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眾人分別。
王缺帶著申鶴往冒險優選走。
路上。
“師姐為什么不愿意讓師傅說她小時候的事情?”
申鶴有些疑惑的問王缺。
“因為有些丟人啊。”王缺隨口回答道。
申鶴蹙眉:“小時候的事情,會丟人嗎?”
王缺:“問題不在于小時候,而在于是什么事情。”
申鶴依舊皺著眉:“若是這般執著于過去,恐生心魔。”
她的語氣中,好像有些擔心甘雨。
王缺忍不住挑眉:“心魔…不至于,就是些趣事而已,又不是什么苦…”
話說一半,王缺直接卡住。
他光想著甘雨小時候的事情是好玩,是趣事。
卻忘記了,申鶴小時候的事情,可真的是慘劇。
“嗯?你怎么不說話了?”
王缺話說一半,讓申鶴有些疑惑。
“咳咳。”王缺輕咳了一聲,然后帶著一絲歉意,“不好意思,我忘記你小時候…”
申鶴眼里閃過一絲恍然:“你是覺得說起師姐小時候,會讓我想起我小時候?”
她語氣平靜,微微搖頭:“那你多慮了,我并不會在意。”
“舊時的記憶,已經很是模糊。”
“有一回,我瞞著師父偷偷下山回到村里,卻發現原本的村莊荒棄了 父親早已去世,我突然明白,自己與血親的緣分徹底斷絕了,在乎的往事永無后話。
自那日起,我便舍棄人間種種,潛心修煉。”
“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在意小時候的事情,我也不會因此而怨你。”
王缺有些愣神。
他早已知道申鶴的故事。
可當她真的站在自己面前,輕聲說往事早已不在意的時候。
王缺還是有些難受。
他的同理心又在作祟,忍不住的覺得申鶴可憐。
“你在難受?”申鶴看著王缺的臉,忽然道。
王缺連忙搖搖頭,扯出一個笑容:“怎么可能,我怎么會難受,哈,哈哈。”
申鶴歪了歪腦袋:“若是不好受,我可以教你打坐。”
王缺一怔:“打坐?”
“嗯,打坐的要點在于「靜」,需要摒棄雜念,用身體感受周遭氣息,它能讓你迅速回歸自我。”
申鶴淡淡的道:“尋回自我,自然也就不會被其他情緒所影響,更不會難過了。”
‘打坐,忘記其他的情緒,就不會難過了…’
王缺再一次被申鶴的側顏吸引。
眼前這個姑娘,似乎…并沒有‘病’,比起她,反而是自己‘病’的更重。
申鶴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
她摒棄過去,遺忘過去,放棄恨與怨,選擇與山林為伴。
而自己因為一次擅自期待擅自埋怨,便久久不能釋懷。
想要靠近璃月仙家,又有些抗拒摩拉克斯。
想要在璃月港做出一番事業,卻不敢去徹底融入。
想要結交諸多好友,卻總是被利益影響。
不知不覺的,自己好像忘記了自己剛剛來到璃月港時,其實只想過和鐘離一樣的退休生活。
是什么時候,自己開始活的那么別扭的?
我現在想要的是什么?
我還保留自己的初心嗎?
王缺愣在原地,捫心自問。
申鶴看著他,卻沒有像之前幾次一樣出聲呼喊。
作為仙家弟子,她自然可以看出,王缺目前的狀態是什么情況。
這是在問心。
璃月仙法并不是誰都可以修煉的。
很多人雖然入了門,但最后都倒在了問心這一關。
看著王缺陷入沉思的樣子。
申鶴安靜的站在邊上,看著他,守著他。
一個俊朗青年站在路中心,邊上站著一個清冷如月的姑娘。
青年雙目游離無神,
姑娘卻牢牢的盯著他。
要不是晚上,這樣一副場景,恐怕會吸引很多人的注意。
時間一點點過去。
月亮逐漸從一角升起,攀爬到兩人的頭頂。
如潔白婚紗的月光從天空灑落,籠罩在兩人身上,泛起一股空靈的美感。
“唔。”
忽然,王缺輕哼一聲,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眼眸中閃過一絲清明。
“你醒了,比我想的更快。”申鶴清冷的聲音響起。
王缺看向她:“抱歉,走神了。”
申鶴搖搖頭:“不是走神,是問心。”
“問心?”
王缺一怔,旋即反應過來,想起自己之前的捫心自問,似乎確實可以稱之為問心。
不過,申鶴怎么知道的?
似乎是察覺到王缺疑惑的目光。
申鶴開口道:“仙法去偽存真,你內心雜念太多,可能被我的話影響,便進入了問心之中。”
“看你醒來后神清氣爽,應該是堪破迷障了。”
王缺微微點頭,略帶感嘆:“之前確實感覺眼前霧蒙蒙的,好像被蒙上了眼睛一般,現在想來,似乎自己確實做了些許…上不了臺面的事情。”
“你是自責嗎?”申鶴問道。
王缺搖搖頭:“自責倒不會,自己做的事情,去承擔起來就好了,就像你說的,過于在意往事,容易出現心魔。”
申鶴點頭:“看來你確實懂了。”
“哈哈哈哈。”她一本正經的樣子,讓王缺忽然失笑。
申鶴不解:“你笑什么?”
