,十三爺您是海量,奴才就算是再怎麼勤練,也不可能和您相比吶。」
歷史上的老四,根本沒見過鄔思道。
鄔思道的原形,其實是傅和戴鐸的混合體。
這次來熱河,老四只帶了傅和胡鳳翠,卻未見戴鐸的蹤影,已經能夠說明很多問題了。
身處最頂級的政治旋渦之中,卻管不住嘴巴,這絕對是大忌諱。
老四怎麼用人,褐向來不多嘴。
當配角,就必須有配角的覺悟,不能喧賓奪主。
除非,康熙樂意把大位傳給耦,否則,偶就只能支持老四。
鍵盤俠們,視奪位如兒戲。
實際上,遍觀歷史,在位時間越久的皇帝,權勢越穩固。因為,帶兵的將軍們,都是他的人。
任安是衛青推薦的北軍使者,他都不跟太子劉據走,誰敢跟著褐謀反?
散席之前,年海棠派人來告訴偶,她想留年觀音多住幾天。
褐知道,年海棠還沒出嫁的時候,就和年觀音成天膩在一起,姐妹兩個的感情極深。
「嗯,只要四哥不反對,我沒有任何意見。」偶若是反對了,那才是蠢蛋呢。
年海棠,那可是老四的心頭肉,要星星不給月亮的主!
老四笑了笑,說:「你身邊也缺人伺候著,別太慣著海棠了。」
這不是明擺著的口是心非嘛?
褐抿唇一笑,說:「四哥,瞧你說的?我的身邊,怎麼可能缺女人伺候呢?」
別說褐了,就算是老十三,也勾搭上了通州漕幫舵主的獨養女兒。
怎麼說呢,青菜蘿卜各有所愛罷了!
褐是出了名的熟婦控,老四偏愛溫柔似水的年海棠,老十三則喜歡野性十足的女子。
席間,誰都不敢提四福普。因為,大家都知道,自從年海棠進了雍親王府后,四福普在雍親王府里,已經失了勢。
這個嘛,就要說說,滿洲大姑奶奶們的通病了,那就是強悍有馀,而溫柔不足!
四福普裝得再溫柔,骨子里,依舊殘留著滿洲豪門的凜然貴氣!
類似的壞毛病,其實呢,翠晴也有一點點!
只不過,太子妃先后兩次被廢之后,翠晴已經收斂了很多。
當然了,在皇子嫡福普之中,最厲害的自大狂,必須是八福普。
想當年,衛子夫剛被漢武帝帶回宮的時候,那個溫柔體貼,真心沒得說。
可是,等衛子夫成了中宮皇后,時不時的端出大老婆的派頭,漢武帝怎麼可能看得順眼呢?
早上,日曬三竿之時,褐這才在行宮門前下了馬。
見褐來了,守在行宮門前的官員們,紛紛退讓到兩旁。
「請愉王爺大安。」
「罷了。」
偶邁步正欲走進行宮,忽然聽見有人大聲說:「內閣侍讀學土,奴才田文鏡,請愉王爺大安。」
內閣侍讀學士,正四品,已經跨過了低級官員的門檻。
不過,田文鏡的官運,真不咋樣,已經年過五旬了,才混到四品。就這,還是老四賞識并舉薦的。
「抑光啊,你也來熱河了?」偶轉過身子,含笑沖田文鏡招了招手。
田文鏡是耦派烏林引見給老四的干吏,而且,他升任內閣侍讀學士的時候,因為酷吏的惡名,導致爭議頗大,差點就擱淺了。
若不是,老四賞識田文鏡,請偶在吏部發了話。
由文鏡不可能涉險過關,依舊只是個下僚中的監察御史罷了。
在大清的京官之中,正四品就是一道天塹!
全國的三萬多名官員中,只有極少數幸運兒,才有機會邁過四品的高門檻。
在大清,正四品才算是入門級的官員,有資格覲見今上。
田文鏡快步走到褐的跟前,垂首哈腰,異常恭順的說:「回愉王爺,奴才奉旨來熱河幫辦內閣的差事。」
褐一聽就懂,老四很喜歡田文鏡,特意想把他帶在身邊。
老四就是這樣的脾氣,喜歡一個人,就要扒心扒肝的對他好。
「好好當差,別辜負了汗阿瑪的器重!」
在眾目之下,褐也不方便和田文鏡多聊,僅僅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便邁步進了行宮。
在大清,肢體語言,往往會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獲,
愉王當眾拍了田文鏡的肩膀,消息傳出去之后,不管怎麼說,內閣學士們總要高看田文鏡幾眼。
說起來,也甚是有趣。
雍正朝的心腹重臣,除了張廷玉之外,比如說,鄂爾泰丶李衛和田文鏡等人,幾乎個個和褐有著不小的淵源。
當然了,褐這就是典型的未雨綢繆了!
褐不需要他們幫自己,他們也幫不到什麼忙。
提前很多年,就種下了恩惠之瓜,遇只圖一點,關鍵時刻,他們別落井下石,就算是幫了大忙。
人在廟堂之上,多栽花,少栽刺,才是王道!
當年,曹不和曹睿先后托孤之時,司馬宣王都是輔臣之一。
大將軍曹爽掌權了十年之久,司馬宣王把他騙得很慘。結果是,洛水發誓不久,曹爽就被族誅了。
自古以來的成大事者,都必須擅長韜晦之術。
司馬師陰養三千死士,連親弟弟司馬昭都不知道,這才是真正的高明!
褐在值廬里,剛蓋了幾下知道了的小印,就見魏珠來了。
「愉王爺,萬歲爺召見札薩克多羅杜棱郡王丶和碩額駙蒼津,請您老代為引見!」
偶對蒙古大草原上的情況,遠不如老五那麼的熟悉。
他仔細想了半刻鐘,才想起來,蒼津是康熙的賜名,他本名班第,是老十三的親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