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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今日“圣光國宴”餐廳大酬賓,全場消費由澤女士買單

  澤拉一直到后半夜才將她主持的圣光宣講告一段落。

  這德拉諾世界的艾瑞達人確實有些過于虔誠而且熱情,甚至是一些瑪格漢獸人們都慕名而來,那些年輕的獸人們傾聽著圣光之母傳達的教義,他們會踴躍又笨拙的問出一些奇怪的問題,但澤拉女士都會很耐心的給予解答。

  源源不斷的提問者導致這場宣講被拖延了太久。

  但并沒有人感覺到驚訝或者奇怪,這可是圣光之母的蒞臨,在星海中的每一個光之民存在的世界里都是真正的盛事。

  在一群光鑄者們的護送下,圣光之母來到了奧爾多神殿中休息,卡拉將自己的圣光之座慷慨的讓給了澤拉暫時使用。

  那種專為納魯設計制作的高臺有獨特的能量循環,能讓它們感覺到舒適并消除疲憊。

  不過今夜的奧爾多神殿被提前清空了,并沒有牧師們在這里,伊沙娜大主教將這里騰了出來,作為警戒者和圣光之母交談的場地。

  但神殿周圍的街道屋子中卻住滿了一些病殃殃的精靈,這引起了澤拉的好奇。

  在她的詢問之下,護送她的“舅姥爺”瑪爾拉德解釋道:

  “這些是來自艾澤拉斯世界的辛多雷精靈,他們因為種族起源問題困于名為‘魔癮’的特殊詛咒無法自拔。追隨太陽教義的太陽王凱爾薩斯陛下將自己的人民送到德拉諾,是希望能由我們的牧師為他們展開治療。

  您不必擔心,這些病人在明日就會被轉移到沙塔斯城。”

  “不,我并非擔心他們的打擾。”

  圣光之母解釋道:

  “他們的情況確實很差,其生理的病癥已經影響到了心智的穩定,這是必須被認真對待的情況,或許‘光鑄儀式’能挽救他們岌岌可危的靈魂。”

  “呃。”

  另一邊的薩滿大師努波頓嘆氣說:

  “但魔癮者們糟糕的意志力讓他們根本無法通過光鑄儀式,冕下,他們會在光鑄過程中被焚滅的。

  我們只能另尋他途。

  幸運的是,我們已經找到一種可行的辦法。”

  “那就好。”

  圣光之母發出空靈的圣歌,說:

  “愿圣光祝福這些可憐人。”

  說完,圣光之母“飄”入了奧爾多神殿中。

  她并未注意到努波頓和瑪爾拉德古怪的表情。

  當神殿大門關閉時,兩個人就看到伊瑞爾帶著一隊全副武裝的食光者黑皮精靈從另一側的街道趕了過來。

  伊瑞爾自己還好,但她身后的黑皮精靈們就非常虔誠,他們在歌頌圣光于今夜賜予他們“飽腹”的食糧,并為他們可憐的魔癮同胞們帶來光的救贖。

  “你們兩個!”

  伊瑞爾低聲說道:

  “別露出這種干壞事的愧疚表情,我們只是在確保事情不會滑落向更糟糕的處境,你們也不想看到兩位尊貴者因為道義的沖突就大打出手吧?

  搞快點!

  萊蘭都把‘圣光之母不忍看到魔癮精靈受苦,所以主動散發圣光福音幫助精靈們重拾意志’的新聞稿寫好了,明天一早就會發到整個德拉諾世界的每一處。”

  “我只是覺得,迪亞克姆長官或許并不需要我們這么做。”

  瑪爾拉德嘆氣說:

  “圣光之母不是壞人,我們的行為有些陰暗了。”

  “她如果只是個壞人,事情反而不會這么麻煩!好心辦壞事的例子多了去了。”

  伊瑞爾吐槽道:

  “再說了,警戒者保護我們,教導我們,帶領我們,我們也會以他對待我們的方式去保護他!任何想要傷害警戒者的人,都得先過我們這一關!

