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信使崩潰了。
他們剛剛已經什么招數都用過了,致幻,下毒,致盲,點燃,上百名魔道信使,肯定有一些令人防不勝防的魔道信物,偏偏還能穿透防御信物直接生效。即便是軍鎮三轉,被這么多人圍攻即便不死,也會被十幾種負面狀態折磨得痛不欲生。
然而一切都沒用。
沒用!
中年人賀蘭洵好歹還會閃避,年少輕狂的賀蘭玉干脆是不閃不避,除非是拖把沾屎猴子偷桃這種惡心人的攻擊,其他攻勢他干脆全部吃下,上半身衣物支離破碎,他隨手直接扯開衣裳,露出一身的腱子肉,胸膛后背紋著猛虎、龍象、金雕等各類珍禽猛獸,赫然是百獸紋身!
他就像玩弄獵物的猛獸,故意承受魔道信使們的攻擊,然后在后者充滿絕望與驚駭的眼神里,心滿意足地撕碎他們,污濁的鮮血潑灑到他百獸紋身上,仿佛令里面的野獸也蘇醒過來。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故意打擊士氣,但光是看著他身上毫發無傷完整清晰的百獸紋身,魔道信使就徹底失去與他交戰的勇氣,屁滾尿流地四散亡命。
魔道信使連軍鎮三轉都不怕,因為人被殺就會死,軍鎮三轉被抹了脖子跟豬也沒什么區別,但面前的已經不是人了,任何傷勢都恢復如初,任何攻擊都無法致命,他們簡直就是一場噩夢,一場無法逃脫的噩夢!
在驚惶混亂之中,忽然有魔道沖向兔女俠,神色瘋狂宛如惡鬼:“抓住她,抓住她就能活——”
藥師愿兩槍擊潰他的防御屏障,第三槍捅穿他的喉嚨,將他釘在地上,堵住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的惡意。然后她用斷魂槍在地上劃出一條線,殺意不言自明——越界者,死!
血相心里暗嘆,換作平時藥師愿這份決然狠辣已經足夠震懾眾人,哪怕是他也未必能做得更好,但此時卻漏了怯。
藥師愿得用三槍才能殺死一個人,而對面的賀蘭家只需要一招就能碾碎任何人的生命,這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算數了。前者只是強大,后者已經是統治,強大尚且可以挑戰,統治卻是不可推翻——至少他們這群烏合之眾是不可能推翻!
魔道信使們緊緊盯著大小姑娘們,眼里冒出奇異的紅光,眼神里滿是貪婪與絕望。他們不是不知道兔女俠和狼師妖也很強,但她們再強也只是人不是怪物,是人就會死!
而且剛剛賀蘭家的人都說了,除了他們,外面還有一位筑基老祖宗,現在蜀道山內外封鎖,想跳崖都跳不出去,這便是筑基改天換地的手段!
無論怎么想,他們現在唯一的生路,就是抓住兔女俠祈求筑基的慈悲!
似乎意識到魔道信使的思潮,賀蘭玉與賀蘭洵放慢了步伐,緩緩將他們逼向兔女俠等人,就像是趕著一群鬣狗與跟獅子搏斗,凡是想跑到其他地方的魔道,都會被他們追上去殺了,他們兩人就包圍了蜀道山上百名魔道信使…雖然現在可能已經沒有上百名了。
只是即便如此,仍然沒有人先拔頭籌,魔道信使圍在分界線外不敢逾越。他們都在等,等別人先去送死,等最后去撿便宜,沒人愿意做炮灰。
“垃圾就是垃圾,果然不能指望。”賀蘭玉吐了口唾沫,“還以為能省點力氣呢。”
賀蘭洵一言不發,他知道賀蘭玉只是想玩弄這群魔道,不過如果能就這樣抓住老祖宗指名的兔女俠自然是再好不過,所以也任由賀蘭玉亂來。
“兩位,貧僧般若。”
賀蘭家兩人所到之處,魔道信使盡皆退散,就像一滴肥皂水落在油跡里強力去污。在所有人都退后的時候,一直站著不動的般若就明顯得如同洪流里的礁石,現在甚至主動上前找他們搭話。
某些自以為跟般若有交情的魔道不禁燃起希望,難道般若跟他們——
賀蘭玉十分不耐煩地一劍劃過去,雖然看起來只是隨意一擊,但地上無數尸體已經證明,在他們面前防御就等于將自己變成一顆有殼的花生,只能為他們的殺戮添加一點助興的音效。
暴雨!
在閃避的瞬間,般若觸發了暴雨,禪杖化為鋼鐵長河,砸向賀蘭玉全身各處!這就是蜀道山三大護法‘惡僧般若’的最強攻勢,哪怕是血相和北游也不敢直攖其鋒!
然而賀蘭玉只是橫劍護住了自己腦袋,至于其他地方他根本不在乎,任由禪杖一瞬間錘遍他各大要害!
