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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別湊熱鬧(10K)

  林棟覺得自己是真冤。

  他就被燕學友攛掇著去看個熱鬧,小小幸災樂禍一下,結果竟然被曾文杰一屎盆子扣腦袋上了。

  關鍵是,一向深謀遠慮、頗為睿智的張遠橋,竟真的被他那點拙劣的演技給騙到了?!

  林棟在這一刻,有點恍惚,忍不住問道:“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上面不舒服的事情?”

  林棟的長輩夾著煙,皺著眉深深看著他。

  他也清楚林棟的為人,向來都喜歡不著痕跡地整死對方,而不是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

  所以,他也不認為曾文杰挨那一板磚是林棟的安排。

  但是,張遠橋卻偏偏認定了這件事就是林棟所為的,甚至頗為憤怒地把事情給捅到了大老板那里。

  許是張遠橋覺得自己上次警告過了林棟,但他偏偏還敢對曾文杰下如此黑手,這讓張遠橋有點忍不住火氣了。

  “我也相信不是你做的,但現在,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你做的!”長輩將煙頭掐滅,緩緩地說道。

  林棟臉上露出了苦笑來,道:“我當時真的就是去看戲來著,千真萬確與我無關,但凡和我有一點關聯,我天打雷劈!”

  長輩搖頭道:“我信不信都不重要,關鍵是張遠橋信,大老板信。”

  林棟聽到這話之后,頹然坐倒在了沙發上,喃喃著道:“怎么會這樣?張遠橋有這么好騙?還是他們都太過信任曾文杰這小子了?”

  曾文杰或許不是太可信,但唐溪的話就非常可信了。

  唐家從上個世紀以來就與高層走得很近,甚至幫助國家層面避免了幾次重大損失。

  唐溪作為現在唐家推在臺面上的話事人,她說林棟要搞曾文杰,而且林棟恰巧還不知死活去看熱鬧,這就等同于把莫須有給坐實了。

  長輩也是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片刻之后,他嘆了口氣,道:“你準備準備,去香江發展吧,把九城資本拆分折現。”

  林棟一聽這話,頓時如遭雷擊,不由愕然道:“有這么嚴重嗎?”

  “在大老板看來,重山好不容易出來一個天才少年,差點折在你這權勢熏天、橫行霸道的二世祖手里,他會開心不?何況,他對重山一直有很深的感情。”長輩冷冷地說道。

  林棟苦笑道:“我真就是看個熱鬧!”

  長輩一拍桌子,呵斥道:“看熱鬧,你多大年紀了,還看熱鬧?這是你在為自己的幼稚買單,愚蠢的東西!”

  林棟頓時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還有上次,你唆使文思順去踹門直接撞到張遠橋的鐵板上,搞得也是烏煙瘴氣!你再這么不成熟,遲早要把自己害死。”長輩的語氣變得分外嚴厲了起來。

  “另外就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暗中串通林英操控全國十大面試評審環節!這件事也讓人捅出去了,現在你和姓曾那小子,一屁股爛賬,扣屎盆子給你,你洗不掉,也都是自己活該。”

  向來意氣風發的林棟嘴角抽搐,呼吸聲都變輕了許多。

  片刻之后,他才有些不甘心地道:“我只是想讓馮瀟回來組織一下,把馮家殘余的能量和人脈動用起來…只是,她心甘情愿為那個曾文杰打工,讓我有點不快。”

  長輩眼神冰冷地道:“意氣用事,就要付出代價!一月之內,拆分九城,然后拿錢滾到香江去,不然的話,大老板表明態度,一切就遲了!”

  林棟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更清楚這已是覆水難收的局面。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看個熱鬧,居然把自己給栽了。

  燕學友這王八蛋,真該千刀萬剮,凌遲處死啊!

