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圣域深處的宮殿中，巨大的古木枝干交錯，構成天然的穹頂，苔蘚如翡翠絨毯鋪滿地面，其間點綴著散發微光的花朵。
森之女神芙靈雅正立于祂的林間圣地，往常寧靜如湖面的心緒，此刻卻泛起了難以平息的漣漪。
如果不是有外人注視著自己，祂甚至想要失態地用手抓住頭發猛扯。
煩吶！
這份煩躁的源頭，此刻正笑吟吟地坐在祂對面的藤蔓秋千上，明艷動人的美人。
愛情與歡愉之神，伯忒拉。
這位風流成性的女神周身洋溢著一種與這靜謐林地格格不入的、過于明媚的光彩。
就在剛才，祂剛剛提出了一個讓芙靈雅下意識就想拒絕的請求。
愛神希望能通過芙靈雅，與那位近來聲名鵲起的凡人英雄，這個時代最出名的弒神者赫伯特“結識”一下。
祂說只是認識一下。
但以芙靈雅對伯忒拉的了解，這認識恐怕會很“深入”。
你來我往，反反復復的那種深入！
這個家伙…
“芙靈雅，我親愛的朋友，如今的自然神系之主。”
伯忒拉看著芙靈雅嚴肅的樣子微微一笑，聲音如同蜜糖，帶著慣有的、令人放松警惕的慵懶。
“何必如此嚴肅？我只是對他感到好奇而已，想親眼見見那位能讓砂石之神都鎩羽而歸的凡人。”
祂輕輕晃動著藤蔓秋千，指尖纏繞著一縷粉金色的光暈，在蕩到最高處時輕輕一甩，像是灑下一片金粉。
“呵呵”
豐腴的女神像個小孩子一樣輕笑，欣賞著自己的杰作，滿意點頭。
接著對自己抱有戒心的森之女神嬌嗔著抱怨：“你知道的，我總是對這樣的‘奇跡’人物充滿興趣，真的沒有什么惡意的”
芙靈雅聞言微微撇嘴，努力遏制住翻白眼的沖動。
有沒有一種可能呢，正是因為我知道你的光榮事跡，所以才這么煩惱啊！
別說是男人了，你可是連女人也從不放過的。
這位愛神的博愛可從來都沒有那么狹隘，從不會被性別所束縛。
也正因如此…祂將夫妻、甚至是父女、母子一網打盡什么的抽象事情，在過去也不是沒發生過。
雖然那些人都堅稱自己是自愿的，沒有人受到逼迫，但…還是很讓人難繃。
芙靈雅瞇起眼睛，盯著伯忒拉緩緩問道：“你…能保證什么都不會發生嗎？”
“保證？”
愛神看了面無表情的森之女神，沖祂眨了眨眼，笑瞇瞇地說道：“哎呀，你這問的這讓我如何能保證呢？”
“我和他的關系究竟如何，這可是要看我和他之間到底有怎么樣的命運啦”
“或許，這只是一次美好的邂逅，讓我對他有更多的了解。”
“也或許，會順利地變成一段…嗯，短暫的、值得回憶的美好時光？”
面對森之女神的要求，愛神笑容不改，但卻明確表示拒絕。
并且，伯忒拉還堅稱自己將保留與赫伯特關系更進一步的權利。
祂表示，愛情嘛誰能說得準呀 “…呵。”
芙靈雅沒忍住地冷哼一聲，嘴角微抽。
你看吧！
這個家伙根本是連演都不演！
芙靈雅垂下眼瞼，干脆不去看對方，目光落在自己裙擺上纏繞的嫩綠藤蔓上。
祂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這么不爽，對伯忒拉有這么大的敵意…
但心底那涌起一絲清晰的不愉，卻像清泉中滴入了一滴墨。
雖未徹底暈染，卻破壞了純粹的澄澈。
讓祂，分外不快！
如果芙靈雅僅僅只是森之女神的話，祂現在已經順應著心中的不爽把伯忒拉轟出去了。
但祂不只是祂自己，還是代表著自然神系的代神系之主。
于是，當芙靈雅抬起臉時，面容已是神明慣有的、溫和而疏離的微笑。
