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年對馬邦來說是個特殊的年份，因為五年一次的邦選舉即將展開。
偏偏濕婆軍最近的行動充滿暴力，極其敗壞民眾好感度。
他們對寶萊塢、對板球明星下手，這是普通人無數不多，能夠獲得娛樂享受的途徑。
薩克雷和濕婆軍的頭目后知后覺，及時切割，但為時已晚。
不僅報紙上有連篇累牘的抨擊，還有很多民眾打電話到市政府抗議。
更糟的是薩克雷撇清關系的做法，讓濕婆軍的一眾小弟非常寒心。
他們在前線沖鋒陷陣，讓人揍得半死的時候，他卻坐在馬托什里的別墅，喝著小酒，摟著女人。
“我曾經把大佬看得比天還高。但我要把大佬的照片從墻上拿下來，換成我自己的。國大黨在位四十年沒能耗光的資源，濕婆軍上臺三年就耗光了。”某個濕婆軍小頭目說。
某些心態上的轉變正在悄悄發生，很顯然幾個月后的邦選舉不會太樂觀。
不過羅恩現在沒心思關注這些事，他的飛機已經啟程飛往泰米爾。
自從有了私人飛機后，出行確實方便了許多。不用再費心計劃行程，如果趕時間當天來回都行。
接機的依舊是卡維婭，這次是她親自開車。
“阿加隆呢？”羅恩坐進副駕駛。
“我嫂嫂在照顧，他現在非常調皮。”
阿加隆比小拉維還大一個月，也最先學會走路。
如今又是三四個月過去，小家伙已經能滿院子跑了。
好奇心旺盛的他，根本停不下來，得時時有人盯著。
“阿媽呢，她現在還住原來的地方？”
“換了套公寓，不那么惹眼，你懂的。而且這兩天是她生日，非常忙。”
這是羅恩來泰米爾的原因之一，當然生意上的事也要順帶著處理。
自此去年重新登上首席部長的寶座后，賈婭拉利塔的“阿媽崇拜”再次席卷金奈街頭。
一路上車窗外的景色，讓羅恩似曾相識。
到處是她的頭像、海報，各種各樣的冠名商店也如雨后春筍般往外冒。
很神奇的，羅恩感覺現在的賈婭拉利塔，比以前更受歡迎。
上次的牢獄之災完全沒影響她的民眾支持率，人們變得更狂熱了。
至于原因，只能說全靠同行襯托！
在印度打敗競爭對手，有時候不需要比他們做的更好，你保持現狀就行。
因為對手總會不停的拉低自己的下限，然后你就可以贏得不費吹灰之力。
這是一個比爛的時代，全看哪一方墮落的更徹底，而不是誰更有良心。
賈婭拉利塔重新上臺后，根基穩固不說，擁護她的人也數不勝數。
他們不允許自己的偶像被批評，反對者稍微指摘賈婭拉利塔，就有可能面臨法庭上的高聲訓斥或街頭圍毆。
漸漸的她的支持者也落得報復心重的惡名，前幾個月發生的一起事件，更是把這種偏見放大數倍。
一名女性公務員離職后打算從政，有人認為她可能成為賈婭拉利塔的政敵，就將硫酸潑到了她臉上。
這種公然的犯罪行為，不僅沒惹來群眾的憤怒，反而有很多支持者大聲叫好。
現在的泰米爾邦政府內，基本上都是對她阿諛奉承的男性。
有人為表忠心，見了她就拜倒在地。還有人每天對著她的照片，大聲說宣誓詞。
賈婭拉利塔也沒虧待她的支持者，去年剛剛上臺，就迫不及待的開始給選民送禮品。
榨汁機、攪拌機、微波爐、冰箱、VCD各式各樣的電器足足送出去了三十萬臺。
不用懷疑都是蘇爾電器的產品，這次她送的更明目張膽，完全不擔心媒體的報道。
前年那次彩色電視機回扣案，仿佛沒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其實也沒什么好擔心的，蘇爾電器出了名的有性價比。
羅恩算是發了筆小財，這批采購的利潤有十幾億盧比呢。
“阿媽”之名，再次響徹泰米爾邦。
民眾的選票，就是這么來的，簡單粗暴。
這次賈婭拉利塔過生日，又準備送東西了。
民眾已經開始期待阿媽會送什么，這次或許是摩托車和手機。
《泰米爾日報》公然寫道：她從沒讓選民失望過。
嗯，確實，羅恩已經拿到了泰米爾邦的訂單。
這次賈婭拉利塔要送的是手機和筆記本電腦，都是蘇爾電器的高端產品。
尤其是筆記本電腦，因為售價太高，幾乎沒什么人買。
你看，有阿媽在問題就解決了。
她準備把買來的筆記本發給學生，就為了那句“信息化時代”的口號。
這很好，蘇爾電器正愁打不開銷路呢。
以后還可以把這條路發揚光大，前面幾代產品積累經驗后，再慢慢向民用市場鋪開。
“阿媽，您現在氣色好了很多。”生日宴會上，羅恩的馬屁不要錢一樣往外扔。
“都是被這小家伙鬧的。”賈婭拉利塔把阿加隆抱在懷里。
她一輩子未婚，無兒無女。阿加隆出生后，她比卡維婭這個母親更疼愛他。
