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將手中三八大蓋步槍堅硬的槍托,重重砸在了眼前鬼子的下巴上后,立刻一陣清脆的‘咔嚓’聲傳到了老K的耳朵里。
這些聲音,讓他可以確認一點:
眼前這個鬼子的下巴,已經被自己砸出了一個粉碎性骨折,算是基本解決了。
確實也是如此,那鬼子在挨了這一槍托之后,立刻像是木頭樁子一樣的當場就倒;沒死、但是被直接疼暈了過去,再也無法繼續戰斗。
可是成功干掉了一個鬼子的老K,臉上卻滿是說不出的凝重之色。
究其最關鍵的原因,還是他和老三、守衛、打手等四人,都是上一次穿越才加入團隊的,身體素質提升的次數只有一次,用來訓練和提升的時間也不多。
槍法方面還好,在戰斗中打的子彈一多,一個個都相當不錯了。
可是近戰方面的戰斗力,除了打手這個專業的MMA運動員,其他人都差點意思。
尤其是將近戰手段的訓練,主要放在了‘破鋒八刀’方面后,拼刺的技巧和能力只能算是相當有限。
所以在此刻端著一把帶刺刀的三八大蓋步槍,與數個鬼子拼殺起來之后,現在面臨著一些相當糟糕的情況。
比如說:
花費了七八秒后,他才干掉了一個鬼子兵,并且付出了左肋下的位置,被鬼子挑了一刺刀的代價。
不僅衣服被挑爛了,右邊肋骨處如今只要動作一大,也是一陣火辣辣的疼。
在數米之外的地方,三個鬼子挺著刺刀,已經結成了一個可以互相支援的拼刺陣型,向著他殺了過來。
逼數!老K還是有的。
與一個鬼子拼刺刀自己都如此吃力了,這種三個一組的鬼子,自己絕對不是對手,搞不好幾個照面下來,自己就會被捅翻在地。
最后,匆匆向著遠處看了一眼。
他發現鬼子的那一支大部隊一路猛沖之下,離著他們越發近了。
總之,在25秒之內干掉鬼子先頭部隊,拿著武器和彈藥撤離的舉動,也成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怎么辦?涼拌。
老K一咬牙之后,向著身后狂退了起來。
可是他這樣的一陣狂退,絕對不是慫了和怕死,想要跑路這些,而是為自己爭取更多的一些時間,好執行一個玉石俱焚的戰術。
具體上,在借著狂退的當口,他空出一只右手在腰間取下一個小甜瓜手雷。
用牙齒咬著拔掉了保險銷,飛快往頭上的鋼盔上敲了一下,完成了對引信的觸發后,才是將冒煙的手雷往皮帶上一別。
同時也停止了狂退的步子,又變成了繼續向前。
等于帶著這么一個四五秒后就會爆炸的玩意,端著刺刀重新沖向了那三個鬼子。
話說,老K為什么不將手雷扔出去,直接去炸鬼子?還不是因為四五秒的時間,已經足夠三個鬼子,逃出手雷爆炸氛圍。
就算靠著這樣的方式,打亂他們三人一組的陣型,可拼刺依然不是他們的對手。
拉動槍栓開火?也不行,他的運氣有些不好,匆匆從地上撿起的步槍,子彈早就被打空了。
反正帶著冒煙手雷沖上去的方式,已經是老K在電光石火間,所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而眼見著帶著馬上就要爆炸手雷的對手,向著自己沖了過來的場面。
三個鬼子的反應,一點都沒有出乎老K的意料。
這些欺軟怕硬的貨色,看到比他們更狠的對手后,三人面色發白紛紛止步之后轉身就開始逃走。
心中驚慌下他們不辨東西,其中一個人往左逃走,另外兩人則是往右逃走。
可是早就豁出去了的老K,哪里又能讓他們如愿。
快步上前之后,手中三八大蓋步槍上的刺刀狠狠刺出,徑直扎進了往左邊逃走的那一個鬼子背后,直接扎了一個對穿而過。
讓其嘴里慘叫一聲后,當場就往地面撲倒了下去。
而在將刺刀扎進了鬼子背后的當口,老K又果斷松開了手中的三八大蓋步槍。
主要是抽出刺刀的動作,怕耽擱了太久的時間,另外兩個鬼子跑遠了不說,還會在反應過來后分頭跑。
也是得益于老K的果斷,往右跑出的兩個鬼子在跑出五六步后,不經意間對視了一眼,本能間就互相分開,又準備一左一右地逃走。
