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9點57分,距離對七叁一部隊駐地展開行動,還差幾分鐘才滿一個小時的時候。
依然站在了高崗上的執象,在放下了手上的一副望遠鏡之后,嘴里再一次發出了一串的命令。
可惜命令的內容,已經不是讓下方的一號到四號大炮,分別調整多少角度,好轟炸前方七叁一部隊的某一棟建筑物。
變成了:“立刻拿上武器,跑步前進,去支援胡長官他們。
你們先去,我在這里稍微處理一點事情,等會就跟上去。”
不過也不要擔心,執象之所以發出了這樣一個命令,并非鬼子到了這樣一個時候,已經有著大量的援兵出現。
又或者是胡彪等人在一路的進攻中,終于遇上了某些難啃的硬骨頭,到了必須讓炮兵都拿起武器,猶如步兵一樣去戰斗的時候。
事實上,反而是胡彪戰斗異常順利,前所未有的順利那一種。
一方面,鬼子的援兵最少在三五個小時內,是無法抵達七叁一部隊這里進行支援了。
因為知道哈爾冰城中有很多老建筑,一直會留到現代位面,成為這個城市一份相當寶貴的遺產。
所以在今晚的行動中,安妮等四人對城市建筑的破壞不大。
可是針對一些街道布雷和伏擊,卻造成了前往七叁一部隊的所有道路嚴重堵塞,汽車根本無法通行。
哪怕鬼子不管城中的騷亂,在突破了安妮等人的伏擊后。
從哈爾冰城區通往七叁一部隊數十公里的路程,他們想要雙腿一路強行軍抵達時,胡彪他們早就完事和跑遠了。
另一個方面,哪怕七叁一部隊駐地占據面積巨大。
可是在五輛坦克,還有十幾支步兵隊伍的分頭行動下,大量的建筑和人員被搗毀;只有最中間的一小片最核心區域,到目前還沒有打了下來。
并且在執象手中望遠鏡的鏡頭下,能夠看到已經有著多支隊伍,已經對著最后的這一小片核心區域展開進攻。
也正是如此,炮兵陣地這四門重炮就不方便繼續開火了。
不然萬一對本方人員造成了誤傷,反而是相當不妙。
綜合以上種種,才會讓執象發出讓這些炮兵充當步兵,跑步前進去支援的一個命令,自己也好趁機將這些重炮和炮彈全部收起來。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大部分留給KL的戰士們用來打鬼子。
小部分帶去現代位面,用來轟炸現代位面的鬼子,豈不是美滋滋?
在執象這樣一個命令下,下方五十個KL的弟兄們立刻就拿起了步槍,跑步向著七叁一部隊支援了過去。
等到他們在夜色中,再也看不清炮兵陣地上的情況后,執象也是飛快地將這些大炮和炮彈,統統地收進了菜籃子里面。
用這樣一個舉動,宣告今晚對七叁一部隊的行動,即將進入最后的尾聲…
沖進了一條有著強烈消毒水味道的走廊后,十字對著距離最近一間監獄的房門,暴起一腳后就踹了過去,一腳就將房門給踹開了。
十字立刻沖了進去,打算將里面被鐐銬鎖住的同胞們釋放出來。
只是在看清了里面場面后,這小哥卻是猛地停住了自己的腳步。
帶著巨大的驚恐之色向后一路狂退的同時,飛快從腰間一個罐子里掏出了一具防毒面具,一邊往頭臉上戴了上去。
一邊對走廊上的其他十幾個KL戰士們,嘴里吼出了一個命令:
“馬上停止打開房間門,戴上防毒面具,不想死就動作快一點,千萬不要給我磨磨唧唧的”
不怪十字此刻這么大的反應,因為里面幾個被關押的同胞們,看起來很不對勁。
他們每一人都是瘦弱得厲害,明明都是青壯年的漢子,一個個瘦到了皮包骨頭的程度,怕是連八九十斤都沒有。
臉上、脖子上,手背和手臂等露在了外面的皮膚,還有著大片的潰爛。
結合著走廊中,那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讓十字在一個激靈下,極短的時間后就反應了過來:
這幾個同胞已經在鬼子的細菌實驗中嚴重感染了,若是靠近的話自己也會被感染。
甚至這幾個同胞,都不能救出去。
因為以當前他們感染的嚴重程度,憑借著803和小翠等人二把刀的醫術水平,能治好他們的希望非常渺茫。
畢竟這些鬼子精心培養出來的細菌,可不是一點青霉素就能搞定。
反而在這樣一個過程中,他們會成為一些致命的感染源。
稍微疏忽一些就會造成更多KL弟兄,甚至是東北老鄉們的感染,簡直是放出一個惡魔般嚴重無比。
可是不救他們吧?十字心里又不落忍。
房間中原本猶如行尸走肉的幾個同胞,最初看到踹門而入的十字,眼神一下子就閃亮了起來,其中充滿說不出的感動和驚喜,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等看到十字向著后面一陣狂退,匆匆戴著防毒面具的動作。
聽到了十字嘴里匆忙了驚慌的命令后,眼神瞬間又是黯然和死灰下去;這樣一種前后的反應,讓十字這小哥全部看在眼里后,心中難受得厲害。
救人,會引起嚴重的后果。
不救,良心上卻受到了巨大的煎熬。
一時間,這個二十歲出頭,在現代位面不過是一個剛畢業大學生的小哥,心中在天人交戰之下左右為難。
最終,還是在心中做出了一個理智,但是無比扎心的決定。
嘴里用著最大的聲音,對著房間中的幾個老鄉,更是對著這一條走廊兩側多個房間,都有著相同情況的可憐同胞們。
大吼了起來:“各位父老鄉親,我是國軍蘇北獨立團少校副團長十字。
我不想騙你們,你們被鬼子制造的細菌感染太嚴重一些,已經沒有辦法治好;就是帶你們出去也活不了幾天,反而會傳染給更多戰士和東北的百姓。
所以對不起了,我們不能帶著你們一起出去。
不過你們若是還有什么心愿未了,現在盡管說出來,只要我和蘇北獨立團能夠做到的事情,一定都不會推遲。”
說完之后,這里足足沉默了一兩分鐘之久。
然后房間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劇烈咳嗽了幾聲后開口;只是他提出的要求并不是十字預料中,給他們家人帶上一個消息。
又或者是照顧一下他們家人,給他們家人一些錢財等:
“十字長官,在被鬼子折磨的時候,俺恨不得當時變成惡鬼,拼著哪怕就算永世不得超生,都要讓這些小鬼子不好過。
所以若是可以的話,不要放過這里任何一個鬼子,特別是石井那個鬼子頭頭,一定要讓他用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只要完成這個心愿,俺蘇城下輩子結草銜環也要報答你的大恩。”
深呼吸了一口氣,十字抬起自己的右手,豎起了食指和中指鄭重地大聲說道:
“好!我十字在這里用祖先的名義起誓,石井一定會受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一陣煎熬才死去。
要是做不到,讓我腸穿肚爛而死,永世不得超生。”
說完之后,也不等這些可憐的同胞如何回答,更不敢多看一眼他們身上的慘狀,對著走廊上的一眾KZ們招呼了起來:
“走、去殺鬼子,一個不留”
然后端著手中的武器,帶頭沿著眼前一條狹長的走廊,向著前方繼續前進。
需要說明的是,這是一條身處地下的走廊,入口相當的隱秘,之前要不是好一番認真查找,搞不好都要被十字他們錯過了。
所以只要沿著這條隱秘的走廊一路向前,不用太久應該就能殺進七叁一部隊最核心的地方。
找到目前為止,依然沒有絲毫蹤跡,不知道躲在了哪里的石井這個老鬼子…
同一時間,胡彪也陷入了與十字一樣,心中壓抑著無盡憤怒的一個狀態。
一分鐘之前,他帶著十七八個KL戰士,向著一棟周圍居然有著一圈圍墻,院子里有著一個大大煙囪,煙囪正冒著滾滾濃煙的院子沖了過去。
