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衛軍成立之后,李驍向全軍四千五百名士兵宣布了金州軍規。
“違抗軍令者,斬!”
這是軍中鐵律,擅自更改上級命令,拒不出戰,當眾頂撞上官者,斬首示眾。
“臨陣脫逃者,斬!”
一人脫逃,一人斬首,全隊退卻,全隊皆斬。
“謊報軍情者,斬!”
不只是謊報敵人軍情,更是針對軍官,若是虛報戰功,隱瞞敗績,不只是會被斬首,更會連累家人。
“擾亂軍心者,斬!”
“貽誤戰機者,斬!”
“冒領軍功者,斬!”
“私藏戰利品者,斬!”
“詐病逃避作戰者,斬!”
“私通外敵,泄露軍機者,斬!”
“戰斗未止時,凌辱婦女者,斬!”
“戰斗未止時,劫掠財物者,斬!”
“長官戰死,而士兵脫逃者,誅連全家!”
這些,全部都是情形嚴重,必須處于極刑,震懾軍心的行為。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不構成斬首的罪行。
夜間大聲喧嘩,鞭打一百。
偷盜他人者,鞭打一百等等。
有罰,自然也有賞。
隨后,軍法又規定了軍功賞賜標準。
斬首一名敵軍,賞錢一貫。
斬首敵將,賞錢十貫。
斬首敵軍主將,賞錢一百貫打底。
另外還有先登、破陣等軍功,全都立下了一個標準。
除了金錢賞賜之外,肯定還會有官職晉升,土地財物分配等等。
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后,四千五百名金州軍揮師西進,向著東都方向而去。
昔日,耶律大石西征,于葉密立稱帝,自號“菊爾汗”。
彼時,他收服七河流域的契丹部族與諸多游牧部落,又使高昌回鶻俯首稱臣,勢力大增,為后續西進之舉奠定根基。
卡萬特之戰后,耶律大石大敗塞爾柱帝國,自此稱霸中亞。
隨后,他將都城遷至八拉沙袞,即如今的虎思斡耳朵,葉密立則成為西遼舊都,亦稱東都,同時也是北疆四州的行政中心。
陰山州地形獨特,東高西低,三面環山,向西敞開。
中部有葉密立河蜿蜒而過,沖積出一片平坦開闊、土壤肥沃且水源豐沛的平原。
葉密立城便坐落于此。
此城長寬各約三里,城墻不過兩米高,以石頭和泥土堆砌而成,頗為簡陋,全無西遼東都的恢宏氣魄,與其說是城鎮,倒更像鄉下地主家的塢堡,實在是小。
莫說與中原大城相比,即便是一些小縣城,也比它顯得高大雄偉。然而,葉密立已然是北疆最大的城鎮了。
葉密立城中心,規模最大的院落便是蕭思摩的王府。
此刻,他高坐在胡床之上,目光審視而又帶著幾分懷疑,看向眼前一位身著游牧服飾的中年男子。
“阿蘇可要歸順本王?”蕭思摩嘴角含笑,叫人難以捉摸他心中所想。
歷經打敗乃蠻人、鎮壓伊犁葛邏祿人叛亂后,蕭思摩勢力強盛,其自身散發的氣勢,也更具威懾力。
男人則是站在殿中,誠惶誠恐地低著頭,不敢直視高坐于胡床之上的蕭思摩。
他聲音低沉,緩緩說道:“啟稟大王,菊爾汗任用奸佞之臣,賞罰不明,處事不公,且終日沉迷酒色,不理朝政,早已引得天怒人怨。”
“我主雖對其心懷不滿,無奈勢單力薄,難以抗衡。如今大王欲撥亂反正,此乃合天意、順民心之舉,我主豈有不追隨之理?愿附大王尾翼,共圖大業。”
蕭思摩聽聞,嘴角上揚,輕輕鼓掌,贊道:“說得好!”