  林棟心有不甘地離開了自己干爹的辦公室,坐回到車上,感覺整個人都是虛軟無力的。

  這看熱鬧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一屎盆子扣下來,洗都洗不掉,現在,居然要把耗費心血建設起來的九城資本給拆分折現,被發配到香江去發展…

  香江也是不亞于燕京的國際大都市,發配算不上,但顯然是要從零開始了。

  而且,香江是比較正經的法治體系,林棟去了那邊肯定不如在北方這一帶逍遙快活。

  林棟打了兩個電話,打聽了一下消息,然后就到了專門關押大老虎的監獄門口守著。

  守了大約一個小時,看到了馮瀟的身影。

  他推門下了車,徑直走上去,說道:“馮瀟!”

  馮瀟聽到聲音,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他,挑了挑眉頭,似笑非笑地問道:“林少有什么指教?”

  林棟道:“我是沒想到你居然會配合著那癟犢子撒謊!”

  馮瀟沒說話,目光在他身上四處掃動著。

  林棟卻是很光棍地一笑,刻意拉開外套露出里邊的衣衫來,道:“沒有什么錄音設備。”

  “呵呵…”馮瀟也笑了笑,雙手插在兜里,神情平靜地直視著林棟。

  林棟深深吸了口氣,問道:“為什么要拒絕我的邀請?這個曾文杰,就值得你這么信任,這么托付?”

  馮瀟想了想,道:“馮家早已是過去了,我就算回到燕京來,那也只不過是你或者你背后之人的提線木偶罷了。如果一切順利還好,但要是不順利,我肯定會變成一張擦屁股的手紙。”

  林棟道:“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我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馮瀟聽后哂笑,道:“一個當年跟人打架都往后縮的人,說這話,我是不信的。”

  林棟卻道:“我是打電話叫人,那件事是不是我擺平的?”

  “你是擺平的,但當時我也有被人打的風險。”馮瀟笑道。

  然后,她搖了搖手指,道:“曾文杰不會讓我被打,他首先想到的是幫我打回去,然后再打電話搖人解決事情。”

  林棟聽后一怔,無言以對。

  “我會在一個月之內將九城資本拆分折現,然后拿錢到香江去發展。”林棟說道。

  “挺好的,每個人經歷從零開始的過程時,都會變得更加成熟。”馮瀟微微一笑,轉身往監獄內走去。

  林棟沒再說什么,嘆息著轉身回到了車上。

  馮瀟遞交了文件,經過層層檢查之后,總算是進入了這座管理得最為森嚴的監獄當中,在會見室坐了十分鐘左右,看到了自己白發蒼蒼的父親。

  馮父已沒有了當年的那種意氣風發,有的只是滄桑與疲憊,但他在看到馮瀟的瞬間后,眼睛里總算是有了點不一樣的光彩。

  “瀟瀟!”馮父很是激動地看著他。

  “爸爸。”馮瀟平靜地喊道。

  馮父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激動的情緒很快就平靜了下去,然后苦笑著道:“這些年來,受苦了吧?對不起。”

  馮瀟便道:“沒必要說什么對不起,你給了我一個父親該給到孩子最好的。只不過,一切本不屬于我們的饋贈,都早已在冥冥之中被命運標注好了價格而已。”

  馮父臉色沮喪,嗚咽道:“是我害死了你媽還有你哥,都是我的錯。”

  在見到自己唯一的女兒之后,馮父的情緒直接崩潰了。

  馮瀟遞給他紙巾,嘆了口氣,道:“你別哭了,這上了年紀,大喜大悲是很傷身體的。我還盼著,你刑滿釋放,出來與我團聚呢。”

  馮父卻是沉默了,說道:“應該不會有那一天了。”

  他的妻子死了,兒子也死了,馮瀟憑著自己的智慧逃過一劫也很難評價是不是幕后之人高抬貴手,給馮父留下一個念想。

  否則的話,就當年那么慘烈的狀況來看,馮瀟就算再厲害,也是插翅難飛。

  “你過得怎么樣?”馮父問道。

  “我過得還好,現在幫人經營著一家前途無量的企業,生意都做出國了,開始賺外匯了。”馮瀟笑了笑。

  馮父問道:“有找個好人家嗎?”

