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人黨要搞黃金四邊形公路項目,這個議題瞬間就登上各大媒體的頭條。
大多數社評人都不看好,這也是印人黨長期以來被詬病的地方。
那就是他們在經濟治理和大型基建項目上缺乏經驗,沒有拿得出手的政績。
黃金四邊形長達5800公里,就連以前的國大黨都沒搞過這么大的項目。
毫無經驗的印人黨能兜的住嗎?大家很懷疑。
羅恩拜訪瓦杰帕伊的時候,后者也正準備對這件事做公開回應。
“你想接受這個項目?”他開門見山。
“蘇爾置業在北方邦承建了多條公路,您可以去看看,修的非常漂亮。”
“你知道這個項目的重大意義吧,它是印度獨立以來最大規模的公路網絡計劃,旨在推動全國經濟一體化,事關國家戰略。”
“當然,就是因為如此,我才親自過來。”羅恩點頭。
“它可能比你想的要復雜,初期預算超過6000億盧比。還牽扯到技術支持、土地征用、成本效益、公眾輿論等一些復雜的調度問題。”
瓦杰帕伊在好心的提醒羅恩,國家項目雖然油水豐足,但也很麻煩。
這不比在北方邦,他的蘇爾集團想怎么折騰都沒問題。
換到其他邦,一旦沒解決好和當地的糾紛,那項目長時間擱置,最后導致虧本也不無可能。
“我的野心沒那么大,我只要德里和孟買,還有金奈周邊的工程就行。”羅恩有自知之明。
“那不錯,塔塔和信實也在打聽這件事,你們任何一家都沒法全部吃下。”
“他們也打算投標?”羅恩心里一緊。
“你以為呢,我們準備把這個項目分割成十幾個部分,分段進行。”
這樣既可以減輕資金壓力,也可以分散承建風險。
“好吧,我會盡快讓下面的人做好項目規劃書。”
“預算資金你們至少要承擔30,還有輿論.”說到這件事,瓦杰帕伊也頭疼。
質疑的人太多,印人黨現在正極力維護自己的權威。
“輿論交給太陽傳媒。”羅恩立即接過話茬。
“太陽傳媒?”
“是,太陽傳媒會負責向社會傳遞黃金四邊形的項目意義,最好能達成共識。”
這正是印人黨急需的,通過輿論塑造和利益綁定來化解質疑,建立該項目對國家發展的必要性共識。
不錯,這非常合瓦杰帕伊的心意。
“有全印電視臺和太陽衛視聯手,幾乎能覆蓋大半的印度人口了。”
“不止,最近太陽傳媒還收購了《今日印度》報紙,準備打造成覆蓋范圍更廣的全國性日報。”
“噢,這是個好消息。”瓦杰帕伊終于面露喜色,“我可以給你交個底,黃金四邊形項目,你至少可以拿到一千公里。”
“蘇爾置業絕對會把它打造成模范。”羅恩保證道。
“投標的時候我會和人打招呼,不過公路部的人,你最好親自見見。”
“我懂。”羅恩點頭。
有道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雖然有了瓦杰帕伊這位總鯉的支持,但也不能少了下面人的好處。
要不然他們隨便使點小伎倆,就能帶來大麻煩。
有錢的大亨多了去了,塔塔、信實都是如此,最后還不一樣要對他們客客氣氣。
這個道理羅恩明白,和氣生財嘛。
一千公里的項目,那政府預算至少也要一千億盧比。
承包下來的建設成本可能有幾百億,即使是自己墊資三成也是一筆巨款。
還好羅恩名下的生意都做的有聲有色,兩三百億的現金流問題不大。
嘖,說話緩一緩再上大項目的。
但是看見這種肥肉,還是忍不住要嘶下一口大的。
羅恩沒有耽擱,準備過兩天就去拜訪那個公路部長。
他還提前悄悄打聽了對方的喜好,結果得知對方是個老色批。
于是羅恩又撥通了薩蒂亞的電話,什么異教徒的考驗,趕緊安排上啊。
“巴魯姆,明天早上回北方邦,別忘了。”
“是,先生。”
薩蒂亞要趕回去提前安排人選,然后再把人送過來。
作為司機,巴魯姆要隨時聽候差遣。
明天回去,那今天還有機會。
最近大半個月里,他已經開始自己的創業計劃。
他干的那些事連自己都羞于承認,他終究開始欺騙主人了。
他用虹吸管偷油箱里的汽油,把車開到黑心修車店,讓他們修一些根本不必修理的東西。
而且有三次在回溫莎公寓時順路帶了個乘客,收一點錢。
最奇怪的是,他每次看著欺騙主人得到的那些錢的時候,他感到的不是內疚,而是什么 憤怒。
他從主人那里偷得越多,就越清楚地意識到主人從他這里偷走了多少。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形容的話,那就是巴魯姆從癟肚子變成了大肚子,他開始吃別人的。
