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夫大佬，待會兒我安排點人去下水道躲一躲，您幫忙照應一下可否？”
劉正給漁夫打了電話。
“出了什么事？”
漁夫見這小子居然規規矩矩沒有瞎喊，語氣也嚴肅了起來。
“殺了個前特別行動小組的成員，本來沒什么事，但上次殺那些圓神教派信徒沒給刑偵一局分功勞，現在人家找茬來了。”
“那你自己呢？”
漁夫問道。
“沒事，我已經到餐廳了。”
他回道。
“他們從哪里的入口下來？”
“就診所附近的入口。”
劉正說道。
“知道了。你小子是真能折騰。”
漁夫隔著電話瞪了他一眼。
本來還指望著這小子能幫他保護海女，現在看來，海女不被連累就不錯了。
不過要不是劉正這么能折騰，他也不可能相信這小子有保護海女的能力。
如果說漁夫是下水道的代理人，那劉正就是漁夫的代理人。
自己挑的代理人，哭著也要頂上去。
他是不可能承認這小子是他挑的女婿的！
“獅身人面獸被刑偵一局的人帶走了，我的車也被他們拖走了。”
掛斷電話，劉正又打給了王牌。
“嘖，動作還真快。平時領東西也是他們最積極，不愧是整個治安部最快的部門。”
王牌吐槽道。
“他們這是在故意報復，報復我之前沒把剿滅圓神教派的功勞分給他們。”
“知道。你也不用點我，要是我不打算幫你，一開始就不會給你打電話了。”
王牌戳破了他的心思。
“不止要幫我，還要幫我的朋友。”
劉正強調道。
“放心吧，現在刑偵一局的手段比以前文明多了，只要獅身人面獸和這件事兒沒關系，應該不會有什么事。”
王牌安慰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何況它也不能算沒有關系，至少幫助我逃跑這個嫌疑它躲不掉。”
“治安部應該有搜魂的手段吧？”
他問道。
“有是有，不過實力稍微強一點的也都有反搜魂的手段，所以不甚好用。”
“而且暴力搜完魂之后人也基本上廢了吧？”
“嗯，一般是這樣。”
王牌猶豫了一下說道。
“牌哥，你能幫我把獅身人面獸撈出來嗎？”
“這件事兒，我出面夠嗆。本來刑偵一局就嫌我一個后勤處的人跟他們搶功勞，我要出面撈人，反而會收到反效果。”
“當然了，我不是怪你的意思。誰不喜歡升職加薪呢，我只是懶得努力而已，天上掉下來的功勞當然是多多益善的。”
“沒事，我也不怪你。只是你這么說了，那我就放開手腳干了。”
劉正說道。
他本來也沒指望王牌，只是禮貌性地問一下。
“你可別硬來，哪怕你是血腥餐廳的外賣員，也不能明著和市政廳作對。你先別著急，我想想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王牌急道。
“好。”
劉正點點頭，等著他的下文。
“誒，有了！”
等了足足十幾分鐘后，王牌才終于開口。
“你說。”
“他們不是抓那只獅身人面獸威脅你嗎？你也抓點人威脅他們。”
“抓誰？”
“我發幾張通緝令給你，你挑一下。”
“好。”
他點頭。
很快，王牌就發來了一張照片。
黑白色的照片，不過清晰度還可以，基本能看清楚。
通緝令上的犯人看上去和人類相差不大，只是臉上滿布著皺紋，而且臉型長得出奇，就像一張馬臉上長了人類的五官。
這個犯人的罪名是侵犯并虐殺了一對一等公民夫婦和他們的兩個孩子，以及殺害了其他二等及三等公民等等。
“這個家伙叫做納霍，是個昆揚人。當然，他有過很多名字，這只是其中一個。被他滅門的那對夫婦是一個議員的孫子和孫媳婦兒。”
“因為刑偵一局遲遲沒有抓到人，所以那位議員經常在公開場合抨擊他們，有時候還會讓人在報紙上發表文章，專門揭他們的短，甚至還說要在明年的議員大會上質詢他們，整得刑偵一局也是相當的被動。”
“如果你能夠抓到納霍，進可以用他和刑偵一局換人，退也可以讓那位議員出面撈人。”