  馮瀟說道:“挺好的,有點像我哥,出什么事都會擋我前邊。”

  馮父聽后,松了口氣,輕輕點了點頭,笑道:“你當初的眼光是準的,林棟那小子靠不住,出什么事都往后縮。”

  馮瀟便道:“是啊,他還惹到了我們老板,現在要夾著尾巴跑路去香江去了。”

  馮父吃了一驚,沒想到馮瀟找了個這么厲害的老板,竟能把林棟從燕京趕走到香江去。

  這可是十萬八千里遠啊,林棟能這么甘心?

  探視時間結束之后,馮瀟站起身,道:“我會抽空來看你的,你安安心心改造,應該會有重逢的一天。”

  馮父說道:“一路小心。”

  馮瀟笑道:“我現在所做所得,皆是光明正大,所以,沒什么可小心的。”

  她與父親抱了一下之后,離開了這里。

  父親雖然看起來非常的滄桑,甚至在這個年紀就已滿頭白發了,但內體還是不錯的。

  與多年未曾見過面的父親一會之后,馮瀟覺得心里有顆石頭落了地,整個人都更加輕松了起來。

  然后,她看時間還比較早,就趕著到母親和哥哥所在的公墓去。

  在公墓外邊的店里買好了東西,她才進去。

  兩座墓碑相鄰。

  馮瀟嘆了口氣,用礦泉水淋濕墓碑之后,便用抹布擦拭了起來,她一邊擦拭著,一邊輕聲念叨著一些讓兩人放心的話。

  “你們可得保佑他,別讓他真被一板磚拍回去了。”馮瀟走前,無奈地一笑。

  她完成了自己燕京之行最重要的兩件事,而林棟現在,同樣在完成著自己最重要的事情。

  他召開了九城資本的董事會,并且說明了將拆分九城資本的事。

  這引起一片嘩然,大家不解。

  但林棟也沒有多說什么,九城資本就相當于他的一言堂,他提出的要求,沒有人可以拒絕。

  徐玉環神色驚愕、恐懼、復雜,她是真沒有想到,一夜之間,就迎來如此劇變。

  “燕總和徐總留下。”林棟說道。

  燕學友和徐玉環留在了會議室中,然后燕學友媚笑著道:“林少,什么事?”

  林少抄起桌子上的煙灰缸就直接拍在了他的腦門上,一聲悶響,燕學友整個人栽了下去,頭破血流。

  林棟手里的煙灰缸也出血了裂紋,他將之狠狠砸碎在了燕學友的腦袋邊上。

  徐玉環嚇了一跳,急忙勸解道:“林少,息怒!”

  林棟伸手指著燕學友,渾身顫抖,道:“媽的,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蛋!都怨你,昨天說是要去看什么熱鬧,現在可把我給害慘了。”

  “全世界,都以為是老子讓人拍了曾文杰一黑磚!”

  “這盆屎,怎么洗都洗不干凈!”

  燕學友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腦袋躺在地上,但不敢喊痛,只是忍痛說道:“林少,曾文杰再牛逼也是泥腿子出身,跟你這樣的貴胄之后沒得比的…我們找個機會再掐死他就是,您息怒。”

  林棟一聽,更是火冒三丈,一腳就抽射在燕學友的腹部,給他踢得滾了足足三圈方才停下。

  “掐死他?就連大老板都關照著他,你拿什么掐死他?要不是你這個純貨,老子也不至于落到這步田地!”林棟罵道。

  他越想越氣,甚至覺得是燕學友昨天當著張遠橋的面說的那一番狠話讓張遠橋聽信了曾文杰的謊言。

  徐玉環及時攔住了暴怒的林棟,不然的話,燕學友怕是真要被他活活打死在會議室里。

  徐玉環身為馮瀟曾經的嫂子,也是見過不少世面的人。

  她的內心當中,此刻也只有震撼,因為,泥腿子扳倒貴胄之后這種事情,在燕京幾乎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而曾文杰,這個出身卑微的泥腿子偏偏做到了,而且居然還被大老板關照,林棟以后就算想報復,也絕對不敢。