“這樣的話…伯忒拉，請容我拒絕你的請求，這恐怕不太方便。”
祂的聲音依舊柔和，如同林間微風。
“對于你來說，赫伯特只是一個特殊的凡人，是個新奇的玩物，足以消遣一段時光。”
“但對于我們來說，他并非可以隨意安排、用以滿足你好奇心的普通凡人。”
“赫伯特幫助我們鏟除了神系中的叛徒與蛀蟲，我作為神系之主更加感激于他的貢獻。”
“于是，自然神系應當給予他應有的尊重，而非…將其卷入不必要的風流韻事之中。”
祂刻意避開了伯忒拉那充滿暗示的玩味眼神，將理由包裝得冠冕堂皇。
他是我們的盟友，我才不會讓他沾染上你這個麻煩的家伙呢。
“哦是嗎？”
伯忒拉聞言，非但沒有失望，那雙流轉著情愛光輝的眼眸反而更亮了些。
祂與芙靈雅接觸不多，不是太了解這位執掌森林的年輕女神。
但祂了解女人，尤其是處在某種特殊狀態中的女人。
芙靈雅的拒絕在意料之中，但那份拒絕之下，似乎…還隱藏著一些別的東西。
那是一種連芙靈雅自己可能都未曾完全厘清的、微妙的占有欲或保護欲？
這不像是森之女神一貫對信徒的、平等而博大的關愛。
這份偏愛，真的只是出自對弒神者的感謝嗎？
祂對此表示懷疑。
“呵呵，也就是說…”
伯忒拉拖長了語調，從秋千上輕盈地躍下，赤足踩在發光的苔蘚上，步步靠近芙靈雅。
“你讓他遠離我，這份對于他的保護，僅僅是出于‘尊重’嗎？”
“我親愛的芙靈雅，我不知道，你何時變得如此…恪守禮節了？”
祂歪著頭，臉上做出委屈的表情，眼底卻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像是盯上了有趣的玩具。
“還是說，你其實，從心底里就不希望我與那位英勇的凡人有所接觸？”
“對嗎？”
芙靈雅的心輕輕一跳。
伯忒拉玩味的話語像是一根細針，精準地刺中了祂潛意識里某個模糊的角落。
祂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找不到比“尊重”更合適的、更能說服自己也能說服對方的詞匯。
“我…”
看到芙靈雅沉默，伯忒拉笑容更加明媚，內心的興致更高了。
祂來興致了。
這位愛神本就是隨心所欲的神祇，對赫伯特也并非志在必得，更多是習慣性的風流心性。
能成就成，不成也無所謂的。
但現在，芙靈雅這異常的反應，卻讓這件事變得格外有趣起來。
祂見過太多這樣的表情啦！
作為愛情之神，祂無比清楚對方現在處于什么樣的狀態。
芙靈雅對于赫伯特還并沒有產生真正的愛情，并非愛慕之意，更多是淡淡的好感。
別小看這個一點點好感！
這一點好感看似不多，對于年輕的男女來說已經很難得了，足以影響很多關鍵的決策，最終導向不同的結局。
要知道，不知道多少可歌可泣的愛情都始于這一點點好感！
愛情萌芽時的甘甜呀真是最讓人欲罷不能了 如果是平日，伯忒拉會守望和呵護這份尚未萌芽的“愛情種子”。
但現在，出于某種被人警戒后不爽的報復心理，祂決定主動推一把。
讓你這么戒備我！
“哎呀，好吧，好吧”
伯忒拉嘆了口氣，表情顯得更加“難過”，甚至帶著點被朋友誤解的傷心。
“我明白了，原來在你的心中，我就是一個會隨意玩弄凡人情感、不知輕重的淫亂女神。”
“唉！這還真是令人傷心…”
芙靈雅聽到這話真的很想反問一句“你不是嗎？”，但話到嘴邊還是收了回去。
祂也不想吵架的。