王牌介紹道。
“刑偵一局都抓不到的人，我怎么抓得到？”
“狗有狗洞，鼠有鼠道。他們去不了的地方，你不一定去不了。他們問不出來的事情，你可能走在路上就聽見了。”
“嗯，也有道理。”
劉正點了點頭。
就像殺醬，躲到下水道里去了，治安部死活找不到他，但劉正就可以碰得到。
“那昆揚人是什么？”
他又問道。
“是個喜歡居住在地下的種族，本身是個獨立宗族，但似乎和不少神祇都不清不楚。他們在靈能方面的造詣很高，可以任意在靈體和肉身之間切換。他們甚至可以用靈能修改自己的肉體，來達到長生不死的目的。而且這種能力不僅可以作用于他們自己，還可以作用于他人甚至死者。”
王牌介紹道。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是很厲害，不然刑偵一局也不會抓不到他。不過說強也強得有限，根據參與過抓捕行動的治安所說，納霍的靈能是瘸了腿的，只會幾種固定的用法，而且基本都是用來逃跑或者防御。”
“那些受害者也不是被他用靈能殺死的，而是被他引導陷入夢境中后，被他用房子的各種工具虐待致死的。”
“有學者曾經研究過昆揚人這個種族，認為他們的靈能并非是來源于自身的天賦或是學習，而是從神祇或是別的種族那里得到的，所以得到了什么就只能用什么，無論再怎么努力也無法學會別的靈能使用方式，除非他們能夠打破源頭的桎梏。”
“當然了，因為在大都會的昆揚人數量太少，所以那個學者也只是提出了這種假想，沒有足夠的論據。”
“你竟然知道這么多，厲害了我牌哥。”
劉正對他刮目相看了。
“嘿嘿，其實我一直想自己做一款桌游，要世界觀巨大，種族巨多，職業巨齊全，故事線巨踏馬開放的那種。所以平時閑著沒事兒的時候我就研究通緝令，能上通緝令的那都是有狠活的，很適合拿來縫進桌游里。”
王牌又得意又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這形容的好像是DND啊。”
劉正若有所思地說道。
“DND是啥？”
王牌好奇地問道。
“龍與地下城，一款大型桌上角色扮演游戲，內容相當的豐富，等有空了我跟你細說。”
他說道。
其實DND他也不是很了解，不過大概的框架他還是知道的，正好有利于王牌自由發揮，搞個大都會版出來。
“好啊好啊。”
王牌高興地說道。
“關于這個納霍，你有什么線索嗎？”
“我精心挑選出來的，當然有線索。有人見過他在黑市出現，而且之后再也沒出現過，所以刑偵一局高度懷疑他就在黑市里面，前后派過好幾撥人進去調查，但都無功而返。”
“不過他們進去只能暗訪，甚至都不敢引起黑市的人注意，所以束手束腳的。”
“但你就不一樣了，完全可以大張旗鼓地行事，比刑偵一局的人便利多了。”
“嗯”
他并沒有王牌那么樂觀。
先不說進黑市找人有沒有那么容易，黑市今天開不開門他都不知道。
要是黑市過幾天才開門，等劉正抓到納霍和刑偵一局交換的就不是獅身人面獸而是獅身人面獸的尸體了。
待會兒問問看牛馬黑市什么時候再開門吧。
“剩下的通緝令呢？”
“等一下，我馬上給你發。”
很快，王牌又發來了第二張通緝令。
這張通緝令上的犯人是個長相奇特的生物，它長著一張倒三角形的肉乎乎的臉，一對黃綠色的大而圓的眼睛，一只又寬又長鼻梁像手指一樣的鼻子，還有一對像豬一樣的耳朵。
它的頭上長著幾十根短細而稀疏的頭發，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毛發。
它的身材瘦小，神態畏縮，看上去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但一口尖牙又讓它看上去有幾分兇惡。
而它的罪名是背叛并殺死了自己的主人全家，并縱火焚燒了他們的別墅。
