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東大的效率這么高？”羅恩匆匆趕回蘇爾電器。
“昨天他們發郵件說，芯片已經流片成功了。”
“手機芯片，不是尋呼機的？”
“是，手機的。”阿希什點頭。
“這么厲害？”
羅恩仔細算算，從當初和華子接觸，到現在也只過去不到一年的時間。
什么時候手機芯片設計這么簡單了？讓他有種“我上我也行”的錯覺。
“老板，我打聽過了。現在的手機功能比較簡單，芯片以‘基帶射頻’分離設計為主，集成度不高，也不需要復雜的運算，難度不太大。”
“那也很了不起了，至少印度做不到。”羅恩有點感慨。
他知道功能機時代，手機芯片對算力要求不高，加工制程都是微米級的，遠落后于已經出現的納米級工藝。
但好歹也是芯片啊，代表著人類科技的最高智慧結晶。
“聽說他們公司早就組建了無線芯片團隊，和我們合作之前就在開發3G芯片。這次的委托完全是順帶著的，團隊都不用重新組建。”
“現在那邊是什么意思？”
“原型芯片正在做可靠性驗證，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
“也就是說能量產了？”羅恩眼睛一亮。
“理論上來說通過測試就可以，他們問我們期望什么時候上機。”
“什么意思？”
“華子只負責設計，代加工卻需要另外的廠家。現在有兩種選擇，一是拿到灣島，那邊的工藝成熟，可以立刻投產。
另一個選擇是委托東大的本地工廠生產，但時間上會慢一點。因為那邊的工廠剛剛組建，大致明年二月份可以大規模生產。”
“兩個選擇有什么區別？”羅恩眼睛閃爍。
“以百萬片為單位，灣島那里的報價是每片12美元，東大國內是8美元。”
“芯片果然是暴利啊。”羅恩有些感慨。
相似的功能參數，德州儀器賣他們每片40美元。結果“自研”后，這個價格立馬大跳水。
還不及美國貨的三分之一，這里面的利潤可見一斑。
“老板，你怎么想？”阿希什問。
“放在東大生產，四個月的時間，我們等的起。8美元啊，足足把成本降了五倍！”
蘇爾手機要想真正走量，那價格必須貼近印度人的消費能力。
把芯片成本砍下去，六千盧比真的有希望。
“那邊問我們這批芯片準備生產多少？他們會及時跟蹤，包括提供技術。”
“就簽一百萬片，分兩年交付。我們要把芯片成本壓到最低，量越大越便宜。”
“老板，是不是太多了？印度國內現在的手機銷量并不是很高。”
阿希什很謹慎，就以蘇爾手機為例，他們推出有半年了，總計出貨才15萬部。
就這還是走了合約機的渠道，如果靠他們自己能賣零頭就不錯了。
兩年一百萬片，那意味著每年要出貨五十萬部，阿希什壓力山大。
“不用擔心，手機肯定會越來越受歡迎的。我們的產品剛剛上市，還需要時間發酵，五十萬部絕不是問題。
更何況用了自己的芯片后，蘇爾手機的價格還會降低，購買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好吧，老板，希望印度人多多購買國貨。”阿希什聳聳肩。
“讓華子那邊繼續研發下一代芯片，我們的一億美金還沒用完呢。”
“這么急？”阿希什不解。
“這種事不能懈怠，要不然以后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
羅恩當初許諾華子一億美元的研發費用，當然不是一次性付清的。
他先給了筆啟動資金，一千萬美元。華子在后續研發過程中，會根據進度要求追加。
截至芯片成型直到流片，蘇爾電器總計支付了對方三千萬美元的費用。
這個價格肯定是虛高的，羅恩心里有數。
不過比起8美元的成本和40美元的采購價，這筆錢花的不虧。
明年的新芯片裝機后，一百萬部絕不是奢望。印度的體量足夠大，光是幾個大都市就能消化的差不多。
現在許諾的一億美金還有剩余，羅恩當然要趁熱打鐵。
“不需要他們立即拿出方案，一年到一年半的時間，我們都能接受。”
“那我稍后聯系他們。”
“對了，這款芯片叫什么名字？”
“郵件里好像叫K3V1。”
“什么破名字，以后蘇爾內部統一稱為太陽神芯片。”
“是，老板！”阿希什也覺得這個名字更威風。
畢竟是聯合研發嘛，印度的命名權，羅恩就不客氣的拿過來了。
“對了，他們有進軍手機業務的打算嗎？”
“好像.沒聽說。”
“我估計也就這兩年的事。”羅恩十分篤定。
要是沒有和蘇爾電器合作也就罷了，華子大抵會先專注自己的通信市場。
可是現在手機設計有了，芯片也有了，他們沒道理放過。
這幾乎就是吃現成的，只要他們想，隨時都能做出成品。
