褻瀆儀式?
還要玷污我的純潔!?
赫伯特本還沉浸在斯凡妮的講述之中,如果在聽到關鍵詞之后當場出戲,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這…這,這是能說的嗎?
這么刺激的嗎!!?
“你的意思是說,嗯,你是說…她要玷污我?”
赫伯特的表情相當微妙,滿腦子全是不能過審的畫面。
刺激啊!
“不,我說的褻瀆儀式或許和你想的有些不同。”
斯凡妮一眼就看出了赫伯特心中所想的是什么,搖頭道:“真正的墮落儀式是更加恐怖,更加墮落,更加瘋狂的狂歡。”
“一般來說,她會輕松折斷祭品的手臂,切掉他的腳趾,剁碎成肉泥后再讓強制讓他吃下去…”
“在這個過程中,斯蒂菈不會讓祭品閉嘴,而是任由他肆意叫喊,享受著他們的哀嚎與咒罵。”
“她會親手掏出祭品的心臟,并不會直接殺死他,而是會為他替換上一個魔物的心臟,褻瀆他血脈的純凈。”
“有的時候,還會逼迫與其他種族的生物結合,甚至用特殊的手段催化,讓祭品強行孕育并直接誕下污穢的血脈。”
“…最終,斯蒂菈會在儀式結束之時將祭品的靈魂獻祭給孽欲之神。”
“而一旦將靈魂交予祂,呵呵。”
斯凡妮停了下來,搖頭道:“會是什么下場,應該就不用我說了吧?”
落到邪神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場?
而且還是其中最墮落最扭曲的邪神手里。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那樣的情況下,或許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脫——雖然那很可能做不到。
當斯凡妮講述著這些令人起雞皮疙瘩的殘忍行為的時候,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沒有刻意渲染恐怖的氣氛,沒有添油加醋的夸張,僅僅只是復述著過去發生的種種。
在斯蒂菈不吹不黑的講述中,她親愛的妹妹斯蒂拉確實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老陰暗地域精靈兒。
那一手褻瀆技法,實在是太地道了!
“赫伯特,你明白的,我與你說說起這些,不是想要以此威脅你,而僅僅只是給你提個醒。”
斯凡妮認真地盯著赫伯特,緩緩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記憶中的斯蒂菈還沒有成為孽欲的眷者,而現在…她一定遠比你想得要更加瘋狂。”
在過去,斯蒂菈就已經是個殺人如麻、嗜血如命的瘋子了。
現在又經過了孽欲之神的強化,誰都不知道到底會搞出一個多么可怕的變態。
“嗯,我明白了。”
而赫伯特很顯然是想清楚了這一點,他神色嚴肅起來,認真點了點頭,沉聲道:“是的,這很可怕。”
而就在斯凡妮緩緩點頭的時候,他接著問道:“所以…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她什么時候會來找我啊?”
斯凡妮見赫伯特這般態度,嘴角抽了抽,無奈嘆息道:“你果然還是不愿意相信我,既然如此的話,那你又何必說想要與我成為摯友?”
“不,你錯了。”
赫伯特在沙發上調整了姿勢,舒舒服服地將上半身靠在了椅背之上,輕松道:
“我相信的,我相信你說的每句話,包括斯蒂菈在你心中的印象,我也姑且認為就是她真正的模樣。”
斯蒂菈在赫伯特心中的形象就暫時認定為一個嗜殺嗜虐的變態。
“不過,縱然那些都是真的,那又如何呢?”
