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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旺盛的需求

  孟買最大的紅燈區在卡馬提普拉,偉大的達利特詩人阿南德說,“只要你慧眼如炬,整座孟買都是卡馬提普拉。”

  這里骯臟混亂,比貧民窟有過之而不及,但他卻絲毫不嫌棄。

  他常來這里,他會坐進一間滿是男客、面向街道開設的酒吧。

  這一地區仿佛露天公廁,空氣里彌漫著令人不悅的尿騷味。

  一樓沿街的櫥窗玻璃上張貼著廣告:“汽車旅館,內設空調。”

  男人要么獨行,要么三三兩兩經過站在昏黃街燈下的煙花女。

  他們當中不時有人上前攀談,不客氣地打量站街女的年齡、五官和身材。

  上了年紀的站街女則坐在附近的門廊下,隨著夜漸深沉,越發顯出疲態。

  阿南德剛坐下沒多久,就有個馬拉亞利青年過來。他叫謝贊.巴布,是紅燈區的萬事通。

  “嘿,老兄,你要不要去爽一把。看你的樣子現在正欲求不滿,來者不拒。”

  “太年輕了。”阿南德索然無味的搖搖頭。

  “什么?對外面的那些不滿意?沒關系,我可以教你怎么找到最佳搭檔。”

  巴布滔滔不絕的說下去,他說他喜歡小姐們表現得溫柔可人,還說迪拜的毛熊妹陪一夜要一千,但非常體貼。

  就在不久之前,矮墩墩的皮條客還帶他進了某個房間,里頭有五六個站街女,他選了安德拉邦的那個。

  他們去了另外的房間,她問要不要脫光衣服,巴布說不用。

  他怕得病,那些病也就罷了,愛字多嚇人哪。

  不過他倒是把自己剝了個精光,在黑暗中躺下聽憑對方擺弄。

  她給了巴布一個小雨傘,巴布向她討了第二個。

  阿南德聽的大驚,“你還一戴戴倆?我討厭那玩意兒,箍著太不舒服了。”

  “在卡馬提普拉,還是小心為妙。”巴布很惜命。

  “那是你,我找的搭檔,都是正經人家。”阿南德有些得意。

  “有多正經?”

  “絕對的好女人,看看她們把孫兒照顧的多棒,就知道了。”

  “啥?”巴布愣是沒反應過來。

  “總之這里的,不是我的菜。”

  巴布不服氣,作為卡馬提普拉的包打聽,他什么女人沒見過。

  他大言不慚的說自己參加過多人運動,煙花女不僅不會拒絕,還會欣然同意。

  因為這樣效率更高,一次收幾個人的錢。

  通常單人收費是一百盧比,三人就給打八折,房間和酒水另外收費,麻草也是。

  方才去放松時,那個女人就給了巴布一粒麻草,收他二十盧比。

  “抽過那玩意兒再運動,很久都不會累。”巴布深有體會地說。

  “有多久?”

  “我在中場還去屋外,給我母親打了個電話,她嘮叨許久才掛斷。”

  “我不抽任何東西都可以。”阿南德不屑道。

  要是沒點本事,能讓那些坐地吸土的搭檔,心悅誠服?

  他們坐在酒吧里討論著路燈下的應召女,對她們評頭論足。

  其實紅燈區的女人和孟買其他地方的女人并無顯著分別,只除了這里有更多東亞面孔。

  那多是尼泊爾女人,剩下的是黑皮膚的馬拉提和安德拉邦女人。

  她們的身邊常有孩子環繞,她們的穿著也并不挑逗,就像要外出看電影或者下館子那樣在頭上簪著花。

  如果你提過分的要求,會被她們嚴詞拒絕。

  這些站街女恪守底線,對如何應付客人顯得很有原則。

  正在他們交談時,有一個皮條客走到站在路燈下的兩個應召女身邊,掏出賬本記著什么。

  兩個女人付了錢,他收下,記好賬,不發一語走開了。

  瞧,這就是孟買,每一行都有抽成。

  紅燈區的生意很好,就連沒錢的窮鬼都在外面路上流連忘返,只為過過眼癮。

  對那種事的饑渴不僅限于社會底層,階級分明的孟買對它異常癡狂。

  在中餐館、在歐貝羅伊大酒店,三五成群的社交名媛在午飯時公開談論情人。

  沃克什沃路上的白領看著音樂錄影帶里搔首弄姿、濃妝艷抹的西方女人,既無法在現實中一親良家女孩的芳澤,便愈加沉迷從秘密渠道搞來的成人電影。

  無論是在街上、摩天大樓、五星級酒店、啤酒吧還是筒子樓,女人被男人持有,也為男人轄制,而紅燈區的女人是男人宣泄情欲兼情緒的下水道。

  阿南德來這里可不是為了縱情聲色,他是辦正事。

  “那女人還來嗎?如果反悔的話,我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

  “不,她肯定來。她都不介意多人運動,這點事完全不算什么。”說著巴布起身準備去打電話。

  只是他還沒邁開腳步,酒吧門口就進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其中一個正是他們等的女人,另一個似乎是她的伙伴。