對于伯忒拉自由的生活方式，祂表示不理解，但尊重、祝福。
“看來是我打擾了，芙靈雅，我以為我們的友誼，能讓你更理解我一些…”
愛神傷心地嘆了口氣，自語道：“或許，我該自己去尋找認識他的途徑？”
祂以退為進，語氣里的失落表演得恰到好處。
這番故作姿態的言語，果然讓芙靈雅感到了壓力。
如果可以的話，祂也是不愿與伯忒拉因此產生嫌隙，這畢竟是一位實力不弱的強大神明。
此外，祂也更不愿伯忒拉真的繞過自己去做些什么。
如果祂私底下去聯系赫伯特的話，那自己更沒辦法阻止了！
“…嘖。”
一種莫名的焦躁和一種想要證明什么的情緒攫住了祂。
或許是想證明自己的公正，或許是證明自己并無私心。
“伯忒拉，并非如此…”
芙靈雅深吸口氣，試圖解釋，但在愛神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下，言語顯得蒼白。
一種被逼迫的感覺讓祂呼吸微促。
沖動之下，祂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做出了一個極其危險的決定。
“我會親自召喚赫伯特前來圣域。”
芙靈雅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像是在宣布一個重大的、尚未完全考慮成熟的決定。
“他立下功績，自然應當獲得獎賞，我…我將親自詢問他的意愿，看看到底想要什么獎勵。”
“實力、財富、地位、甚至是神職，亦或者是一個與女神親密接觸的機會…”
“無論他怎么選擇，我都會尊重會他的意愿，并盡力滿足。”
話音落下，連祂自己都怔了一下。
誒，我說了什么？
這個念頭或許早已存在，但絕不是在此時、此地，以這種被激將的方式倉促付諸實施。
但神明的宣言，出口便難以收回。
“呵呵這才對嘛！”
伯忒拉眼中閃過一絲計謀得逞的快意，但表面上立刻云開霧散，笑容重新變得燦爛。
“公正的森之女神，理應賜予祂的勇士最渴望的獎勵那我就不打擾你的準備了。”
祂特意在“準備”二字上加了微妙的語氣，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隨即身形化作點點流光，消散在空氣中，只留下一串若有若無的輕笑。
圣域恢復了寧靜，但芙靈雅的心卻徹底亂了。
祂站在原地，許久未動，直到確認伯忒拉的氣息完全“消失”。
但作為圣域之主的芙靈雅知道，對方并未真正離去，仍留下了一道氣息在暗中觀察著自己。
在對方離去后，芙靈雅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明白是沖動了。
“嘖，又被算計了…”
芙靈雅心中嘟囔著，無奈于自己被這個放浪的老女人坑害了。
但話已出口，祂也不打算后悔了，緩緩抬起手。
翠綠色的神力在指尖匯聚，一道蘊含著自然印記的召喚信息，穿越了空間的阻隔。
不久之后，被召喚的凡人應約而來。
“都怪琉卡莉婭亂說話…”
赫伯特收到森之女神的召喚時，心中是帶著詭異的。
小心女神！
女神會將你吃干抹凈噠！
狠狠榨干你的價值后將你丟棄！
渣女！
“雖然那類女神肯定存在吧，但芙靈雅也不是那類女神啊。”
她不一樣.JPG
他再一次應約踏入德魯伊傳說中的自然圣域，濃郁的生機氣息讓他精神一振。
遍地的參天古木，流淌著光屑的溪流，空氣中彌漫的花香與泥土芬芳，一切都讓他感到舒心。
