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陽話音落下,霎時間萬籟俱寂。
店鋪內,原本還在擺弄手中陣盤的齊河真人陡然停下了動作,接著緩緩抬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呂陽:
“不愧是我圣宗真人。”
呂陽坦然受之。
判斷一個人的好壞,不要看他想什么,說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什么,如此一來很多事情就自然分明。
雖然齊河真人嘴上說了那么多,一副為呂陽著想的模樣,可他的動作是什么?用陣法封鎖整個店鋪,雖然他找的借口很好,用陣法困住秘館街的散修真人嘛,但這又何嘗不是把他困住了?
如果齊河真人確實有誠意。
那他就不該自己單獨布陣,而是邀請呂陽一起布陣,可他沒有這么做,那在呂陽看來就是包藏禍心!
“可惜了”
就在這時,店鋪外突然響起了聲音,隨后就見一位魁梧大漢走了進來,身上洋溢著濃烈的血氣華光。
“既然看出來了,又何必點破?”
魁梧大漢笑聲隆隆:“剛剛若是你二話不說,直接逃跑,我等猝不及防之下還真不一定能攔得住你。”
“奎剛,莫要大意了。”
柔媚的聲音伴隨著一陣香風傳來,卻是一位宮裝麗人踱步走進店鋪,道:“此人畢竟是圣宗的真人。”
“用不著勾月你說。”
魁梧大漢冷然一笑,和宮裝麗人一同封死了呂陽的逃走之路,與此同時周圍的陣法光輝也愈發明亮。
‘兩位筑基初期.’
呂陽目光一轉,緊接著看向了齊河真人,突然咧嘴一笑:“既然敢圍殺我,看來道友是突破中期了?”
“欸,道友法眼無差。”
齊河真人聞言嘆息一身,隨后佝僂的身子緩緩挺直,身上也陡然浮現出了一道璀璨奪目的神通華彩,
不出呂陽所料,筑基中期!
呂陽見狀搖頭道:“道友能突破筑基中期,是托了這座秘館街的福吧,可惜了這么一座好地方。”
他甚至沒有問齊河真人為何背叛。
畢竟是圣宗,有人背叛再正常不過了,沒什么稀奇的,他也不在意理由,甚至還覺得這是意外之喜。
‘本來我還想付錢的。’
‘不過現在看來,剛剛購買的諸多靈物別說是付錢了,怕是還能再賺一筆,也算是好心人慷慨解囊’
想到這里,呂陽愈發淡然。
而另一邊,齊河真人同樣沒有因為呂陽落入自己的陷阱就得意忘形,反而心中愈發警惕了起來:‘此人深陷絕境卻絲毫不亂,莫非還有什么底牌?是了,他畢竟是重光派來的,有手段很正常.’
其實他是不想對呂陽出手的。
畢竟作為圣宗真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一個根正苗黑的圣宗真人究竟有多么難纏,報復心又有多強。
奈何很多事情也由不得他。
‘可惜,如果給我更多的時間,秘館街的其他筑基我也有辦法拉來,如今卻只有兩人可堪一用.’
話雖如此,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一念至此,齊河真人也不再猶豫,直接暴喝一聲:“動手!”
齊河真人話音未落,魁梧大漢奎剛和宮裝麗人勾月便同時掐訣念咒,竟都煉就了本命神通。
“看拳!”
只見那奎剛五指一捏,神通華彩落在其臂膀之上,順著他的動作流淌,對著呂陽便遙遙擊出了一拳。
龍蟄蠖屈!
奎剛的本命神通較為奇特,平日里積攢法力,蓄勢待發,需要的時候再一口氣爆發,威能遠超平時。
霎時間,呂陽只覺得一股沛然巨力襲來,若非收束在一拳之內,肆意放開怕是能打崩海外一座島陸。
與此同時,勾月的本命神通也落在了奎剛身上。
增玄益法符!
顧名思義,這一道本命神通不擅斗法,卻能極大增幅他人的神通術法,讓奎剛這一拳威力更增數分。
平心而論,兩人聯手的神通威力很不錯,然而呂陽見狀卻渾不在意,只因兩人的本命神通都讓他想到了曾經的烏蒼散修不重因果,只關注神通威力大小,強是強了,但終究是少了許多變通。
當然不是說這樣就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散修的傳承有限,結果就是你雖然追求數值,但最后煉成的數值卻不高,那又有何意義?
“就請這些人來殺我,道友未免太看低我了。”
呂陽口吐真言,背后頓時燃起了熊熊玄火,一尊巍峨虛相拔地而起,赫然是乾天萬象總攝法身!
下一秒,呂陽不閃不避。
頑金公護持己身,再有法身加持,他竟同樣出拳,看似瘦小許多的拳頭就這樣和奎剛正面相撞。
“轟隆!”
這一拳碰撞之下,呂陽分毫不損,一身金光依舊摧殘,反倒是奎剛當場骨斷筋折,當場炸成了血霧。
見到這一幕,宮裝麗人勾月頓時面色劇變:“筑基中期?”
下一秒,她便咬緊了銀牙:‘畜生啊!’
筑基初期和中期之間差距巨大,只要呂陽展露修為,她和奎剛豈會不知天高地厚?肯定是轉身就走。
可他偏偏就要藏起來!
不僅藏起來,還不去和同為筑基中期的齊河真人斗法,而是偷襲他們這些初期,當真是臉都不要了!
包括齊河真人,也是面色一變。
他同樣沒有看出呂陽的修為,只以為他是一個筑基初期,自詡修為更高,這才設下陣法打算圍殺他。
甚至他已經足夠謹慎了。
不僅布下了陣法,還叫來了兩個筑基初期壓陣。
一開始讓奎剛和勾月動手,也是懷疑呂陽另有底牌,讓他們先去試探.結果沒想到會是這么個結果!
更麻煩的是,一個筑基初期他有把握解決。
可是筑基中期?
哪怕有陣法輔助,齊河真人也沒有半點信心能將其擊殺,最多就是重傷,這讓他的表情也愈發難看。
“道友.能和解嗎?”
齊河真人面露無奈:“奎剛已死,他的家資就當作賠禮,還有道友此前需求的靈物,我也一并奉上。”
“如果道友非要魚死網破.”
說到這里,齊河真人的眼中陡然閃過一抹凌厲:
“我也不是泥捏的,道友有多少信心能留下我?我已時日無多,道友殺不了我,我定于你糾纏到底!”
“糾纏到底?”
呂陽聞言大笑一聲:“那請問道友,你認得我是誰嗎?”
“.呃。”
齊河真人的表情陡然一滯,這才反應過來,迄今為止呂陽都沒有報出跟腳,容貌他更是從來沒見過。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來自圣宗,手里有重光的令牌。
身份?名字?
“都不認得.”
一瞬間,齊河真人只覺得心中冰涼。
算不出跟腳,認不出身份,那就算真的殺不了他,拍拍屁股換個身份也就跑了,又怎么可能忌憚他?
反倒是齊河真人自己。
他可不想死!
想到這里,齊河真人當即不再猶豫,手中一道符箓催動,身影爆閃,頓時駕起一道華光向店外遁去 他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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