  想到這里,她的心中不由惶恐又無奈,自己的眼界終究是不如馮瀟的,還是馮瀟會看人得多。

  馮瀟真回到了燕京來幫著林棟搖旗吶喊搞出一番事業,活得未必會如現在這般滋潤。

  她跟著曾文杰做事,甚至洗清了自己的過去,外人不再以有色眼光看待她,而是將她與她的家庭區分開來看待。

  徐玉環念及此處,甚至有些羨慕。

  “剩下的事情,你幫我做穩妥,然后把錢轉入香江的賬戶里去,一個月內,要把所有事務搞定!”林棟對著徐玉環撂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轉過頭來看向燕學友,冷冷道:“你這么喜歡看熱鬧,那就自己去把鍋給扛下來!這件事,沒個交代,我脫不開身。”

  燕學友蜷縮在地,微微顫抖著。

  他內心當中更是絕望無比…

  自己就看個熱鬧,這是要把自己看進監獄里去啊?!

  現在,外界都一致認定林棟就是傷害曾文杰的人,而林棟肯定是不可能認這個罪的,那么,就必須要有人站出來給一個交代才行。

  毫無疑問,與曾文杰關系惡劣,屢次在公眾場合嘴炮他的燕學友是最好的選擇。

  徐玉環聽著燕學友這番話,只覺得寒意透入了骨子里。

  馮瀟說得沒錯,林棟是個極度以自我為中心的人,表面上和和氣氣,跟人稱兄道弟,實際上,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的。

  她要是做錯了事,下場未必就能比燕學友好到哪里去。

  等到林棟走了之后,徐玉環才上去把燕學友從地上攙扶起來。

  燕學友不敢有怨言,只是默默擦去自己腦袋上的血液,然后苦笑了起來。

  “唉!”徐玉環忍不住重重地嘆了口氣,看向燕學友的眼神瞬間變得有些憐憫了起來。

  燕學友沉默著,許久之后才道:“我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來,早知如此,我昨天就不叫林少去看這個熱鬧了。”

  徐玉環道:“現在說什么都遲了。”

  燕學友道:“我去醫院處理一下傷,順帶著把這件事扛下來。”

  徐玉環問道:“怎么扛?”

  燕學友道:“跪他面前求原諒嘍,還能怎么辦?搞出點聲勢和動靜來,讓大家把目光從林少身上轉移到我的身上來。”

  徐玉環有些同情地看著他,道:“你這人好面子,真能抹得下這個臉?”

  燕學友自嘲地笑了笑,道:“要面子還是要命,我是分得清楚的。九城資本讓林少給拆了,我十條命也賠不起。”

  徐玉環點了點頭,道:“好自為之吧。”

  說完這話之后,她轉身離開了會議室,去完成林棟交給她的任務。

  說句實在話,燕學友的境況讓她有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畢竟,她也是忠心耿耿在為林棟做事。

  燕學友同樣也很忠心,但現在的下場,卻是比誰都要凄涼。

  此時此刻,醫院那邊,來了不少媒體的記者,都是打探曾文杰傷情的,順帶著想采訪他被拍黑磚一事。

  曾文杰現在是流量紅人,頂級明星都未必有他的流量大。

  若是能拿到他的采訪,那毫無疑問,這新聞肯定成爆款,記者的身價也能跟著水漲船高了。

  曾文杰也是有點被電話給整煩了,那些無良媒體瞎幾把報道,說他植物人、腦死亡、還在ICU搶救的都有,簡直是為了賺眼球喪心病狂了!