可就兩人才是分開了一步遠,一只有力的胳臂搭在了他們肩膀上。
一個用力之下,又將他們兩人拉回在一起,拉到了一個寬闊的懷抱之中,整個脖子都被一條胳膊死死鎖住。
往上一提,這兩個小矮子的雙腿離地。
那一種掙扎時雙腿凌空亂蹬的場面,遠遠看起來充滿了一股莫名的喜感。
這個懷抱的主人,自然是松開步槍后快步上來的老K;他用著這樣一種方式,制止了鬼子逃走的舉動,要帶著他們一起上路。
清楚后果的兩個鬼子,卻一點也不想和老K一起去死。
為了求生,兩人瘋狂地掙扎了起來;甚至有著一個惡毒一些的鬼子,還用手肘在老K被刺刀挑傷過的左肋處瘋狂肘擊。
可不管他們如何的努力掙扎和肘擊,鎖住了他們脖子的手臂,卻如同焊死了一樣紋絲不動。
發現自己的掙扎無用,那一枚小甜瓜手雷卻隨時都要爆炸。
被老摟住的兩個鬼子,不知不覺中臉上滿是絕望之色…
看著眼前被自己刺中的小腹的鬼子,雙手捂著傷口滿是痛苦地倒下,正前方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對手后。
老三重重呼吸了一口氣,心中的情緒才是稍微緩解了一些。
問題來了,老三和老K一樣都是同一次穿越加入了團隊。
甚至老K因為是PLA出身,高低也練過一些拼刺和軍體拳,按照道理來說近戰能力更強一些才對。
為毛此刻老K打得那么辛苦,老三卻是輕松了這么多?
別問!問就是黃阿弟這個隊友來幫忙了,還是幫了一個大忙。
當時老三在三個鬼子的圍攻下,眼見著就要被放倒的關鍵時候,一身是血,手里提著一把斬骨刀的黃阿弟,帶著滿身的殺氣出現了。
若是只有這樣也沒什么,關鍵是這貨一邊沖過來,一邊用著老三頭皮發麻,全身雞皮疙瘩都豎起來的語氣。
嘴里不斷發出了一些‘亞麻跌’、‘卡哇伊斯類’等鬼畜的叫聲。
這一個詭異的動靜,連老三這個現代人都有些扛不住了,更何況是這些土包子一般的鬼子。
紛紛出現了極短時間的失神,卻被黃阿弟完美把握住了機會,轉眼間就砍死一人。
剩下的兩個鬼子,剛好老三和黃阿弟一人對上一個,總算變得公平了起來。
在與一個鬼子一對一的搏殺中,老三雖然覺得黃阿弟那么叫,光是想想就很是有些莫名羞恥,可誰叫看起來真心好用的樣子。
在黃阿弟嘴里發出高亢的鬼畜叫聲,又劈死了一個鬼子后。
他也跟著大叫了起來,趁著對方一個短暫的失神,一刺刀上去也成功捅死了眼前狀態明顯下降對手。
所以說,他們哪里是在發出什么讓人羞恥的鬼畜叫聲,而是吟唱著讓鬼子戰斗力下降的神奇BUFF啊。
可惜老三才是因為放倒對手,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氣的時候。
耳邊卻是響起了一聲響亮的爆炸聲,扭頭一看后,卻是發現再也看不到了因為綽號‘鐵拐李’。
所以與他這個‘張一手’,號稱著‘天殘地缺組合’的伙伴,老K的身影。
結合著自己最初與鬼子拼刺過程中,那一個無比艱難的情況,那一聲爆炸到底代表了什么,其實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哪怕明知對方在返回現代位面后,可以完美地重新復活。
可是這種伙伴拼著玉石俱焚,也要拖著鬼子一起去死的場面,一時間也讓老三心中滿是悲切。
然而這樣悲切的心情,他都必須好好地憋著。
因為在爆炸聲響起的一秒后,黃阿弟的罵街聲就傳到了他的耳朵里:“張一手,你特么要哭喪,也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說。
鬼子馬上就要上來了,你馬上從地上多弄點武器彈藥后馬上撤退。
不用管我了,我留在這里給你們斷后。”
說完間,黃阿弟飛快趴在了地上,用一個被霰彈槍打成了篩子模樣的鬼子尸體為掩體,架起了一挺剛剛撿起的歪把子輕機槍。
接著就扣動了扳機,‘噠噠噠’的開火起來。