“這很好，泰米爾邦也正需要您主持大局。”
“是，是”眾人紛紛附和，奉承的不得了。
“你上次說的陽光智慧城市很好，金奈就需要這樣優質的規劃項目。”
“那回頭我單獨拿給您看。”
“好。”她點點頭。
羅恩知道這件事妥了，他在金奈也將擁有一座規模豪華的商圈。
二十一世紀后搞什么最賺錢，當然是房地產。
蘇爾置業瞧不上那些小項目，要整就得整個大的。
仔細盤算，印度排名前六的大都市，只有加爾各答和海德拉巴還沒安排上。
這件事不急，他得先緩一緩，最近上的大項目太多。
光這些商圈，每個投資五億美元起步，就這還只是土地和建筑成本。
后期的裝修、維護、招商引資，要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
四個商圈、五座港口、一座鋼鐵廠、規模不斷擴大的信號基站 即使有銀行貸款承擔了大部分的項目資金，羅恩25億美元的小金庫，也被掏的干干凈凈。
幸好他名下賺錢的生意也不少，每個月135億盧比的利潤，3億美元。
充足的現金流，任他揮霍。否則光是銀行利息，就夠嗆。
羅恩的預期目標是05年前，在六大都市中都建立自己的商圈。
港口也是差不多，三年內陸續投入使用。
這些不動產在以后會成為他新的現金奶牛，假使蘇爾電器走下坡路，他也不用太擔心。
在印度這種地方，高科技企業并不吃香，還是傳統行業更穩重。
羅恩看了眼咿咿呀呀的小阿加隆，他是宴會上的寵兒，眾星捧月。
嘖，你倒是好運氣，剛一出生就站在印度社會的最頂端。
他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白嫩嫩的臉頰，換來卡維婭一個白眼。
正想說什么，外面傳來喧鬧聲。
眾人抬頭看去，很快一個造型別致的來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耳邊傳來竊竊私語，羅恩知道來者叫侯賽尼，是個健身教練。
他是賈婭拉利塔的狂熱追隨者，用自己獨有的方式為阿媽慶生。
他把自己釘在十字架上，穿著白色的T恤，正面用大號的紅字寫著“阿媽”。
據說是幾個徒弟將他雙臂張開，然后釘在膠合板制成的木架上，一路走來他足足忍受了十多分鐘的時間。
T恤上的紅字是用鮮血寫的，他自己的血跡。
現場有眾多賓客觀看，還有太陽衛視和幾家電視臺直播。
太邪乎了，羅恩看的直抽氣。
這還沒完，很快又來一個狂熱的支持者。
那是個畫家，他送給了賈婭拉利塔一副她的半身像，那是用他本人11升鮮血花了好幾年時間精心繪制的。
宴會廳里陷入歡呼的海洋，所有人都拼命鼓掌，恨不得綁在十字架上的是自己，或者那幅畫上的鮮血是他們的。
知道的，明白這里是生日宴會。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舉辦什么宗教獻祭儀式。
這就是印度的選舉制度，綁架了宗教和民族主義。
卑躬屈膝的政黨、表達敬意的熱誠舉動、時不時的自殘行為，這種個人崇拜現象，不免讓人懷疑是不是提前安排的。
羅恩可以很負責任的說不是，人們真的是發自內心的愛戴他們的阿媽。
她有過貪污記錄不假，但這不影響許多家境優渥的專業人士將她奉為有能力的官員。
很多人甚至私下里崇拜她專制的統治方式，許多當地村民都意外收到過以她名義送出的禮物。
在他們眼中，她是有善心的慈善家，確實有幾分宣傳中塑造的泰米爾人“母親”的意味。
不過這是好事，有這顆大樹在，羅恩在泰米爾幾乎可以為所欲為。
他所求不多，無非就是生意。
比如恩諾爾港馬上就要擴大了，周邊的地皮馬上又會被劃撥過去。
沒辦法，港口一旦開起來，就像印鈔機一樣賺錢。
最早的那六個泊位，沒有空閑過一天。來來去去，都是錢。
來金奈的船只太多了，港口永遠處于擁堵狀態。
羅恩當機立斷，再建十四個泊位，湊整二十個。
總投資五億美元，三年工期。
預計建成后，港口年利潤5.2億美元，旱澇保收。
航運公司現在的船只也翻了一倍，丹巴德的煤炭產量上來了，以前的船隊根本不夠。
很顯然的，資本滾雪球的速度越來越快。
99年是一個特殊的年份，不知什么時候千年蟲的傳聞，開始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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