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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申鶴我保護你

  “你好像不想和她們在一起?”

  離開玉京臺,從山道邁入天衡山區域,申鶴忽然小聲開口問道。

  王缺愣了一下,畢竟申鶴確實很少主動開口。

  但他還是很快回答道:“并不是不想,而是沒有意義。”

  “她們在追尋灶神的故事,我卻早已知曉,若是我直接告訴她們,就會讓她們失去了追尋與經歷的意義。”

  “畢竟,過程有時候比答案更重要。”

  “可若我不告訴她們,和她們一起行動,會顯得我很呆。”

  “我可不想做謎語人。”

  王缺并不怎么想參與熒的劇情,因為那是她的故事,不是自己的。

  目光看向申鶴。

  這才是自己的故事。

  申鶴被王缺看的有些奇怪:“你在看什么?我臉花了嗎?”

  王缺笑著搖搖頭:“不,很干凈,師姐真好看。”

  申鶴:“…”

  王缺突然的一記直球,讓她沒反應過來。

  “哈哈,師姐別愣著,我們加快腳步啦。”

  王缺伸手牽起申鶴的手,加快了腳步。

  申鶴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被王缺握住。

  ‘劫煞…有些沉寂。’

  她目光微閃,看著王缺領先半個身形的背影。

  申鶴為什么會對王缺有不一樣的態度。

  原因其實很簡單。

  在之前的奧藏山戰斗中,

  王缺以權柄驅動超頻的鹽元素力,和申鶴的劫煞之力碰撞,結果劫煞之力被消磨了。

  這是王缺第一次讓申鶴有了異樣的感覺。

  要知道,申鶴的孤辰劫煞很難處理,就連諸位仙人都沒有祛除的辦法。

  只能用紅繩縛魂,強制壓制申鶴的情感,才能壓住申鶴的殺心。

  現在,申鶴似乎感覺自己找到了一個新的解。

  王缺,這個突如其來的師弟。

  似乎也可以壓制甚至消磨自己的劫煞之力。

  申鶴看著王缺背影深思的時候。

  王缺自己也有些心臟怦怦跳。

  實際上,這不是他第一次牽起申鶴的手。

  但之前都是些什么情況?

  攔著申鶴打人,攔著申鶴打石頭。

  而現在是什么情況。

  只是趕路而已,自己就牽住了手。

  最關鍵的是,申鶴似乎…沒有拒絕的意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申鶴不管從外貌,還是內在,都是絕對的上上之選。

  若是說王缺不動心。

  那讀者都可以罵他太監男主了。

  可若說動心,也分不清有幾分是見色起意,又有幾分是一見鐘情。

  至于是什么時候有這個心思的?

  王缺問自己。

  思來想去,大概是奧藏山上,申鶴主動給他夾菜的時候吧。

  那突然的一筷子薄荷卷。

  一路奔走出去幾十里。

  直到踏入上山的山道。

  王缺才感覺手心傳來一絲涼意。

  申鶴抽離了她的手,微風拂過王缺的手心,所以才有涼意。

  王缺頓住腳步,看向對方清冷的面容。

  便見到對方一本正經的開口。

  “師弟,山中危險,你躲到我身后,我保護你。”

  清冷的目光格外的認真,似乎在說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師姐,你忘記你差點連我一具分身都沒打贏的事情了嗎?

  王缺很想提醒一下申鶴,自己實力并不比她差。

  然后他忽然想起,自己在熒和派蒙面前說過。

  申鶴會保護自己!

  ‘所以,申鶴當真了,她覺得她要保護自己?’

  ‘這難道就是申鶴表達內心情感的方式?’

  ‘紅繩縛魂的狀態下,她情緒被壓制,也不懂得如何表達自己,所以…她選擇做我說的過的事情?’

