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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典

  “他們想罷工?”羅恩滿臉古怪。

  “是,我在餐館里偶然聽到的,本地工人組織。”

  “嘖嘖,看來是我對他們太好了。”羅恩挑眉。

  “蘇爾先生,這里不是北方邦,愚昧的鄉下人根本不知道您是怎么樣的存在。”

  “難怪雷迪家族的鋼鐵廠,都喜歡使用外地人。本地人太不禮貌了,總是想搞幺蛾子。”

  “他們想依仗工會制衡工廠,然后再為自己牟取好處。”德瓦拉姆解釋道。

  這里面的事,他門清。罷工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工會的人會不斷的要求漲薪或者改善工作環境。

  真以為這些人是代表著無產階級?扯淡!

  在印度絕對不可能,一個種姓制的國家,談個屁的無產階級。

  所謂的工會就是一幫蛀蟲,如果放任他們做大,工廠的很多生產活動都會開展不下去。

  “我本來還想著把工廠的運營正規化,提供保險、醫療這些福利,新宿舍也在規劃,但是現在我倒不急了。”

  “我會搞定的,蘇爾先生。”德瓦拉姆大包大攬。

  “你打算怎么做?”

  “借助馬爾達勞工的力量。”

  “嗯?”羅恩不明所以。

  “這是酷瑟爾附近,非常特殊的存在。”

  德瓦拉姆最近走訪了很多地方,他逐漸認識到這片工業園區的工人成分非常復雜。

  首先最多的就是鄉下人、窮人,或者也可以稱他們為農民工。

  過去二十年里印度發生的變化,對于這些窮人來說毫無疑問是殘酷的。

  盡管百萬富翁和千萬富翁的人數增多了,中產階級中的追隨者也多了。

  但是印度窮人的生活并沒有得到任何改善,即便是有一點兒改善也是微乎其微。

  經濟學家、官員、富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印度的農村幾十年來幾乎在原地踏步。

  盡管印度政府已經在極力美化數據、瞞報貧窮人數和貧窮程度,但公布出來的事實依舊觸目驚心。

  按照公開的調查報告,印度國內的日均消費不足20盧比(45美分)的人數為7.7億,占全國總人口的77。

  這一龐大群體內的多數人,從事的是政策制定者口中所謂的“無組織的”或者“非正規”的行業。

  即工作沒有規律性,工作條件非常殘酷,沒有任何安全保障以及同上層流動的機會。

  他們就是農民,只能不停地游蕩在他們長大的農村地區,或者打工的城市、城鄉結合部。

  人們默認把農民工、童工和合同工一起視為那些從事“非正規”行業人群的最底層。

  他們面臨著各種各樣的問題,如超長的勞動時間、社會孤立、超低工資以及嚴重缺乏基本設施之類。

  他們居住在貧民窟里,有時候24小時都需要工作,他們也無權獲得政府發放的貧困卡。

  他們無處不在:蜷縮在人行道和德里高架橋下搭建的帳篷里,隨身帶著工具坐在加爾各答的市場等著招工,在離緬滇不遠的英帕爾鎮聚集在用破布和廢報紙點燃的篝火旁,在各地的火車站,試圖擠上將牲口運往屠宰場的火車里。

  盡管如此,他們卻無處可見,因為他們毫無地位。

  他們別無選擇,只能背井離鄉。

  外出務工往往是農村家庭維持生活最低標準的一種方式,而不是改善生活標準的方式。

  但是,在貧苦的農民工階層之下,還存在著另外一個階層。

  這個階層對生活已經絕望了,他們永世不得翻身,如行尸走肉般。

  所以,他們也是無敵之人。

  以前的工廠老板經常在工人罷工的時候,雇用他們充當破壞罷工的無賴。

  這一群體有個統稱叫“馬爾達勞工”,取自西孟加拉一個城鎮的名字。

  “如果你去問這些人他們來自哪里,他們會告訴你是‘馬爾達’。但是馬爾達這樣一個小小的城鎮是不可能有這么多人口的。”飯館的老板說。

  這些人其實來自孟加拉國,而馬爾達鎮則緊靠孟加拉國的邊境線。

  他們是牧民,非法偷渡到印度。因為沒有任何權利,所以他們往往愿意為了一點點錢而工作。

  也就是沒有底線,哪怕背叛自己的階層也在所不惜。

  “所以你想讓這些馬爾達勞工出馬?”羅恩問。

  “是,也不是。”

  “怎么說?”

