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赫伯特說完之后,房間徹底陷入了死寂。
哦,也不算完全安靜了,還有瓦倫蒂娜平穩的呼吸和吸溜口水的聲響在充當著背景白噪音。
“你,剛才,說了什么?”
魔鬼小姐嘴角止不住地抽動了一下,瞇起眼睛,盯著門洞外的少年。
克雷緹抬起手,先是指了指赫伯特,接著在遲疑了一下后又指了指自己。
“…嗯?”
“嗯。”
“順便一提,我這句話指的是你思想下流,而不是肉體長得色…哦,不對,好像都挺色的。”
該說不說,克雷緹這魔鬼身材,還真是下流啊。
“你!”
她看著赫伯特恍然般微微點頭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臉皮抖動起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你特么…咳咳!”
在咳嗽了兩聲后,魔鬼小姐好不容易才把氣兒捋順了,艱難道:“你說,我…色?”
我嗎!!?
“沒錯,克雷緹,你真色!”
門外,赫伯特竟然頗為認真地點了點頭,唏噓道:“我實在是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魔鬼!你竟然對我抱有這樣的非分之想!”
克雷緹:哪樣啊!!?
“我…”
赫伯特看著快要抓狂的克雷緹,笑容愈發燦爛,他甚至還善解人意地說道:“不過,克雷緹,這沒關系,我理解你。”
“是的,你沒錯,下流怎么了?就下流了!這是健康的想法!”
“這真的沒什么!你完全不必壓抑自己的想法。”
想要澀澀有什么錯?
沒錯!
澀澀無罪!
他用力點頭,認真地說道:“而且,像你這樣會對我起反應,產生特殊的幻想,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了,是可以被理解的人之常情。”
“你不是第一個,也一定不會是最后一個。”
赫伯特一邊說著,一邊將臉從破開的門洞中探出,深情地望著克雷緹,誠摯道:“放心吧,克雷緹…我會原諒你!”
“都沒關系的,我原諒你對我的不敬想法。”
“你也要原諒自己哦”
“加油!你一定可以克服的!”
“嗯,要是實在克服不了的話,不克服也沒關系!我不會生氣的——”
赫伯特十分大度地鼓勵著,展現出了不拘小節的大氣風采。
結果,這幾句話卻是直接給克雷緹干破防了。
她猛地將頭低下,死死地咬著嘴唇——當然,這反應肯定不是因為感動。
而是因為惱怒!
經過了赫伯特喋喋不休的騷擾,不久前還又羞又惱的魔鬼小姐,此刻的腦海中只剩下了惱火。
“嘖!”
你特娘的在這里說些什么屁話啊!!?
在那里嘰里咕嚕地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啊?
誰要你原諒啊?
誰要克服啊?
還有!
誰對你有非分之想了啊!!?
此刻的魔鬼小姐已經徹徹底底的破防了。
而且,她還發現,自己在挑動人心,讓人感到憤怒這方面,根本就不是這個家伙的對手。
輸了。
自己作為一位出色的魔鬼,竟然在這方面上輸的這么徹底。
自己的那些蠱惑人心的把戲,在他面前根本不夠看,完全拿不上臺面。
“可惡…”
她不甘心!
自己怎么能輸給他!!?
比起被赫伯特言語調侃,這才是真正讓她破了大防的原因。
此外,克雷緹能夠保持這么清醒的思維,倒不是因為她對赫伯特的“甜言蜜語”的抵抗力有多高。
而是因為赫伯特此刻的造型實在是太別致了。
此刻的赫伯特證明了一個道理——不管多帥的臉,也不能這么亂用。
一顆從門洞內伸出的頭,怎么想也帥氣不到哪里去。
尤其,當不遠處的墻壁上還有另一顆遙相呼應的時候,整個場面的抽象程度更是再上一層樓。
不是,你們這造型這也太怪了吧!!?
讓人不忍直視。
你這該死的圣騎士,莫不是在戲耍我?
“…呼!”
雖然心中忍不住怒罵,但克雷緹心里其實也是也明白,赫伯特現在就是在耍她。
他根本就沒有正經去“誘惑”自己,只是在跟自己開著玩笑。
而最糟糕的,也是讓克雷緹最悔恨不已的——是自己根本沒辦法拒絕。
都怪那個契約!
“…該死!”