  王缺眼眸內閃過一絲明悟。

  于是,

  他非常順從的走到了申鶴的身后,看著對方絕美的背影。

  “好咧師姐,你可要保護好我啊。”

  雖然有些不要臉,吃軟飯的嫌疑。

  但,王缺不在乎。

  申鶴認真點頭:“嗯,保護你。”

  新的解。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的往方士家族趕去。

  “師姐,往左邊。”

  “師姐,這次是往右邊。”

  因為王缺上次來過一次,所以他對這里的路倒是熟悉。

  畢竟他也沒有什么路癡的屬性。

  不過申鶴就不一樣了,她完全沒有來過這里。

  說要在前面保護王缺,結果還需要王缺在后面指路。

  這顯然是一種很浪費時間的舉措。

  不過,兩人似乎玩的蠻開心。

  足足走了有三個時辰,來到下午時分。

  那古老的山中村落才重新出現在王缺面前。

  上次他就覺得,這里風景很好。

  現在一看,確實很好啊。

  “走吧,師姐,去問問位置,然后再去解決那個魔神殘渣。”

  王缺開口道。

  申鶴點點頭:“好。”

  兩人走進村落。

  不過,這次大概是沒有人帶著,很快就被人攔住。

  “兩位,此地不對外開放。”

  一個年輕的方士擋住兩人,開口說道。

  目光在申鶴身上停留了半秒,眼底有一絲驚艷。

  方士家族中有許多女性方士,也都有幾分超然之姿。

  但比起申鶴這種一眼看上去就像仙人的儀態,還是差了許多。

  大概是因為申鶴太仙的緣故,對方說話都柔了幾分。

  王缺便開口道:“麻煩通知大長老,王缺來訪。”

  “王缺?”年輕方士一愣,看向王缺,“天衡玄造那個王缺?”

  王缺聞言,點點頭:“若是沒有其他的天衡玄造,應該就是我了。”

  見王缺認了身份,年輕方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道:“貴客稍等,我這就去稟報。”

  然后他轉身就走。

  申鶴微微蹙眉:“他好像,不喜歡你。”

  她雖然被壓制了情感,但心思很敏銳,善意惡意可以輕易分辨。

  王缺無奈的笑了笑:“我和方士家族的情況比較復雜,相愛相殺了屬于是。”

  申鶴沒聽懂王缺的怪話,但也明白,王缺不在意這些略微的‘惡意’。

  她能感覺到,王缺承認身份后,這個村落里有不少人都浮現了細微的惡意。

  就是那種不至于傷人,但可能會在背后罵兩聲的惡意。

  不過,既然師弟不在意,那就不用修理這些人了。

  等了不到五分鐘。

  一個蒼老的身影就從村落里出來了。

  正是王缺之前見過的大長老。

  “哈哈哈,王老板怎么有空來我們這里,難道是為了新工廠的事情?”

  大長老打著哈哈,然后對著周圍的人擺了擺手,示意眾人散去。

  最后目光又停在了申鶴身上,

  “咦,這位姑娘,倒是有幾分眼熟?敢問姑娘姓甚名誰?”

  申鶴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申鶴。”

  “申鶴?申鶴…申…”

  大長老目光幽幽,似乎陷入了思索,好一會,忽然眼睛一亮:“原來是…”

  “咳咳,大長老,今日過來,是有正事的。”

  王缺直接打斷了大長老的話。

  就算認親,也不能在這里認。

  鬼知道方士族裔中會不會有人舔著個臉往申鶴身邊湊。

  回頭申鶴惱了,一拳下去,青一塊紫一塊,東一塊西一塊的更麻煩。

  “嗯?正事,是工廠的事情?”

  大長老被王缺打斷了話頭,倒也沒有生氣,深深的看了一眼申鶴,便開始和王缺交流。

  “不,不是,工廠的事情等種植園那邊人手足夠再說。”

  王缺搖了搖頭,直言道,

  “是關于你們封印的魔神殘渣,我和師姐是過來處理這個的。”

  “魔神殘渣?師姐?”大長老再一次盯了兩人一會,旋即點點頭:“原來是仙家弟子,多有怠慢了。”

  他大概明白什么情況了。

  不過,仙人派人過來處理那個魔神殘渣,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

  “我這就派人帶你們去封印之地。”

  大長老也不啰嗦,立馬開始安排事情。

  不多時,

  一支十二人的方士隊伍就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那魔神殘渣實力很強,我們也只能暫時依靠法陣封印。”

  “他們會帶你們到法陣所在之地,幫你們進入法陣。”

  “不過,若是你們不敵那魔神殘渣,請務必及時求援。”

  大長老有些啰嗦的念叨著。

  但話語里的意思,倒是帶著幾分擔心。

  他認出了申鶴,大概可以算出申鶴修行的時間,也不敢肯定申鶴現在有多強。

  申鶴并沒有說話。

  王缺擺擺手:“大長老,盡快出發吧。”

  大長老看著申鶴不想說話的樣子,無奈嘆息一聲:“那就出發吧。”