過程中,院墻上一些稀稀拉拉的步槍火力,對于胡彪他們沒有造成半點困擾。
就算在沖鋒中,胡彪每次端著一挺九六式輕機槍打出的幾發點射,依然是輕易地將趴在圍墻上開火的鬼子打死打傷。
等沖到了大門口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鬼子防御力量。
這一個院子的大門很厚,外殼上還加裝了一層十公分的鋼板;不過鬼子們如此鄭重其事,對于胡彪他們來說越是等于在寫著一點:
我很重要,趕緊來干我一家伙。
與守衛之前炸倉庫墻壁的操作一樣,胡彪偷偷釋放出了一支步槍和一包炸藥,用步槍支撐好了之后拉開了導火索。
不同的是,他沒有向著回跑。
而是向著一側跑出了十七八米遠,躲在了一堆雜物后面,蹲下、捂住了耳朵。
最多兩秒后,地面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顫動,兩扇嚴重變形和扭曲的大門,也向著天空飛起了老高。
不等大門徹底從空中落下,胡彪已經起身向著大門位置沖了過去。
沖進了院子里后,胡彪不過是向著左右看了一眼,等到看清了一些什么什么后,腳步一個踉蹌之下差點摔倒在地。
只見在院子左側,也就是有著一個高高煙囪的位置上,有著好些個焚化爐。
焚化爐的填裝口大開著,從而可以看到里面依然燃燒著的熊熊火焰,以及其中一些人體的殘骸。
在一旁的地面上,則是能看到少說也堆積著幾十具尸體。
穿越了這么多次,經歷了這么多次的戰斗,遠遠比起這里更多的尸體,胡彪也不知道見過了多少次。
可問題的關鍵是,這些尸體或是瘦得不成樣子,或是身上嚴重潰爛。
從身上的衣服來看,全部是慘死在鬼子邪惡實驗中的無辜同胞;其中男女都有,還有幾個才是半大的孩子。
鬼子當前的行徑,一看就知道為了毀尸滅跡,不將這些丑惡行徑全部暴露出去。
就選擇用焚化爐將其燒毀,哪怕是遇到了襲擊后,反而是加快了繁華的速度;甚至為了燒得更快、更多一些,還實行了一些慘無人道的手段。
胡彪看到了好些被斧頭,猶如柴火一樣被劈開的同胞尸體。
在焚化爐的火光照耀下,這些慘死同胞大大睜開的雙眼中,滿是痛苦和絕望、不甘等神色,猶如刀子一樣地扎在胡彪心口。
讓他痛到幾乎無法呼吸,身體一晃之下差點摔倒。
重新站穩后,胡彪立刻向著焚化爐飛奔而去。
因為他看到幾個身上穿著全是血跡防護服的鬼子,正踉蹌地從地上爬起;他們想來都是在之前大門的爆炸中被震翻在地,現在終于顧不上焚化尸體的任務準備逃跑。
可是胡彪心中此刻滿心都是憤怒,能讓他們跑了才是一個怪事。
飛奔上去后,一腳腳地用力踹出。
每一腳落下后,都有‘咔嚓’的一聲,還有刺耳的慘叫響起;這是胡彪將這些鬼子按倒后,一腳踹斷了他們的小腿。
這樣一個動作才僅僅是開始,讓這些鬼子沒有辦法逃走而已。
隨后,胡彪不顧這些鬼子的掙扎和求饒,提著他們強行塞進了焚化爐。
然后用一根鋼鐵叉子,猶如捅馬桶一樣,用力將他們深深捅進了最深處,火焰溫度最高的地方。
一個、兩個、三個,直到將一共七個鬼子全部塞了進去為止。
做完了這一切后,胡彪的心中的憤怒不僅沒有減輕,反而是越發強烈了起來。
他心中強烈的憤怒,光是處理了這樣鬼子幾條雜魚怎么夠?要知道!忙活到現在石井這個負責人,目前一點蹤跡都沒有找到了。
只有讓這個老鬼子接受正義的審判,才能熄滅他心中的怒火。
帶著這樣一個心思,胡彪對著身后默默看著這樣一幕的KL戰士們,嘴里招呼了起來:“走!今天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將石井這個老鬼子給找出來。”
在‘好’的一聲中,一眾KL戰士們紛紛領命…