“就憑你這番話,本王聽得暢快,甚是高興。”
言罷,對身旁護衛吩咐:“賜酒。”
男子滿臉惶恐,從護衛手中接過酒杯,忙不迭謝恩:“謝大王賞。”
說罷,便準備一飲而盡,哪怕這是杯毒酒,他也別無選擇。
酒水入口,一股濃烈的辛辣之感直沖腦門,若非顧及蕭思摩在場,恐已失態噴出。
但也被嗆得臉色漲紅,忍不住輕輕咳嗽起來。
“哈哈哈~”
見狀,蕭思摩放聲大笑,笑聲在大殿中回蕩。
“這是我北疆新產的美酒,名為西風烈。”蕭思摩輕撫酒杯,目光中帶著幾分自得。
“酒如其名,恰似草原西風般酷烈。”
“走的時候,本王送你兩壇,帶回去給阿蘇可嘗嘗。”
前一段時間,李驍剛給東都送來了一批西風烈。
畢竟深知眼下還需仰仗蕭思摩,自是不敢怠慢。
蕭思摩嘗過這烈酒,頗為滿意,此后但凡遇到合他心意之人,便會賞賜一杯。
“謝大王。”
男人忙低頭致謝,順便擦拭嘴角溢出的酒水。
待男人離開大殿,蕭思摩又自斟自飲一杯。
見此情況,顧自忠在旁邊勸解說道:“大王,美酒雖好,但切莫貪杯。”
“王妃專門叮囑過,讓臣勸著您點。”
“金州的這酒,可是烈的很。”
自從李驍將這西風烈送來之后,蕭思摩可是喜歡上了這烈酒。
平日里總是愛小酌幾杯。
讓王妃很是苦惱,擔心蕭思摩的身體受不得。
但是他卻是輕輕的搖頭:“無妨,區區酒水,還傷不得本王。”
隨后,轉頭看向身旁的顧自忠,問道:“此番有幾個部落遣使來東都?”
“一共十五個部落,皆來自七河。”
顧自忠恭敬回應:“下一個,是處木昆部的使者。”
七河流域,地處東都以西,地勢平坦,氣候溫和,降水充沛。
伊犁河、喀拉塔爾河、巴斯坎河等七條河流縱橫交錯,滋養出一片水草豐美的平原與河谷。
這里是天然的優良牧場,聚居著眾多契丹部族與其他游牧部落。
據史料記載,耶律大石西征時,曾收服七河流域一萬多契丹人、五萬多突厥人,以及其他諸多游牧民族。
極大擴充了軍事力量,為西遼崛起奠定根基。
又因為七河流域乃東都通往虎思斡耳朵的重要通路。
蕭思摩西征的消息傳出,流域內眾多部落難以置身事外,紛紛面臨抉擇:是支持東都,還是擁護王廷?
耶律直魯古先前種種失德之舉,以及呼羅珊之戰王廷慘敗,與蕭思摩大敗乃蠻的赫赫戰功形成鮮明對比。
一些游牧部落權衡之下,紛紛押寶蕭思摩。
況且,蕭思摩西征大軍勢必途經七河流域,大軍壓境,他們與其被迫投降,不如主動歸附,也好占得先機。
“讓處木昆部的使者進來。”
蕭思摩舒展了下久坐而僵硬的身子,對顧自忠吩咐道。
這幾日,他接連會見使者,商討歸順事宜,諸事順遂,讓他心情大好,只覺大業將成。
然而,當聽到又一個七河流域部落的名字時,他不禁微微一愣。
“多羅處半部?”