赫伯特攤了攤手,示意她看向四周,挑眉道:“不要忘了這里是什么地方。”
噠、噠、噠。
他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藤條,表情相當玩味。
“這里是迷霧修道院,是圣者的隱居之所。”
“斯蒂菈確實足夠瘋狂,但我也不覺得她會瘋狂到這個地步。”
從從斯凡妮的描述來看,斯蒂拉確實足夠的瘋狂,但是她的瘋狂還遠遠沒有失去理智。
在這個世上,有一類人被其他人稱作瘋子、怪物、變態…被他人所遠離。
但在這些人中,少有真正的瘋狂者。
而剩下的那些人,大多不過是假借這個名義,靠著“瘋子”這個名頭和偽裝來為自己謀利。
盡管瘋狂是他們表現出的常態,變態也是他們身上的顯著特征。
但實際上呢,那些家伙可能沒有蠢到真的去白白送死。
他們的一貫行徑宗旨就是欺凌弱小,在弱者面前耀武揚威,肆意妄為,展露著他們的瘋狂。
但是,當真正面對那些有著強大實力的強者們時,他們卻又會表現的比誰都要理智。
那種猖狂和肆意會瞬間收斂起來,變得小心翼翼、謹小慎微。
如此強烈的反差,是因為他們深知在強者面前造次的后果。
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
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
那群借助瘋狂來偽裝自己的人毫無疑問是真正的怯懦者。
看似瘋狂,但比誰都要膽小。
在赫伯特看來,斯蒂菈就是這樣的典型。
因為她如果真的足夠瘋狂的話,她根本不可能成為孽欲之神的眷者,也不可能會放任那些黑暗精靈逃竄。
什么放長線釣大魚?
統統殺了!
一個不留,全都殺了!
甚至說,斯蒂菈早就該殺上門來了。
但…她人呢?
她根本沒在迷霧大街!
赫伯特對著表情有些茫然與思索的斯凡妮笑了笑:“既然她不敢找上門來的話,那我又何必擔心呢?”
沒錯,只要我不離開修道院,那斯蒂菈就沒辦法針對我了!
雖然躲在修道院里抱著老登大腿啃老聽上去有些丟人,但這個方法確實很好用。
超好用的啦。
要是有誰不服的話,讓他親自來線下碰一碰!
迷霧大舞臺,有膽你就來!
“綜上所述,你親愛的妹妹其實對我來說構不成威脅。”
“或者說威脅很小,并不足夠讓我忌憚。”
是不足以讓大主教放在眼里…咳。
沒差,不要在意這種小細節,根本沒差的啦。
斯凡妮開始的時候也被赫伯特的態度震懾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微微搖了搖頭。
“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將永遠待在這里,永不外出,永不與他人交際。”
“你真的能做到嗎?”
她精準地找到了赫伯特語言中的嚴重漏洞。
“你不會一直停留在這里的,不是嗎?”
“赫伯特,你還太年輕,需要去外界經歷更多的挑戰。”
赫伯特很優秀。
這一點毋庸置疑,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他的天賦。
但是,就和所有的天才一樣,光有天賦是不足以讓天才成為真正的強者。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天才是需要歷練的。
只有被烈火燒灼,歷經無盡的敲打,最終才能淬煉出真正的鋼鐵。
別說未來赫伯特會不會有耐心一直留在這里,光是這段時間,他就已經離開了兩次。
赫伯特真的坐得住嗎?
她覺得是不能的。
坐不住的。
斯凡妮盯著赫伯特微笑起來的表情,篤定道:“你一定會外出的。”
一定的。
這里是赫伯特的庇護所,亦是他的囚籠。
而囚籠,是無法關住真正想要出去的猛獸的。
“嘛,這倒也是。”
既然小心思被戳破,赫伯特倒也沒有嘴硬,坦然承認了話語上的漏洞。
“但即便如此,也能夠證明一件事情,她對我的威脅沒有那么大,以及…你暫時是安全的。”
情況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緊急,威脅也不算太大。
只要斯凡妮不主動離開第三戒律所,不,甚至只要她不主動離開迷霧修道院,那她都將一直是安全的。
但這件事其實也不能說死。
就像是之前壯烈犧牲的草魚哥,他就是意料之外的變數。
那個家伙居然借助著神靈的權柄,真的瞞過了許多人,僥幸來到了無光之獄中。
有了他這個前車之鑒,修道院自然會加強戒備,但也說不準會不會有另外的漏網之魚出現。
“好了,大概的情況我已經知曉了,我們現在說說好處吧。”
赫伯特轉而問道:“斯凡妮,如果我幫助你解決掉了斯蒂拉,我能從中獲得什么?”
風險我已經知道了,那么利益呢?