隨后的時間,胡彪他們在房子中一番尋找,再一次找到了一條向下的通道。
一頭沖進了地下通道的時候,胡彪心中莫名升起了一個直覺:石井這個老鬼子,一定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事實也是如此,在蜘蛛網一樣負責地下通道中,胡彪他們找到了一間又一間,擁有著不同研究方向的實驗室。
這些實驗室中的罪惡程度,簡直都突破了人類所該有的人性底線。
其中將人當靶子,嘗試在三八大蓋等武器的射擊下,穿著多少衣服分別擁有著怎么樣的殺傷力,都是最為溫和的一種。
連遲疑的念頭都沒有升起過,一路上胡彪他們遇上的所有鬼子,全部都被殺了一個干凈。
可惜的是,這個過程中依然沒有遇上石井這個老鬼子。
這樣一種情況,直到胡彪面前出現了一扇虛掩的大門,頓時他心中的一個直覺越發強烈了:
石井就在里面,并且一直都在等著他。
停下腳步,抬手對著身后因為在一些路口不斷分兵,已經只剩下了三人的KL戰士,做了一個讓他們在外面等著的手勢后。
胡彪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軍裝,這才是帶著赴宴一般的灑脫。
緩緩向前,推開了虛掩的大門,想要看看石井那個老鬼子有什么花樣,然后就讓他接受來自正義的審判。
在看清了大門后的一切后,就算早就心里做好了足夠準備,依然是忍不住大大吃驚了一下。
只見這里居然有著老大的一個空間,足有著五六百個平方米的面積。
如果乍一看的話,水泥的天花板上,垂釣著密密麻麻的紅色絲線,每一條上面都掛著一個精致的小巧木牌,以及一根根猶如紅色翡翠的物品。
在燈光的照耀下,還有幾分格調。
但是得益于如今強悍的視力,胡彪認真一看后,才知道這是一個丑惡的地方。
木牌上用小字注明了姓名、年齡、血型、身體健康情況等數據;那些紅色翡翠,其實也是一根根裝著血液的試管。
每一個牌子,每一根試管,都代表了一個無辜受害者。
在地面的四周,有著各種各樣的標本,比如說白生生的骨骼、干枯的人體,又或是浸泡在裝滿福爾馬林罐子里的Q官和人體。
總之,一切都是那么的罪惡,猶如人間地獄一樣。
偏偏在最中間的位置上,一個五十幾歲的鬼子小老頭穿著和服,跪坐在一個矮幾面前,正在一臉悠閑地泡著茶水。
在他身后的位置上,則是堆滿了數十口大箱子。
等到胡彪看過去的時候,他更是將一杯茶推向了胡彪的方向,嘴里用著標準的華語嚷嚷起來:
“淞滬之虎胡彪閣下,歡迎您的到來,請喝茶。
其實我早就想要見見你了,因為我想知道您的軀體和構造,又或者血液中,到底與常人有著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才能在這些年的時間里,讓帝國一個又一個著名的將軍和師團,在你手下遭到了慘敗。”
“現在你看到了,那就準備和你這個該死魔窟,徹底化為灰燼吧。”胡彪嘴里淡淡地說道,繼續緩緩向著這個鬼子走去。
敢在他面前裝逼?老子馬上讓你現原形。
為此胡彪心念一動,一個裝15升的汽油就出現在他手中,扭開了蓋子后,就做出了一個等會要將汽油淋到石井身上,然后一把火點燃的架勢。
許是這樣一種憑空變出汽油桶的神奇場面,又或者感受到了強烈的死亡威脅。
反正石井這個老鬼子現原形,又或者說他再也裝不下去了。
他嘴里結結巴巴地說道:“胡、胡彪閣下,不能這樣做,太野蠻了,不如我們談上一場交易如何?
只要你可以放過我,我愿意將這些資料全部送給你。
這箱子里面的東西都是從33年開始,將近十年的時間里,七叁一部隊的所有研究成果,一定會對您有著巨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