  一行十數人,離開了避世的村落。

  天衡山很大,

  并不像游戲里是單純的一座高山。

  實際上,它是一片連綿的群山,雖然說不上是山脈,但也有數百山頭林立。

  不然的話,天衡方士也不可能一直在這里隱世。

  “封印就在前方山澗中。”

  “奧賽爾之亂后,天衡山中便出現了不少地脈異常,山中受傷人數猛漲。”

  “最開始的時候,我們也只查到那云霧精怪,還以為就是精怪傷人而已。”

  “可后來,我們意外發現很多受傷者精氣流逝嚴重,小傷變重傷,這才覺得不對。”

  “召集人手進行大量排查后,才在這里找到了復蘇的魔神殘渣。”

  “卻也沒有想到,這魔神殘渣已經恢復了許多力量,我們居然一時間拿不下它,只能進行封印。”

  指著前方一道深邃的山澗,方士家族的人輕聲介紹著。

  王缺微微點頭:“這魔神殘渣有什么特征嗎?”

  領頭方士:“那家伙像是一個蛹,看著就很惡心。”

  非常簡短的說明。

  不過,王缺看對方的神色,已經下意識的帶上了一絲厭惡的表情。

  看得出來,這領頭的方士,確實很惡心那個魔神殘渣。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走進了山澗中。

  外面看來,這里只是一處深邃的山澗。

  可進入之后,才發現這里已經被魔神的力量侵蝕。

  山澗深處布滿暗紫色結晶,地面與巖壁被魔神力量腐蝕,結晶表面泛著不祥的幽光,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污濁氣息,周圍寸草不生,死寂中偶有地脈紊亂的嗡鳴。

  “這里還是被侵蝕的比較淺的地方,往里面走,環境就更惡劣。”

  方士家族的人說道。

  王缺點點頭,沒有言語。

  比起之前在石門見過的那一節骨頭殘留,這里的魔神殘留顯然更恐怖。

  是會主動傷人的。

  他目光在周圍的方士們身上掠過。

  無論對之前那個三長老有什么意見,但對于這些以凡人身份直面魔神殘渣的方士,王缺還是浮現一絲敬意。

  他們確實在履行作為方士的責任。

  ‘或許,這就是方士傳承仙術,與帝君定下的契約?’

  王缺內心閃過一個想法。

  繼續深入。

  很快,不一樣的場景出現。

  在一片相對空曠的地面上,一座封印顯露。

  古老符箇構筑環形法陣,符紋呈靛藍色流光,在地面交織成八卦陣圖,中央鎮壓著一團被鎖鏈虛影纏繞的暗紫色能量體。

  法陣邊緣插有十二道鎮魔巖柱,巖柱繪封魔咒文,隨能量波動發出一道道光暈。

  “這就是封印了。”

  方士指了指封印中如同呼吸一般,一漲一癟的暗紫色能量體,神色陰郁道,

  “里面就是魔神殘渣,不過這個是他被封印的表象,實際上,它并非是這個樣子的。”

  “封印的內部空間其實很大,像是一個殘破的洞天。”

  “這魔物,更像是一顆蛹。”

  王缺定睛仔細看去,

  法陣光幕與魔神紫光形成對抗,符紋光芒時明時暗,顯示結界正時刻承受內部沖擊。

  部分區域已被腐蝕出裂痕,暗紫能量如觸須般向外蔓延。

  外界那些被魔神力量侵蝕的地方,大概就是因為這個才出現的。

  封印并不安全。

  王缺微微點頭,看向了申鶴:“師姐,怎么樣?”

  申鶴明白王缺的意思,伸手一握,息災出現在她的手中。

  意思很明顯了,干就完了。

  “諸位,麻煩打開封印,讓我們進去吧。”

  王缺也伸手一招,昭心懸浮,在他身邊旋轉。

  說起來,他拿到這件法器后,還是第一次用來戰斗呢。

  不過,昭心一出來,就開始震動,

  顯然是感受了巨大的惡意。

  至于這個惡意的來源,自然是眼前被封印的魔神殘渣。

  “好,麻煩兩位做好準備,封印一旦松懈,此邪魔必然暴走。”

  方士提醒了一句,然后對著身邊的同伴揮揮手。

  十二名方士分列法陣外圍節點,手持法令嚴陣以待。

  等王缺和申鶴走到封印面前后。

  他們才一齊催動法令。

  原本湛藍色的封印緩緩流動。

  而內部的魔神似乎也察覺到了封印松懈,開始猛地掙扎起來。

  “兩位,三息后,封印便會打開,請小心,若是不敵,務必呼喚我們,我們會接引你們出來。”

