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寒川也沒有地震,龍傾凰只是趁著手頭沒什么事出巡看一眼,事態不急。陸行舟好不容易來看望懷孕的龍娘,能有噓寒問暖做個好丈夫好爸爸的機會,顯然不會直接就走。
龍傾凰樂得情郎陪著,連皇宮都不回了。一邊派人去圣山找無色界相關典籍,一邊就地讓人展開山河陣法清查,也當找點事做。
這一留就留了好幾天,啥事沒有。天天看著陸行舟和龍傾凰膩歪,什么扶著散步之類,獨孤清漓簡直想死。
就之前龍傾凰閃現插入場中的速度,一拱就把自己拱飛了的力量,真打起架來怕不是一巴掌就能把你拍死,她散個步需要你扶啊!
裝什么柔弱呢!
怎么也沒想到所謂跟著陸行舟出來歷練,就是專程看著陸行舟和孕妻卿卿我我,自己只能和阿糯坐一邊吃瓜,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于是龍傲等禁衛就倒了大霉,被獨孤清漓挨個邀戰,名為試煉,實則宣泄惱火。
結果打著打著就發現這還真是不錯的歷練…別人很少和這么強的妖族打過的,那些不怕死的修士們來妖域歷練是要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隨時要死人的,哪有幾個人能和龍族最強的禁衛軍挨個試煉?
陸行舟龍傾凰帶著阿糯坐在一邊高臺上吃瓜子,看獨孤清漓和禁軍戰斗的樣子,像是一家三口出來看戲。
看了好半天,龍傾凰才評價:“好強的小白毛。這天賦感覺還勝過夜聽瀾本人,而且不像夜聽瀾那樣廣泛涉獵分心,一意專注劍道。然后瞧這閑不下來的武癡樣…放在同等修行下,恐怕夜聽瀾未必打得過自家徒弟。”
這評價就高得離譜了。夜聽瀾不管怎樣都還是公認的天下第一人,說小白毛在同等修行下能勝過師父,豈不是說給她一定的時間,小白毛才會是天下第一?
畢竟到了乾元想再升一層都是千難萬難,一旦卡了什么關,那些時間說不定還真夠小白毛追上去。
可評價的人是龍傾凰,世上寥寥幾個有資格評價夜聽瀾的選手,好像很真實。
結果龍傾凰的下一句就是:“夜聽瀾此前也就是靠修行境界略勝我一點,同等修行下同樣打不過我。等著,我突破以后看我怎么錘她。”
陸行舟:“…”
搞半天在吹自己呢。
“你錘她干什么?”陸行舟便摸上了龍傾凰的肚子:“你才是最贏的那一個啊。”
阿糯嫌棄地往旁邊挪了三尺。
真惡心。
龍傾凰斜睨他一眼,哼哼道:“我懷我自家皇后的孩子,和她有什么關系?”
“還皇后。”
“怎么著,陸侯爺現在有點地位了,覺得自己能了?”
龍傾凰語氣鄙視,心中其實有些怦怦跳。在陸行舟寄信表態那會兒,她是真沒想過陸行舟區區一個小郎中能有什么征服妖域的半點可能,無非也就覺得算是一出好聽的甜言蜜語。結果這才過了多久,陸行舟權傾大乾,表面上皇帝都成了傀儡。
再給他一定的時間,是不是真能實現他的豪言壯語?
真有那一天,陸行舟揮軍北上,只為征服龍皇而來…想想那場面感覺好刺激誒。
有了孩子的龍傾凰思維已經和原先飲馬南下的帝王很不一樣了,感覺曾經在乎的很多東西都已經不再那么重要。
尤其是如果對手是他的情況下…妖域送他又何妨?反正將來多大的江山也是孩子的。
但這話現在不能這么說,得給他加點動力才對,便又道:“別以為那些丹藥就能讓朕多么感動,你要是不能壓服我妖域,一切免談。孩子跟我,你滾去找你的沈棠夜聽瀾。”
阿糯又挪開了三尺。
“嗆!”場中一道劍氣失誤,朝著陸行舟臉上刷了過來。
陸行舟揮手擋開劍氣,小白毛若無其事地拱手后退:“領教了。”
對面龍傲也拱手:“獨孤姑娘好劍法,好修行。”
短短時間內,這小白毛連挑一品二品禁衛十余個,惜敗于禁衛統領龍傲之手。
龍傲可是一品巔峰,并且已經正在籌備突破超品了,是最有希望超品的幾個龍族之一。
陸行舟問龍傾凰:“龍族此前武運被盜,如今看似徹底復蘇了?”