當年西突厥滅亡后,留下了大量的遺民。
這些勢力也曾經一度稱霸中亞,例如突騎施部,葛邏祿部。
而多羅處半部也是曾經西突厥的后裔。
傳承自五大弩失畢之一的哥舒處半部。
雖然這些突厥系部落的輝煌早已經落幕,但是在七河流域,他們的實力依舊不容小覷。
只不過在契丹人的刻意控制下,這些突厥系部落一直處于分散,且相互敵對的狀態。
難以形成一個統一的勢力。
之前蕭思摩見過的處木昆、阿蘇可等等,都是突厥系的部落。
但是這個多羅處半部,卻又和他們不一樣。
“本王記得,多羅塔爾漢曾經當過耶律直魯古的護衛吧。”
蕭思摩坐在胡床上,淡冷的目光審視著來人。
似乎對多羅處半部的歸順表示懷疑。
“是的,大王,我家俟斤的確是當過菊爾汗的護衛,不過那段歷史對于我家俟斤來說,卻并不是一段美妙的過往。”
多羅處半部的使者說道,一副坦然的模樣。
但是蕭思摩并沒有接受這種解釋,繼而說道:“本王還記得,多羅塔爾漢的妻子,似乎是絀羅速家族的女兒。”
“他和耶律直魯古是連襟啊,而且聽說還很愛他的妻子。”
聽到此話,使者也并不慌張,卻是躬身說道:“大王,殿外護衛隨身攜帶有一個箱子,請大王允許拿進來。”
蕭思摩輕輕的點頭,很快,他的親衛便是抱著一個箱子走了進來。
打開之后,發現卻是一顆人頭。
“這是什么意思?”
蕭思摩皺著眉頭淡淡說道,區區一顆人頭還不至于嚇到他。
而使者卻是恭敬的表示:“此乃絀羅速氏的人頭,我家俟斤親手將其斬殺。”
“以示對大王的誠意。”
聽到這話,蕭思摩也是愣了下。
好嘛!
這個多羅塔爾汗還真夠狠的。
殺妻證道啊。
大遼版劉章?
“呵呵呵”
蕭思摩笑了,輕輕的點頭:“本王對這份禮物很滿意。”
“相信多羅塔爾汗的忠心。”
而緊接著,使者卻再次躬身說道:“大王,我家俟斤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蕭思摩淡淡的一笑,點頭說道:“說吧,他想要什么?”
隨即,使者便是掏出了一份禮單,將其遞給了蕭思摩的親衛。
“我家俟斤愿奉上一千頭牛,兩千匹健馬,一萬只羊,一萬匹絹布作為納禮。”
“懇請大王下嫁楚國長公主于我家俟斤為妻。”
聽到這話,蕭思摩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淡去。
似笑非笑的目光,緊緊盯著使者。
“我說過,誰敢娶你,我必滅他滿門。”
金州軍營地,李驍大帳之中,響起了他冷厲而憤怒的聲音。
經過了五天時間的行軍,四千五百金州軍已經翻越了陰山州東部的山脈。
成功的抵達了陰山州境內。
等到行進到距離東都城不到三十里的時候,因為天色太晚,李驍命令就地安營扎寨。
準備明日一早,前往東都拜見蕭思摩。
而當李驍大軍進入陰山州的時候,一路上便有不斷的部落之人,向東都傳信。
蕭燕燕對李驍的行程了若指掌。
等李驍在東都城外安營扎寨之后,她便是再也按捺不住思念的心情。
帶著自己的護衛隊,便向著李驍大軍而來。
兩人見面,沒什么好說的。
李驍直接將其橫抱而起,走進了大帳。
半年未見得兩人,自然是一陣天雷地火。
只不過,當第一次結束之后,休戰期間,兩人相互談及這半年間的事情之時。
李驍卻得知了多羅塔爾漢求親的事情。
臉色直接黑了下來,滿是憤怒的表情將蕭燕燕重新按在身下。
狠狠的進去說道:“蕭燕燕,老子告訴你。”
“你是我李驍的女人,誰也搶不走你。”
蕭燕燕被李驍這幅吃醋的表情給逗笑了。
摸著他的臉龐,笑呵呵的說道:“小男人生氣的樣子更好看呢!”
李驍卻是絲毫不給她面子,直接撇開了她的手,哼聲說道:“你給我等著看好了。”
“我不弄死那個叫多羅塔爾漢的混蛋,我他媽的不姓李。”
“那你跟我姓蕭好了。”蕭燕燕咯咯一笑。
李驍直接被氣笑了。
“我李驍從來都是軟飯硬吃。”
“不過是半年不見,你這個娘們還敢翻了天。”
又是半個多時辰之后,蕭燕燕渾身上下再也沒有了力氣。
而李驍卻還有精神,心中藏著事情,不弄清楚肯定不罷休。
“然后呢?”