  “馬爾達勞工確實是很好的合作對象,但我還想多找一些幫手。”

  德瓦拉姆本來想說馬爾達勞工會搞定一切,因為他們什么手段都用。

  但考慮到羅恩的名聲,他又放棄了這種做法。

  在集市那里德瓦拉姆可是聽到了馬爾達勞工很多的“光輝事跡”,和罷工群體直接沖突,那都是稀疏平常的小事。

  餐館那里的服務生告訴過德瓦拉姆一個故事,80年代時鋼鐵廠幾個人試圖組織工會。

  在那個時候,工廠并不完全依賴農民工,其工人中農民工和當地居民各占一半,而當地工人很多來自蘭巴達部落。

  兩個來自蘭巴達部落的工人開始帶頭組織工人成立工會,他們贏得了農民工和當地工人共同的支持,并且注冊了工會。

  按照法律規定成立的勞工委員會要求工廠管理者承認工會的合法性,工廠也確實承認了。

  當工會要求提高工資并改善安全條件時,工廠管理者拒絕了他們,于是工會便通過罷工進行報復。

  工廠主們就罷工問題向當地警察求助,一個警察說他可以幫助廠主們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走訪了蘭巴達村、馬爾達勞工群體,并同其中的某些人進行了交談,很可能是威脅他們,也有可能是給了他們一些錢。

  不久之后,馬爾達勞工群體中的多名婦女,突然主動向蘭巴達村人主動示好。

  特別是那些組織罷工的工人,或是誘惑、或是挑逗,然后把他們拉進房間。

  結果好事還沒得逞,那些婦女突然哭喊著跑出木屋,完全一副受害者的姿態。

  她們當即控告組織罷工的工人,企圖強殲她們。

  那個警察立即立案,指控所有罷工的組織者犯有刑侵害罪。

  沒有證據、沒有口供,事情幾乎成了鐵案。

  這讓當時的農民工非常害怕,于是不得不賠償一大筆錢給那些婦女。

  個別負隅頑抗的罷工者,直接被扔進大牢,判了三年。

  所有人都老實了,工人們不得不返回自己的工作崗位,再也不敢亂想。

  罷工不了了之,此后工廠所有的當地員工也都被遣散了。

  從那之后,那家工廠便只雇用外地來的打工者。

  蘭巴達村村民只能另尋他處,他們找到的工作,所能拿到的報酬和那些臨時工們一樣低。

  這起案件,史稱“蘭巴達強殲案”,直接效果換來鋼鐵廠近二十年的安寧。

  非常具有教育意義,被工廠主們奉為圭臬。

  套路雖然老,但依舊管用。

  德瓦拉姆對印度男人的色批屬性,非常有信心。他們一定會上鉤的,百試百靈。

  別說貨真價實的馬爾達勞工婦女,就連一張海報,都能捕捉數不清的阿三,還有什么不可能?

  羅恩甚至懷疑把阿三的腦仁劈開的話,說不定里面裝的都是小蝌蚪。

  他確實不屑于這種腌臜的手段,蘇爾先生不要面子的嗎?

  “說說你的想法,實在不行,我可以把工廠的工人全部解散。”

  “全部解散?”德瓦拉姆一呆。

  “如果他們敢罷工的話,沒什么不可能。只需要一個電話,北印度可以在一周之內,送來上百萬的勞動力。”羅恩輕描淡寫。

  “呃,蘇爾先生,大可不必。”德瓦拉姆擦擦汗。

  簡直太豪橫了,豪橫的不講道理。不過一力降十會,這招釜底抽薪確實管用。

  “我準備團結大多數,打擊極少數。”

  “嗯?”羅恩眨眨眼。

  “我們要分清,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

  “臥槽!”羅恩下意識的朝東邊望去,那里的太陽正萬丈光芒。

  “要抓住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學會走群眾路線,讓敵人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停!”羅恩抬斷他,“誰教你的?”

  “一位老前輩,他那里有很多書。”德瓦拉姆擺擺頭。

  你小子的思想很危險吶,印度不允許這么牛逼的人物存在。

  “蘇爾先生?”

  “噢,”羅恩回過神,“別讓人知道,你看過這些書,否則會有麻煩。”

  “我知道。”德瓦拉姆點點頭。

  他逃亡經驗豐富,這點意識還是有的。

  “現在來說說你的辦法吧,怎么團結大多數,又怎么打擊極少數?”

  “想組織工會的那些人,就是極少數群體。大多數工人其實并不想折騰,因為通常情況下,在與試圖成立工會的農民工的斗爭中,工廠主們總是獲勝者。

  最重要的是蘇爾先生比以前的工廠主更良心,任何一個有良知的工人都不會想著給您找麻煩。不過如果那些混球得逞,通過罷工獲得更高待遇后,那以后的事就難說了。”

  “所以這個口子不能開。”

  “是,絕對不行,您已經做的足夠好了。他們都是貪得無厭的家伙,永遠不會滿足。”

  “然后呢?”

  “找出那些潛藏的極少數,然后通過工人群體中的厲害角色,那些人趕出去。我需要借助保衛科和中間人的力量。”

  “去吧。”羅恩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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