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費恩一個人看到了星象的異變，那些一直注意著北地的強者們，又或是原本沒有關注的強者，全都察覺到了世間的異動。
天宇之上的一顆星辰熄滅了。
又一位神明隕落了。
距離上一位神明的隕落還不到半年，在這對于強者們來說極短時間內，第二位出現了。
相比于第一次時的世界震動，這一次，無論是凡人還是神明，都呈現出了一種詭異的平靜。
整個世界一時間似乎陷入了寂靜，所有人都進入了失語的狀態。
而這份震驚，不單單是因為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更是因為這兩位神明的死亡原因。
這兩位神明，皆是因為凡人而死。
而且，還是同一個凡人！！！
世間遺憾的并沒有誕生屬于這個時代的第二位凡人弒神者，而是將第一位弒神者赫伯特的威名與危險性提高了數個檔次。
暗殺之神雖然實際上是死于太陽神的出手，但從當時的場面上看，確確實實是經過赫伯特之手，是他親手將其手刃。
而砂石之神則是另外一個極端。
祂雖然沒有被赫伯特親手殺死，但是卻是因為他的諸多算計而死。
哪怕赫伯特現在出面澄清與自己無關，堅持自己并非是殺害砂石之神的兇手，祂的死亡不過是因其咎由自取，也不會有任何人相信。
因為他們已經親眼見證了這一幕的發生。
第一次的時候，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他們沒有準備，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太陽神將暗殺之神輕松滅殺。
有些錯過了那一幕的強者在知曉后還對赫伯特不屑一顧，覺得他只不過是一個仰仗著神明威光的神之使徒，和其他的神眷者沒有什么不同。
神眷者就是神明的傀儡，是被祂們操控的提線木偶，所有的一切都靠著神明給予。
如果沒有神明，那他們什么都不是。
但這一次，他們看得清清楚楚，沒有半分遺漏。
是他，是他，就是他！
沒錯，就是他干的！！！
霜晶王國。
“他，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砂石之神，隕落了…隕落了！！？”
在商議之后沒有離開的一眾王國代表們看著通過魔法轉播的畫面，以及各國隨隊的宮廷占星師們顫顫巍巍給出的答案，表情全部變得駭然與迷茫。
赫伯特殺死了砂石之神？
他又一次，做到了？
王國代表們懵逼地看著彼此，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在三方勢力中，他們原本就是對赫伯特最信任的，相信赫伯特的弒神者之名。
他們確實是發自心底地相信赫伯特的——哪怕不信，也要逼迫自己相信。
而之所以會如此，也是因為除了赫伯特之外，他們沒有人可以依靠的大腿了。
沒有神明愿意在這件事情上站出來，當這個出頭鳥來與砂石之神進行博弈。
除了相信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選擇。
當然，他們這些貴族在私底下又是另外一副樣子了。
早就已經在神災剛有苗頭的時候，他們就將自己的親眷和財產全部都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一旦事情走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他們也可以啟動自己早早留好的退路。
即便王國覆滅，他們也可以建立新的王國，靠著雄厚的財力實力重新回到當初的位置，繼續當自己的人上人。
而這顯然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精力，如果能夠不再走這么一遭的話，自然是更好。