  領頭的方士大聲喊著。

  王缺和申鶴只是微微點頭。

  下一刻,一道空洞在封印之上打開,

  可以看見內部有一個巨大的空間,而空間的最中心,一尊邪魔被無數鎖鏈牢牢捆綁。

  似乎也發現了空洞的出現,祂奮力的將力量蔓延出來,想要通過空洞,突破出來。

  “進。”

  看見邪魔的動作,王缺和申鶴沒有半點猶豫,直接沖了進去。

  空洞瞬間消失。

  封印內部。

  王缺第一次真正看清了這尊魔神殘渣。

  這個一頭如蛹狀的魔神殘渣,

由破碎的暗紫色晶簇構成,表面布滿不規則孔洞,流淌著類似腐殖質的光澤黏液  蛹狀的身軀上密密麻麻的有數不清的眼睛,猩紅的瞳孔注視著進入封印的兩人。

身軀上延伸出數十根半液態的墨綠色能量觸手,末端分化出饕餮紋樣的吸盤  漂浮于離地三尺處,不知道是祂本來就會飛,還是被封印的鎖鏈吊起來的。

  “好像,也沒有太惡心嗎。”

  王缺輕笑了一聲。

  不過,笑容中帶著認真。

  他再怎么大意,也不可能面對魔神殘渣大意。

  “師姐,你認識這魔神嗎?”

  王缺又問了一句。

  若是知道來歷,說不定就能知道弱點。

  申鶴手持息災,身邊一道道玄冰符箓幻滅,目光冷漠,看著前方的魔神殘渣:

  “不認識,師傅說過,魔神殘渣千奇百怪,它們很多被地脈來回沖刷,早已沒有了原來的模樣。”

  頓了頓,她又道:“眼前這個,大概是某位魔神的殘留,加上大量雜亂地脈憶質糅合出來的。”

  這并非和她曾經面對的那邪魔同出一源。

  王缺恍然:“也就是說,是個雜交品。”

  申鶴沒懂王缺的調侃,非常認真的點點頭:“對。”

  封印中心。

  蝕淵之蛹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類嘰嘰喳喳的說著自己。

  無數猩紅之眼中露出怒意。

  “怎敢如此出言不遜,凡人,你們該死。”

  沉悶的聲音頓時響徹整個封印空間。

  兩根半液態的墨綠色能量觸手瞬間劃破空間,直刺兩人。

  申鶴的反應極快。

  息災橫掃,直接將邪魔觸手擊飛,擋在了王缺身前。

  “師弟,小心。”

  息災與觸手碰撞,劇烈的元素震蕩掀起颶風。

  “我沒事。”

  王缺應了一聲,便看見更多的觸手飛刺而來,“師姐,戰吧。”

  足尖點地后撤,白芒自昭心法球中爆裂,數十枚鹽晶棱鏡如碎鉆般懸浮,折射出星辰般的光帶。

  “嘭!”

  “嘭!”

  “嘭!”

  邪魔觸手裹挾著腐臭腥風撞上晶壁,竟發出數聲金石相擊的轟鳴,飛濺的鹽粒將地面蝕出蜂窩狀的淺坑。

  這次,鹽晶居然沒有一瞬間潰散,防御力大大加強。

  “我都吃了好幾次鹽晶沒有防御力的虧了,難道我還不會改進。”

  之前被申鶴輕易突破防線,他回頭可是好好改良了鹽晶壁壘。

  在符文和煉金術是幫助下,防御效果已經大大提升。

  王缺冷笑著,伸手一點,昭心法球急速轉動,一道道鹽錐射向中心的邪魔。

  與此同時的,

  申鶴騰躍而起,霜氣在足底凝成六棱冰蓮,每一步綻放都令空氣凝結細碎冰霧,不斷靠近邪魔。

  每一道觸手想要阻攔,便會被數道鹽錐轟擊。

  墨綠色的能量觸手在王缺的攻擊下,不斷鹽化。

  惹得中心的魔神殘渣不斷怒吼。

  這種攻擊對它來說不算什么,但太惡心人了。

  這小蟲子不斷騷擾,讓它根本無力去阻止另一個小蟲子的靠近。

  不過兩個呼吸。

  申鶴便已經殺到了蝕淵之蛹的面前。

  息災槍鋒撕開墨綠鞭影,冰白的尾焰在蛹體表面炸開蛛網狀冰紋,暗紫晶簇崩裂的脆響混著黏液沸騰的“咕嘟“聲,在密閉空間形成詭異回響。

  “螻蟻,豈敢傷我!”