她不覺得王缺是在嘲笑自己,所以才會問。
不然的話,直接就是拳頭招呼了。
王缺也不隱瞞,笑著道:“我只覺得有趣,明明是幾位真君托我帶著師姐你熟悉璃月港,可現在,反而是師姐先點醒了我。”
聽著王缺真心話,申鶴嘴角動了動,艱難的扯出一個笑容。
她笑的并不好看。
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可王缺知道,這已經是她很努力在做出表情了。
“好啦,回去休息了,師姐跟我來。”
沒走幾步,就來到了冒險優選的門口。
取出鑰匙,打開店門。
“這里是我一處店面,也是我最開始打開局面的地方。”
“主要是出售一些冒險道具,當然,也有之前那個工廠出產的元素手雷和符箓。”
王缺簡單的給申鶴介紹了一下,然后就關上了門,帶著申鶴上樓。
“二樓算是倉庫,也有會客室,算是經常會有店里人上樓。”
“住宿放在三樓,有我的主臥室,還有一個我的書房,一個實驗室,一個小倉庫,基本就是為我一個人服務的。”
“不過我預留了客房,就在主臥旁邊。”
帶著申鶴一路上了三樓。
王缺打開一間次臥。
裝修很樸素,就是一張床,一個衣柜,一張桌子,四張凳子,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個洗漱臺了。
“因為從來沒有人住,所以這里也沒有被褥,不過沒關系,我一會給你拿過來就是。”
王缺看見床上空蕩蕩的一片,有些不好意思。
申鶴是第一個住到他這里來的外人。
“不必了,我習慣打坐休息,被褥給我也是浪費。”
申鶴淡淡道。
她的物欲極低。
這里的環境雖然簡樸,但遮風擋雨,不用擔心野獸魔物,甚至還有家具!
對于常年居住在山中的申鶴來說,足夠了。
“哈,那可不行,給留宿的客人準備好被褥,是最基本禮貌吧。”
“再說了,坐在被褥上打坐,也比硬邦邦的床板要好。”
王缺說著,就要去拿被褥。
申鶴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她習慣坐地上打坐的事情。
王缺的動作很快,拿著被褥回來,然后看了一眼申鶴:“你會鋪床嗎?”
說著,他自己就搖搖頭:“算了,還是我來吧。”
又是一陣忙活,才把床鋪好。
看著忙完后笑呵呵的王缺,申鶴眼眸都柔和了些,似乎有暖意浮現。
“好啦,早點休息吧。”
“明天我們去璃月港其他地方逛逛,還能去璃月港外走走,師姐你再教我打坐。”
王缺笑著擺擺手,示意該休息了。
申鶴微微頷首:“好。”
“那就晚安。”
“…晚安。”
璃月港·往生堂·某客卿的小院。
因為胡堂主最近去輕策莊接活去了。
所以鐘離客卿也敢帶著朋友來家里了。
“留云,如何?”
“哼,那位旅者倒是有趣,回頭一定讓她好好幫我測一測機關烹飪神機。”
留云借風真君氣呼呼的說著。
萍姥姥在一邊,露出一絲笑意:“問的可不是那位旅者。”
“那你等問甚?”留云借風真君有些不爽的反問道。
邊上幾人紛紛不語,不去觸這個霉頭。
主位上,鐘離笑著搖了搖頭,倒也不在意留云借風真君的小脾氣。
“阿萍,這件事,你做的好。”
萍姥姥搖了搖頭:“我什么都沒有做,只是帶著他走了一圈而已。”
“你想讓他心向璃月,那便以真心換真心。”
“我能感受到,這孩子只是沒有安全感而已。”
“他做錯了,便教他什么是對的。”
“他做對了,便給予他鼓勵和支持。”
“至于更多的東西,我們少插手,年輕人,便讓年輕人去交流。”
“你看,今日不就有驚喜了嗎?”
萍姥姥輕聲說著,然后看向鐘離:“我覺得啊,你不妨去找他一趟,好好的說說,將其中事情講明白…”
萍姥姥說一半,鐘離便搖了搖頭:“還是隨緣吧。”
他目光看向天空,又收了回來,看向萍姥姥:“我聽說天衡山中又出現了魔神殘渣?”
萍姥姥正要回答,便被打斷。
“哎呀,別聊那些有的沒的了,快過來,嘗嘗本真君的手藝。”
圓鼓鼓的銷虹霽雨真君端著菜從塵歌壺里出來。
“哈哈哈,聚會聚會,莫談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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