“你大哥怎么說?”
蕭燕燕半瞇著眼眸,面色紅潤,周身散發著慵懶的氣息,嬌柔的聲音笑道:“還能怎么說?”
“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
“大哥豈會不知?”
“自然是回絕了那個家伙的求親。”
“而且我大哥還說”
“多羅塔爾漢這個人,心術不正,要么是個反復無常的小人,要么是個奸詐心黑的奸細。”
“肯定不會答應他的。”
多羅塔爾汗能為了前程和地位而殺了一直深愛著的妻子,這樣的人,雖然是個梟雄,但絕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伙伴。
今日他能殺了絀羅速氏,明日一旦蕭思摩失勢,或者為了其他更大的利益,會不會也同樣殺了蕭燕燕?
肯定會的。
“不過,我大哥說,多羅塔爾漢不見得有此決斷,倒是有可能是故意投誠,實則與王廷暗通款曲。”
多羅處半部就位于七河流域,蕭思摩的大軍卻是說到就到。
為了避免被蕭思摩清算,多羅塔爾漢也有可能是故意投誠的。
“不管是有什么打算,反正這個家伙死定了。”
“我說的。”
“阿拉哈(上帝)來了也留不住他。”李驍冷哼的聲音說道。
第二日,金州大軍抵達東都城外,李驍率領衛隊進城。
看著眼前這座破敗的城墻,李驍也是被小小的震驚了一把。
“這就是東都?”
中原的一座小縣城都比它大吧!
“是不是挺意外的?”
蕭燕燕騎馬走在旁邊,美眸翻轉,笑吟吟的看向李驍。
“是挺意外的,我以為東都會很大呢。”李驍輕輕搖了搖頭。
在他看來,這簡直都不能算是城池了。
泥土和石頭壘鑄起來的城墻很是破舊,滿是青苔和刀劈斧砍的痕跡,不知道有多少年的歷史了,李驍感覺自己都能助跑翻過去。
“這是當年外祖父西征時期建造,當時也并非是為了當做都城來建造,是為了屯兵而已。”
蕭燕燕一邊騎馬走著,一邊向李驍介紹東都的情況。
“其實,東都好歹還有一圈城墻呢,等你到了虎思斡耳朵才會真正驚訝呢。”
“那里什么都沒有。”
這么一說,李驍便是明白了。
雖然契丹人經歷了幾百年的漢化,但是人家骨子里還是游牧民族。
耶律大石為了面子,還好歹在東都建了一座小城。
可是到了虎思斡耳朵,索性啥也不要了。
所謂的王廷,其實就是一支超大的游牧部落。
他們在楚河流域游牧,按照季節遷徙。
到了哪里,哪里就是王廷。
怪不得農耕民族無法消滅游牧民族的勢力呢。
主要是找不到。
但像蕭思摩這種‘自己人’,肯定是一找一個準。
而等到李驍一行人走進了東都城中,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驚訝到了。
一排排低矮的房屋,錯亂的排列著,地面上泥濘不堪,滿是馬糞。
李驍身后的馬車在陷進去了好幾次,都是給推出來的。
等到了蕭思摩的王府,李驍更是無語。
院墻是土磚做的,大門也只是兩塊木板,上面也沒有什么門釘,進去房門之后就是一個大院子,連個門房都沒有。
院子左側是護衛房,右側是一排馬廄,中間是正堂,正堂后面是后院,蕭思摩家人們住的地方。
看到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到了鄉下地主家的院子呢。
和古代封建制度下的真正王府,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李驍站在院子里,看著周圍的環境,無奈搖頭說道:“蕭大人的生活,過的”
“還真是樸素啊!”