龍傾凰微微頷首:“如果不出意外,龍傲龍溪兩人近期都有可能破超品。圣山龍烈那邊也大有希望。”
陸行舟倒吸一口涼氣,不愧是龍族。
此前的狀態絕不正常,作為大陸最強種族,卻千年來只有龍傾凰一個超品,并且超品之后的成長也慢。要知道連顧家都有好幾個超品老僵尸——其中顧紹禮因為和顧戰庭一起搞了山河之祭以致獲罪朝野,現在在坐牢,他本來就快壽盡了,這次應該是要死在牢里,就不知道顧以恒會不會額外給他搞點什么。
連顧家皇室都好幾個潛修超品,龍族卻沒有,就是因為被圣山竊運太嚴重了,圣山的杜鵑老鱉這種先天條件都能兩個超品。現在氣脈返還,還有了點觸底反彈的意思,這段時間龍族的整體修行會有一個爆發期。
不僅是超品的增加,上三品也會如雨后春筍一樣往上冒,如今這批禁衛里就有好幾個一品,留守龍崖的還更多。
龍傾凰斜睨著他:“怎么,龍族強了,你壓服妖域的希望更渺茫了,是不是很糾結?”
陸行舟哭笑不得:“哪的話,我只希望你們越強越好,尤其是你越早乾元越好。”
“只會說好聽的沒用。”龍傾凰忽然伸手把他揪了起來,往場中丟了下去:“都來陪陸侯爺練練。”
龍傲等人臉都綠了,陪小白毛練練就算了,和皇后怎么練?
但凡擦破點皮,陛下會要我們腦袋嗎?
陸行舟活動了一下筋骨:“龍統領,練練?”
龍傲無奈拱手:“陸侯爺小心。”
獨孤清漓收劍退到臺上,從阿糯手里抓了一把瓜子。
阿糯:“…”
卻聽龍傾凰道:“姑娘不是人類,或者說是其他生命演化成的人類。”
獨孤清漓磕瓜子的動作微微一頓,阿糯也微微一頓。
龍傾凰又道:“常規來看,與人類無異,想自我化形回本體也化不了,但確實不是人類…這種情況不是妖化,應該叫化生。”
獨孤清漓道:“龍皇陛下熟悉這些?”
“終究都是化形為人的事兒,我總歸要比夜聽瀾熟一些。”龍傾凰道:“反正你若要找本體之秘,最好是超品再找,最低也得在一品之巔,目前還早了一點…不過你現在的層次,再和他們練幾天,進階一品應該是順理成章之事。”
獨孤清漓低聲道:“我知道。”
龍傾凰遞過一枚果子。
獨孤清漓奇道:“這是?”
“妖族修行,有時候會壓不住野性,獸類本能壓住了后天教化,這虧連陸行舟都吃過,那時候他可野蠻了…”
“…我不是來聽你們床戲的。”
“我說的是,這果子可以壓住野性。”龍傾凰若有深意:“你的本體,說不定野性比我們妖族都兇殘。丹師要臨場煉制對癥的丹藥可未必容易,這果子至少能爭取一線清明。”
獨孤清漓猶豫片刻,收了下來:“多謝陛下。”
“不用客氣,你只需要罵夜聽瀾幾句就是謝我了。”
獨孤清漓遞回了果子。
龍傾凰道:“嗯,也可以罵幾句夜扶搖,聽說當年襲擊圣山,她也是個燒山主力。”
獨孤清漓收回了果子,一本正經地告訴她:“扶搖師叔是個神經病。”
“砰!”場中傳來爆響。
陸行舟和龍傲交手片刻,龍傲起初一直在讓,卻在陸行舟太極天罡狂暴一擊之下終于讓不下去,也動用了真功夫,一拳對撞。
煙霧之中,雙方都騰騰倒退,龍傲退了三步,陸行舟足足退了十幾步才站穩。
龍傲神色極為驚詫:“娘娘…哦,陸侯爺之強,出乎意料。”
龍族全體都以為陸行舟是個沒啥戰斗力的小白臉丹師,雖然丹師本身也令人尊敬,沒誰會看不起他,但真沒幾條龍覺得陸行舟能打。
竟和龍傲打成這樣,真是震動全體禁衛,比對獨孤清漓的震動都大。
對強者的尊敬和對丹師的尊敬性質可不太一樣,現在所有人看娘娘的臉色都變了。
陸行舟露齒一笑,脫掉了外袍,重重甩在地上:“換幾個人,再來!”
龍傾凰笑瞇瞇地托腮看著小男人健壯的身材和隱現的龍紋,挪不開眼。
獨孤清漓很不想承認這個花癡就是讓大乾和天瑤圣地這么多年如臨大敵的對象,可想想天瑤圣地的圣主大人好像也這鳥樣,那沒事了。
往圣開天訣果然也不是什么好功法。
“陛下,陛下”場邊有個狐妖匆匆而來,奔到龍傾凰面前施禮:“依陛下吩咐,我等勘查山河之陣,發現城邊山坳里就有一個。”
狐族是陣法和幻術行家,做這個工作恰如其分。
龍傾凰神色立馬嚴肅起來,豁然起身:“帶朕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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