一想到那個契約,克雷緹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如果命運給克雷緹重回過去任何一個時間再次選擇一次的機會,那現在的她會毫不猶豫地回到簽訂這個該死的契約之前。
她悔啊!
比起被赫伯特坑了,她對自己的愚蠢更是深惡痛絕。
人怎么能犯下這么大的錯誤?
要求,自己提出的,非要讓對方幫助自己提升實力。
契約,自己主動提議要求簽的,對方想不簽都不行。
條款,自己擬定和審核的,已經和對方達成了完美共識。
雖然赫伯特在這件事中絕非無辜,但自己也實在是蠢得別出心裁了。
從前到后,從開始到結束,全部都是自己一手促成的——根本怨不得別人。
種種約束之下,讓克雷緹根本沒辦法反抗這份契約。
這樣的羞惱,讓魔鬼小姐差點都有些自閉了。
之所以是差點,完全是因為她現在的情感被赫伯特給調動到另一個方向上了。
如果不是現在被赫伯特的抽象操作干擾,克雷緹此刻很可能就會陷入痛苦的悔恨與不甘之中。
在不甘的怒火中灼燒著自己的靈魂,壓抑著,漸漸走上極端。
而這,其實也是赫伯特此刻沒有強迫著她低頭,做出這種“抽象”舉動的真實目的。
他可不想看到魔鬼小姐真情實感地恨上自己。
跟傻子開玩笑,沒什么。
傻子們有著自己并不聰明的自知之明,就算是被人坑了,那最多惱怒一會兒就會自認倒霉。
跟聰明人也是一樣。
聰明人們會在被坑的瞬間就明悟并認栽,承認自己的失敗。
他們不會糾結于一時的得失,就算失敗了也只會想著以后靠著別的方法贏回來,找回自己的場子。
而這世間最最痛苦的,莫過于夾在這二者中間的一部分人。
半唐不唐,半諾不諾,才是最難受的。
他們對自己沒有清晰的認知,自詡為聰明人,但又總是被人當成傻子戲弄。
事實上,盲目的自視過高并非自信,而只不過是在毫無意義地折磨自己。
認清自己,才是成為聰明人的第一步。
只有清楚這一點,放過自己,才能真正成功。
而在赫伯特接觸的魔物娘中,“聰明人”不少,如芙蕾梅、斯凡妮,“傻子”也不在少數,如瓦倫蒂娜、伊莉莎…咳咳咳!
當然了,赫伯特所想的都只不過是比喻,真正的事實絕非如此。
而克雷緹,屬于是沒認清自己定位的那一類中。
她絕非愚蠢,但亦非天才,只是一個普通人。
這并非貶低,而是赫伯特發自內心的評價。
克雷緹如果真的聰明,那她就不會跟弗洛拉起任何沖突,反而會與這位唯一的室友成為朋友。
而不是時不時去騷擾對方,討得一頓“毒打”。
但克雷緹又不傻,一直縮在青銅堡壘里,沒有跳到巖漿湖里跟弗洛拉進行殊死搏斗。
想要攻略她,最重要的一點是什么?
是要在她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嗎?
這一點是必須的,但卻不是最重要的。
真正要做的,其實是“不傷害她”。
不傷害她的情感——舉例來說,就是不要讓她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個白癡。
以及,不要一開始就用上太強硬的手段。
循序漸進,徐徐圖之,將她的心一點點蠶食,才是正確的操作。
赫伯特搞這些抽象,也不過是為了將克雷緹對自己的憤怒轉嫁到他的身上——仇恨轉移了。
雖然魔鬼小姐依舊會很怒,但卻并不會責怪自己,而是對他的“恨”更深。
這就是赫伯特所要的。
眾所周知…“愛”與“恨”的轉換是很簡單的。
只因為一件小事,就可能讓人對一個他原本愛到極點的情人徹底心死,也能讓一對不共戴天的仇人成為生死相依的戀人。
人的感情是很復雜的,也是很容易被干擾的。
雖然玩弄感情的人最終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但赫伯特不怕,因為他一直都是真心的。
只要我付出的那一份心都是真心,那我換來的也全都會是真心。
至于我有多少真心…那你少管!
反正我就是真心的!
此外,還有這一整套理念還有其他的心法,像是什么建模換機會、長度換聲音、技術換姿勢…咳。
秉持著這個“真心換真心”的理念,赫伯特繼續逗著魔鬼小姐,笑瞇瞇地感慨道:“我很理解的你現在的狀態,你沒錯!你只不過是太壓抑了!”