可赫伯特當時那堅定拒絕所有人幫助的態度，卻讓他們心中產生了不安與擔憂，覺得這個驕傲的弒神者很可能會因為自己的傲慢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雖然不覺得赫伯特會被砂石之神直接殺死，但大概率也會大敗而歸，在丟盡臉面后才愿意改變，最終接受他們的幫助，用最穩妥的準備來應對神明。
現在，結果已經明了，他居然真的如他當時所說的那般做到了。
北地王國聯盟的眾人皆是松了一口氣，覺得外面那昏暗天空下的陽光都明媚了起來。
原本死氣沉沉的房間也變得歡快起來，他們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數瓶珍藏美酒，開始一同慶賀美好的明天。
在杯盞接觸之間，他們忍不住感慨起來。
“弒神者大人，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呃，將麻煩從源頭上解決掉了…”
從某種程度上說，赫伯特這次所做的操作其實非常簡單粗暴。
他或許做不到完美地解決北地所面臨的麻煩，但是卻可以物理層面上解決制造麻煩的人。
借助神明之手，他做到了。
“說真的，我是完全沒想到，砂石之神竟然那么的脆弱，簡直就像是個…呃，摔在地上的瓷瓶一樣爆開了。”
“你是想說魔能炸彈嗎？”
“對對對，還好你提醒了我…噗，哈哈哈！”
幾位王國代表擠眉弄眼的比劃了一下，模仿著砂石之神最后的慘狀，接著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起來。
對于砂石之神來說，這是異常不敬的褻瀆行為，但在場之人卻沒有制止，反倒是附和的跟著笑了兩聲。
活著的神明是所有凡物都必須尊敬的，但對于隕落的神明，待遇則是完全不一樣的。
調侃、戲弄、揶揄都是被允許的。
當祂活的時候我不敢笑，而如果祂死了之后我還不笑的話，那祂不是白死了嗎？
尤其是砂石之神對于整個北地來說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霸道反派角色，大家本就不喜歡他，自然談不上為祂發聲。
連祂自己本人都沒出聲反對呢！
而且吧，在敵人死后嘲笑敵人的尸體，甚至對此鞭尸的行為雖然不夠道德，但確實很爽。
在暢快大笑了一陣之后，他們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歡呼起來：
“敬偉大的王國！”
“敬我們牢不可破的聯盟！”
“以及，別忘了重要的那一位。”
“敬弒神者！”
而在一眾王國代表們相互碰杯，酣暢痛飲，彼此慶賀的時候，房間的角落里銀翼大公卻顯得格外的安靜。
艾德里安得體地謝絕了所有人的敬酒，強顏歡笑地聽著其他人的交談，最后也只是象征性的喝了幾杯，然后便走到了角落。
當所有人都在為赫伯特所創下的豐功偉績而感到興奮之時，他作為父親，卻不由得開始擔憂孩子現在的安危。
在面對子嗣間問題的處理上，銀翼大公確實做的不夠公平，更不夠果斷，釀成了兄弟相殘的悲劇，但他絕對是深愛著自己的孩子。
無論子嗣們已經擁有著什么樣的名頭，獲得了什么樣的成績，在長輩的眼中，他們依舊是那個需要擔憂的小孩子。
能夠再一次做出弒神之舉，艾德里安確實是為赫伯特感到驕傲，因為他已經成為了自己所無法企及的強者。
但同樣，這也意味著赫伯特正在撩撥著諸神心底的紅線，反復挑戰祂們心理的底線。
面對這樣不安定的威脅，祂們是否會強行出手，以絕后患？
艾德里安不知道赫伯特現在到底有多強，但很顯然還不能正面與神明對抗。
不然他當時就親手將砂石之神殺死了。
只要說赫伯特還有一天沒辦法正面應對神明，那他在神明面前都將是處于弱勢的。
銀翼大公的擔憂是對的。
此刻，確實有一些神明對赫伯特的態度非常危險。
危險到…想要將他吃下去。
“它變得更美味了。”
充斥著瘋狂與墮落的神國之中，孽欲之神用舌尖舔舐著鮮艷的嘴唇，面色泛起異常的紅潤。