  蝕淵之蛹發出一聲刺耳的鳴叫,怒火噴涌而出。

  可申鶴卻不管不顧,舞動息災,全力輸出。

  息災之上,寒冰凌冽,化作槍芒,直刺蝕淵之蛹的核心。

  當槍尖刺入晶簇核心時,數根饕餮紋觸手驟然膨脹,然后炸開,將周圍元素力清空。

  瞬間的空白和周圍的環境形成差異,

  元素虹吸出現。

  息災被牢牢吸住。

  同時,又是數道觸手從邪魔身上長出來,刺向申鶴。

  申鶴瞳孔一縮,左手猛然一甩,數道玄色符箓激射而出,

  神女箓靈浮現,手持冰槍,殺向邪魔觸手。

  與此同時的,封印空間的穹頂突然顯現北斗七星圖紋,仙家箴言化作鎏金鎖鏈纏繞鞭影,元素湮滅的滋滋聲里騰起腥臭白煙。

  外界的方士似乎可以察覺到里面的戰斗情況。

  正在支援。

  “該死,仙人,璃月仙人,該死!”

  蝕淵之蛹怒吼著,但聲音開始含糊不清,聲音也開始變得重音起來。

  似乎有無數的東西同時在說話一般。

  隨著它的怒吼,似乎覺得申鶴的威脅更大,

  原本殺向王缺的觸手迅速回援,想要圍殺申鶴。

  “你好像有些小看我了。”

  王缺還在一邊呢,看見蝕淵之蛹的動作,立馬露出一絲冷笑。

  申鶴在前方廝殺,他又怎么能不牽制好這蝕淵之蛹的其他觸手呢。

  劍指抹過昭心,剎那間,周圍的鹽晶棱鏡炸成漫天星雨,籠罩向蝕淵之蛹的諸多觸手。

  沾染鹽粒的觸須急速鹽化,晶體生長的“咔咔“聲與魔神嘶吼共振,

  數十根能量觸手如被行軍蟻撕咬的毒蛇般扭曲掙扎,抽打在地面留下熔巖狀的焦痕。

  “想要回援?沒門啊。”

  王缺乘勝追擊,一道道鹽錐如雨般落下,不僅僅攻擊那些觸手,更朝著本體而去。

  而此刻,

  申鶴已經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戰斗中,

  她非常信任王缺,沒有半點猶豫。

  息災舞動,冰蓮炸裂化作萬千棱鏡,將蛹體猩紅血目撕裂,

  槍鋒貫入的瞬間,瀝青狀物質噴涌如瀑,在冰面上腐蝕出沸騰的孔洞。

  “啊啊啊,該死,該死,我乃深淵大君…”

  “不,我乃紫晶之魔神…”

  “啊啊啊,吼吼吼。”

  “摩拉克斯,我必殺你。”

  攻擊的進一步加深,蝕淵之蛹也愈發瘋癲。

  正如申鶴所說的,它似乎是許多憶質的聚合體。

  它的記憶是混亂的。

  沒有受傷的時候還好說,一旦受傷,這些憶質暴動起來,它自己都不知道它是誰。

  不過,記憶是一種力量。

  隨著憶質的暴動,這頭魔神殘渣的力量開始不斷上漲。

  一條條觸手瘋狂的從它身上生長出來。

  蛹體上的猩紅血目也開始劇烈波動起來。

  “給我,去死!”

  蝕淵之蛹暴怒,身上的暗紫色晶簇不斷脫落,露出被申鶴一槍刺出的胸腔。

  一顆半透明臟器懸浮,包裹著不斷搏動的猩紅物質。

  王缺瞳孔一縮,一股危機感涌上心頭。

  “師姐,小心。”

  手腕一甩,十幾張磐巖符飛速而出,落在申鶴身上的瞬間。

  一道黑紅色的能量脈沖以蝕淵之蛹為中心奔涌而出。

  申鶴被直接擊飛。

  暗紅脈沖裹挾著地脈污穢奔涌而來,所過之處巖壁崩裂成熔融狀焦土。

  王缺身形一動,橫移出數十米,直接攔腰抱住落下的申鶴,又是數十張磐巖符激發,死死擋住暗紅脈沖。

  “還好嗎?”

