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日將出。
總部的指示可算是下來了——這一地域的演習繼續進行,如實記錄。
隨著藍方附近的增援部隊陸續趕到,商某人所率的裝甲分隊在大鬧天宮之后不出意料的被消滅了。
面對一幫子哭笑不得的藍方軍官們,他志得意滿地介紹道:“這就是我為什么特意帶了個防化排來,六具噴火器,應該沒人賴皮吧,統統燒光!”
“如果是真刀真槍的干,這里一刻鐘就變成火海了。”梁先州向四周指了指。
守備部隊因為有高射炮單位的存在,理論上也能平射攻擊坦克,不過商某人所率的裝甲分隊中可不止李青笙一個第四類超自然能力戰士,她們有能力迅速反應過來與高射炮對射。
那位擔負守備任務的摩步營少校走上前來,對商某人伸出了手,不服輸地說:“只是我部動作慢了些,要是部隊展開了,憑你這幫人沖不破的。”
商克微微一笑,不跟他斗嘴,握手問道:“幸會!老哥怎么稱呼?”
“鄙人姓廖。”少校松手后推了推金絲眼鏡,淡淡道:“名輝瀟,機動二師六團一營營長。”
哎呦!暢通無阻!
“嗯…”商克遲疑了幾秒,立馬確定了面前這位的身份,意味深長地笑道:“不打不相識啊,演練完了咱倆找個地方喝一杯?”
對于商某人大半夜的搞偷襲,而且把自己三下五除二沖散了,連有效抵抗都未形成,廖輝瀟有些不爽,但還是答應了。
一行人都已經屬于“被殲滅”人員,所以退出了仍在進行中的演習,前往幾十公里外的觀戰等待處。
可以說商某人的一通操作完全打亂了藍方指揮部的算盤。
零號兵站至少兩天處于癱瘓狀態,藍方三分之二的部隊都被導演部判定為缺乏補給的狀態。
自保可以,但進攻就別想了。
教導戰車旅經過一夜的激戰損失慘重,被判定失去戰斗力,但藍方的勢頭也因此被按了下去。
利用他們爭取到的時間,陸續后撤的紅方部隊重新建立了防線。
現在,強弩之末的藍方再也無法發起像樣的進攻了,戰局轉變為對峙。
導演部宣布演習結束,這次“燕山冬操”到此為止。
盡管作為開放性劇本,一切合理的結果都應該是可以接受的,可很多藍方將領提出質疑,對零號兵站發生的事情表達不滿。
紅方將領自然是一片嘲諷之聲,紛紛駁斥。
菜就多練!輸不起就別玩!
此事很快鬧得沸沸揚揚,成為軍方內部熱議話題。
畢竟是多年未見的大規模演習,意義重大,這一情況最終一路向上捅到了華清池。
“犯規了?”
“呃…沒有,的確是合規的,閣下。”
“那有何可爭的,實事求是便是,不要傷了和氣。”
“明白了。”
實際上大統領現在無暇顧及各種瑣事,只能優先處理關鍵要事。
他站在椅子后,輕輕拍了拍椅背,自顧自的點著一支香煙邊吸邊思走神,最后轉頭望向窗外嘆了口氣。
六年時光彈指一揮間,回顧往昔,真的太快了。
遙想那時候危機波及本國時,通貨緊縮明顯,經濟增長大幅衰退,幾近停滯。
除了大興土木的干涉調控,為了盡可能降低失業率,他有時候還會做出一些看上去毫無意義的建設決策,可謂是左支右絀,總算是熬過了最令人憂愁的時候。
除此之外還有一系列政策來刺激經濟。
現在,民眾對經濟的信心終于恢復了個七七八八,至少大方向是在朝著好的一面發展。
不過這一系列的努力也帶來了不少弊病,比如寬松的借貸政策導致金融詐騙層出不窮,還有就是最飽受詬病的膨脹冗官。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世上真沒容易事啊。他如是唏噓,掐滅了煙頭。
兩天后。
既然閣下表態了,大家也不好悖逆,藍方將領只能捏著鼻子認栽了。
功敗垂成,何其懊惱。
絕境逆襲,何其驚喜。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商某人成了又恨又愛的角色,被許多雙眼睛盯上。
在酒局上,有人向院長吐槽道:“銘彰啊,你教出了個好學生啊,不按套路出牌。”
后者淡然一笑,順應著說:“出敵不意,攻敵不備,絕境之下主動反撲。國家有這樣的青年軍人,我不勝自豪。”
那人沒法接話,只能陪笑道:“的確,這是個好苗子。”
然而也有位上校不服氣,酸溜溜地小聲吐槽道:“畢竟這是演練,明知道不會死人的,要是真上戰場…”
要是去了真槍實彈的戰場,還會做這種主動玩命的決策嗎?
院長很不滿的看向這位上校,不打算留面子,從容道:“這個商克啊,去年夷播海‘一二-七’沖突,越境參戰官兵之中就有他,夜襲敵營的主意也是他提的。”
上校很尷尬,沒再吱聲。
旁邊的一名準將來了興致,拿起酒瓶倒滿了杯子,好奇地問:“沒記錯吧?果真這么敢想敢干?”
院長小酌一口,答曰:“我記性還是不差的。”
這樣大規模的對抗演習費心費力,將領們自然要聚在一塊吃頓飯,權當是休息了。
上頭如此,下頭也一樣。
“這回你算是出盡了風頭啊。”許仲感嘆道。
商克和許仲訂了個包間,準備了一桌火鍋宴席,另兩位神秘嘉賓還沒到。
商某人的表現欲其實沒有那么強,但他知道這次的反常操作肯定大有裨益,應該足夠入了軍方上層的眼。
總之,即使只是混個臉熟也有利無弊。
許仲不斷講述教導戰車旅向藍方突破部隊發動反擊的故事,把場景描繪的無比壯闊。
這時候,兩位受邀而來的嘉賓姍姍來遲。
“路上大堵車,(有軌)電車都被擋著了,太對不住了。”梁先州無奈道。
后邊的廖輝瀟也是一臉的不愉,他是坐轎車來的。
商克不以為意的招呼道:“沒事,我們也沒等多久,才剛上涼菜,快坐吧。”
廖輝瀟脫下大衣掛到一旁的衣架上,隨口道:“我先前在師部,據說有人對你很是不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