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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農舍

  左手鋼鐵,右手煤炭,再整點規模上去,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細數蘇爾這個大集團之下的生意,最穩妥、最低風險、最適合擴張的就是能源型行業。

  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發展都離不開煤炭和鋼鐵,千禧年又是全球化的拐點,全球進入發展的黃金期。

  這意味著海里的煤炭和鋼鐵需求,遠的不說,就印度的鄰居東大,那里的發展真的可以說是日新月異。

  前些年還在出口煤炭、鋼鐵,但今年開始就慢慢收緊,甚至還有意向去國際市場進口詢價。

  內需旺盛,大量的基建項目被提上日程,且越來越多。

  這從果阿那里鋼鐵廠的出口訂單上就可以看出來,80的鋼材都被東大買走,兩年前這個比例是25。

  如此迅猛的提升自然引起了鋼鐵廠經理南比亞的注意,他為此做了份市場分析報告,然后提交到了羅恩的案頭。

  看完這份報告,羅恩心里立馬就有了想法,他知道東大已經快要化身基建狂魔。

  不僅如此,印度本身的房地產市場也越來越興盛。

  局面很清晰了,內需在擴大,外部市場更是有大熱的跡象。

  羅恩沒有任何猶豫,當即準備再收購幾座果阿的鐵礦,把鋼鐵廠的年產量提升到200萬噸。

  卡納塔克邦和奧里薩邦也列入考察對象,他不滿足于僅僅這一座鋼鐵廠。

  羅恩打算再建兩到三座鋼鐵廠,在五年內把蘇爾鋼鐵的總產量提升到500萬噸左右。

  比哈爾的丹巴德可以建一座,那里有充足的煤炭,就地取材可以節約大量的成本。

  金奈是羅恩的第二個選擇,他在那里有自己的恩諾爾港,鐵礦和煤炭可全部通過航運解決。

  此外金奈還有多家汽車主機廠,他們都是鋼鐵消耗的大戶,每年的需求幾百上千萬噸。

  近水樓臺先得月,蘇爾鋼鐵廠沒道理放過這樣的機會。

  前兩年收購的果阿鋼鐵廠,當時的經營情況是年虧損兩千萬美元左右。

  但在98年底亞洲金融危機的余波就已經徹底度過,情況好轉。

  去年國際市場鋼材價格顯著提升,原材料鐵礦石從15美元一噸升至20美元。

  成型的鋼材在98年遭遇市場谷底,只有200美元一噸,如今這個價格是260美元。

  30的價格提升,意味著利潤的顯著增長,如今果阿鋼鐵廠已經扭虧為盈,今年預計有上千萬美元的入賬。

  這還是扣除掉幾千萬美元的技術改造成本,結算下來的凈利潤。

  要不了三年,當初投資的2億美元就會被全部賺回來。

  隨著規模的進一步擴大,利潤還會越來越多。

  羅恩十分看好未來幾年內的大宗資源交易,于是他趁熱打鐵直接規劃了兩座兩百萬噸級的新鋼鐵廠。

  產能的提升意味著對原材料更大的需求,果阿那里已經滿足不了如此大的鐵礦石缺口。

  卡納塔克邦和奧里薩邦的鐵礦,要供給丹巴的德的鋼鐵廠,金奈這里還沒有著落。

  羅恩的想法是海外開采,金奈是港口城市,海運十分發達,不管是煤炭還是鋼鐵都能便利的解決。

  他自己旗下也有航運公司,一切相輔相成。

  為了利潤最大化,且長期穩定的供貨,蘇爾鋼鐵廠最好能有自己的礦業。

  縱觀海外市場,能提供大量煤炭和鐵礦的地方,大抵就澳洲、巴西,還有非洲。

  澳洲的采礦業已經十分發達,且已探測的礦場都是有主之物,多為歐美跨國公司持有。

  非洲大部分地區又太落后,基礎設施約等于無,鐵路、港口都要自己修建,投入太大。

  且當地瞬息萬變的政局,也令人難以捉摸。搞不好換個軍閥上臺,前面的投資就會都打水漂。

  綜合篩選下來,巴西和南非的部分地區最為合適。

  奈何羅恩的生意大多在國內,海外渠道匱乏。想要談下這種跨國交易,離不開有人劇中斡旋。

  新德里有專門做這種掮客生意的人,他們活躍在全世界各個地區,越是混亂的地方,越容易出現他們的身影。

  拉納就是圈子里有名的掮客,他曾幫助塔塔收購了澳洲某個小型煤田。

  蘇爾先生的邀請對他來說不僅是生意,還可以為履歷添上光鮮的一筆,成為奪目的名片。

  見面的地點在蘇爾先生的私宅,位于新德里的南部郊區。

  用殖民時期的稱呼叫“小屋”,字面意義上就是一棟普通甚至很小的平房。

  但在曾經的英殖民地印度,英國人用這個詞來代指殖民地官員的獨棟別墅。