蕭燕燕輕呵一聲:“這是當年我外公住過的地方。”
“大哥對這些外在享受也并不在意,索性就沒有更改過。”
“實際上,大部分時候我們一家人還是在城外住。”
李驍也能理解。
對于這些游牧民族來說,在城外搭帳篷生活反而令他們更加自在。
很快,李驍被召見進了內堂,看到坐在主座上的蕭思摩。
輕輕撫胸道:“末將李驍,拜見大人。”
經過了乃蠻之戰,以及鎮壓伊犁葛邏祿叛亂的兩次大勝,蕭思摩如今可謂是意氣風發,周身上位者氣勢更盛。
身穿一件狼皮大襖,臉上掛著笑容,精氣神十足。
“不必多禮。”
“坐。”
隨后便是問道:“此次帶來多少兵馬?”
“四千五百人,全部都是金州最精銳的勇士。”
李驍重重的聲音說道。
蕭思摩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
蕭凜撻已經提前兩天抵達了東都,他同樣帶來了兩千五百人。
如此一來,金州的兵力便達到了七千人。
大漠的兵力在五千人左右。
北海的兵力有四千人,畢竟在去年的乃蠻之戰中,北海損失慘重,還沒有恢復元氣。
而東都方面,留下部分防守的人馬,還能出動八千人。
其中五千人是蕭思摩的嫡系,六院部的兵馬。
除此之外,去年乃蠻之戰中,北疆軍一共俘虜了一萬多名乃蠻士兵。
經過這半年的‘馴化’,踢出了一些老弱病殘,蕭思摩一共得到了一萬名左右的乃蠻士兵。
并且安插了契丹士兵作為骨干軍官,保證對這支軍隊的控制。
同時,蕭思摩向這些乃蠻人承諾。
只要斬殺一名敵軍,就能免除他們的奴隸身份,賞賜牛羊,將他們的家人接過來一起生活。
所以,在與王廷的這一戰中,這支乃蠻軍隊或許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這些,便是蕭思摩的主要力量了。
共計三萬四千人。
同時,去年鎮壓了伊犁葛邏祿的叛亂之后,蕭思摩也得到了兩千名葛邏祿騎兵。
雖然這些葛邏祿人存在反叛的可能,但是只要蕭思摩的實力夠強,贏面很大,那么葛邏祿人肯定不會找死。
再則,就是七河流域這些歸附的游牧部落了。
差不多也能提供一萬人左右的兵馬。
所以,此次出征,蕭思摩一方的軍隊將達到四萬六千人。
在西域,很少有人能聚集起如此龐大的一支軍隊。
幾乎堪比當年耶律大石西征軍的規模了。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蕭思摩相當的滋潤。
總是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便是。
“優勢在我!”
“定把王廷軍隊打的落花流水。”
而對此,李驍卻抱有一定的憂慮。
蕭思摩的勢力看起來的確是很龐大,但是有一個致命的問題。
嫡系軍隊太少了。
真正能無條件聽從他命令的,恐怕也只有六院部的那五千契丹兵馬了。
其他四萬大軍,都是盟軍而已。
金州、大漠和北海的軍隊,或許還能支持蕭思摩至最后一刻。
可是像七河流域的游牧部落士兵,一旦戰事遭遇挫折,恐怕第一個跑的就是他們。
所以,一句話總結蕭思摩的情況就是,根基不穩。
但是對此,李驍也沒什么好辦法。
西域就是一個比爛的地方,只能寄希望于王廷的軍隊比東都還要爛吧。
等到兩人聊完軍務之后,李驍卻是忽然站起身來,對著蕭思摩撫胸說道。
“大人,末將有一個不情之請。”
“還請大人恩準。”
聽著李驍的話,蕭思摩心中已經有了覺悟。
其實,這兩個人的一舉一動都在蕭思摩的監視之下,什么都瞞不過他。
“既然是不情之請,那就不要說了。”蕭思摩淡淡的說道。
自己疼愛了二十年的妹妹,卻被另一個男人搶走。
心里肯定有些不自在。
但李驍肯定還是要說,一條登上事業巔峰的捷徑就在眼前,豈能躊躇止步。
“末將李驍,愿求娶楚國長公主。”
此話一出,一直躲在房間外面偷聽的蕭燕燕,卻是不自禁的握緊了拳頭,臉上露出竊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