  這本人要再不出來辟謠,還真有點麻煩的。

  于是,曾文杰就在病房內接受了幾個主流媒體的采訪。

  “曾總,請問你知道這襲擊你的人,是什么來歷嗎?”企鵝新聞的記者第一個提問。

  曾文杰與企鵝關系最好,當然優先照顧他們。

  曾文杰聽后無奈地攤手,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我就只是勤勤懇懇在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而已!你的這個問題,我也無從回答,希望警方能早點抓住襲擊者吧。”

  “曾總你好,外界傳言此事應當與您的商業競爭對手有關,請問您怎么看待?”黃易新聞的記者同樣發了問。

  曾文杰咂咂嘴,道:“友商應該不會做這么低級的事情。”

  記者們相繼排隊問著問題,曾文杰都一一回答了過去。

  “我的傷還沒養好,實際上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接受采訪的,但無奈,我在一些媒體當中被死亡了。所以,接受各位的采訪,也是為了告訴關心我的朋友們,我情況尚好,不必擔心。”曾文杰無奈地笑道。

  這番話,引起了記者們善意的笑聲。

  就在大家準備走了的時候,燕學友腦袋上纏著繃帶進來了,二話不說,“噗通”一聲就跪曾文杰面前了!

  記者們一驚,然后舉起手里的相機來瘋狂拍攝起來。

  燕學友心里郁悶得要吐血,但還是語氣懇切地說道:“曾總,萬分抱歉,我一時妒火攻心,做出了這么不地道的事情。”

  這話一出,讓記者們都不由大吃一驚,卻又覺得這在情理之中。

  因為,曾文杰和燕學友的關系一直很差,而且,燕學友沒少嘴炮曾文杰。

  不過,曾文杰從來都沒有回應過他,他的那些嘴炮,往往會被現實打臉。

  曾文杰驚訝道:“燕總這是怎么回事?”

  燕學友心里罵娘了,但明知道是屎,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吃,還得咽下去!

  “昨天的事情,是我做的,對不起,我來這里向你道歉!這一天以來,我都深受良心的譴責,我實在想不通我這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為什么會做出這么喪心病狂的事情來…曾總,我是來向你道歉的,你原不原諒我都無所謂,我只求良心上過得去。”燕學友說道。

  他哪怕是道歉,都在內涵著曾文杰,把“良心”掛在嘴上。

  良心這玩意兒嘛…

  曾文杰可謂是時有時無的。

  所以,他無所謂。

  然后,曾文杰滿臉震驚地道:“燕總…你!居然是你!雖然你對我不友好,但我從來都將你的那些話當成對我的鞭策,甚至覺得我們是亦敵亦友的關系…但你居然做出了這么惡劣的事情來…我…唉…我一時間很難評價!”

  燕學友也就沒昨天所發生一切的錄像,不然的話,高低當場放出來,讓記者們看看曾文杰這偽善且惡心的嘴臉!

  記者們沒想到來采訪曾文杰居然現場吃到了大瓜!

  他們圍著燕學友就開始問問題了,但燕學友閉口不言,不再說話。

  恰巧這個時候,警方的人來了,直接就給燕學友帶走了。

  記者們追了出去,病房內清靜了下來。

  曾文杰走到窗邊,看向外邊,熱鬧得很。

  他臉上露出冷笑,林棟果真是有夠無情,直接把燕學友推出來背鍋了!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張遠橋發力的力度居然這么大,第二天就讓燕學友上門跪地謝罪了!

  燕學友這一次作死,帶著林棟上醫院來看曾文杰的笑話,卻是把自己給栽進去了。

  果然,老人的話是有道理的,不要去湊不該湊的熱鬧啊!

  躺回到病床上了后,曾文杰的手機響了起來,張遠橋打來的。

  “張秘書,您好!”曾文杰客客氣氣地問好。

  “小曾,我聽說燕學友來你病房里跪地謝罪了,是么?”張遠橋問道。

  “是的,已經被帶走了。”曾文杰道。

  張遠橋道:“如此一來,你也算是放心了吧?有這前車之鑒,以后沒人敢再動你。”

  曾文杰道:“謝謝張秘書幫我主持公道,回頭我好了請您吃飯,希望您賞臉。”

  張遠橋笑道:“吃飯是小問題,你不要被這件事影響到了銳意進取之心就是,我還等著你實現未來的那些承諾呢!”