  所以多數情況下,這些房子反而又大又寬敞。

  到了現代的新德里,這個詞又變得委婉了,叫做“農舍”。

  這里當然沒什么農作物,在70年代根據規定,德里周邊的土地是作為農業用途保留的。

  但當時的德里精英開始奪取城市郊區的大片土地,來建造私人房產。

  為了在名義上符合規定,哪怕事實上不符,他們把自己新房子叫做“農舍”。

  這很重要,因為最早的很多“農舍”,恰恰就是那些制定法規的官僚和政治家建的。

  他們行事必須非常正確,對他們來說,名字不合法就是其機構的冒犯。

  那以后的幾十年里,德里周邊的“農舍”數量大增。

  往往幾經易手,時間足夠長以后,之前搶占來的土地都獲得了合法性。

  不但如此,這些“農舍”還變成了來自城市、擁有廣闊人脈的富豪們的生活象征。

  只有在這樣高級的地產上,令人咋舌的派對、汽車收藏、雕塑花園和大搖大擺的澳洲野生動物才可能實現。

  印地其他城市的都市精英都不像德里的精英這樣,如此沉浸在田園牧歌式的安寧里。

  這便是權力中心德里的氣質。

  這里的富人實際上是一群擁有典型的大會氣質的人,他們永無休止的在數量眾多的俱樂部和各種走廊里社交,錢也是這么掙來的。

  但他們居然選擇遠離都市生活,這讓人驚訝。

  不像孟買或者紐約的富人,夢寐以求的是坐擁璀璨城市景觀的公寓,俯瞰自己的財富之源。

  德里的富人反而對上街、人行道上的熙攘喧囂不感興趣,盡管這些東西曾經是大城市的驕傲。

  他們更喜歡醒來時看著空蕩蕩、修剪過的草坪,一路延伸到頂著鐵絲網的圍墻。

  至于這些土地原來的主人,那些農民,他們以另一種生活方式出現在這里。

  大量的窮人在這里的住宅或辦公室做清潔工和保安,但無法住在這里。

  “農舍”是有農人的,但主人不是他們。

  本著入鄉隨俗的心態,羅恩在南郊也有自己的農舍。

  陽光城太繁華,且多是高層公寓,少了些野趣。

  他需要以德里主人的姿態,來迎接各方來客,絕不讓自己顯得那么不合群。

  當然如果在孟買,他又會住進繁華的馬拉巴爾山,在城市之顛欣賞那座為他帶來源源不斷財富的城市。

  十一月份的新德里氣候正合適,生命力頑強的雞蛋花完美無瑕的盛開著,巧妙的點綴在院子里和站崗的保安頗為合拍。

  拉納開著車向“農舍”駛去,保安揮手讓他繼續往前。

  臨近傍晚,只有在夜里開的花兒在空氣中搖曳著香氣。

  絲絨樣的天空下,拉納眼前的這棟玻璃大樓就像一個巨大的黃色水族館般熠熠生輝。

  他按保安的指揮停好車,沿著燈光昏暗的小道走去。每個轉角都有保安等著,把他指向下一個轉角。

  這些保安接力一樣把他往下傳,在他身后,對講機不斷傳出確認的聲音,他到了。

  拉納完全不知道自己拐了多少個轉角,也不知道這座“農舍”的全貌,總之大的嚇人。

  這個建筑好像是兩個空間站,一個玻璃的,一個石頭的,相互交錯。

  其中一個不著地懸浮著,一座閃閃發光的橋不知道通向哪里,它下面閃爍著好似降落信號燈的光芒。

  石頭那一座,每一樣東西都古樸的令人難以置信。轉角的地方筆直而銳利,小路兩邊圍著裝飾性的凹槽,里面整齊的鋪著碎石子。

  保安讓拉納穿過房子去后面的游泳池,他們指向一條有地燈的走道。

  走道前的滑門拉到一半,遮住了入口的一邊。他往另外開著的那邊走,就在一瞬間拉納聽到保安大喊不要過去。

  但來不及了,他已經直接撞上了一塊玻璃。這玻璃門太干凈了,一點反光也沒有。

  就算他被撞的跌跌撞撞,整個人彎下腰捂著自己的鼻子,拉納還是沒覺得前面有門。

  保安們哈哈大笑起來,有一個跑來幫助這個笨客人,讓他不要從玻璃進去,而是從門進去。

  正常的那種門,保安示范怎么開門,好讓拉納不至于再一次傷害自己。

  穿過房子,豁然開朗。他面前是一個大廳,裝修的像五星級酒店。

  顏色鮮艷的絲絨燈罩從高高的天花板上垂下,好幾個水晶桌旁圍放著許多真皮沙發。

  墻上掛著巨幅帆布畫,是那種很前衛帶著點人體藝術風格的畫。整棟建筑的墻壁里都藏著喇叭,放著沙發音樂。

  拉納出來,走到房子的另一邊。這里私人泳池泛著幽幽藍光,把所有東西都照的神秘又迷人。

  他被帶到泳池邊的一個位置,侍者在他面前放了一個玻璃杯和一瓶未開封的水。

  “先生馬上就來。”仆人慢慢退去。

  拉納驚嘆打量著周圍,這“農舍”也太樸實無華了。

大熊貓文學    我在印度當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