到了這個時候,克雷緹的情緒已經完全被赫伯特調動起來,全然忘記了之前在契約上的失利,惡狠狠地等著他。
是的,可憐的魔鬼小姐已經成為了圣騎士手上的玩物.JPG
“我沒有…嗯?壓抑?”哪怕是處在怒火中燒的狀態,克雷緹還是愣了一下。
什么壓抑?
“不明白嗎?唉,你果然是在這戒律所里被壓抑了太久,竟然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問題!”赫伯特遺憾地搖搖頭,努力抑制住自己上翹的嘴角。
一看就是壓抑了。
“哼!”
哪怕此刻沒有完全明白赫伯特的意思,克雷緹還是明白了他的眼神——他在嘲笑我!
魔鬼小姐繼續震怒。
什么壓抑不壓抑的,什么下流不下流的。
你這是在污蔑!
純純的污蔑!
還有,退一萬步說,我就算真的有下流的想法,你呢?
你怎么有臉說這話的啊?
怎么輪得到你來評價我啊?
你剛才干了什么?
脫衣服就算了,那你脫褲子是什么意思啊!!?
“誒,你剛才是不是白了我一眼?你知道嗎?這其實也是壓抑的一個表現…”
“啊啊啊!”
在被赫伯特反復戲弄了好一陣子之后,克雷緹的怒氣漸漸消減下去,沖著他連翻白眼。
“你看,你又壓抑了。”
“嘖!”
最終,在忍無可忍之后,魔鬼小姐終于放棄了,忍不住怒道:“好了!別再說了!我配合你不行嗎?”
不就是一個吻嗎?
你親吧!
別來煩我了!
克雷緹是認命了,皺著眉閉上了眼睛,等待著赫伯特前來奪走自己嘴唇。
但結果,她等了好半天,赫伯特都沒有過來親她…甚至都沒進房間。
“嗯?”
她不確定地睜開眼,發現赫伯特依舊停在原地,笑嘻嘻地跟她說:“你看我干什么?我進不去,你倒是湊過來啊。”
克雷緹:?
還在裝?
魔鬼嘴角一撇,冷哼一聲,斜睨著圣騎士。
“呵!”
你特么在逗我嗎?
你的“破城錘”就在那邊睡著,你要是想進,誰能攔得住你們啊?
但不管克雷緹怎么暗示,赫伯特就是不主動進入,站在門外笑咪咪地著她,沖她勾了勾手指。
你過來啊你過來啊 “哼!”
克雷緹瞪了赫伯特一眼,呲了呲牙:“你別想讓我過去!”
我不過去!
“你不過想過來,那好吧,我們換一種方式…”
赫伯特看著克雷緹,忽然詭異地笑笑,輕聲道:“那這樣好了,你過來吻我。”
“我不要!”
“聽話,過來親我!”
“不——要——”
克雷緹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讓你親我都已經很不愿意了,讓我親你?
想都別想!
堅持之下,最終還是赫伯特率先退了一步,表示道:“好吧好吧,看在你這么假矜持的份上…那我再退一步,你這次只需要親吻我的手背就行。”
“這樣總行了吧?”
“我都讓步這么多了,你要是再拒絕,那我可真要動用別的手段了哦。”
說完,赫伯特默默看向了一邊卡在墻里的破城錘小姐。
他雖然什么都沒明說,但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要么,你過來。
要么,我讓她過去。
你自己選吧!
或許是不想再繼續跟赫伯特糾纏下去了,也或許是不想跟瓦倫蒂娜正面硬剛,克雷緹在糾結了好一陣子之后,終于是不情不愿地同意了赫伯特的提議。
“說好了,我做完之后,你不許再提其他條件了!”
“放心,我肯定不會食言的。”
她緩步走到門前,在那洞口前單膝跪地,抓住赫伯特探進來的修長手掌,用吻手禮的方式輕輕用鼻尖觸碰了一下赫伯特的手背。
吻手禮在最初時并非是真的親吻在手背,如果真的吻上去,是會被視作是無禮的挑釁。
克雷緹想要就這么放開,但她很清楚,事已至此,赫伯特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于是,在猶豫了半秒后,克雷緹眼睛一閉,心一橫,將紅唇落到了赫伯特的手背上。
她原本只打算蜻蜓點水地親一下后就直接放開,把這個惱人的家伙趕走。
但是,就當克雷緹想要這么做的時候,她卻忽然間愣住了。
“唔!!?”