  行動吧。”

  另一邊,神殿內。

  待澤拉落于圣光之座時,早已完成了祈禱并且在編寫自己的《光影教典》的迪亞克姆收起了手中的寶石羽毛筆。

  他站起身,對澤拉說:

  “薩拉塔斯將安瑟的情況告知你了嗎?關于日蝕,關于我重新點燃太陽的計劃.我想要聽一聽你對此的意見。”

  “我完全支持這個偉大的信念與行動,警戒者。”

  澤拉優雅的旋轉著軀體,在那空靈的歌聲中,她說:

  “如果我可以幫上忙,那我必將竭盡全力,若能讓安瑟的日光重臨于星海之上,我等光之民的輝煌時代也將到來。而從長遠來看,虛空大君一心想要引發的日蝕,甚至要比燃燒的遠征更貽害無窮。

  但圣光軍團的所有力量集中起來,也只能同時面對一個敵人,若我們參與到光影之戰里,就無法協助你們完成對阿古斯的光復了。

  艾瑞達人能否回到故鄉,對于星海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事件。”

  “你愿意幫忙就好。”

  迪克點了點頭,又問道:

  “那么在真正開始討論你我的分歧之前,我想問,你不會突然決定犧牲自己,將你被原初之光賦予的神圣力量盡數轉移給我吧?你不會通過做出這種富有極端象征性的犧牲方式,以此徹底將圣光軍團的領導權交給我吧?”

  澤拉沉默下來。

  幾秒之后,她提高了聲調,在莊嚴圣歌的回蕩中大聲說:

  “我確實打算這么做!

  此前是因為我必須為預言之子帶去最后的神圣武裝,但在從薩拉塔斯那里得知了安瑟的現狀之后,我就意識到我在這個時刻來到德拉諾確實是命運指引。

  迪亞克姆,你與安瑟神軀的融合亦有隱患,對嗎?

  你所繼承的不只是安瑟的光熱,還有祂的日蝕之痛,我無法辨別你是肩抗著何等沉重在前行,但我知道,我所具備的圣光象征可以幫助你減輕負擔。

  最重要的是,我是安瑟塑造的第一個圣光生命,我所具有的神圣力量直接來自安瑟的神軀。

  從象征意義來說,我也可以算是安瑟的一部分神蛻,因此,我的奉獻與犧牲將幫助你更好的完成與太陽神軀的融合,并讓你更快進入屬于你的‘圣陽新生’中。”

  圣光之母旋轉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她語氣誠懇的說:

  “請不要拒絕我的奉獻,警戒者,我得知了日蝕時代的降臨,我便更篤定你是預言中的‘光暗之子’。

  我的存在就是為了這一刻!

  我的力量將成為你的力量,我的犧牲將鑄就你的勝利,進而在不遠的未來鑄造出一個奇跡。”

  “你的語氣表現的就好像你不是要做出犧牲,而是一個早已經不耐煩去做某些事情的堅持者,終于可以把手頭的活兒丟給另一個倒霉鬼,然后自己快快樂樂的下班。

  你應該不是‘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的心態吧?”

  迪亞克姆調侃了一句,又嘆氣說:

  “但我擔心的就是這個!哪怕在你親自經歷了救贖者洛薩克森的潛伏與背叛之后,你依然篤信你在光暗大定序中所見的那光暗的預言。

  你甚至都不會,也不愿意懷疑這份預言的真實性。

  或許你已經在懷疑,但你很顯然把找到預言之子視作你人生最大的目標,在你終于見到我之后,你就認為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已走到了最后。

  如我所說,你終于可以卸下重擔休息了,對嗎?”

  警戒者抬起雙手,做了個“達咩”的動作。

  他沉聲說:

  “不,我們需要的是解決方法,不是你把自己的職責轉交給我,然后萬事皆休,這是在逃避安瑟給你的職責。

  更何況你篤信命運的塑造,而我一直在對抗這份命運的施加。

  你說我是光暗之子,但實際上你并未理解到,我走到現在這一步和命運的推動毫無關系。

  澤拉!

