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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二章 回歸

  驚天的巨變,讓京城中的權貴們人人自危。

  雖然早都已經知道了隆慶和王言的矛盾無法調和,甚至人們也想到了皇帝要殺王言的可能,卻沒想到針對王言的必殺,竟然被王言翻盤了。

  霎時間,一股大恐怖就籠罩在了京城。恍惚中,許多人竟然感受到了太祖時候的壓抑…

  人們都把王言想成了亂臣賊子,畢竟王言能翻盤那就說明早有準備。既然早有準備,就是早都有了不臣之心。

  一幫子沒了命挖大明墻角,暗中掌控權力,讓這個帝國走向沒落的亂臣賊子們,認為王言這個被迫自衛反擊的人是亂臣賊子。

  毫無疑問,這簡直是一個巨大的笑話…

  所以王言召開了一次京官的大朝會,在紫禁城中,當著上千人的面宣布了隆慶皇帝的詔書,升任王言為太師,兼總理大臣,總領大明軍政事。

  這總理大臣的名頭,自然是王言自己安排的。其高于內閣,低于皇帝,名義上相當于以前的丞相,但實際權力上,丞相是沒法相提并論的。畢竟王言只是沒當皇帝而已,他行的是皇帝的完整權責…

  王言甚至都沒給隆慶找什么休養的理由,提都沒提,就這么簡單干脆的將皇室圈禁在了深宮之中。

  當場,有人大罵王言是亂臣賊子,罵王言是奸賊,堪稱是給王言罵的狗血淋頭。更有甚者,直接當庭自殺了,要讓王言的名聲徹底敗壞下去。

  王言并沒在意,讓這些人都求仁得仁,也讓那些先前站隊反對他的人,跟著一起得到站隊的回報。

  站隊失敗了,那就不應該有怨言。可惜,很多人都做不到這一點。多是只許成功,只許對自己有利的,反之的話,他們就要一大堆的牢騷,他們就要說盡世上最惡毒的話,好像誰欠他們一樣。

  于是開大會確定了程序上的合法合規以后,王言便就開始進行大清洗。

  當庭先干掉一批,那是展示態度。上面的人,是下邊的人托舉上來的,當然是要連根拔起。從中央到地方,各個衙門之中,甚至是一直到最基層的刀筆吏,都要牽連到。

  這時候沒有是否無辜,沒有是非對錯。畢竟站在王言的位置上,他也沒有辦法去分辨每一個牽連到的人究竟有沒有問題,到底要不要辦。

  他要搞擴大化,他手下的人當然也要搞,手下的手下一樣要搞。那是怎么擴大的?當然是平日里誰跟自己不對付,就擴大到誰。拿公事打擊報復,這樣的事情簡直不要太多,冤枉的人數不勝數。

  但是沒有辦法,王言就是要在最短的時間中,將整個大明的局面給穩定住,將反對他的人給壓下去。

  在文官集團里,手段還是比較溫柔的。哪怕確實不少冤枉的人,但基本上也沒受到什么大罪,不過是革職查辦而已,過一過苦日子。等到今后王言穩定住局面,這些事情肯定還是要翻出來的。畢竟收拾完敵對的政治勢力,接下來肯定要對自己人動刀子的。

  而在軍隊中的大清洗就沒有那么溫柔了。

  畢竟都是手下有兵力的人,帶著手下的軍卒造事,是不可能被原諒的。拿著手下的兵力,妄圖威逼王言,亦或是想要搞分裂割據,更是不可饒恕的。

  著重整治的,就是西北、西南的部隊,真是實實在在的打了幾場大仗,造成了相當大的破壞。當然王言也沒讓找死的人失望,全家整整齊齊的給大明帝國添磚加瓦呢。

  而薊遼、南方的陸軍、海軍,則是早都被王言滲透、掌控的。也不單單是軍隊,是薊遼、南方大戶,都是跟王言混飯吃的,是利益高度關聯的共同體。

  除了原本的大戶,還有數目眾多的新崛起的新興資產階級,這些人更是一股龐大的勢力,借著近些年的經濟發展、市場繁榮,快速崛起,發展壯大,是不可忽視的力量。

  這些人已經在沖擊大明原本的生產、分配結構,并開始謀求更大的話語權,與原本的大戶進行對抗。

  但在王言的把控下,大家也算是良性競爭了。

  總而言之,經濟發達的地方,早都已經被王言控制住了。廣大的百姓們,也都知道是因為王言,他們才過上了好日子,當然不可能反對王言。

  只要百姓不跟著聚集起來造反,不形成一股聲勢,那么統治階級想要搞事情,也是搞不大的。要說他們搞起來的最大的事,就是聚集到一起吵吵嚷嚷,危言聳聽。搞的好像大明真要亡了一樣。

