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想的？”
凱瑟琳六神無主地喃喃問道。
“其實，我并沒有想那么多。”
李肖恩語聲悠悠，嘴上噙著淡淡笑容，“我這個人不喜歡幫別人打工。”
怔怔看著青年好一會兒，凱瑟琳才若有其事地點點頭。
“祝你成功吧。”
抿了抿嘴，她深吸一口氣，垂目細想了會兒，忽然又露出個無奈的笑容，這幅表情變化反倒看得李肖恩古怪起來。
“凱瑟琳，莫非，你內心深處，也有拒絕他們合作的想法？”
抬眼意外看向青年，凱瑟琳睜大著眼睛，面對青年審視探究的目光連忙錯開，看向了別處。
“哈哈…”
李肖恩大笑兩聲，老神在在地一邊踱著步朝凱瑟琳靠近，一邊慢條斯理地開口，“我想想啊…”
“你心里也明白，這個時候接受他們的合作，雖然能短暫獲利，但在未來之后，付出的卻比現在得到的要多得多。”
“他們說的沒錯，時間也同樣是成本，得到他們的合作節省時間收獲的利益并不會很少，排除錢的原因，那就是人，或者事了。”
說話之間，李肖恩已經來到凱瑟琳跟前，探過腦袋，重新讓對面眼前的視野出現自己的身影，笑了一下，“凱瑟琳，你說對不對？”
“嗯，你說得很對，再接再礪，我為你感到驕傲。”
翻個白眼，凱瑟琳臉上擠出個差強人意的的笑容，瀟灑扭腰，朝辦公室外走去。
看這反應，看來是他猜對了？
李肖恩挑了挑眉，不再多想，立即呼叫艾文和幾個技術支持的同事前往會議室，詳細制定下接下來的業務調整方向。
忙碌的時間一晃而過，眨眼間便來到了四月末。
也不知是誰走露的消息，先鋒領航和貝萊德集團前來商談合作被拒絕就在那天幾日后在網上爆發，頓時又掀起一陣風波，消息或真或假，論壇上登出一張又一張或是證實或是打假的帖子，口口相傳的故事版本更是有十八個不同的樣。
就連專門以李肖恩為原型漫畫里也特別加急出了一版龐大勢力拉攏，拒絕進而展開新沖突新劇情的熱血場面，更是將BanYan推上一個新的高度。
在網上論壇甚囂塵上的時候，李肖恩安靜的辦公室被推門而入，兩雙眸子恰如其分地對上了眼。
“凱瑟琳，是你找水軍在網上爆料的吧？”
“肖恩，是你找水軍在網上爆料的吧？”
目光對視著，兩人竟默契地異口同聲開口，同時質問向對方。
“這么適當的時候被爆料出來，你真沒有暗中推波助瀾？”
兩人雙眼微瞇，又異口同聲質問一聲。
“好吧，看來不是我們公司的人。”
點點頭，李肖恩目光回到電腦屏幕上，“你問過之前領人進來的那個女生了嗎？”
“問過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沒有在網上發布過任何這些內容。”
如是說道，凱瑟琳腳步挪移，來到辦公桌旁，半坐在上面俯視向李肖恩，“要想做出這么大聲勢，想必花銷不是少，這么有利于我們公司的事情，想必也不是先鋒領航和貝萊德集團的人…”
“或者是跟你之前說的一樣，他們將消息泄露出來，向外界傳達出他們不為我們撐背景的信號？”
李肖恩試探著發問，轉過椅子，迎上凱瑟琳審視的目光。
“肖恩，真的不是你嗎？”
眉頭微皺起來，凱瑟琳不甘心地又問一句。
“真的不是。”
搖搖頭，李肖恩深吸了口氣，“按照目前網上討論的規模，以及我爬蟲下來的一些數據，這次那人花費恐怕不少啊。”
“這是白得來的流量，趁勢好好運營不就行了。”
這時，凱瑟琳忽然轉變話風，語聲變得輕快，“肖恩，反正這件事已經暴露出去了，這還是我們白得來的流量，要不要公司也出一些資金，暗中再將這次風波推得更高？”
“不用了吧，我看這次熱度已經足夠了。”
李肖恩臉色古怪地搖搖頭，還未再說什么，卻見不知何時已經挪著屁股坐到他身旁的凱瑟琳忽然抬腳朝他踢了過來。
