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蕭燕燕的表情,李驍也是有點莫名其妙。
不過當他注意蕭燕燕的目光一直在盯著這把刀的時候,李驍不禁試探問道。
“蕭姑娘,這把刀,有問題?”
蕭燕燕輕輕的搖了搖頭,微微的一嘆,抬起頭來,看向李驍的時候,目光中更是多了一抹感激。
“多謝你,李驍!”
李驍微微驚愕,不就是一把刀嘛!
雖然是由烏茲鋼和黃金鍛造而成,不過以蕭燕燕的身份來說,也不見得有多么貴重。
還不至于讓蕭燕燕一下子變得這么感性吧!
“你知道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嗎?”
蕭燕燕撫摸著刀身上的兩個字符,幽幽的聲音說道。
“字?”
李驍看向她手指撫摸的位置。
之前李驍便是注意到了這兩個字符,但是他不認識。
猜想可能是葛邏祿人的文字呢!
“這是契丹文,是一個人的名字。”蕭燕燕給出了李驍答案。
契丹文?
李驍頓時恍然,怪不得呢!
那這么說來,這把刀不是葛邏祿人的,可能是來自…
李驍的目光深深的看向了蕭燕燕。
而女人則是依舊低頭看著金刀,輕聲的說道:“這把刀,是我母親的遺物。”
“是當年她出生的時候,我的外公送給她的。”
“刀身上的這兩個字,便是我母親的乳名。”
“母親去世后,我一直隨身攜帶著它。”
“只不過在前不久,北山戰場上卻是意外將它遺失。”
蕭燕燕的目光看向了李驍說道:“所以,李驍,謝謝你幫我將它找回來。”
李驍聞言也有些懵逼,蕭燕燕的母親出生時候?
臥槽,這是一把老古董了啊!
保養的倒是挺好,一點都看不出來歲月的痕跡。
看來無論是蕭燕燕還是她母親,都非常愛惜這把刀。
李驍輕輕搖頭一笑:“沒事,這也是你福澤深厚。”
“你的外公和母親在天上保佑著你呢!”
效果比李驍想象中的還要好。
對蕭燕燕來說,母親遺物的價值,肯定遠遠大于一把普通金刀。
雖然好奇這兩個契丹文字是什么,不過想到是人家母親的乳名,李驍也不好意思去問。
“不管如何,我又欠了你一份人情。”蕭燕燕將金刀抱在懷中,鄭重的模樣看著李驍。
她蕭燕燕有仇必報,有恩也必償。
之前在龍骨河,李驍帶人救了自己的性命,現在又幫她找回了母親的遺物。
她已經欠了李驍兩個人情了。
“好吧,雖然我不在乎,但是你要是死皮賴臉的非要報答我,那我也只能勉為其難的接受。”李驍搖頭說道。
“噗呲~”
蕭燕燕一下子笑了出來,對母親的哀思情緒也被沖散了大半:“還勉為其難?年紀不大,架子不小呢!”
“我說的是事實而已。”李驍輕笑。
開玩笑說道:“在我們漢人中,女人最好的報答方式就是以身相許。”
“哼~貧嘴~”蕭燕燕嗤笑一聲,自然也明白李驍是在開玩笑。
不過這話也讓她心臟微跳,一瞬間有種特殊的情緒在涌動,但隨即暗暗的搖頭。
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接下來,兩人的關系變得更加的融洽了,聊天的時候總能聽見蕭燕燕的笑聲,仿佛很是開心。
這女人也仿佛找到了傾訴的目標,不知不覺間和李驍說了很多話。
她的父母在她剛剛出生沒多久就去世了,她甚至完全對父母沒有任何印象。
稍微懂事之后,唯一記住的就是爺爺總是對她的冷淡和厭煩。
不過好在,大哥對她很是疼愛,百般照顧。
爺爺去世之后,兄妹兩人的生活一下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曾經那些討好他們的人,開始變得對他們嘲笑、打壓。
不過好在她的哥哥長大之后,慢慢接手了爺爺殘留的部分政治遺產,兄妹兩人的情況才開始變得好轉。
所以,蕭燕燕雖然名為公主,但實際上也并不容易。
甚至還不如李驍他們這些牧民的孩子,童年過的更加無憂無慮。
直到很晚,李驍兩人才各自回去。
走出了二叔家門,李驍望著夜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制住了心中那些想法。
“這娘們~”
“后勁真大。”
李驍回望了一眼,已然不見蕭燕燕的身影,只能暗暗的搖頭。
就目前而言,這女人真就只能遠觀不能褻玩。
正準備去找黃秀兒驅逐一下火氣,路過家門口的時候,隱約的聽見里面傳來奶奶的哭啼聲。
李驍勒住了馬,輕輕搖了搖頭。
“算了吧。”
“過幾天吧,現在不合適。”
說著,便是走進了家門。
睡覺。
第二天,李驍起來的比較晚,都已經快中午了。
首先去看了一眼二叔的傷勢。
昨晚上一回到河西堡,老爺子便是立馬幫他清理了傷口,割去了腐肉。
對于這種外傷的處理,老爺子也是得心應手。
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保證傷口不被再次感染。
于是,李驍繼續提煉大蒜素。
泡到水里,每天不間斷的往二叔嘴里灌。
大蒜素的殺菌效果一般,就只能用量來湊。
做完這一切之后,李驍離開了家門,騎著馬在村子里開始閑逛起來。
“堡主,吃飯了沒?”