  但實際上只是他們的日子不好過罷了,百姓的日子過的都還挺好的。

  要不然大戶們就不是簡單的嚷嚷了,而是鼓動一些地區造個反,以此來達成他們想要的結果…

  如此過了一年多,到了隆慶六年夏,王言才算是結束了這一場大清洗,讓大明重新回到了穩定的正軌之上。

  所有人都默認了這樣一個王言主導的大明帝國的存在,并聽從王言的號令。

  隆慶這個皇帝,只在年末活動到開春。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年末的時候要祭天、祭祖,開春則是要舉行隆重的活動,祈禱風調雨順,五谷豐登。

  如此重大的場合,皇帝不出現未免太不像話,名正言順到什么時候都是重要的。畢竟王言沒有自己登基做皇帝么,對于名義上的大明皇帝還是要充分尊重的。

  余下的時候,隆慶就在宮里睡女人,每天好吃好喝的。不過他并沒有養好身體,反而愈發的虛弱了。

  主要還是隆慶心眼兒太小,始終看不開這件事,整天郁郁寡歡。哪怕是睡女人也就只是在一開始罷了,后來讓他睡他都沒了心思。整天就想著先前同王言的斗爭,想著對不起祖宗,對不起后代子孫之類。

  如此每天陷在過去出不來,那可不是茶不思飯不咽,日漸消瘦。從而又導致了免疫力下降,毛病也就多起來了,整個人也就開始倒計時了。

  這是藥石難醫的心病,王言也救不了。

  相比起來,小萬歷接受的就挺好,他是每天吃好喝好。王言也給他選了妃,送了不少的女人,小萬歷過的也是相當愉快了。

  可能就是小萬歷還沒當過皇帝,沒有抓住過那么巨大的權力吧。他雖然會想象,但跟真的坐到那個位置還是千差萬別,他的落差自然就要小上許多。

  至于說活動受限,本身作為太子,平日里小萬歷的活動就挺受限制的,不能到處亂跑。雖然心理上還是有一定的抗拒,畢竟我可以不出去,但你不能不讓我出去么,但小萬歷還算是安逸的。

  其他相關的高級別的人,馮保還在干活,張居正等人則是被限制在了京城。王言就讓他們看著大明朝是怎么變好的。

  畢竟隨著改革的逐漸進行,識字的人也是越來越多了。報紙上的信息也就越來越多了,就是為了讓百姓們明白中央的各種政策,同時對于大明的整體情況有一個認知。

  在此基礎之上,才是利用報紙來豐富百姓們的精神娛樂需求。出個故事會什么的,讓百姓們樂呵樂呵…

  盛夏時候,太陽炙烤大地,總讓人不是很舒服。

  滿頭大汗的海瑞來到了文華殿,正看到了王言穿著一身中衣,在殿內喝著冰鎮的葡萄酒,隨手翻看著奏疏。

  “一點兒禮都不守,你帶不好這個頭,下邊的人…”

  “你看誰學我了?”王言擺了擺手,“我能不守,他們敢嗎?他們要是敢,那我不是白上位了?”

  眼見海瑞要開噴,王言又接著說道,“再者說不是也讓人研究新官服了么,夏天有夏天的,冬天有冬天的,春秋有春秋的。不熱,不冷,大家都輕松。就是形制問題始終定不下來,禮部都吵翻天了。估計今年吵一吵,明年差不多就能定下來了。”

  于是海瑞沒話了,他十分欣賞王言這一點,為了讓自己舒服一些,就讓所有人都舒服。盡管他是個死板的人,但是不耽誤他欣賞王言的變通…

  他問道:“讓我過來有什么事?”