祂盯著圖像中的赫伯特，眼睛里都快淌出水了，恨不得現在就沖過去將他狠狠吃下。
嗯，吃進肚子里。
“哦…”
孽欲之神自己都有些記不住自己到底已經因為赫伯特的原因而計劃失敗了多少次。
遠了不說，這一次對北地干預的陰影之中也有祂的手筆。
雖然用心不多，只是順水推舟地隨意出手，但也差點將北地王國聯盟搞崩。
如果不是赫伯特靠著指揮銀翼大公強行壓下了局面，王國聯盟肯定是要出不少亂子的。
祂一直都很喜歡那些道貌岸然的貴族們——他們的靈魂全都是上好的扭曲素材。
雖然自己的謀算又一次失敗了，但祂并不覺得可惜。
這讓祂對赫爾特的評價再度提高，幾乎已經達到了凡人所能達到的極限，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半個“完美之人”。
在一次次的失敗中，祂愈發對這個近似于完美的靈魂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占有欲。
將他搶奪過來！
從那個家伙的手里，把他奪過來。
我要讓他成為我的奴隸，一定要讓他跪在我的身前，卑微地舔舐我的腳趾！
孽欲之神看著赫伯特，心里不斷產生著病態的扭曲想法。
他越是完美，越是優秀，祂就越想要親手毀掉。
讓他摧毀，讓他墮落，讓他扭曲。
赫伯特一定會成為自己最完美的杰作。
但赫伯特太過謹慎了，一直都不給祂這個機會，反偵察意識十足，基本找不到他平日的蹤跡。
此外，孽欲之神也確實顧忌那一輪烈日，非常不想正面與祂進行對抗。
不過孽欲之神不急，祂一直很有耐心。
想要等待赫伯特繼續成長，變得更加完美，然后在他露出破綻時再出來親手收割。
可現在，看著赫伯特提升的速度，就連祂的心中也隱隱泛起了不安，覺得如果再放任他繼續成長下去的話，或許自己沒有辦法完成自己的愿望。
如果到時候沒辦法成功將赫伯特強行控制，那自己這么多年的等待豈不就是白費了？
不行！
得想個辦法！
在猶豫了一陣子之后，孽欲之神有些不甘心地皺起了眉頭，沉吟起來。
“…要和那些家伙聯手嗎？”
孽欲之神雖然是邪惡陣營中硬實力排在前列的扛把子之一，但因為某些原因導致人緣實在是太差，祂一向是被迫喜歡單打獨斗的。
可自身教會的實力又是有限的，做不到一手通天。
如果能夠和其他幾位邪神聯系上的話，那“赫伯特的墮落腐化計劃”想必就可以有更大的成功幾率。
只是，孽欲之神還是稍微有些不甘心，沒有徹底下定決心。
因為合作，就意味著要分享戰果，祂可不想交出最終的勝利果實。
除除非是其他人對赫伯特本人不感興趣，那自己倒是可以稍微讓出一些其他的利益。
否則的話，這件事到時候就會很難辦。
孽欲之神在猶豫了一陣子之后，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哦，對了！在跟祂們聯系之前，還有一些人可以接觸！”
祂愉悅地笑了起來，幾乎可以想到那些人此刻的表情該有多么扭曲！
嘖嘖，光是想想，就差點讓祂爽到了。
“呵呵，雖然只是失去了一位關系并不好的競爭者，但祂們畢竟是名義上的共同侍奉大地的‘兄弟’啊！”
大地神系的所有神明都是大地之母的子嗣，祂們雖然互相爭奪著母親的權能，但也是共同進退，抵御外人的侵襲。
如果不是這一次砂石之神給自己弄的舉世皆敵，祂們也不至于在四季女神的壓迫下與祂斷絕關系。
那時候祂們只覺得砂石之神會被人揍一頓，吃點苦，甚至還準備跟著痛打落水狗，攫取一些利益。
可萬萬沒想到這位兄弟最終會落得慘死的下場。
“雖然過錯在砂石之神那個蠢貨，但那些石頭腦袋的家伙們，真的能就真的老老實實地咽下這口氣嗎？”
必不可能的。
這群家伙絕對會借題發揮。
在砂石之神活著的時候，祂們可以互相坑害，彼此攻擊。
但現在祂死了。
那祂們，就必須為了自己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而報仇了，不然如何證明祂們之間親密的兄弟情義呢？