  王缺有些擔心的問道。

  申鶴嘴角帶著一絲血跡,微微搖頭:“符箓擋住了,沒有大礙。”

  王缺這才松了一口氣。

  可氣還沒松完,又是一道黑紅色能量脈沖奔涌而來。

  如同浪潮一般橫掃全場。

  ‘大范圍aoe啊’

  蝕淵之蛹這種攻擊,讓王缺想起了當初做為萌新去挑戰若陀龍王。

  他不知道多少次死在若陀龍王的大范圍AOE之下。

  直到后面抽了鐘離,才有了安全感。

  伸手一翻,一疊磐巖符塞進申鶴的手里。

  “師姐,你調息一下,保護好自己,我來牽制它。”

  說完,王缺一個轉身擋在了申鶴面前,并且迎向了暗紅色的能量脈沖。

  眼眸微凝,

  王缺伸手托舉,

  殘破的八面體在他身前浮現。

  周圍鹽白晶體不斷從空氣,從地面,從四面八方析出。

  鹽之權柄。

  鹽晶匯聚,在王缺身上形成鹽鎧。

  正如當初和申鶴戰斗時一般。

  托舉權柄,王缺伸手用力往前一推。

  掌中凝聚的鹽白光輝驟然暴漲,化作一道棱角分明的結晶洪流迎頭撞上。

  兩股能量交錯的瞬間,空間如同被撕裂的綢緞般劇烈震顫,暗紅與鹽白的光屑如逆向墜落的流星雨潑灑開來。

  “好機會。”