“嘿…”
李肖恩驚呼一聲，話音剛落，便憑借著快速的反應伸手，將凱瑟琳踩著高跟鞋的腳抓握在手里。
嗯…還是紅底的。
包裹在黑色絲襪下的長腿在這個視角看起來更顯修長，黑色鞋面紅色的底面突出一股濃烈的優雅與魅惑，只是掃了一眼過去，李肖恩便怔了一下。
“你還說不是你？”
咬著牙，凱瑟琳狠狠地緊盯著過去。
“你這說的什么話？”
聳了聳肩，剛想放開凱瑟琳的腳，注意到對方開始掙扎，為了防止凱瑟琳再踢來，又連忙加大力氣，抓得更緊了，“只是單憑一句沒有任何證據的話，你就能確定了？你怎么不去當福爾摩斯呢？”
“而且，聽你剛才那話的意思，難道是你在背后推波助瀾的，現在又要先發制人，倒打一耙？”
李肖恩嗤笑一聲，反擊質問，“凱瑟琳，不得不說，你這招很聰明。我給你加工資…”
“哼…”
冷笑一聲，那只腳掙扎不出來，凱瑟琳心中不忿，又將另一只腳朝青年踢去，可惜依舊被抓住攔截在半空中。
這個姿勢有些尷尬，凱瑟琳連忙掙扎起來。
“你放開。”
“你別說不過人就動手動腳的，我就松開。”
李肖恩好笑地挑了挑下巴，目標下意識下移看向那包臀裙底，整個人頓時愣住了神。
“你松開！”
注意到李肖恩的臉色變化，凱瑟琳羞臊不安地紅了臉，喝聲開口，將自己的兩條腿朝內夾緊，奈何兩只腳始終被青年握在手里，羞憤之下，心里一橫，直接朝對方撲了過去。
“凱瑟琳…”
手上的重量陡然增加，失去平衡后李肖恩恍然回過神來，看到凱瑟琳朝自己撲來，只來得及呼喚一聲，便切身承受住對方撲來的沖擊。
龐大的力道之下，座下的座椅也朝后面倒去。
“唉喲…”
發出一聲痛呼，李肖恩皺緊著眉頭，哭笑不得又無力地看著天花板，“你至于嗎，這么激動…”
“歐洲一些國家，還有裸體沙灘呢…”
“閉嘴！”
呵斥一聲，凱瑟琳撐著李肖恩的肩膀起身，朝對方俯視而下瞪了眼，忍不住伸手掐住對方的臉頰，“我真應該找機會，讓人把你抓起來，把你的嘴給縫上…”
“話題是你先提起的，也是你先動手動腳的，到現在還是你率先急眼發難的…”
不就是看了眼，至于這么激動嗎？
李肖恩翻個白眼，心中吐槽不斷，腦海中下意識又想起裙底那抹黑色蕾絲的畫面，連忙晃了晃腦袋，抬眼看向凱瑟琳，“你說，到底是誰不講道理？”
此言一出，凱瑟琳張了張口，沒能說出什么話來。
“而且，凱瑟琳…”
李肖恩接著開口，目光垂下示意一下，“你又走光了。”
聞言，凱瑟琳跟隨著目光看去，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襯衫領口大開，又驚呼一聲，連忙抬手將襯衫按緊到身上。
“好了，可以給我起來了嗎？”
李肖恩嘆聲又問。
一手按著胸口，一手支撐著椅子扶手，凱瑟琳花了好大功夫才站起身，連忙整理身上的衣服和頭發。
這幅畫面，看起來莫名好像辦完事了的既視感？
李肖恩迅速起身，將椅子扶上來，看著凱瑟琳的動作心中不免有些微妙。
“看什么呢？”
凱瑟琳橫了眼過去。
“看美女。”
應付一聲，李肖恩也低頭看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所幸辦公室的地毯新買的，每天都有清理，倒看不出任何臟污。
刮了青年一眼，凱瑟琳迅速轉身，離開辦公室，這才宣告這場質問和鬧劇的結束。
辦公室重新恢復安靜，李肖恩看著電腦上單是自己公司app的統計數據，還是不免陷入沉思。
他花的錢，應該支撐不了這么大的熱度，肯定是有人額外找了資源，將這個話題推波助瀾了。
莫非，真的是凱瑟琳？
回想起方才凱瑟琳的反應，李肖恩眉頭挑了挑。