  張遠橋還是挺欣賞曾文杰這小伙子的,識大體、會說話,上次在撒老師的節目上說的那些關于管理網絡游戲的辦法,也都被高層認真討論過了。

  關鍵的是,基本可行,而且推行之后效果不錯。

  曾文杰同樣以身作則,在那之后,一旦有家長向客服投訴小孩胡亂充值,查實之后,立馬將所有金額原路返還。

  他這一舉動也讓高層格外欣賞,最近就在討論,是否該將曾文杰的這一守則規范化,施加到各大游戲廠商當中去。

  曾文杰心里想著,這次拍他黑磚的真正幕后主使,怕是會直接嚇尿吧。

  拍他一下,結果把林棟給拍死了,九城資本拍散了,這得是多可怕的彌天大禍啊!

  這位幕后主使要是敢露出點馬腳,被人發現了,不用曾文杰去報復他,九城資本的這些人就得把他生吞活剝了,以解這口惡氣。

  想到這里,他不由樂了,覺得這一黑磚,挨得還挺值當的?

  “十大的事情,你不用操心,要是頒獎那天出席不成也沒事。”張遠橋安撫著他。

  “謝謝張秘書,我安心養傷,爭取能去參加頒獎。”曾文杰說道。

  掛斷這個電話之后,曾文杰覺得爽到透心涼。

  狗日的九城資本惡心了他好幾回,但人家畢竟是京圈里的,他還真沒什么太好的辦法來回擊。

  這下,挨個一板磚,讓這惡心玩意徹底涼涼,燕學友這煞筆更是要因為故意傷害罪被起訴,高低進去蹲個幾年。

  正爽著呢,就覺得肚子有點餓,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下午的飯點了。

  門這時候打開,秦以炫帶著打包的烤鴨出現在門口,她打扮得很精致很漂亮,法式風格,看著讓人耳目一新,有種乖乖女的氣質。

  “餓了沒有?我給你帶了烤鴨!”秦以炫把門關上,走了上來。

  “正好餓了,你來得很是時候。”曾文杰豎起大拇指來,笑道。

  秦以炫將烤鴨給打開,然后動手卷了起來,投喂給他這個傷號。

  曾文杰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小秦學姐的溫柔,并問道:“你怎么來得這么早的?”

  秦以炫往面皮里放著京蔥和黃瓜絲,輕聲道:“我主動跟領導請假,說要來看你,他就準了。”

  曾文杰不由驚訝,沒想到秦以炫還挺有勇氣的,為了這件事敢和領導請假呢?

  在他眼里,秦以炫一直都是比較精致利己類型的,而且還有些高傲。

  果然,看待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太過武斷了。

  無論秦以炫是出于何等想法,他感覺有被溫暖到就行了,何必刨根問底呢?所以,他打算回頭也獎勵秦以炫一下。

  恰在這個時候,曾文杰手機響了,備注是袁秀琴。

  他按了免提就給手機扔在一旁,就聽袁秀琴關懷道:“老板,你今天好點了沒有?”

  秦以炫一聽是袁秀琴打來的,立刻便有了暨越之心,想直接說話。

  但話到嘴邊,她生吞了回去。

  因為她意識到這樣的做法并不禮貌,或許會惹曾文杰不快。

  曾文杰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秦以炫,方道:“好了一些,頭沒那么痛了,勞你關心。”

  袁秀琴道:“哎呀,我關心自己的老板是應該的啊!要不我干脆請兩天假,飛到燕京來照顧你好了。”

  曾文杰說道:“不必了,小秦學姐正照顧我呢,給我買了烤鴨,味道不錯。”

  秦以炫臉上頓時露出開心的笑容來,特意多蘸了一點甜醬喂到曾文杰嘴里。

  袁秀琴聽到這句話后,不由驚訝道:“秦以炫在?”