死人，有的時候比活人好用。
“呵呵。”
祂愉悅地笑著，已經開始思考如何說動那些暴躁的家伙了。
可就當祂興沖沖的去跟大地神系聯系后，卻是遭到了現實的迎頭一棒。
“祂們拒絕了？”
“嗯？”
那群愚蠢暴躁的家伙竟然一個都沒有上鉤。
這是為什么？
真是奇了怪了，祂們不但沒有聽從自己的蠱惑，甚至直接掐斷人與自己的聯系。
不應該啊！
祂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了？
“這…等等，難道說？”
孽欲之神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當某些人忽然行為異常，果斷地拒絕了小恩小利，這并不是代表他們轉性了。
而是在你不知道背后，一定是有更大的利益存在。
那么，對于這些大地神系的主神來說，什么才有著最大的利益？
“是神職啊！”
孽欲之神終于意識到了自己遺漏了哪一點——砂石之神雖然死去了，但是祂的神職、神格還沒有被瓜分。
此刻，這些遺產的歸屬，全部都掌握在一個人的手中。
神職并不是越多越好。
并不是所有的神明都有資格將兩份對沖的力量融合。
如果同一個弱小的神明吸收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神職，那么最終很大概率是會導致自身在神職的影響下變得精神分裂，甚至是直接靈魂分割，變化成兩個新神。
當初在命運女神隕落的時候，眾神本以為會誕生出幸運與厄運兩位新生的女神，但是沒想到新生的氣運女神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強行接納了“母親”的一切。
也正因如此，很多陰謀論一直堅稱氣運女神就是過去的命運女神，只不過是因為某些原因而被迫重生了一次。
至于到底是什么“可怕的力量”能逼迫一位古神轉生，那他們就說不上來了。
而陰謀論的有趣之處就在于這里。
他們雖然設定了某種可能，編造了很多陰謀觀點，但是支撐這些理論的前提什么的…少管閑事！
只要信的人多了，就自有大儒主動辯經。
芙靈雅是森林之神，但新生神明的祂很顯然沒能力兼職砂石之神的神職，那對祂來說將是有害而無利。
那么，這份神職就將成為一個強有力的籌碼——可以將大地神系暫時按住，讓祂們老實一陣子。
“嘖！”
“寒冬女士，納撒尼爾的神職真的要交給那些家伙嗎？”
回歸自然圣域的芙靈雅微蹙著眉頭，手中把玩著一塊眼球大小土黃色多面體。
有著殉難之神的協助，以及砂石之神在認命之后只攻不防，戰斗出乎意料的輕松。
芙靈雅都沒有受什么傷，就將一心求死的砂石之神清理門戶。
染血的身軀交給了殉難之神，當做祭品被釘上了那個殉道者木釘，接下來將會由殉難之神親手將其懸掛在殉道者之城的城墻上，以此來震懾陰暗中的諸多邪神。
而對于神職與神格，殉難之神沒有需求，便按照最初的約定交給了芙靈雅，也算是被自然神系回收，稱得上是“物歸原主”。
剛才，芙靈雅已經按照寒冬女神的指點，把消息傳遞給了大地神系。
雖然芙靈雅自始至終都沒有明確的許諾什么，但是祂們卻一致認為這是在告誡他們——如果表現的好，那么神職將會交于自己中的某一位。
而為了讓自己有幸成為那個幸運兒，這群家伙開始了極力表現，試圖證明自己才是最優秀的那個。
芙靈雅對于祂們的表現感到無語，甚至是有些嫌棄。
“嗯？你不想給祂們？”
寒冬女神在聽到芙靈雅的話后眉頭微挑，沒有回答，而是有些好奇地問道：“你難道有什么別的想法嗎？已經有了其他安排？”
芙靈雅猶豫了一下，緩緩點頭，但又搖了搖頭，最終有些無奈地嘆息道：“我不是很確定，我倒是想給，但那人不一定會接受。”
連神職都不要？
寒冬女神眨眨眼，很快就想到了芙靈雅口中的那個不愿意接受神職的特殊家伙。
“你是說赫伯特？”
“…嗯。”
芙靈雅最信任的長輩面前，沒有掩飾過多，點點頭，無奈嘆息：“我這次受到他很多的幫助，明明是我給他的考驗，但是最終卻是我占了大便宜。”