今天是周六,薩蒂亞說他那天不會再用車。巴魯姆猛喝了兩大杯廉價威士忌,鼓起勇氣,向仆人居住區走去。
白癜風司機正好坐在一張電影女明星的海報下,他主人每次潛規則了一位女演員,他就會將這位女演員的海報貼在墻上,和其他司機一起打牌。
“明星什么都不是,沒有大亨在后面挺著,她們只會被不停的扒光衣服。”
他抬頭看到了巴魯姆。
“嗨,瞧瞧誰來了,是瑜伽大師大駕光臨。歡迎歡迎,尊敬的先生。”
他們全都笑了,巴魯姆也笑了起來。
“鄉下老鼠,我們正在聊寶萊塢的事。要知道,這里可不是污穢之地,找女人不能用強。得使用另外的手段,你認識墻上的這個女明星是誰嗎”
巴魯姆勾了勾手指,要他過來。
他搖搖頭,“等一會兒,鄉下老鼠,我正聊得開心呢,而且是聊女人的事。”
巴魯姆晃了晃手里的棕色信封,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紙牌。
巴魯姆非要帶他一起去停車場,大使車在地上投下了陰影,他就在那陰影中數了數錢。
“好的,鄉下老鼠,錢齊了。你主人呢?是你開車送他去那里嗎”
“我就是我的主人。”
他起先沒有明白過來,但隨即驚訝得目瞪口呆。他沖過來,一把抱住巴魯姆。
“鄉下老鼠!”他又擁抱了一下,“我的好兄弟!”
他也來自污穢之地,看到和自己一樣的人當中有人對生活有追求,他會感到非常驕傲。
白癜風用他的本田思域,當然是他主人的本田思域,送巴魯姆去飯店。
并且白癜風說自己的老板不在時,他的車也充當“業余出租車”,賺外快。
這家飯店位于南擴建區二區,這里也是德里最好的購物區之一。
白癜風鎖好他的豐田思域,沖巴魯姆笑了笑,給他一絲鼓勵,然后兩人一起走向飯店前臺。
那里有一個男人,穿著白襯衣,打著黑色蝴蝶領結,手指正順著一本長長的賬簿逐項察看著。
白癜風在他耳旁低聲嘀咕著什么,他望著巴魯姆,手指仍然停留在賬簿上。
這位經理搖搖頭,“一個金發女人,陪他?”
他用雙手撐著柜臺,探身將巴魯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就他?”
白癜風嘴唇笑了,“你聽我說,德里的有錢人已經玩遍了所有金發女人,天曉得他們接下來還要玩什么樣的女人。
從月亮上來的綠頭發女人?現在輪到勞動階層排隊玩白種女人了。我可告訴你,這家伙就是你這一行的未來,好好接待他。”
經理似乎一時也拿不定主意,然后他啪的一聲合上賬簿,向巴魯姆攤開手掌。
“另外給我五百盧比。”他咧嘴笑著說,“這是勞動階層的服務費。”
“我沒有!”巴魯姆生氣道。
“要么給我五百盧比,要么想也別想這事。”
巴魯姆掏出最后的三百盧比,他接過錢,整了整領結,然后上樓去了。
白癜風嘴唇拍拍他的肩膀說:“祝你好運,鄉下老鼠,替我們所有人出口氣!”
“什么?”有些緊張的巴魯姆下意識問道。
“沖鋒的時候,喊我的名字。”
巴魯姆轉頭看了看白癜風粉色的嘴唇,心里一陣惡心。
“好了,去吧,別丟份!”
巴魯姆跑上樓。
114A號房,經理站在門口,耳朵貼在門上,他低聲呼喊道:“安娜斯塔西婭?”
他敲了敲門,再次將耳朵貼在房門上:“安娜斯塔西婭,你在嗎?”
他推開門,里面有一盞枝形吊燈、一扇窗戶、一張綠床,床上坐著一個金發姑娘。
巴魯姆嘆了口氣,因為這姑娘一點也不像上次主人享用的那么純種,純種的白人。
而且長相不及她的一半,巴魯姆這時突然想到,他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這一點。
有錢人總是得到生活中最好的東西,如他這般人得到的只是他們玩剩下的。
經理將雙手舉到巴魯姆的面前,他打開手掌又合上,然后又做了一遍。
二十分鐘。
然后他握拳做了個敲門的動作,又用閃亮的黑皮靴做了個踢腿的動作。
“明白了?”
那是二十分鐘后會發生在巴魯姆身上的事。
“明白了。”他點頭。
他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如果超時,經理就會進來把他踢出去。
巴魯姆喉結不停的聳動,他腦海里又開始有蟑螂的聲音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