  “先前的大清洗造了許多冤案,為此你沒少罵我。我早便與你說是權宜之計,不得不為。而今大局已定,便是反攻倒算之時。許多奸賊打著旗號,坑害了很多無辜之人,這幫蛀蟲肯定是要查辦的。

  你主事都察院,此事交給你我最是放心。接下來你的主要工作,就是細查過去一年的案子,不讓好人蒙冤,更不能放過用心險惡的壞人。敗壞朝廷的名聲,行他們自己的好事,必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才行。”

  海瑞點了點頭:“這事兒你不讓我干都不行。”

  “要不你叫海剛峰,海筆架呢。”

  正當海瑞想要說話的時候,有人慌張的從外面跑進來。

  “不好啦,不好啦,太師,陛下駕崩啦!”

  “什么?”

  海瑞豁然起身,看著那個通報的人,最后又用他的牛眼瞪向了王言。

  “行了啊,我不跟你計較是我大度,你再瞪我我可生氣了啊。”

  王言無語的搖頭,“我要是想弄死他,去年就殺了,還用等到現在?你看我像在乎名聲的嗎?至于殺了他的影響,他死不死有什么不一樣?該反對我的還是要反對,該造反的還是要造反。

  他的身體我清楚,就是思慮太重,憂思成疾,心里過不去這個坎。你想想,他好好的皇帝,沒干過我,被我圈禁在皇宮之中。我雖然沒改朝換代,你說我那些腦后生反骨的兒子篡不篡位?

  哎,別說還政的傻話。真要還了政,我死全家是一定的,你也得死全家,這點你可以放心。”

  海瑞一聲長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什么話來。

  王言站起了身,伸著懶腰,對報信的手下說道:“去吧,召集人手給陛下發喪,籌劃新皇登基之事。”

  “是。”手下領命而走。

  王言也穿上了外衣,帶著海瑞一起去到了西苑,看到了已經死去的隆慶,以及呆滯的小萬歷。

  小萬歷應該呆滯,畢竟以前還有老子在呢,以后可就是他自己面對王言了。

  上前翻弄了幾下隆慶的尸體,確認了其是死于心梗,算是避免了一樁大麻煩。

  其實隆慶也沒少給王言添麻煩,還整出了衣帶詔的事兒,不過沒掀起什么浪花就是了,全都被鎮壓住了。

  王言在這里等了一會兒,大臣、御醫,甚至是衙門里仵作也都來了,大家共同見證了隆慶的死亡,確認沒什么問題以后,這才開始走程序。

  隆慶的皇陵是上位就開始修的,在這方面王言是絕對不會省錢的。畢竟他還到處找花錢的地方呢,皇陵這種經年累月的浩大工程,簡直是太好了。所以隆慶的皇陵是早都準備好了的。

  經過了好一通忙碌,終于發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出了京城,王言帶領大臣們去到了皇陵。

  “你不用瞪我,又不是我殺的。”王言瞥了一眼張居正。

  張居正沒好氣的說道:“若不是…”

  “老張啊,你怎么也開始說這種胡話了?憑什么說殺我就殺我?我不想死,還有錯了?話不投機半句多,忒沒意思。”

  王言擺了擺手,溜溜噠噠的去到了一邊站在那里的兩個老人身邊。

  “呂公公,黃公公。”

  此二人正是呂芳、黃錦,老太監還真挺能活。呂芳都要奔著八十了,黃錦也是六十多歲。

  倒也真得益于王言的關照,提高了這邊的待遇,他們倆也不用干活,沒什么事情掛礙不操勞,也看得開。最主要就是看得開,要不然就跟隆慶似的了,也不能活這么久。

  “你說說,這都是什么事兒啊,哎…”

  呂芳顫顫巍巍的說道,“王言,你讓我怎么下去跟主子萬歲爺交代啊…”

  “不用你交代,這是親兒子,他自己能交代。”

  黃錦說了句公道話:“你也不容易,做了那么多事,收到這樣的結果,你也寒心。”

  “黃公公看得明白啊。”

  “那這皇位…”黃錦緊接著追問。

  “我以為黃公公真是體恤我呢,感情還是惦記著老朱家呢。”王言哈哈笑起來,“說實在話,這江山吶我還真不稀罕,你們是清楚的,當年我就是想撈銀子,結果被逼的為民做主了,如此一路被逼到今天這個地步。再說如今我這總理大臣,跟皇帝也沒什么不一樣,不外乎就是個名分么。

  所以我可以肯定的說,我肯定不會篡位登基。但是我的兒孫們可就不一樣了…”

  見王言對著遠處揚頭,呂芳和黃錦順著王言的目光看過去。

  只見在隊伍前列的位置,有一個跟胡宗憲談笑風生的年輕人,恍惚中有幾分當年王言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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