在聞言之后,老三先是向著鬼子大部隊的方向飛快看了一眼,發現沖到最前面的一群鬼子,如今到了距離他們六七十米的位置。
這一個距離說起來已經沒有多遠,可鬼子也需要七八秒才能沖到。
按道理來說他和黃阿弟一起動手,還是能撿起幾支槍和幾個彈藥盒,然后趕緊撤走,大胖這貨不用斷后才對。
結果剛才招呼黃逸之一起動手,撿起一些武器彈藥后趕緊跑路。
在不經意間看到了什么之后,他再也說不出口,紅著眼眶,低頭彎腰,將一支支三八大蓋背到了身上。
將鬼子的一條條皮帶取下,將上面的一串子彈盒子提在了手里。
一切都因為他在不經意中,終于看到了黃阿弟背后挨了鬼子少尉狠狠一刀后,所造成的傷口。
那是一個恐怖的傷口,足有五六十公分長,到了深可見骨頭的程度。
以至于兩邊皮肉翻開了老寬,都像是一張小孩裂開的嘴一樣;鮮血不要錢一樣地流出,將黃阿弟下半身染得血紅。
所以說黃阿弟在之前戰斗中,嘴里之所以發出了那么鬼畜的聲音。
其中最關鍵的原因,想來還是用這一種詭異的方式,壓制和發泄這一道恐怖傷口,所帶來的驚人劇疼吧。
而若是換成其他時候,黃阿弟這樣一種傷勢看著嚇人,卻不怎么致命。
可如今大家給他縫合和包扎一下傷口的時間都沒有,所以黃阿弟跑不了多遠,就會因為流血而死。
這也是黃阿弟,主動申請斷后的最大原因。
匆匆撿起了七支三八大蓋步槍,還有五條子彈盒的皮帶后,老三向著胡彪等人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有回頭看過身后不斷開火,壓制鬼子大部隊的黃阿弟一眼。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因為他擔心只要回頭看上一眼,看到那個全身浴血中,依然堅持對著鬼子開火的身影,就會忍不住留下一起戰斗。
‘在與鬼子一共十四年的漫長戰爭中,最難的不是與鬼子拼命和戰死,而是千方百計地好好活下去’
以上不知道從哪里聽到過的一句話,此刻在老三的心中是那么具象化。
不多時之后,老三追上了打光了子彈后,剛剛將手中MP28沖鋒槍也扔掉了的AT,順手將一把三八大蓋步槍,還有一條帶著子彈盒的皮帶遞送了過去。
在接過了步槍和皮帶后,看著只剩下老三一人的AT張嘴想要問點什么,不過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
與老三兩人端著三八大蓋步槍,以戰斗姿態繼續前進。
又花費了三四分鐘之后,兩人追上了胡彪等人的大部隊,同樣在接過了一支三八大蓋后,胡彪看到身后少了兩人的情況,張嘴就想要問點什么。
忽然之間一聲巨大的爆炸,在身后差不多兩里位置上響起。
這么大的動靜,以胡彪的經驗分析,起碼是六七個手雷同時爆炸才能產生;頓時哪里還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一些什么。
原本的問題,也變成了一串新的命令:
“老曹、豁牙子,你們兩個去和癆病鬼、張一手一起,給隊伍交替斷后。”
聽到了這樣一個命令,梵高和南澤先兩人沒有絲毫多余廢話,也從老三手上,各自接過了一支三八大蓋步槍和一條皮帶。
手里的一支MP28沖鋒槍背在了身后,倒是沒有選擇扔掉。
可基本上只剩下最后一個彈匣的他們,也只敢在最危急的時候,才使用這些寶貴的自動火力了…
時間:凌晨4點27分。
“來個人,幫我換一下槍管,石棉手套就在我的挎包里,備用槍管在我背著的背包里,快快快。”
在把著一挺MG34通用機槍瘋狂開火的當口,感受著槍管已經嚴重發燙,搞不好就會炸膛后,旭風如此地大喊了起來。
語氣之中,那是說不出的焦急。
沒辦法!這種德棍的通用機槍,在使用75發鞍型彈橋的情況下,不用人幫忙拖著彈鏈送彈,其實也能單人操作。
可是單人換槍管的話,先要取出防燙的石棉手套戴上,拿出備用槍管,再取下滾燙槍管換上。