她保持著親吻手背的姿勢,猛地睜大了眼睛。
嗡——
就在剛才的那個瞬間,她的靈魂聽到了一聲宏大的嗡鳴。
發生了…什么?
克雷緹只迷茫了一瞬,她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聽到了什么——那是赫伯特靈魂發出的聲音。
她確實是親吻在了赫伯特的手背之上,但親吻的,卻不僅僅只是肉體。
她觸碰到了赫伯特的靈魂。
眾所周知,靈魂,一直都是魔鬼最為喜愛的資源。
魔鬼們在各個地方搞事,與各種墮落者交易,為的都是獲取靈魂。
他們喜愛大量的靈魂,中意那些強大的靈魂!
而赫伯特的靈魂,是克雷緹此生所見過的所有靈魂中最獨特的一個。
她甚至很難用一個確切的詞語來描繪她此刻的所見。
克雷緹感覺自己似乎看到了一塊巨大的瑰麗寶石。
復雜,炫麗,多變,璀璨而深邃,令她不自覺地沉醉其中。
但同時,她又感覺自己正站在最恐怖的深淵之前,能夠感受到黑暗中傳來的刺骨寒意。
令她在戰栗的同時心生向往,想要將這份靈魂據為己有。
而就在克雷緹將要徹底沉迷之時,那甘美的靈魂卻忽然主動離她而去。
“不!不要走…啊!”
魔鬼下意識伸出手,想要將它牢牢抓住,但下一刻便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在做些什么。
但還沒等克雷緹感到羞恥,她的手掌就被輕輕握住。
“如果你想,我會一直留在這里的。”赫伯特溫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你…放開我!”
回過神來的魔鬼小姐猛然將手掌抽了回來,不過她很顯然是多慮了,對方并沒有打算將她的手掌留下。
赫伯特看著她將手掌抽走,輕笑了一聲:“呵呵,害羞了?”
“…沒有!”克雷緹咬著嘴唇別過頭去。
“嗯是嗎?呵呵,算了,就當是這么一回事吧。”
圣騎士愉悅地笑笑,也不戳破這顯而易見的謊言,笑道:“好了,按照之前的約定,我這次就先放過你了。”
“不過,你可要做好準備,下一次,可就不會像今天這么簡單了哦。”
下一次,可就不是親親手背這么簡單了哦。
克雷緹對此也是心知肚明,也沒辦法反抗。
不過,在沉默了片刻,就當赫伯特即將如約離去之后,她忽然開口問道:“…赫伯特。”
“嗯?”
“這親吻,真的有用嗎?”
克雷緹有些懷疑,雖然赫伯特的靈魂非常吸引她,但她真的不認為光是親吻一下手背,就能夠對她的實力提升有什么幫助。
真有用嗎?
對此,赫伯特當即給出了回答。
“沒用。”
“嗯!!?”
少年無比坦誠地笑道:“是的,你沒聽錯,也沒想錯,這當然是沒用的啊。”
“只要親一下就能提升實力,哪有這么好的事情?”
克雷緹瞪大眼睛,失聲道:“那你讓我親你的手背!!?”
如果沒用的話,那我剛才在做些什么啊?
“別那么激動嘛,淡定一點。”
赫伯特則是老神在在地悠閑道:“如果說完全沒用也是不對的…至少,我開心了,不是嗎?”
“克雷緹,你開心嗎?”
被反復調戲的魔鬼小姐終于是爆發,破防地大喊道:“我開心個——啊!”
從她口中一股腦地噴出了相當多的深淵俚語,聽得赫伯特是嘴角止不住的上翹。
真有趣。
“哈哈哈,不管你開不開心,我反正是挺開心的。”
“好了,這次差不多了,我們下次再見吧。”
“希望你那個時候已經準備好了。”
赫伯特聽了一會兒,大笑著揮了揮手,就準備轉身離去。
“哦!差點忘記了。”
剛一邁步,赫伯特當即折返,急急忙忙地扭過頭,將“攻城錘小姐”從墻上拔了出來。
“…嗯?”
而明明之前那么大的撞擊都沒有半點動靜,一直酣然爆睡的瓦倫蒂娜,但在赫伯特抱住她的時候忽然有了反應。
她眼皮微微顫抖了一下,口中發出了一聲夢囈:
“…嗯?”