或許是自然之心的緣故，圣域中的氣息讓赫伯特心中混亂的情緒迅速平靜下來，眼神恢復清明。
“呼…”
再看向前方，芙靈雅站在花叢之中，纖長的身影籠罩在柔和的光暈中，圣潔而美麗。
祂的態度溫和，眼神如水，卻也保持著神明與凡人應有的距離。
嗯，雖然多了一件將全身遮住的長袍，但態度看上去和過去一樣。
芙靈雅的態度讓赫伯特心中的不安稍稍放下，暗中點了點頭。
果然是琉卡莉婭想多了。
神明與凡人各自心中各懷鬼胎，都生怕自己暴露，反倒弄得交談格外禮貌和官方。
在幾番寒暄之后，芙靈雅便進入了正題，開始了詢問。
“赫伯特，感謝你為守護自然平衡所做的貢獻。”
“你如約地解決了那個‘麻煩’，完成了你我的約定。”
她的聲音空靈悅耳，柔聲問道：“按照約定，你將獲得一份獎賞，告訴我，你可有什么渴望之物？”
“是足以斬斷精金的利刃，還是能抵御詛咒的自然護符？亦或是…能提升你力量或是生命的果實？”
芙靈雅一口氣說出來許多珍貴的獎勵，以供赫伯特選擇。
赫伯特同樣恭敬地行禮，遺憾搖頭：“尊敬的女神，能為自然效力是我的榮幸。”
“您提到的獎賞都無比珍貴，但都非是我的急需之物。”
那些東西他聽說過，各個都是一等一的好東西，丟出一個，不知道會讓多少傳奇史詩為此打破頭顱。
雖然珍貴，但對他真的沒用。
芙靈雅微微頷首，心中無奈，但又覺得不出所料。
他果然會這么選。
不愧是圣騎士的楷模，如此高潔，根本沒有那些世俗的欲望。
要知道，那些獎勵就算赫伯特自己用不上，也足以跟其他神明換取大量的財富與力量。
但赫伯特都是果斷拒絕了，根本就沒考慮過。
可問題是…他拒絕了，這讓芙靈雅不必去面對那個更深層次的，關于“親自獎勵”的模糊念頭。
真的要親自上嗎？
芙靈雅心中不安，不死心地繼續嘗試，提出了一些其他的選擇。
但不出所料，赫伯特每一次都禮貌而堅定地婉拒了。
拉扯了一陣子，場面逐漸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僵持。
芙靈雅看著態度恭敬卻意志堅定的凡人，內心深處那未被察覺的糾結愈發清晰。
祂既希望他接受某種“物質”獎賞，讓此事圓滿結束，又似乎隱隱期待著他會提出些…別的。
這種矛盾的心情讓祂感到陌生和困擾。
“唉…”
祂輕輕嘆了口氣，這聲嘆息在寂靜的圣域中顯得格外清晰。
該如何是好？
直接詢問赫伯特是否愿意接受…不，那太冒失了，祂還沒有準備好。
對了，還有一個“獎勵”沒問。
那個“與愛情女神邂逅”的機會。
可這個，真的要算在獎勵之中嗎？
很難說到底是在獎勵赫伯特，還是在獎勵伯忒拉啊！
就在芙靈雅內心天人交戰之際，一股極其隱秘、卻帶著挑動心弦力量的波動，如同無形的漣漪，悄然彌漫在圣域之中。
是歡愉的權柄！
伯忒拉在做什么！！？
祂要干什么？
這個碧池要害我！
祂難道準備激發赫伯特的情欲！！？
“你…嗯！？”
可就在芙靈雅發作之前，祂卻猛然注意到了不對。
這股力量并非是作用于赫伯特，而是像溫暖的、帶著醉人香氣的風，輕輕拂過芙靈雅的靈魂。
它不具攻擊性，卻極具誘導性，試圖放大祂內心深處那些被壓抑的、模糊的情感與欲望。
目標，是我！！？
“我，這是…”
芙靈雅瞬間察覺，在最初的錯愕與羞澀后，一股怒意涌上心頭。
伯忒拉竟敢在自然圣域如此妄為！