一套下來,少說也是20秒的時間過去了。
換在平時,這一點時間倒是無所謂。
可誰叫他們正身處一片低矮丘陵區域,地勢相對平坦一些,騎兵已經勉強能夠使用;基于如此地形,鬼子提前在這里安排了百十個騎兵。
如今這些騎兵,正千方百計地向著他們沖過來。
只要被這些鬼子騎兵靠近,對于他們這一支小隊伍來說,無疑會是異常滅頂之災。
所以為了壓制這些鬼子騎兵,旭風手上這樣一挺MG34通用機槍非常重要,絕對不能長時間停火。
還真有必要,上來一個人幫他快速更換槍管。
連喊了兩聲后,當余光看到一個身影踉蹌著向這邊跑來,應該是幫忙換槍管的人員,頓時旭風大大松了一口氣。
可是很快之后,他就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
怎么說了?在他眼中明明戴上了手套,抽出槍管,‘咔咔’幾下就能搞定的事情,來人光是抽動他背著的備用槍管,都抽了兩三下沒抽出來。
在這么火燒屁股的時候,如此磨磨嘰嘰的豈不是扯犢子嗎?
扭頭、張嘴之下旭風就要罵人,結果卻看到了來幫忙的人,卻是叢玉這個女學生。
這個女學生明顯是害怕到了極點,一張小臉煞白得如同白紙一般,全身更是在不停地哆嗦著。
可就算如此,依然是死死咬著嘴唇,用生疏的動作幫忙。
聯想到了在之前的時間里,一直是小翠在拖著她跑的情況,旭風隱隱明白了什么。
將罵街的話憋了過去,用著耐心的話語指點對方之余,兩人配合著終于將一根已經滾燙的槍管給替換了下來。
只要槍管換好,7.92毫米口徑的毛瑟步槍子彈,還有備用的彈鏈,目前他們倒還不是太缺。
頓時旭風的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氣,連忙開口說道:
“好了!姑娘你趕緊跟著隊伍撤退吧,這里太危險了一些。”
說完之后,看著那一張慘白的小臉,趁著換上一條新彈鏈的一點時間,又連忙又夸獎了對方一句:
“其實你已經表現得很不錯了,大家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都害怕,只要多經歷幾次就不怕了。
跟你說個秘密,小翠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都給嚇尿褲子了。”
雖然‘尿褲子’這種說法,對于叢玉這種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來說,很是有點不文雅,但效果卻是極好。
許是想到了在自己心目中,簡直猶如花木蘭,穆桂英一樣強大而勇敢的小翠姐姐,都有著如此不堪的過往。
叢玉這個女學生因為吃驚,嘴巴不由得大大張開,臉色卻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最終想到了什么后,鄭重對著旭風說了一句:“謝謝。”
說完后,轉身就準備按照旭風的交代趕緊撤離,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旭風卻是大叫了一聲‘臥倒’
在自己趴下的同時,也將叢玉拉倒在地面上。
下一秒后,一發專用榴彈被招呼了過來,落在數米之外就發生了爆炸。
爆炸過后,感覺自己最少被扎了五六塊破片的旭風,第一時間卻是向著叢玉這個女學生看了過去。
結果看到年輕的女學生,已經沒有氣息。
“小鬼子,我你個娘咧。”在罵出了一句湘省方言后,旭風又繼續開火了起來。
除了叢玉這個女學生的戰死,感受到腿上也扎了幾塊彈片的傷勢后,心中已經做好了戰死在這里的準備。
凌晨4點41分,旭風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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