下一瞬,還在不停輸出的克雷緹猛然閉嘴,她見識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史詩龍威。
狂暴的威壓瞬間席卷了整個青銅堡壘,甚至是彌漫在整個熔巖地獄之中。
看著這一幕,赫伯特忍不住搖頭,這世界上恐怕很難會有比這更可怕的起床氣了。
“哈…”
而就在瓦倫蒂娜真正睜眼之前,赫伯特一手抱著她的腰肢,一手擋在了她的眼前,柔聲道:“醒了?你睡覺真不小心,都從床上掉下來了,沒撞疼吧?”
而在聽到赫伯特聲音,感受到他氣息的瞬間,原本還肆意彌漫的龍威瞬間消散。
原本將要蘇醒的餓龍再次感到了沉重的睡意,眼皮沉沉地耷拉下來,直接抱住了赫伯特,喃喃道:“嗯…感覺,頭頂,癢癢的?”
“那你估計是撞到頭了,好了,我給你揉揉,繼續睡吧。”
“好,你陪我一起…睡…”
“嗯嗯,一起。”
在魔鬼小姐懵逼的視角里,上一秒感覺要出去滅世的兇暴惡龍,下一秒都快被哄成胚胎一樣沉沉睡去。
兩人離去,只留下了沉默的克雷緹和“破城錘小姐”打穿的兩個大洞。
她想著之前和赫伯特發生的種種,忍不住嘆了口氣:“真是荒唐…我真是瘋了,竟然真的會答應他。”
但同時,又有另外一個想法在她的心底浮現,迅速蔓延,不斷瘋漲——如果,那是真的呢?
瓦倫蒂娜都出現了,她真的進階史詩了,這是鐵一般的證據。
“而就算不是真的,那份感覺也是真實存在的,他的靈魂實在是太…”
“僅僅只是我親吻他的手背,就能夠體會到這樣的感受,那如果是他吻我呢?”
“如果,不是親吻,而是…”
克雷緹思考著,身體微微顫栗了一下,輕輕咽了口唾沫,將嘴里分泌的唾液吞咽。
銹釘主教緊蹙著眉頭,看著手中的資料暗自糾結,無言地沉思著。
“到底該選誰呢?”
在從灰燼主教那里得到全權負責的許可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派去太陽教會的人選。
迷霧修道院不大,但真要挑選的話,合適的人選還是有不少的。
經過反復思考,他早已找出了幾位合適的人選。
這幾人實力都不錯,都有能力勝任此次任務。
可是,他卻一直在猶豫。
銹釘主教不是不清楚這其中的原因。
他會這么糾結,完全是因為他的心里早已經有了一個的大膽想法。
“如果…是他的話?”
赫伯特。
那個少年,是他所最為中意的人選。
雖然跟灰燼主教提過,但她當時…一副,嗯,好像不是很滿意的樣子。
“果然,在看守者閣下看來,傳奇實力還是必須的嗎?”
“那這就難辦了啊!”
銹釘主教搖搖頭,無奈地嘆息道:“等赫伯特真正邁入傳奇,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嗯!!?”
叮鈴。
正當感慨時,聽到了脆響的銹釘主教表情一變,猛然看向了桌子上的鈴鐺。
那是大主教交給他的傳訊魔導道具,只有極為緊急的情況才會使用。
大主教在向他傳訊!!?
有什么大事發生了?
封印圣所出現問題了嗎?
封印物異動!!?
顧不得其他,他猛然拿起了鈴鐺,想要知曉到底發生了什么。
“閣下!封印物出問題了嗎!?”
千萬不要出事啊!
“馬爾科姆,不要急躁。”
慌亂的銹釘主教便聽到了大主教一如往昔的平緩聲音:“圣所一切平靜,祂很久都沒有異動了,沒發生什么大事。”
銹釘主教猛地松了一口氣,接著問道:“那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既然封印物沒問題,那應該沒什么大事了…
“赫伯特已經進階傳奇。”
銹釘主教:?
“啊!!?”
大主教沒有理會銹釘主教的懵逼,溫和地吩咐:“通知其他人,為他準備圣祭洗禮儀式所需的材料吧。”
“一個月后,我將親自為他主持洗禮儀式。”
大主教還在說,可這時候,銹釘主教卻已經有些聽不進去了。
在這一刻,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句話在不斷回蕩。
“傳奇…”
“赫伯特,已經進階…”
“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