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總會除了提供給新任會長的聘書，還跟秦羽燁簽訂了外聘籃球教練團隊的協議。
其實一共都沒多少人的籃球總會，不會介入指揮整個奧運代表隊的具體運轉，等于就是“外包”給了東升體育文化公司。
這就是小地方的優勢，做什么都比較簡單直接。
除了那些涉及到體量的大規模戰略無法比擬，小快靈還是很容易見效。
老前輩那邊的地產老總也被請過來，三方簽訂施工建筑協議，馬上開始填海動工。
忙到下午，老亨還想在尖沙咀的高級酒店款待球隊成員。
讓衛東卻得了程朗的要求：“以后有的是時間機會，他們還有個熟悉安頓生活的過程。”
不想這些內地球員太被物質差距震撼到。
其實出來就直奔元朗。
港片里面經常提到的屯門、元朗就是整個地區偏西部的鄉下地方，東邊則是西貢、清水灣算偏遠。
而這幾年HK重點發展的新區是打穿了獅子山隧道的沙田，從油尖旺直接能穿過。
所以還沒通隧道的元朗，得繞行三十多公里過去。
讓衛東開道奇商務車，程朗、坎普都搬到海邊宅子去住之后，又接連買了兩部家用。
實在是坎普這種身高只有商務車才比較舒適寬敞些。
風水師則是進出都帶著一群徒子徒孫。
現在用來裝球員也剛剛好。
讓衛東親自開車給他們上課：“拿到HK臨時身份證以后，都去學車，當然我建議你們都用司機開車，千萬注意保養自己的身體，每一根手指、每一條肌肉都是你們價值百萬的財產。”
在體工隊毫不在乎身體的這些家伙還很不適應。
傷了殘了都有的是人可以頂上，幾乎不可能圍繞某個天才轉。
只有資本社會才這么都當成資產。
坎普也非要跟著讓衛東，得把副駕靠背放斜好多才能坐，不過他早就習慣了，回頭對這些同樣高大的同伴憨笑。
渾沒有球場上的兇悍。
這幾個也連忙堆起笑容，馬建還能說哈嘍，他明顯要社牛外向些。
魯斌還捧著讓衛東給他們每人買的地圖辨認方向：“這邊過去就是鵬圳，聽說是改革的地方。”
體工隊基本就是和社會隔絕的達摩院，除了練項目啥都不用了解。
很多運動員退役后啥都不會，也是這么來的。
讓衛東就請教練從這方面就開始考慮：“目前我們打遍HK無對手，這么點地方搞職業隊打也沒什么意義，所以這個工作分兩步走，第一步是全力以赴針對奧運會，在座各位加上花旗讀大學的哈達威，去爭取沖擊奧運會獎牌，甚至我要求大家從一開始就奔著金牌去做夢！”
昨天被挑走的時候，只說是跟讓同志干什么任務。
完全沒想到是打奧運金牌？
國家隊里都從來不敢這么想！
讓衛東分解目標：“那么從現在到明年奧運期間，就是各種外出比賽磨合，從港粵到東南亞、亞洲各國，歐洲、花旗，從易到難的到處去打高水平邀請賽、熱身賽，以賽代練的整個強度拉起來，更要把身體調節到最佳狀態。”
實際上絕大多數國家隊，尤其是強隊的球員平時都要打各種聯賽，反而在奧運會期間都屬于賽季完結期的疲憊傷病階段。
讓衛東卻非常清楚這一屆的冠軍是蘇廉，同樣也是體工隊模式。
有種說法是花旗在決賽輸給了蘇廉，才憤而突破了NBA球員不得進入奧運會的限制。
不管怎么說，在實力沒有達到碾壓狀態時候，專為各種大賽做準備的體工隊狀態反而更好些。
而HK隊這種半商業半職業的新體工隊模式到底行不行，讓衛東只能說賭一把。
五位內地球員教練認真聽，還是魯斌發問：“那第二步呢？”
讓衛東其實也沒太清晰：“兩三年的時間，把那座宏偉的籃球館建起來，你們就是籃球館的主人，我們會每年邀請世界強隊來打，十年后…回歸后希望能以HK職業隊的名義參加全國聯賽吧，總之我們要把籃球館變成全國人民喜歡的旅游點，全HK年輕人都喜歡的運動。”
光是聽到還能回國打職業聯賽，幾個小伙子還是使勁點頭連聲說好。
讓衛東提醒：“但那時候應該有職業聯賽了，就是大家的生活是上班打球，下班有普通人的家庭，你們未來在HK也這樣，要自己學會開車、煮飯洗衣…有女朋友、結婚沒，可以把愛人想辦法接過來。”
幾人又驚駭不已，愛人都是小事，部隊隊一般都不許隨便談戀愛，還要自己做飯才是大事兒，不都吃食堂嘛。
讓衛東只能慢慢來：“先住我家，慢慢都得給我搬出去，賺到錢自己去買房…”