  王缺眼眸一亮,魔神殘渣孕育大范圍攻擊也是需要時間的。

  現在這個間隙,正是攻擊的最好時機。

  伸手一招,昭心法球暴起,一道道鹽晶長矛浮現,激射向蝕淵之蛹。

  孕育脈沖的邪魔毫無防備,只能揮舞觸手抵擋。

  但,怎么可能擋得住。

  鹽晶長矛不斷刺入蛹體,崩裂出沸騰的污血,然后被魔神殘渣的力量腐蝕,棱面炸成星砂般的碎末。

  但這不是結束,王缺乘勝追擊,托舉權柄,將炸裂的鹽晶粉末重新凝聚為鹽錐,再一次刺向蝕淵之蛹。

  在王缺的不斷攻擊下,蝕淵之蛹上,一個個暗紅色的能量泡浮現又炸開。

  千百張扭曲面孔在其中浮現,發出混雜著魔神哀嚎與深淵囈語的尖嘯。

  只可惜,王缺不為所動。

  虛空中又是一道道鹽晶鎖鏈浮現,如同無情囚牢,將蝕淵之蛹團團圍住。

  當鹽晶鎖鏈纏上蛹身時,整個封印空間的地面開始結晶化,鹽白色紋路順著裂縫蔓延,似乎要將這邪魔直接鹽化。

  自然的,那尖嘯的猙獰表情也被鹽化,永遠凝固在晶簇之中。

  此時,蝕淵之蛹已經完全無法發出有序的聲音了,它周圍全是無序的囈語。

  代表著頭魔神殘渣已經完全失去理智。

  但王缺沒有半點欣喜,失去理智,也代表對方很可能就要真正拼命了。

  果不其然。

  蝕淵之蛹胸腔處懸浮著的半透明臟器急速震動,包裹的猩紅物質驟然迸發出刺目光芒,仿佛一顆被刺破的污穢心臟。

  暗紫色晶簇表面瞬間爬滿蛛網般的血紋,黏稠黏液在高溫下沸騰汽化,化作腥臭血霧彌漫整個空間。

  千百只猩紅眼瞳同時爆裂,膿血飛濺處竟生出無數新生觸須,每根觸須末端裂開猙獰口器,發出深淵回響般的尖嘯。

  “螻蟻.湮滅!“

  混雜著數十種聲線的怒吼震顫巖壁,半透明臟器中的猩紅物質如活物般搏動膨脹。

  墨綠觸手表面凸起密集血管狀紋路,饕餮吸盤噴涌出暗紅膿液,落地即成沸騰的腐蝕沼澤。

  觸手插入地脈,然后發出吮吸的蠕動。

  地脈憶質被強行抽離,在蛹體周圍形成扭曲的紫黑漩渦,封印空間的穹頂竟顯現出星空龜裂的駭人異象。

  原本鎖住對方的鹽晶鎖鏈直接崩潰,根本擋不住分毫。

  下一刻,

  恐怖的脈沖再一次來臨。

  猩紅核心迸射出的脈沖已不再是單純的能量沖擊,每一道暗紅浪潮都裹挾著魔神怨念具象化的骷髏幻影。

  王缺仿佛看見魔神戰爭的一角,無數恐怖的存在拼殺在一起。

  僅僅是看上一眼,就讓人手腳冰涼。

  一咬舌尖,一絲鐵銹味浮現。

  內心危機感不斷涌現,手中托舉的殘破八面體急速轉動,昭心法球上紫光爆發。

  無數鹽晶棱鏡拔地而起,矗立在脈沖之前。

  “轟!”

  雙方碰撞,無數鹽晶棱鏡被直接轟碎。

  被擊碎的鹽晶防御尚未重組,便在凄厲哀嚎聲中染上銹蝕斑痕。

  這次,輪到鹽之力被侵蝕了。

  “給我,擋住。”

  王缺雙手推動殘破的八面體,腰間鹽白神之眼已經亮的像個白熾燈。

  無盡鹽之力匯聚,企圖和猩紅脈沖分庭抗禮。

  “哈哈哈哈,和我一起死吧。”

  猩紅物質如同深淵睜開的邪眼,發出凄厲的慘笑,地脈憶質被不斷吮吸,恐怖的力量再一次加強。

  蝕淵之蛹身上發出咔咔的裂痕聲。

  陷入瘋狂的它根本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活,它只要王缺和申鶴死。

  這就是魔神殘渣不好對付的原因,它們壓根沒腦子。

  權柄構筑的鹽晶防御層在污染下發出瓷器破裂般的脆響,魔神殘渣的怒吼與萬千亡魂的慟哭交織成實質化的聲浪,將王缺耳畔震出蜿蜒血痕。

  這下,王缺終于明白為什么赫烏莉亞是不擅長戰斗的魔神了。

  眼看似乎要擋不住,一抹寒霜在王缺的鹽晶之間浮現,并且迅速化作一道道箓靈神女。

  這些神女舞動冰霜,制造出一片片的冰墻,抵擋攻擊。

神女遣靈真訣  是申鶴。

  在王缺和魔神殘渣戰斗的時候,她已經完成了調息。

  下一刻,

  申鶴踏冰蓮凌空而至——她足尖點過之處冰紋凝結,息災槍尖拖曳出霜白軌跡,在猩紅光潮中撕開一道裂隙。

  “師弟,鹽引地脈!”

  申鶴清喝一聲,玄色符箓自袖中激射而出,是磐巖符,將周圍猩紅浪潮隔斷,為王缺爭取片刻空隙。

  王缺頓時心領神會,殘破八面體驟然倒懸,鹽白輝光如蛛網滲入地面。

  你會玩地脈,難道我不會?

  給你吃點咸的!

  被魔神殘渣汲取的地脈憶質突然凝滯,蝕淵之蛹胸腔核心的搏動出現剎那紊亂。

  正是這電光石火的破綻,申鶴眸中寒芒大盛。

  她咬破指尖在息災槍身抹出血線,冰藍槍鋒霎時鍍上仙箓紋路。

  十二尊箓靈神女虛影在她身后結陣,冰棱交織成北斗七星之形,與外界方士的封印咒文遙相呼應。

  王缺福至心靈,趁機將昭心法球擲向高空,鹽晶棱鏡層層疊疊折射寒光,力量朝著申鶴手中長槍匯聚。

  “破!”

  兩人異口同聲的厲喝中,息災化作貫日白虹刺入猩紅核心,鹽晶風暴則從蛹體內部轟然炸開。

  “呃…啊啊啊。”

  魔神殘渣發出最后的悲鳴,暗紫晶簇在冰鹽交織的輝光中分崩離析。

  申鶴槍鋒一擰,萬千冰蓮自核心處綻放,將沸騰的猩紅物質徹底凍結;

  王缺五指收攏,鹽之權柄將凍結的魔軀碾作晶塵,簌簌落地的碎屑在封印空間鋪就一片鹽池。

  當最后一縷污穢氣息消散時,申鶴脫力后仰,卻被一雙有力的臂彎穩穩托住。

  她抬眼看見王缺破碎鹽鎧下滲血的臂膀,伸手輕觸那道傷口:“疼么?”

