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道六陰,索陽成電!
精純至極的黑暗邪魔手段,搜索陽氣,連最普通的空氣里面,都有陽氣被榨取成了電光。
楚天舒這么大一個人類強者,頓時有一種,要三魂飛天,七魄離體的感覺。
好像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要狂亂的飛入那只黑暗的大手之中。
一身鮮血元功骨氣,也要被收入那永遠的黑暗中。
這只手所蘊含的力量,好像沒有超越于荒墳多少,但是所帶來的這種壓迫感,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這種能夠從空氣里造就金色雷電的招數智慧,精奇到楚天舒根本無法看穿…
看不破也要看!!
楚天舒雙目瞪裂,大腦的超載運轉,令他滿頭發絲如鍍霜般化作雪白,腦力幾乎形成青白電芒,在頭顱周圍流竄。
周圍的場景沒有變化,只有那只大手在往下蓋壓。
但是隨著他的腦力運轉,他感覺自己周圍的光景,至少在明暗之間,已變化了百十次。
那是他不死心的在挖掘自己的潛能,嘗試用任何可想到的視角,再重新觀察。
每一種不同的思維視角,都會令他感覺,周圍的光景劇變了一次。
俯視園中桃李香,仰觀太虛日在湯。
園中可見的只有桃李,那香氣實則肉眼是看不見的,但也真實存在。
太虛可見的是煌煌大日,那周邊濃湯,亦不可見,但狂沸散放,從無休止。
楚天舒左手拇指,忽然刺在心口,心血沸鳴為始,血液化成輻射,右臂竭力向上打出一拳。
這一拳發力到極點的時候,并不是轟在那只大手上。
而是比那大手還低了兩寸,轟在一層無形無質的香氣上。
在盡付心血的輻射拳罡照耀中,那層香氣,才隱約浮現了一剎。
猶如魂香,猶如檀香,猶如上古之巫草香。
香氣爆碎!
大手轟然落下,拍在楚天舒頭頂。
呼!!!
那只手已經如同幻影,掠過了楚天舒的身體,只給他帶來一陣頭暈目眩,骨骼顫鳴。
大手變的透明,徹底散去。
楚天舒立足不住,墜向大地,耳中隱約聽到遙遠的呢喃。
“桃都的至陽…蓬萊的太虛…區區脫胎境界,居然能見到祭祀成功后的妙法香痕…”
那個聲音到最后,帶著一絲大夜彌天般的殺意,但已經不可遏制的遠去,無法停留。
黑手的主人不在這里,能夠在這里出招,靠的就是于荒墳那個奇特的法術儀式。
楚天舒那一拳毀掉的,就是隱沒于無形之中的儀式痕跡。
儀式一斷,此處和彼處的聯系也隨之垮塌。
那黑手的招數,不攻自破。
楚天舒耳邊風聲呼嘯,在經過漫長的下墜后,終于變成了一聲巨響。
他和于荒墳大戰的時候,離開九曲溪戰場,有數里之遙。
這時候掉下來,砸在了一條街道上,把大片石板砸的粉碎,整個人彈上半空。
“嗯?”
楚天舒眼神一清,在跟大地的親密接觸中,驚醒過來,腰肢猛然用力,在半空換了個平衡的姿勢,落回地面。
只是剛一站穩,他就忍不住抬頭看向天空。
剛才那種感覺太美妙了。
腦力原來可以運轉到那種程度…我好像能夠理解天地間的一切奧妙。
但他想到,自己其實看不破那只黑手的本質,這才醒悟,左手連忙握拳,用力捶打自己胸部。
錘了好幾下之后,他才解開了禁招的狀態,連連咳血。
“草,差點被自己的腦子騙了。”
楚天舒看見地上咳出來的血已經發綠,臉上也不禁抽了抽。
禁招狀態下,他的腦子變異,固然能比身體更快一點,好像能夠掌控身體的所有變化。
但那也是一種極大的誘惑。
誘惑他沉浸在那種腦力超凡入圣的狀態。
腦子里一直考慮著怎么讓自己的力量發揮到更大,怎么戰勝對手,幾乎忘了這是在燒自己的壽元。
“為什么我的腦子,比我自己還好戰?”