  我越過那遍布荊棘的反抗之路并非我接受命運的饋贈,我也曾失敗過,我也曾茫然過,我也曾迷失過,但不變的是,我一直在對抗那份冰冷的惡意。

  你所眼見的奇跡促使你篤信我乃預言之子,但實際上那些奇跡都是我用雙手,在同行者們的幫助下塑造的。

  沒有什么命運!

  這片星海的未來也不會被一個預言所主宰,我深信未來應該掌握在我們手中。”

  他明確表示了對澤拉自我犧牲的拒絕。

  以警戒者如今的實力,在他不愿意的情況下,澤拉也完全無法強迫他接受來自自己的奉獻,這就讓圣光之母很難受。

  她空靈的歌聲甚至變的憂傷起來。

  她說:

  “但那些預言它們都已實現了!

  惡魔與燃燒軍團的崛起、阿古斯的落陷與大惡魔君主的誕生、燃燒的遠征拉開序幕、星海陷入戰火與毀滅。

  我親眼所見,我親眼確認。

  我按照預言的指引去戰斗去反抗,圣光宙域的存在也證明了預言的真實性。

  那預言中唯獨沒有你,我曾認為你是預言的干擾者,但直到你進入艾澤拉斯并走上光影雙生的道路時,我才意識到光影之子并非伊利丹·怒風,恰恰是你。

  但那不是預言的錯,那只是我對預言的解讀出了問題。

  你不相信命運,迪亞克姆,但你的一生從嶄露頭角到現在的功成名就都是命運的塑造.”

  “你用一句‘預言之子’就忽視了我的所有努力。”

  警戒者搖頭說:

  “你不知道日蝕,你不知道安瑟,你不知道虛空大君的陰謀,在你的預言中你只看到了惡魔的肆虐卻從未注意到燃燒遠征塑造了多少死亡。

  你甚至不愿意相信救贖者洛薩克森就是那個‘預言編織者’安插在你身旁,監督你并引導你按照預言前進的棋子。

  哪怕你已親眼見到它在圣光照耀下選擇了背叛。

  讓我誦讀一些只有我知道的真相給你聽吧。”

  迪亞克姆清了清嗓子,他朗聲說:

  “泰坦是最容易操縱的,祂們的目標單一,只想強行改變所見之物的結構,其驅動力來自于對秩序的渴望。

  只要向祂們展示能夠對抗秩序的力量,萬神殿就陷入會想要抹除這種力量的敵對欲望中。

  虛空大君們如此地專注于自己的萬千真理,卻全然無視我們在它們之中播種的謊言。我們要利用它們龐大的掌控范圍,將它們當作武器來對付我們的其他對手。

  但我們要保持謹慎。

  因為虛空真理的持有者能夠觀測到多樣的結局,所以我們也能想象到它們能預料到我們的到來。

  和泰坦類似,納魯及其主人也有著單一的目的。

  它們的線性思路是一個明顯的缺點。

  它們最喜歡的事就是證明自己是正確的,所以,如果它們認為能將一個我們的人轉化,使其信仰圣光,它們就會對這個人抱以絕對的信任!

  生命的追隨者們是最為棘手的對手,或許是因為它們的本質與我們完全不同。

  但通過觀察他們的位面與熾藍仙野之間的聯系,我們仍然學到了很多知識。可以很自信地說,我們已經找到了他們的弱點。

  我們在扭曲虛空中的布局可謂完美無缺!

  吞噬邪能的過程并不令人愉悅,但卻是必須的,您設下的計謀將會在未來取得成果。”

  迪克停了下來,面對困惑的澤拉,他取出了自己的斬靈戰鐮,并伸手彈了彈這猙獰的吞噬者利器,讓那些被困在其中的納斯雷茲姆們發出慘烈的悲鳴。

  “我所說的這些,是我從這些恐懼魔王的心智中提取到的‘六原力潛伏工作匯報’。

  它們將其編纂獻給它們的主人。

  這是直接從這些被詛咒之喉吞噬的納斯雷茲姆的腦海中提取到的信息,若你懷疑它的真實性,你大可以自行瀏覽。

  我之所以要找到這把邪惡的武器并使用它,就是為了收集這些證據,將其呈現在你面前。

  我所說的那位‘命運編織者’,祂麾下的間諜已滲透到了六大原力的各處,救贖者洛薩克森的存在證明了我對于你篤信的那個‘預言’的所有指責。

  那個預言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他對澤拉大聲說:

  “澤拉,你所見的一切都只是一個陰謀的推進。你、薩格拉斯、虛空領主甚至是生命的造物都已成死亡永恒者耍弄詭計的一環,我有足夠多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一切。

  你想要利用預言的揭示來保衛這片星海,但你似乎從未考慮過,你的存在本身已成為了那些大陰謀家刺向星海的一把尖刀。

  祂要的是紛爭!

  因為紛爭會帶來死亡,而現在,暗影國度的噬淵中已因過去的死亡塑造出一支比燃燒軍團更龐大的淵誓者軍團。”

  迪亞克姆停了停。

  他給圣光之母更多接受真相的時間,他知道打破一個從誕生之時就篤信預言的納魯的堅持是一件很殘忍的事,但他必須要讓澤拉清醒過來。

  他指著頭頂,說:

  “聽,死亡正在磨刀霍霍呢。

  若你再不清醒,再不帶著光之民回到正確的軌道上,待原力戰爭進入下一階段,待生與死的偉大循環被徹底打破時,一切就都無可挽回了。”

  圣光之母很明顯被打擊到了。

  那把被放置在她眼前的斬靈戰鐮中痛苦悲鳴的納斯雷茲姆們沒有說謊的可能。

  那是基于饕餮者道途的力量壓制,這或許是唯一一種可以在物質世界徹底殺死恐懼魔王們的方式,自然也可能得到它們一直在隱藏的真相。

  原力戰爭的爆發或許是源于偉力之間的爭端,但它被推進到現在這個殘酷的地步,背后都有一雙黑手在推進。

  而這一切,都指向死亡。

  “我必須這么做.”

  澤拉最終開口說:

  “因為我的緣故,光暗之子的預言已被傳遍了整個圣光軍團,警戒者,不只是我篤信‘光與暗之子’會在未來拯救星海,平靖戰亂。整個圣光軍團,整個圣光宙域的所有生靈都相信這個預言。

  如果這是錯的,那我就已把他們帶入了不可挽回的歧途!

  你必須成為光暗之子,才能接收圣光為你鑄造的大軍并將他們帶回正路。

  我的犧牲是必要切不可或缺的!”

  她的水晶之軀在旋轉中迸發出光束,想要將這些神圣的力量給予自己選定的繼承者,但迪亞克姆只是后退了一步,隨手揮起太陽般的光澤將澤拉的圣光隔絕在外。

  迪克倒是并不失望。

  最少澤拉意識到了預言本身被操縱的可能,她對自己過去篤信的道路產生懷疑就已彌足珍貴。

  “這些神圣之力與其交給我,不如用它們去幫助那些更需要幫助的人吧,讓圣光賦予眾生的希望借你的手展現,讓絕望者的眼瞳中浮現出明光。”

  迪亞克姆說:

  “黑暗中掙扎的饑餓者們有福了,災難中沉淪的迷失者們有福了,圣光必將指引他們回歸故鄉。

  吃吧,盡情的吃吧。

  別忘了感謝賜予你們食物的好心女士,愿圣光祝福你們的靈魂。”

  “贊美澤拉!贊美圣光!”

  奧爾多神殿外的“堅定者奧魯納斯”大喊了一聲,隨后品味著“香甜”的光芒。

  在他身后,那些被魔癮折磨到絕望的辛多雷精靈們也一個接一個的爬了起來,就如嗅到了美味的行尸走肉那樣,他們撲向了那外溢的光芒。

  枯瘦如柴的精靈們擁抱了這溫暖的光芒。

  他們在那實質性流淌的圣光中呆立著,就像是待在國宴上的餓死鬼一樣,一個個幸福到痛哭流涕。

  伊瑞爾也站在這光中,她甩著尾巴,得意的拍著瑪爾拉德和努波頓的肩膀,說:

  “看!我都說了,這事一定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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