“說真的，我現在…呃，已經不知道該怎么樣來獎勵他了。”
砂石之神的神職對于芙靈雅來說卻不算珍貴，但對于凡人來說，這卻代表著躋身眾神領域的寶貴資格。
有多少凡人能夠抗拒永生不滅的誘惑呢？
巧了，眼前就一個。
作為太陽神的圣徒，赫伯特即便不靠這個白撿的神職，大概率最終也能夠享有屬神的資格。
可如果不給赫伯特這個的話，自己又該給他什么呢？
對于赫伯特來說，現在什么東西能對他稱得上是獎勵呢？
“啊啊，我真的很煩惱啊…”
寒冬女神眼神詭異地看著芙靈雅糾結的樣子，欲言又止了好半天，嘴角微微抽搐。
最終，祂還是抿了抿嘴唇，緩緩開口：“芙靈雅，我的孩子，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情？”
“嗯？”
芙靈雅停下哀嚎，不解地看向寒冬女神。
然后，看到了對方意味深長的眼神，以及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
“傻孩子，你是森林之主不假，但其實也是樹精女王啊。”
芙靈雅迷惑地歪頭，沒明白這話的意思。
“是啊，樹精怎么了？有什么問題么…誒？”
祂愣住了。
然后猛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那最信任的長輩。
“你，你…啊？”
樹精這個種族有什么獎勵人的特殊方法，祂還能不清楚嗎？
但清楚歸清楚，誰家好人能想到這里啊！！？
“等等，你這是什么意思！！？”
寒冬女神一臉欣慰地看著幡然醒悟的芙靈雅，沖著祂鼓勵地點了點頭，然后——化身如同冰雪般破碎消散。
祂跑路了！
“你回來！”
芙靈雅咬牙切齒地喊著，想要跟寒冬女神好好掰扯掰扯。
你到底在說些什么！！？
我完全沒做過那種事情，擅不擅長都另說。
可赫伯特那種性情高潔的圣騎士，怎么可能會喜歡那種獎勵？
似乎是聽到了芙琳雅內心的咆哮，尚未徹底消散的冰雪中傳來的一聲愉悅的輕笑。
“呵呵”
你信我的。
赫伯特啊，他還真的就好這一口。
放心。
他包開心的！
赫伯特之后會不會開心，沒人知道。
但有一個人，現在肯定沒辦法開心起來。
費恩在意識到赫伯特究竟做了什么之后，表情已經徹底失控了。
“該死！！！”
他不是震撼于赫伯特靠著計謀殺死了砂石之神。
而是非常痛恨于自己之前為什么沒有去參與圍攻！！？
如果自己參與了那場戰斗，即便最后分不到神職，也可以蹭到一點神格，進而強行進階半神啊！
如果能夠蹭到神格的話，那么自己就不必再繼續冒險了。
自己，就不用真的走到那一步了。
可現在，說什么都已經晚了。
“呼…”
他長長地吐出口氣，將心底的想法壓下，換上了一副平靜的表情，抬手敲在了艾絲翠德法師塔的大門上。
咚咚。
艾絲翠德雖然經常不理會自己的到來，裝作沒聽到的將他關在門外。
但這一次，他是以巡查的名義來訪的，還帶著探望她女兒的正當理由，艾絲翠德沒有道理將自己拒之門外。
果然，大門很快就被打開。
然后…
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來了來了，哎呀，是你啊！真是好巧呢！”
那是一張，令他背脊發寒的燦爛笑顏。
面前，俊朗的少年推開門，沖他不停招手，笑瞇瞇地說道：“還傻站著干什么？快進來啊，外面多冷啊！”
門外，費恩站在寒風中，感覺這個世界是如此荒謬。
門內，赫伯特站在溫暖的法師塔里，覺得這家伙臉上的復雜表情簡直是上好的珍饈，簡直可以下酒了。
當浮一大白！
感慨著，赫伯特想著有始有終，歪了歪頭，如不久前初見時一樣，沖著費恩微微一笑。
“嗨。”
“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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