楚天舒搖搖頭,撫胸趕往九曲溪戰場。
天地二宮周邊城鎮,住戶不少,那邊的大戰,已經引起很多人探頭探腦。
楚天舒身若殘影,從許多人視野中掠過,大多人也沒有察覺。
只有一個推窗探看的中年婦人,忽然看到一根白絲在面前落下。
她疑惑的拿起來一看,只覺入手干燥,晶瑩剔透。
稍稍加力竟然拽不斷,用足了力氣,連她老繭都勒得疼痛起來,白絲也是無損。
“寶貝呀。”
婦人偷偷把白絲收了起來。
楚天舒還不知道自己沿途掉了多少頭發。
等他趕到戰場的時候,心中先松了一口氣,露出笑容。
只見戰場中,各族精怪參會者的尸體,倒了一地。
地宰左臂齊肩而斷,斷口處還沾著幾片桃花,右手持有鐵尺,但手腕被一根銀白長鏈系住。
長鏈另一端,握在衛綺冬手中。
林出城正爬在地宰背后,雙手以獨特指法,封住其太陽穴,及耳后數個穴位。
地宰的邪靈無法脫體,陷入僵硬。
“天舒!”
遠處大殿上,白鶴左翅有些發黑,揚聲道,“動手!”
他們幾個傷勢都太重,白鶴奪了法壇部分權柄后,跟地宰斗法,斗到一半,就分心去阻攔天地二宮的那些執事、衛兵。
結果被奢比尸族,趁機射了一道毒箭。
楚天舒并指一引,九曲溪下游池塘間。
三七神劍高鳴一聲,破空飛來。
林出城往后一跳,避開劍鋒。
神劍貫頂而下,刺入地宰體內。
“痛殺我也!”
地宰雙瞳一顫,怒吼出聲,向前狂沖幾步,身體逐漸僵硬,撲倒在地。
楚天舒輕咳兩聲,邁步上前,先給旁邊躺在尸體上的馮建華點了幾指,緩解傷勢,又環顧周圍。
白鶴、衛綺冬、林出城,看起來都還能自行調養。
“校長,白馬大師呢?”
馮建華勉強抬手一指:“那邊那個,黑頭黑臉的。”
楚天舒走過去,也給那黑臉光頭點了幾指。
白馬終于緩過一口氣來,噴出黑煙,嗆咳道:“阿彌陀佛,丟大臉了!”
“他們幾個砍完身邊的精怪,都還跟黃毛地宰過了幾招,老衲就沒機會,嘗嘗鐵尺味道,先差點被一只炎魔反撲弄死。”
他剛噴出黑煙,呼吸太急,這說話之間,又有草葉飄進嘴里,連忙呸了兩聲。
楚天舒看了看眾人,不禁哈哈大笑。
白馬大師聽他笑了好幾秒,羞慚道:“楚施主,你、你、你也不用一直笑吧?”
“哈哈哈哈,大師誤會了。”
楚天舒笑著將手一指,“我是為我們大獲全勝而笑啊。”
“你看,我們一個都沒死。”
馮建華想起湖邊的那場對話,不由贊道:“你下毒的手藝,確實是一絕。”
林出城望著遠處天空。
他雖然分割了一些力量,驅動四只精怪去圍毆于荒墳,但依然是眾人之中,最耐戰的。
之前遠方楚天舒的戰斗,也只有他,還能有所留意。
林出城問道:“那只大手是怎么回事?”
“于荒墳以魂為香,引過來的,看起來不像是鬼神之力,我懷疑是他們鬼母族的大祭司。”
楚天舒回憶起那只巨大黑手,不由用手按了按剛才瞪裂的眼角,思忖道,“之前我在金三角,就聽說過鬼母族的情報。”
“那大祭司應該是在化道之風影響還未過去時,就依靠深層區以及鬼神庇佑,強行踏入了禁忌。”
“如今多半境界極為高深,但既然當初托庇于特殊環境,如今自然來不得淺層區。”
馮建華面露憂慮:“但有這樣一個活生生的強者,不斷指點鬼母一族后輩,甚至指點其他種族的高手修行…”
“哈哈哈哈。”
楚天舒又大笑起來,“有什么好怕的,反正現在是我們贏了,先享受一下勝利的喜悅吧!”
林出城微笑點頭,忽然臉色有些古怪。
白馬大師看向楚天舒的眼神,也有些變化。
楚天舒疑惑道:“怎么了?”
他腦袋一動,只覺臉側微涼,伸手抓去,一綹白發拂在臉側。
是一綹已經脫落的白發。
楚天舒臉色劇變。
壽命剩多少,他心里有數。
但頭發剩多少,他剛才居然沒有察覺到。
難不成是頭皮壞死了,脫發都沒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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