  冰涼的感覺從申鶴的指尖在傷口處蔓延,似乎熾熱的痛感消失不見。

  “師姐方才咬破指尖時,可沒問自己疼不疼。”

  王缺笑了笑,也伸手拂去她鬢角的血漬,然后驚訝的發現,申鶴身上的紅繩,似乎解開了。

  “師姐,你的紅繩?”

  申鶴輕笑了一聲:“若不借助劫煞之力,怎能一槍刺穿那邪魔。”

  她笑的很好看。

  王缺有些驚訝:“那你…”

  沒等王缺問出來,申鶴就微微搖頭:“放心,暫時沒事,可以重新捆上的。”

  她目光從王缺的臂膀上掠過,感受暖意,劫煞之力不斷消散。

  似乎有意貪戀了半分,

  她才脫離,伸手一招,散開的紅繩再次將緊縛。

  眼眸內的色彩褪去,重新化作清冷。

  不知道怎么的,看著申鶴臉色笑容消失,化作清冷,王缺有些失落。

  “咳咳,我去看看有沒有掉材料。”

  看著申鶴清冷的面容,王缺下意識的轉開視線,往魔神殘渣爆炸的地方跑去。

  他沒有注意到,申鶴看著他的背影,清冷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笑意。

  這次,沒有很僵硬的笑哦。

  站在魔神殘渣消亡的地方。

  王缺仔細的打量著地上的東西。

  不得不說,在他和申鶴的圍攻下,這魔神殘渣確實拼命了。

  似乎也沒有剩下什么東西。

  滿地都是鹽晶冰屑。

  “這也碎的太干凈了吧。”

  王缺忍不住吐槽一句。

  然后耳邊傳來腳步聲,轉頭一看,是申鶴走了過來。

  她彎腰,也在地上找了起來。

  王缺連忙開口:“這,我自己來就好了,師姐你休息吧。”

  倒不是他怕麻煩申鶴。

  主要是申鶴彎腰在他面前晃悠,屬實很難讓人心如止水。

  聽見王缺的話,申鶴側身看向他:“兩個人一起找,更快。”

  她的話總是那么簡單直接。

  “哈哈,沒事的,師姐,你休息休息,我很快就好。”王缺再次拒絕申鶴的幫助。

  申鶴眉間微蹙,卻沒有再堅持:“那好吧,我等你。”

  見申鶴起身,去了一邊等待。

  王缺這才松了一口氣。

  然后在地上仔細搜索起來。

  這是一個細致的活,因為剛剛經歷戰斗,這里的氣息都紊亂的,

  也沒有辦法用感知力去查看,只能用眼睛。

  找了十幾分鐘后。

  王缺終于在地上找到了幾顆細小的猩紅顆粒。

  “這應該就是魔神殘渣的本體了吧。”王缺眼眸微亮。

  從剛才的戰斗就可以看出來,那個紫晶色的外殼,其實只是魔神殘渣的防護。

  真正擁有力量的,是它內部的猩紅物質。

  現在看來,就是王缺手里的東西。

  “這是個啥?”

  王缺好奇的打量著。

  申鶴見王缺找到東西了,便走了過來,湊到王缺腦袋邊上:“應該是魔神的血液,滲入地下后凝結的東西。”

  “應該是地脈影響,讓它吸引了地脈中屬于某些魔神的憶質,最后形成了那個邪魔。”

  就像地脈淤積后,地脈中奔涌的憶質和能量會形成魔物一樣。

  當魔神殘留下來的東西也會吸引魔神的憶質,然后形成魔神殘渣邪魔。

  有一句話說:提瓦特的魔神是不會死的。

  這個也是有道理的。

  因為魔神的記憶同樣在地脈中奔涌,指不定什么時候就復活了。

  在提瓦特,死亡確實不是終點。

  “魔神的血液結晶。”

  王缺聽到申鶴的猜測,眼睛直接放光。

  “那是不是代表,它里面很可能有魔神的基因?”

  剎那間,王缺腦子里蹦出一個詞:基因造神。

  “基因?”申鶴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她沒有聽過這個詞,自然不理解。

  “沒什么,一個術語而已。”王缺擺擺手,將東西收起,笑著道,“咱們怎么出去?”

  他話音剛落。

  封印微微扭曲,一個空洞浮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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