一連好長一段時間網上火熱的討論度，自網頁端開放后，幾乎占據各大應用平臺下載榜的榜首，除去他們本公司的宣發，除去遠在英格蘭的菲利普王子，興許還有其他不知名的助力，BanYan在下載量和網頁訪問量激增，甚至還登上不少國家主流媒體的報道，火上澆油一般，更是將熱度抄上一個新的高度。
在五月初的時間，BanYan下載量便成功破億。
由此，又返回來，各路媒體又開始報道BanYan所有者，李肖恩的事跡，憑借著他不可思議年輕的年齡和網上火熱一時的經歷，互相交叉帶動，又讓他和BanYan的火熱更上一層樓。
適時，少有走在普林斯頓校園內，李肖恩正在前往高數老師阿拉里克教授的辦公室路上，一路默默承受著眾多同學的目光注視跟隨。
應付完幾個上前討要聯系方式和合影的男男女女之后，李肖恩抵達目的地，門沒關，一眼便看到里面的阿拉里克教授，阿梅莉亞，以及墨西哥小伙伊桑。
與上次見面不同，這次伊桑身體和舉止明顯有些拘束，在他目光看來之際臉上擠出個笑容。
“噢，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大企業家，李先生啊…”
阿拉里克教授哈哈大笑兩聲，熱情地迎上來，招呼著他在沙發上坐下，緊緊看著過去的目光卻帶著些許唏噓，“肖恩，你這么聰明，哪一條路都不會有任何阻礙，現在在計算機領域就獲得這么大的成績，當初若是專注到數學上面，我們數學界興許又會在這個世紀有新的突破…”
說的是李肖恩當時專注投入方向的選擇問題，當時他屢次勸誡李肖恩投入到數學領域的鉆研當中，可惜李肖恩意欲已決，如今看青年在計算機發光發熱，讓他好不唏噓。
“阿拉里克教授，你這就太看得起我了。”
李肖恩哭笑不得地擺擺手，“數學這個領域，在年少時若是不被發現出天賦，那便是真的沒有天賦，興許專研一生，我也只是為某些年后的天才節省一個下午的時間。”
他說的是實話，雖然他自認學習很好，從小到大學習效率也很高，但心里對自己的水準還是門清的。
誠然，他可以憑借系統大量的時間投入去“勤能補拙”，但內心深處還是不愿，少了份興趣使然。
“而且，我確實是更青睞于計算機，算法這個領域。”
李肖恩如實地又補充一句，這話讓阿拉里克教授怔了一下，最終臉上露出個淡淡的笑容，釋懷地點了點頭。
“來，肖恩，阿梅莉亞，伊桑，你們的證書和獎金。”
馬上收拾好情緒，阿拉里克教授從辦公桌上取來幾本證書和信封，交到三人手中。
自然是當初美利堅大學生建模競賽的成績和獎勵，三人的作品獲得了最高的O獎，唯一一個具有實體證書和獎金的獎項，至于其余在外企業和升學高校的評估這些隱形獎勵，李肖恩倒不在乎。
甚至是，手里的證書和三千美金對他來說，也是意義大于面額。
想當初，參加這個競賽還是在開學之初，眼下快學期末成績才出來，他卻早已對此不放在心上了，一想到這，李肖恩便有些唏噓。
“來，我們一起合個照吧。”
阿拉里克教授笑呵呵地招呼著阿梅莉亞與伊桑坐到李肖恩兩側，從后面張開胳膊放到長沙發上…
謝絕了阿拉里克教授今晚一起吃晚餐慶祝的邀請，李肖恩正要驅車離開，手機上忽然又收到阿梅莉亞的消息。
之前心理學教授，屢次點過他回答問題，阿梅莉亞的媽媽，艾弗里教授的辦公室？
李肖恩心中古怪，原本調轉方向的腳步不自覺頓了一下。
該不會阿梅莉亞跟艾弗里教授坦白，現在找他過去質問吧？
李肖恩心中打鼓，之前艾弗里教授警告他不要禍害她女兒的話還歷歷在目，真碰上對方質問他真不知道該怎么說。
難道坦白，說是你女兒主動的？
心中暗忖著，李肖恩沒有放任阿梅莉亞獨自面對艾弗里教授的審問，做下決定后腳步一往無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