錢不夠的話,我可是很難幫你辦事啊。
“利益的話…”
斯凡妮認真思考一下,緩緩道:“財富、權力,以及…人口。”
她給出的這三個答案,讓赫伯特有些意外。
而且她的這個排序…有點意思啊。
他挑了挑眉,沒有打斷,示意斯凡妮繼續講述下去。
“斯蒂菈如今是摩爾家族的族長,也是一城之主,她掌握著大量的財富。”
作為黑暗精靈城主,斯蒂菈毫無疑問是極為富有的。
黑暗精靈們雖然排斥外人,但卻一直保持著與外界的貿易。
一部分,是用陰暗地域的特產來換取大量的資源,一部分發光的植株,一些特殊的礦物。
而另一部分,則是奴隸貿易了。
奴隸。
黑暗精靈掌控的城市是奴隸制的城邦組合,豢養著大量的各族奴隸。
這些奴隸既是伺候他們生活的仆從,也是重要的財富來源。
是的。
他們不但會親自捕獲其他種族來奴役,還會與他人進行交易。
從外界的商隊中買進一些其他種族的奴隸,也賣出陰暗地域特有的種族。
貿易往來之間,便積攢了大量的財富。
并且,要是對方實力不夠的話,他們還會欣然地選擇黑吃黑,將奴隸商人也變成新的貨物。
作為長生種,黑暗精靈有大量的時間可以將這個沾染著鮮血的骯臟貿易多次重復,積攢下大量的財富。
富可敵國?
也許這并非只是一句空話。
“一旦斯蒂菈死去,摩爾家族千年來積攢下來的財富都將成為無主之物。”
斯凡妮抬起兩根手指,輕語:“到時候,擺在我們面前的將會有兩個選擇。”
“帶著財富離去,亦或是留下來,成為新的城主。”
“如果你只想帶著財富離去的話,只要操作得當,我們至少可以將其中的一半悄無聲息地運走。”
“而如果你想繼續掌控那座城市的話,那么你將獲得另外的一半財富…權力。”
斯凡妮的話讓赫伯特的眼神微微一動。
一城之主的權力。
一個成熟的黑暗精靈城市,可不是他那個剛剛開始建造的小領地可以比擬的。
在黑暗精靈的社會結構中,城主是一個城市或者一個區域的絕對統治者。
殺死城主也就意味著奪取他所掌握的權利,而這種權利是可以讓勝利者對黑暗精靈的軍隊進行發號施令的!
只要你能夠有信心掌控他們,不被他們“下克上”的暗殺、刺殺、毒殺…你就可以掌握這份驚人的權利。
精銳的黑暗精靈軍隊,完全可以看作是一整支訓練有素的刺客軍團。
如只要自身實力足夠,城主之位的價值并不比單純的財富少多少!
“至于人口,想來你也清楚了,沒錯,就是那些奴隸。”
黑暗精靈城市的人口占比可能會達到驚人的百比一,九成九的奴隸,剩下的才是黑暗精靈。
“而這些,除了奴隸們的血肉我要取走一份做研究外,剩下的我都可以不要。”
而在暢想完瓜分斯蒂菈的價值之后,斯凡妮又補充了一句:“除了這些之外,我還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任何要求。”
說完之后,黑暗精靈大法師便閉上嘴,安靜等待著赫伯特的反應。
不出她的意料,赫伯特很快陷入了沉思。
他蹙著眉,思考著事成之后的好處。
在斯凡妮提出的三樣好處中,財富是最方便拿走的,權力是難以變現的,而最后的奴隸…則更像是一個添頭。
從她講述的順序來看,她覺得赫伯特更加會傾向于前兩者。
但實際上,對于赫伯特來說,最重要的反倒是在斯凡妮看來最不重要的人口資源。
埃爾達需要一部分身世清白的人口。
而那些被“解救”的奴隸,很顯然是完美符合這個條件的。
“我明白了,也就是說…嗯?”
就在赫伯特準備回復斯凡妮之時,他忽然表情一怔,耳朵微微一動。
斯凡妮注意到他的變化,問道:“怎么了嗎?你有什么疑問嗎?”
“不,我沒什么想問的。”
赫伯特擺擺手,眉頭緊蹙,問道:“你…沒聽到那個聲音嗎?”
“你指的是什么聲音?”
從斯凡妮奇怪的反應,赫伯特意識到情況可能不太對了。
那個聲音,只有他能聽到。
他隱約之間聽到了一聲聲微弱的低語。
模糊的,但卻異常宏大。
…是圣歌。
墮落的圣歌!
“什么情況?”
從第五層傳來的圣歌!?
他眨了眨眼睛,感覺這個情況有點出乎意料。
那個墮天使又在做些什么?
等等…
我現在不是在第三層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