大家又震驚，不是分房嗎？
房改明顯還沒蔓延到體工隊。
坎普反正都盡量扭著身子，很想聽懂交流說些什么。
讓衛東只好連他一起哄：“今天來這邊，就是吃家據說是HK食神的餐館，浪波灣！”
坎普明顯遺憾沒能帶鄉下妹來吃，表情都寫著不如打包回去。
然后程朗的面包車在前面帶路，小越野和后面兩部車都一起鉆進元朗狹窄破舊的街巷里。
雖然開玩笑說程朗非要說來元朗會不會安排刀斧手，還是覺得這尼瑪要是有事兒，都沒地方跑。
就那種HK舊街巷里的老酒樓，樓下門臉很小，得上樓去。
門口還有泊車小弟，可以幫忙把車不知道藏哪里，算是古惑仔們的新手村工作，也是各幫派占地盤插旗的主要標志之一。
秦羽燁和沈翠月從小越野上下來已經滿是雀躍，說起小時候跟大哥來吃過幾回，引了眾人上樓。
讓衛東笑瞇瞇的看程朗還有什么花樣。
程朗指街對面一間破爛店鋪：“東家去那談，讓他跟你走。”
讓衛東懵逼，先看周圍環境再伸長脖子看那店：“這特么是HK，我現在還不會粵語，我叫小秦下來，而且我叫誰跟我走。”
程朗搖頭：“只有東家自己去，這件事只有你給他當東家，才能讓他忠心耿耿的給你做事，你去看了就明白。”
讓衛東本來還想叫兩個道士跟上，后來想想那特么還不是程朗的人，只有石頭不聲不響的跟在后面過了馬路。
就HK街頭很常見的店鋪，這元朗鄉下的中心街道跟油尖旺的老樓區也差不多。
旮旯角的店鋪又舊又臟藏樓梯下，讓衛東皺著眉過去一看，全都堆滿了各種廢品、舊貨。
更加皺眉，這種地方在三十年后的商州他也見過，廢品佬能干什么。
但依著金牌風水師的指點還是開口：“有人哞？”
反正粵語不會說，但也結結巴巴的帶腔調，也算是走南闖北當銷售時積累的經驗吧。
然后應聲從黑暗角落出現條身影：“有哦，有哦…”
讓衛東真的瞬間明白。
一條黑大漢，粗壯有力滿臉絡腮還大腹便便。
明顯是南亞裔。
底層、南亞，這就是連HK幫派分子們都嫌棄不會吸納的人手。
程朗說讓衛東應該有人來幫他干臟活兒。
這么個腆著大肚子的油膩南亞大漢能做什么？
關鍵還特么的言語不通。
但這時候讓衛東還是選擇信程朗，也不想在他面前丟臉。
認為這也算是個考驗。
想著從牛仔褲屁股兜摸出來張幾乎隨身帶的HK地圖，就在墻上撐住鋪開，指到市中心的老碼頭：“我的！”
沿著那近一公里長碼頭線，細細畫圈，包括前面的避風塘水域都圈進去，重點指那些空蕩水面，再摸支筆在上面畫些小船，尤其是起重船：“都是我的！”
然后指周圍的廢品垃圾，再指那些畫的小船、起重船：“你的！要不要？！”
記得在保安室里無聊時候，讓衛東看過隔壁小學娃丟的本小人書，是收廢品的被騙子哄著去收購生銹的埃菲爾鐵塔。
反正讓衛東覺得自己這會兒的做法就跟那騙子差不多。
主要他在觀察這個油膩南亞大漢的反應，絕對不蠢，跟隨他比劃在竭力理解。
三十歲左右年紀眼里透著的不是狡詐和防備，而是在想搞懂什么事。
正好讓衛東這會兒轉頭看到有一邊墻角堆滿了整齊的廢報紙，馬上過去翻找一番，果然從嶄新的最近日期上找到跟HK籃球隊獲得亞洲冠軍，要打奧運會的新聞，順勢也翻到自己的名頭，尤其是前天跟老前輩從平京回來的機場靚照。
報紙嘛，哪怕HK，這會兒印刷質量也就那樣兒，能看清個輪廓就不錯了。
讓衛東扯出來指著報紙再指自己：“邁蕾姆異日波仔東！”
這下對方果然明白，神情立刻變得謙卑許多。
開玩笑，老前輩再差，也是HK排名前列的大富豪，讓衛東跟他并肩走出來，新聞八卦的中心還是他。
讓衛東也不啰嗦廢話了，示意下：“佛漏米…”
好歹去了兩三次花旗，東南亞、HK、東瀛都不少用單詞跟人結結巴巴交流經驗了。
廢品佬沒什么猶豫的跟著出來。
看讓衛東過馬路，上對面的高級酒樓，他還把身上舊汗衫扯了扯。
和倆道士站酒樓梯步前等待的程朗，一點都不奇怪讓衛東能把人誆出來。
仙風道骨的點點頭，用粵語開口：“我是銅鑼灣程朗，能跟隨讓老板是你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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