祂幾乎是本能地調動起磅礴的自然神力，翠綠色的光輝以祂為中心猛然擴張。
自然神力如同最純凈的凈化浪潮，強行將那絲外來的歡愉權柄驅散、排斥出去。
“呵呵”
伯忒拉戲謔玩味的聲音在芙靈雅的心底響起，帶著幾分調笑地說道：“別生氣嘛我只不過是幫你認清心底的想法”
“好啦，既然你不讓看，那我走，我走還不行嘛”
雙方神力的沖擊無聲無息，卻讓周圍的空氣發出低沉的嗡鳴。
嗡——
入侵的力量被迅速清除，圣域恢復了純粹的自然氣息。
然而，權柄的碰撞和那瞬間被勾動的情緒，并非毫無痕跡。
芙靈雅那原本白皙如玉、平靜無波的臉頰上，不受控制地飛起了兩抹淡淡的紅暈。
那紅暈并非僅僅出于羞澀，更是內心深處被短暫窺探和撥動所帶來的，混合著慍怒與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的本能反應。
“那該死的碧池！可惡！”
芙靈雅暗中咬牙，憤怒地攥緊了粉拳。
伯忒拉的行為雖然越界，但沒有造成惡劣后果，就算是放到臺面上，那最多只能算是挑釁，甚至是惡作劇的成分更多。
“你都做了什么？你這個性格惡劣的女人！！！”
越想越氣的芙靈雅干脆直接向伯忒拉的神國傳遞了憤怒的意志，提出嚴正抗議。
而回應祂的，則是一段得意洋洋的嫵媚笑聲。
“哼哼”
借機出了一口氣的散漫愛神笑瞇瞇地迎接著森之女神的怒意，甚至是囂張地出言補刀道：
“而且呀，你可能現在生氣，但也許你在未來會感謝我的哦”
誰會感謝你啊！
芙靈雅也知道沒辦法拿對方怎么樣，在氣惱后也只能將這挑釁含恨忍下。
但芙靈雅沒注意到的是…
祂臉上的這抹異樣緋紅，落在一直保持警惕的赫伯特眼中，卻完全是另一番意味。
芙靈雅終于露出馬腳了！
祂不演了！
在他來之前，琉卡莉婭那句半開玩笑半是提醒的話早已在他心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赫伯特先是看到芙靈雅女神先是提出各種他并不急需的獎賞被拒，繼而莫名嘆息，還以為自己想多了。
但誰知道，芙靈雅周身的神力出現異常波動，隨后臉頰竟然泛起了紅潮…
尤其是那股異樣的粉紅波動很顯然不是那么對勁，給人的感覺像極了某種少兒不宜的妙妙道具。
一切線索，在他先入為主的觀念里，被迅速地串聯、解讀。
祂不準備再忍下去了！
赫伯特的心頭猛地一跳，原本平靜的心跳微微加速，身體也不自覺地進入了微妙的防御姿態。
他幾乎可以肯定——琉卡莉婭說對了！
這位看似圣潔高貴的森之女神，方才的異常，恐怕正是在進行某種不為人知的嘗試或醞釀。
而目標，很可能就是他自己！
祂覺得這女神要對他不軌了！
芙靈雅尚未來得及平復體內翻涌的神力和心緒，抬眸間，正好對上赫伯特那驟然變得警惕和疏離的目光。
“嗯？”
“…咳。”
“嗯？？？”
這一刻，無論是凡人還是神明，心中都只有一個想法。
壞了，祂（他）一定是在饞我身子！！！
圣域中的氣氛，在這一刻，從方才的平和，驟然滑向了某種危險的邊緣。
而在無言地對視了一陣后，芙靈雅最先敗下陣來，異常疲憊地嘆了口氣。
然后…
一言不發地抬起手，直接按向了自己長袍領口的扣子。
咔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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