一個中年婦女站在自家院子里,遠遠的向李驍打招呼道。
“剛吃了。”李驍笑道。
“周嬸,你這是干啥呢?”
女人滿臉笑容的指著院子里的牛羊,說道:“剛分來的牛羊,把院子里都擠滿了,我準備擴大一下羊圈。”
“太多了,實在是不夠用的。”
雖然說著埋怨,但是周嬸語氣中卻是滿滿的自豪和高興。
三河堡一戰,她的丈夫和兒子都參加了,分了不少的牛羊、戰利品。
侯寨之戰,她的兒子也參加了,同樣也分了不少的牛羊。
太多了,院子都快不夠用了。
這也算是煩惱并快樂著。
“哈哈哈,要是實在顧不過來,就雇傭一些人幫你照看著。”李驍說道。
相比較來說,三河堡和侯寨的人只能算薄有資產。
閑著也是閑著,要是能幫老河西人放放牧,能賺點酬金也是好事。
為了河西堡的發展、牧民融合和共同富裕,李驍想的可是不少。
離開之后,路上又遇見了很多人與李驍打招呼。
能明顯感覺與以前不同的是,經過了這兩場戰斗后,河西堡的人對李驍更加敬畏了。
以前的時候,大部分人都直接喊李驍叫‘大龍’。
而現在,除了少數的長輩之外,更多的人是稱呼為‘堡主’。
這說明,李驍的威望已經在河西堡徹底樹立了起來。
完全憑借自己的能力讓所有人心服口服,而不僅僅是像之前那樣,別人只是看老爺子和老爹的面子。
“這種感覺,挺好。”
李驍淡淡一笑,繼續騎著馬,在村子里逛悠了起來。
就像是一個領主一般,在巡視自己的私有領地。
只不過當他來到東邊的時候,卻是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她?”
正是李驍在三河堡的時候,從葛邏祿首領手中救下來的女孩。
還記得當時天色昏暗,李驍并沒有仔細看清楚女孩的樣子,只記得是一個渾身臟兮兮的小女孩。
現如今,即便是她已經大變模樣,洗去了身上的塵土,與當時的她判若兩人,可李驍依舊能夠一眼認出她來。
很漂亮。
有種少年白月光的即視感。
這一刻的李驍也不得不收回昨晚上說的話。
蕭燕燕已經不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女人了。
“三河堡竟然能養出這么漂亮的女孩?”李驍不禁暗暗驚奇。
草原女人風吹日曬,哪個不是皮膚蠟黃,膚色粗糙?
可是眼前的女孩卻不盡如此。
只不過此時在女孩的身邊,還有一個女人。
穿著一件破舊的男人衣服,從裸露的地方能夠看到,身上滿是淤青和污漬。
赤著兩條長腿走在冰涼的泥濘地上,腳上滿是泥土和鮮血,披頭散發的模樣,就像是一只阿飄,完全看不出她的樣貌和年齡。
此時的她,正激動的抓著女孩大聲的喊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