最重要的是根據當初雙方的協定，海外版權歸蘇爾電器，東大版權歸華子。
兩者不存在沖突，早就提前劃分好了市場。
華子現在之所以沒有動作，估計是想讓蘇爾電器先做市場驗證。
畢竟是第一代產品，多多少少會有些BUG，等迭代幾次后，各種設計才會趨于成熟。
眾所周知，華子的新產品，都是第三代開始才真正值得入手。
另外他們內部估計也沒商定好，到底要不要進軍手機市場。
羅恩不在乎，對印度來說，BUG什么的都是小問題。
重要的是首款國產手機的噱頭，這很符合巴拉特贏學，不是么。
“手機的出貨量不用擔心，我會找新德里那邊幫忙。”
“新德里？”阿希什來了精神。
“對，怎么說蘇爾手機也代表著印度制造的最高水平，讓他們扶持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哇！這很好，比所有的都有效果。”阿希什很興奮。
“蘇爾手機比進口貨便宜一半多，沒道理只賣這點。大家只是對國產手機抱有疑慮，由新德里背書會縮短彼此建立信任的過程。”
“我會讓產線那邊提高產量，提前兩個月備貨。”阿希什立即道。
“可以，手機對蘇爾電器很重要。”
這不僅僅是一家龍頭企業的技術實力象征，也關系著羅恩在電信業的布局。
卡維婭帶著阿加隆回娘家了，泰米爾邦那里最近有大動作。
沒錯，她姑姑賈婭拉利塔已經成功把DMK趕下臺，首席部長之位再次易主。
就像當初羅恩和她商量的那樣，賈婭拉利塔出獄后就積極聯絡泰米爾邦的印人黨代表。
在羅恩的居中協調下，雙方一拍即合，立即組成了政黨聯盟。
印人黨早就不爽DMK主張的泰米爾化，他們反對印度語教學，叫囂著要讓泰米爾獨立自治。
這對路線偏右的印人黨來說，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泰米爾的政治格局很清晰，只有DMK和AIADMK兩家政黨有比較大的影響力。
既然和DMK犯沖，那就聯合AIADMK咯，正好他們是死對頭。
那時候全國大選還沒開始，賈婭拉利塔算是提前站隊。
三月份印人黨大選獲勝時，豐厚的政治回報就來了。
經過了小半年的政治斗爭，在新德里的幫助下，她成功組建了新的泰米爾政府。
卡維婭要帶著阿加隆回去幫姑姑站臺，羅恩要先處理蘇爾電器的事。
等后面有時間，他還會親自跑一趟泰米爾，金奈作為國際大都市，陽光智慧城市怎么也要整上一個吧。
還有電信牌照，這些都要拿下。
據說已經有很多業內人員向新德里建議，改革當前的移動通信分區形式，不再限制每個城市兩個運營商規模。
最好是整個印度一盤棋，整個次大陸通用，最次也要以邦形式開展電信業務。
羅恩十分贊成這種做法，還特地給新德里打了電話。
他們沒給明確的回復，但暗示最遲明年就會出臺相關政策。
這個消息利好蘇爾手機，也是羅恩有信心每年出貨五十萬部手機的原因。
伊莎和小拉維還留在孟買，羅恩特地抽出時間多陪陪他們娘倆。
拉維那小小的身體當真長得飛快，一天早上，他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沙發上。
羅恩早該料到了，拉維前兩晚基本沒怎么睡，發著燒，一咳嗽就驚天動地，今天早上卻發現他在兩人的大床上。
他是自己爬上來的，羅恩把他抱回地上，他又不屈不撓地爬了上來。
緊接著是第二個信號：拉維由原先坐著的姿勢直接從床上站了起來。
羅恩再一次把他抱下床，他站在沙發邊，松開了手，看著手中的磨牙棒咕嚕嚕滾了出去。
他望著不遠處的棒子，側身背對沙發，先是把左腿跨到右腿前，又把右腿挪到左腿前，就這樣一步一步來到了磨牙棒跟前。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多了不起的事情，如此隨意、完美而不著痕跡地打敗了地心引力，這讓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邁步像是場意外。
他也絲毫沒有停下慶祝，而是彎腰一屁股坐到地上，抓起磨牙棒塞回了嘴里。
但羅恩和伊莎都看到了：他們的孩子，拉維會走路了！
羅恩一直不喜歡在家辦公，抱怨孩子們老是打斷他。
但那一刻他多么慶幸自己在家，他親眼見證了自己的孩子邁出他人生中的第一步，終此一生羅恩都會記得這幅景象。
只有當了爸爸之后，那種細膩的心思才會漸漸生根發芽。
溫馨之余，喬普拉又打來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