“這個家伙叫做旺財，是個家養小精靈。家養小精靈你知道嗎？”
王牌問道。
“好像聽說過，是給巫師當仆人的種族對吧，長得和哥布林傻傻分不清楚的那種。”
劉正想了想說道。
“那差別還是挺大的。首先從外形上來說，哥布林的耳朵都是向上翹的，而且耳廓更大，而家養小精靈的耳朵都是向下垂的，耳廓也要小的多。其次從性格上來說，哥布林暴躁且傲慢，而家養小精靈則溫和且謙卑。”
“當然了，我說的是和家養小精靈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三島哥布林，其他分支的哥布林又各有不同了。比方說”
“聽聽，牌哥，我們還是說回旺財吧，這些種族知識等我們聊桌游的時候再說。”
他趕緊打斷了王牌。
“好吧。那我繼續說旺財。”
“家養小精靈原本只會侍奉巫師家庭，但在經過篩選培育后，只要是施法者家庭就可以和家養小精靈簽訂契約了。”
“這種契約是無形的，也是模糊，不像普通的奴隸契約規定的那么死，但卻更加的有力。”
“有些奴隸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后就可以而且幾乎都會嘗試掙脫契約的舒服，但家養小精靈即使比自己的主人強大很多倍，也會甘愿接受主人的驅使甚至虐待。”
“幾乎所有的家養小精靈不管在什么階層的家庭里干活，它們都不會擁有一件完整的衣服，往往都是披著破枕頭套，大塊的抹布甚至是主人不要的褲衩子之類的。”
“而一旦它們被贈與一件完整的衣服，就代表著契約結束，它們得到了自由。”
“但家養小精靈并不喜歡自由，如果主人賜予它們自由，它們反而會感覺到屈辱甚至以自殺相威脅逼迫主人收回成命。”
王牌繼續介紹道。
“那它們也是夠賤的。”
劉正評價道。
“不同的種族三觀差別很大的，這點就不予置評了。總之家養小精靈對主人都非常的忠心，別說是殺害主人了，就是違背主人的命令都是非常罕見的事情，所以旺財的這個案件影響非常惡劣。很多家里蓄養了家養小精靈的施法者聯名要求治安部早日破案，并且找到旺財之所以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的真正原因。”
“我看照片上面旺財穿的是正常的衣服啊。”
他質疑道。
通緝令上旺財穿著一件黑色的單排扣羊毛大衣，里面還有一件棕色的馬甲，馬甲里還穿著一件挺括的襯衫，襯衫上還別著一枚黃金領口，穿得比劉正還好。
“這是正面，背面是一塊發霉了的腳墊。”
王牌解釋道。
“呃行吧。那這么看來，旺財的主人對它應該還不錯。”
劉正想了想說道。
“為什么這么說？”
“那塊發霉的腳墊不可能是一開始就在大衣上的，肯定是為了不觸發放它自由的儀式而專門縫上去的。”
“你剛剛說了，家養小精靈幾乎都穿得很破爛，也就不存在它的主人為了體面強行讓它穿這種衣服的可能性。何況穿這種衣服也沒什么體面可言。”
“所以綜上所述，應該是旺財的主人想讓它穿得好一點，但又考慮到它不想獲得自由，所以專門弄了這么一套卡bug的衣服。”
他總結陳詞。
“厲害厲害，你不來我們治安部真是可惜了。”
王牌夸獎道。
“以你這推理能力，刑偵一局重案組組長的位子遲早是你的。”
“吹過了，吹過了。所以真相是什么？”
“根據對那家人的親友的詢問，這家人對旺財確實不錯，它甚至擁有自己單獨的房間。所以他們對旺財背叛這件事也非常的震驚，并且懷疑是不是有人用心靈控制之類的能力操縱了旺財。又或者其實兇手另有其人，只是制造出了是旺財行兇的假想。”
“真復雜啊。”
他由衷地說道。
本來案情就已經夠復雜了，再牽扯到超凡能力那復雜程度更是呈指數提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