  “我在呀,特意請假來照顧一下他。”秦以炫立刻回答道。

  袁秀琴道:“哦哦哦,你在也挺好,有人照顧他,才能讓我放心。”

  秦以炫心里想著你們什么關系,你放什么心?憑什么對我說這種話!

  “別瞎操心了,干好你的工作吧,我們在吃烤鴨,回頭說。”秦以炫語氣淡然地回應道。

  曾文杰道:“不說了,我在吃東西呢。”

  掛了電話之后,秦以炫的工作效率都麻溜了不少,想著袁秀琴肯定要被氣到一晚上難以入睡了。

  上次袁秀琴到燕京來出差,秦以炫用高規格接待了她,這讓還沒有深厚積累的袁秀琴非常羨慕,并旁敲側擊問她是從哪里撈的外快,賺了這么多錢。

  秦以炫當然沒說這是曾文杰給她的副卡,只將事情敷衍過去,但心中卻是愉快得不行。

  袁秀琴時不時就跟她秀優越,說在游戲科學拿多少多少工資,今天又接觸了哪位哪位商界大佬。

  “好吃嗎?”秦以炫問道。

  “挺好吃,再加上是你包的,味道就更好了。”曾文杰贊道。

  秦以炫聽后不由開心,曾文杰可是鮮少給她提供情緒價值的,所以,每次聽到這類話,都讓她倍感愉快。

  秦以炫一邊包著烤鴨,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我來的時候看到有人被抓了出去,那人好像是燕學友吧?”

  曾文杰點了點頭,道:“他剛到我這病房里來跪地道歉,承認了昨天的事情是他所為。”

  秦以炫不由大吃一驚,然后恨恨地說道:“該,這種人就該抓起來!真希望判個無期,讓他一輩子出不來。”

  曾文杰聽后卻是樂了,要真判個無期,那燕學友絕對是世界上最冤枉的人之一了。

  看個熱鬧,看出個無期徒刑?

  這怕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啊!

  曾文杰吃飽了之后,秦以炫這才自己卷烤鴨吃。

  她比以前懂事多了。

  “文杰你真厲害啊,燕學友都栽在你手里了!以后,京圈里,怕是沒幾個人敢惹你。”秦以炫小口小口吃著烤鴨,用崇拜的語氣說道。

  “希望如此吧。”曾文杰道。

  羅輝栽他手里的消息已經被不少人知道了,現在,煊赫的戰績又添上一個九城資本。

  這在外人看來,與閻王爺何異?

  目前,最害怕他的人,應該是那位拍黑磚的幕后主使了!

  想到這里,曾文杰就覺得好笑,真人算不如天算,自己準備的苦肉計用不上,反倒是別人助攻了一手,而且效果拔群。

  他那套方案執行下來,頂多也就讓林棟焦頭爛額,想把九城資本打散,是基本沒什么可能的。

  但這一黑磚,卻是直接給九城資本拍散了,把燕學友拍進去了。

  秦以炫吃飽之后,就坐床邊給曾文杰獻殷勤,幫他按按摩什么的。

  “你工作一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曾文杰看時間不早了,對秦以炫擺擺手。

  “我可以留下來照顧你的!”秦以炫很自信地說道,“而且,照顧你,我不覺得累的。”

  曾文杰卻是搖了搖頭,笑道:“乖乖聽話嘍,你太累的話,我也是會心疼的嘛。”

  秦以炫信了,然后就開開心心地離開了,走出去之后又轉回來,笑道:“我明天再來看你哈!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隨時給我發信息或者打電話,我隨叫隨到的。”

  揮了揮手之后,她這才離開。

  曾文杰躺在床上給唐溪打了個電話過去,笑道:“唐姐。”

  唐溪道:“嗯?我今天在日本,沒空過來看你。”

  曾文杰就說道:“下午的時候,燕學友到我病房里當著一堆記者的面下跪道歉了,把拍黑磚的事情攬他頭上了。”

  唐溪道:“是嗎?林棟也真是有夠狠心的,給他鞍前馬后這么多年的兄弟,說扔就扔了。”

  曾文杰便道:“如此可算不得兄弟,頂多也就是狗腿子,別侮辱這個詞了。”

  唐溪不由發笑,說道:“九城資本會在一月之內拆散,林棟也要被流放到香江去,你可以安心了?”