“哈哈,這就是暴雨嗎?”賀蘭玉嗚哇一聲嘔出一大口混著內臟碎片的鮮血,可臉上卻在大笑:“不愧是三轉之內攻伐第一,倘若沒有老祖宗庇護,我還真不是你這個禿驢的對手!但如果只是這樣你就想活下來,也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
在他說話間,全身傷勢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幾乎被砸爛的上半身更是不斷長出肉芽修復,片刻間已經恢復如初,連百獸紋身都沒有絲毫偏差。賀蘭玉就是需要這種效果,蜀道山攻伐第一的魔道,連給他留下一道傷痕的資格都沒有,玩弄這些垃圾他已經膩了,三大護法才是值得他重視的獵物!
然而般若臉色平靜地搖搖頭,“你們不能殺我。”
“憑什么?你可不姓賀蘭,你手里還有思無邪的傳承,更重要是,你可是我的魔道資材。”賀蘭玉扭了扭脖子:“你該不會覺得你有資格跟我們談交易吧?”
“就憑你身上的傷。”
傷?賀蘭玉一怔,低頭一看,才發現身上出現了許多鈍擊造成的淤青,只是非常淺,淺到不應該存在,哪怕沒有老祖宗的恩庇,光憑他自身氣血也能轉瞬間治愈這些傷勢才對。
無法愈合的傷勢,只有一種可能。
“天災?”沉默穩重的賀蘭洵走到賀蘭玉前面,接過這場對話。
“沒錯,貧僧已經通過思無邪的考驗,順利掌握了天災之力。”
“你繼承了思無邪的天災傳承?”
“沒有,天災傳承被兔施主拿走了,思無邪有兩位天災傳人。”般若看了一眼遠處兔女俠:“不過那一位,似乎不會配合你們。”
“在貧僧出賣思無邪傳承的情報,大護法般若在你們賀蘭家眼里就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但天災傳人般若呢?你們賀蘭家是想自己培養一位眾生皆敵的天災傳人,還是利用我這位現成的天災傳人?”
賀蘭玉臉色陰沉,剛剛兔女俠出言不遜他都沒這么生氣,畢竟小白兔罵得再臟也很可愛,而般若只不過是一只臭蟲,還是一只自以為能跟賀蘭家談判的臭蟲!臭蟲唯一的下場就被碾死,汁液爆漿給人摧毀的快感!
“般若,等任務結束,你就跟我們一起離開。”賀蘭洵看向旁邊賀蘭玉,“玉,你明白了嗎?”
賀蘭玉只能點頭,天災傳人事關重大,沒有老祖宗的吩咐,他們不敢擅自決斷,而老祖宗到現在都沒發話,或許是不在意,但他們寧愿將這個和尚交給老祖宗發落,也不敢冒上任何一點讓老祖宗不滿的風險。
“既然如此,你就幫我們拿下那個小姑娘吧。”賀蘭洵說道:“根據你的情報,她只是一個二轉暴雨信使,對你來說不難做到吧?”
不等般若回答,遠處聚集在一起的魔道信使們突然響起接連不斷的慘嚎,甚至比剛剛被賀蘭家兩人追殺時更為凄厲。
他們望過去,只見一大一小兩個姑娘從人群里殺出來,兔女俠右手七星劍,左手七步念佛,雙手幾乎是隨意亂掄,但劍圍卻覆蓋了前后左右,將一路上的魔道斬成七八十截,沒有放過任何一個漏網之魚!藥師愿緊隨其后,將試圖偷襲或者遠攻的魔道擊潰刺穿,她們一遠一近一范圍一精準,輕而易舉就突破數十人的包圍,閑庭信步踏出一條尸山血海!
一開始魔道信使們還沒反應過來,畢竟兔女俠藥師愿殺得實在太快了,當他們意識到地獄正在朝他們前來,他們好不容易提起的戾氣瞬間瓦解,毫不遲疑轉頭就逃。
但在他們后面的,是負責堵路的賀蘭家兩人,不過好處是他們死得更快,不會有任何痛苦。賀蘭家與兔女俠兩面夾擊,就像是兩臺絞肉機,將剩余的魔道信使絞殺殆盡,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不過相比起來,還是賀蘭家更為兇悍,因此魔道信使大多數都只能掉頭殺向兔女俠,用自己的命換取兔女俠的情報——正如賀蘭家所期望的一樣。
“不可能,不可能!”傷而不死的魔道信使在地上哀嚎,連滾帶爬逃離兔女俠,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懼:“我的防御屏障還沒破…為什么你直接能砍到我!你的武器根本不是魔道信物啊…”
“是天災。”
賀蘭洵一槍刺穿哀嚎的魔道信使,目光沉凝望著兔女俠,沉聲說道:“而且還是已經足夠致命的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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