  那女人快速掃了一眼酒吧,接著迅速朝這邊走來。

  她面容姣好,在站街女中算是上等姿色。尤其那淺色的肌膚,頗為印度男人所珍視。

  對印度男人來說,一個女人漂不漂亮,不是先看她的長相,而是她的膚色白不白。

  那些寶萊塢女星,凡是受到觀眾熱捧的,大多膚色較淺。

  “你們說話算話?”那女人直接問。

  “當然,我們是正經公司,簽合同的那種。”阿南德保證道。

  “得先付定金。”顯然她沒那么輕易相信他們。

  “沒問題,不過這里不合適,我們得換個地方。”

  女人點點頭,她也知道酒吧里人多眼雜。她和邊上的男人小聲商量了幾句,接著示意阿南德他們帶路。

  巴布非常熱情,當先走出酒吧。他們要去的地方不遠,就在這附近。

  那是孟買最大的勾欄院“國會大廈”,它以街對面國大黨的總部大樓命名。

  今年八十六歲的看門人會自豪地告訴你:當年圣雄甘地為獨立運動靜坐示威時,就坐在這里。

  這位克己復禮的圣雄一生中最了不起的戰斗不是對抗大英帝國,而是抵擋自身的情欲。

  至于成功與否,這個眾說紛紜。但毫無疑問,他在印度人心中有著特殊的地位。

  只是他若地下有知,想必不會對印度獨立后的現狀感到高興。

  因為街對面掛名“音樂學院”的建筑物卻是應召女、酒吧女,以及她們醉醺醺的客人的大本營。

  穿著高級成衣和手工皮鞋的男人站在那里,一邊和正在煮飯的女人調情,一邊將煙葉吐在這座城市最骯臟的角落。

  到處是露天的排污管,堆積著腐爛食物的地面濕滑不堪。

  侯麗節的時候,國會大廈里的女人瘋鬧起來,她們喝得大醉,抓過什么人便往排污管拖,或拿血淋淋的衛生用品蘸著排污管的淤泥往對方身上拍。

  阿南德他們身邊盡是打開的門窗,形形色色的女人在里頭洗衣、洗澡、煮飯、來回料理家務。

  這是她們的住所,常客來此接她們,帶往酒店或旅館“辦事”。

  阿南德小心地繞過垃圾桶,巴布卻毫不介意:“放眼皆是美景,垃圾不足為懼啊。”

  他帶著贊許環視這百花叢,群芳爭艷,品目繁多,拈花惹草的代價則從五十盧比(附近酒吧的行情)到一千盧比(巴布偏好的價位)再到五萬盧比(由寶萊塢小明星相陪)不等。

  跟著的女人神情并不慌張,顯然早在見面前,他們就通知了“辦事”的地點。

  而且她就住在附近的皮拉大院,距離“國會大廈”只隔一條馬路。

  阿南德在“國會大廈”有固定的工作室,其實說它是地下室更合適。

  沒辦法,這種活計在印度還是太超前了,小心為妙。

  開門的是個戴著眼鏡、十分快活的年輕人,叫斯里尼瓦。

  他是少數會用電腦的民間高手,終日與路由器和屏幕為伴。他癡迷成人電影,堪稱狂熱。

  他就在卡馬提普拉長大,那里的男孩子十幾歲時,就會把父母給的零用錢湊到一起,找應召女看攢勁節目。

  斯里尼瓦后來加入了新聯合會,不過不是為了打架,他是技術型人才。

  “拍攝團隊早就準備好了,就等主演登場。”他伸長脖子打量阿南德身后。

  待看到那個女人時,眼睛一亮。

  “哇,她有成為寶萊塢明星的氣質。”

  “少廢話,別忘了這里的規矩。”阿南德抽了下他后腦勺。

  “是是是,我們是正經公司,不干強買強賣的生意。”斯里尼瓦嘟嘟囔囔。

  阿南德沒理他,直接帶著人進入地下室。

這里很大,分了好幾個房間。有各種風格的拍攝場地,豪華的、破爛的、古代的、不同宗教的  甚至還有休息室和醫生,簡直比寶萊塢劇組還正規。

  “女士,這是合同,你看看。”阿南德把一份合約推到她面前。

  那女人不識字,只好把合約遞給身旁的男人。他掃了幾眼,有些驚訝,接著快速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露臉一次性支付五萬盧比?”她非常吃驚,以至于聲音有些尖銳。

  “是,你也可以拒絕,不過出場費只有兩萬。”

  “露!”那女人快速按下手印。

  她是尼泊爾人,干完這一票,錢就攢夠了。她會回到老家,離開這個國度。

  這點事對她來說不算什么,她接待的人太多太多了,多到她自己也數不清。

  阿南德擺擺頭,手下人痛快的付錢。

  在另外一個房間,拍攝組已經在檢查設備。

  一兩個小時后,膠卷就會被送到斯里尼瓦那里做后期。

  再過個七八天,全新的印度風情片就會誕生。

  母帶會被送進距離這里兩條街的作坊,快速壓制成數不清的光碟,銷往全印度。

  是的,阿南德和新聯合會合作,搞了家電影公司。

  這家電影公司專注兩性問題,為壓抑的印度男人,緩解了極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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