  曾文杰尷尬一笑,道:“是唐姐給了一手助攻吧?”

  唐溪便道:“其實,張遠橋上次警告過林棟之后,他們就不敢再對你怎么樣了的。但你執意要報這個仇,我也就小小幫了你一下。”

  曾文杰說道:“謝謝唐姐了。”

  唐溪道:“不必客氣,只要你未來繼續幫我避雷即可。不過,桓太…真的不值得投資嗎?最近勢頭很猛很好啊!”

  曾文杰就道:“不值得的,唐姐你足夠有錢,沒必要去因為這點利益壞了自己的名聲。”

  唐溪笑道:“行,等我從日本回來再聯系吧。”

  掛斷電話之后沒多久,馮瀟就來看他了。

  “看上去心情不錯的樣子,見到你爹了?”曾文杰問道。

  “見到了。”馮瀟輕松道。

  曾文杰點了點頭,道:“見到了就好啊,沒什么比見親人一面更重要了。”

  馮瀟走到床邊坐了下來,道:“你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林棟徹底栽了,他估計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栽在你手里。”

  曾文杰便道:“那要以什么樣的方式栽我手里才好?”

  馮瀟呵呵一笑,道:“因為我爭風吃醋,然后被你按在地上打得腦漿子直冒不就挺好的嗎?”

  曾文杰翻了個白眼,然后恍然道:“林棟喜歡你啊?”

  “以前追求過,誰知道呢。”馮瀟很輕松地回應道。

  “看來你還真是個寶。”曾文杰道。

  “那當然了!”馮瀟抬了抬精巧的下頜,一臉嘚瑟。

  曾文杰笑道:“我這算是幫你報了仇吧?準備怎么謝我?”

  馮瀟似笑非笑地開始梳理自己的長發,然后用嘴去咬手腕上的發圈。

  曾文杰直接被她逗樂了,說道:“可惜你沒在場,燕學友一進門,啪,就往這兒一跪,在場一堆記者瘋狂拍照。那場面,看著可太解氣了!”

  馮瀟一怔,然后笑道:“他只不過是可憐的犧牲品罷了,這也正是我為什么不愿意回到燕京來和林棟共事的原因之一。”

  曾文杰點了點頭,道:“林棟也確實有夠冷血無情的,為了能安然脫身,讓燕學友來頂這個鍋。換個人,其實也就效果差點,但態度擺出來,大家都能接受的。”

  馮瀟靠到了他的身旁,說道:“不是誰都能像我們家小曾哥哥一樣有情有義的!曾宓姐怕你不說實話,還打電話跟我確認你的傷勢到底嚴不嚴重呢。”

  曾文杰笑了笑,沒接話。

  “可算讓她逮住機會了,把我罵得狗血淋頭。”馮瀟冷笑道。

  曾宓是又菜又愛玩這一類型的人,跟馮瀟斗法就沒贏過一次,偏偏每次又還斗志昂揚去挑釁她。

  馮瀟輕輕握住曾文杰的手,說道:“我爸問我過得好不好,我說我過得很好,他很放心。”

  曾文杰道:“他以后肯定會繼續放心的,而且,等他出來和你團圓的時候,你必然已憑自身的能力重新光芒萬丈了!”

  馮瀟的手指用了幾下力,然后堅定道:“是的!”

  但她也清楚,自己能這么光明正大回到燕京,而且還能探視到父親,其實皆得益于曾文杰這個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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