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等瓦倫蒂娜醒來之后，真的什么都不會察覺嗎？”
“赫伯特，你到底有沒有把握啊？”
“赫伯特，你說說話啊！”
芙蕾梅不住地追問著，試圖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結果，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幕后黑手和校準方向的壞人，卻是滿不在乎地隨意道：“應該吧！”
應該？
什么叫“應該吧”啊！！？
芙蕾梅死死咬著嘴唇，越來越感覺不妙，無比想要趁現在逃走。
自己聽信了隊友的蠱惑，在意亂情迷之時犯下了大錯，結果隊友事后看上去并不靠譜。
真的是要了命了…
糾結了好一陣子，芙蕾梅最終還是勉強說服了自己。
“記住，真要出了事情，可都是你主動要搞的哦，我只是屈服于你的強迫。”
我是被逼的。
對，就是這樣子！
赫伯特斜睨了慌張的人魚小姐一眼，嘴角一撇，無奈點頭：“啊對對對，都是我逼迫的。”
沒錯，都是我干噠！
是我把水灑到瓦倫蒂娜身上的，我就是噴水壺。
說起來，現在這么慌，你剛才不是玩得很開心嗎？
從你那張小嘴里噴出的水花都快成噴泉了呢！
也就是這里沒有光照進來，不然肯定能映出彩虹。
赫伯特和芙蕾梅剛才玩得可嗨了。
在逐漸確認瓦倫蒂娜不會醒來之后，他們兩人漸入佳境，行為也越來越放肆。
在高漲的情緒之下，做出了不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刺激行為。
而其中最刺激的，莫過于對著熟睡中的餓龍小姐臉上噴水，給她澆了個滿懷。
人魚會用嘴噴水，很合理的，對吧？
而在對熟睡中的人做出這樣“失禮”的事情之后，芙蕾梅會慌張，也是很合理的，對吧？
…對，對嗎？
對的對的！
小孩子別多問，肯定對就完了。
不過相比于慌張的芙蕾梅，赫伯特倒是真的不覺得這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不知道瓦倫蒂娜的性格，但赫伯特可是清楚啊。
餓龍小姐在很多方面上就是一張白紙…嗯，一沓白紙，那叫一個純真。
只要赫伯特愿意，他想怎么涂抹都可以，完全可以讓她變成自己的形狀。
也就是赫伯特還留有最后一絲良知，沒有給她灌輸一些不妙的知識。
但在不可觸碰的底線之外，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小情趣上，赫伯特可沒有那么古板。
又不是玩了什么傷天害理的play，問題不大的啦 再說了，實在不行的話…之后讓瓦倫蒂娜找補回來不就完了嘛？
你給她洗了臉，再讓她給你洗臉就好啦。
完美！
計劃通！
赫伯特心中已經想好了解決的方法，那叫一個淡定。
他沖著芙蕾梅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她此刻仍然纏在自己腰肢上的魚尾，笑道：“好了好了，別擔心了，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來處理。”
嘎吱…
心念一動，通往深水之牢的傳送門便無聲打開。
只要鉆進去，犯人芙蕾梅就可以逃離犯罪現場，留著共犯赫伯特一個人頂嘴。
而面對赫伯特的好意，芙蕾梅…當然是沒有拒絕。
她長舒了一口氣，舉起手歡呼道：“好耶！赫伯特，你果然是我的英雄。”
人魚小姐迅速轉過頭，捧起赫伯特的臉頰，輕輕在額頭輕吻了一下。
“你最好啦！”
在撒嬌完之后，芙蕾梅沖著赫伯特拋了個飛吻，向著傳送門游去。
溜啦溜啦！
赫伯特愣愣地看著她這一套行云流水的絲滑操作，反應了一下，忍不住失笑搖頭。
“哈哈哈。”
好你個芙蕾梅，好一個怯戰人魚姬！
“對了。”
在即將進入傳送門之前，逃跑的人魚小姐停了下來。
她回過頭，猶豫了一下，沒有看著赫伯特的眼睛，眼神躲閃地低聲道：“那個，你之前說的那件事…我沒意見。”
“嗯，我可以，就這樣！我走啦！”
說完，她不給赫伯特回話的時間，一頭鉆進了門內，還貼心地用魚尾把門帶上。
“…噗，哈哈。”
赫伯特看著她落荒而逃樣子忍不住微笑起來，輕聲自語道：“我就說吧，你一定會喜歡這種感覺的。”
這種刺激的事情，又有誰會拒絕呢？
在搞定一方之后，赫伯特用力伸了伸懶腰。
他從已經變成一灘泥濘的水床上走下，將依舊熟睡著瓦倫蒂娜抱起，向著之前準備好的大鍋走去…
沒錯，就是要去鍋里洗洗涮涮，反正餓龍小姐也不怕燙。
而就在赫伯特即將走出房間時，腳步忽然停住。
“嗯，說起來，剛才芙蕾梅在的時候我就想問了…”
他轉過頭，看向了房間的一角。
在那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一面小鏡子背對著床榻斜靠在那里。
那樣子，就像是不忍直視，對著墻角自閉一樣。
“這鏡子之前是放在這里的嗎？”赫伯特自語地嘟囔了一句。
赫伯特瞇著眼睛端詳了一陣子，暗自笑了一下，自語道：“那既然在那里，那就應該是吧？”
“哎呀，我們的瓦倫蒂娜小姐還真是邋里邋遢的，怎么能把鏡子隨手丟在這里呢。”
“總不會是鏡子自己長腿跑到那里了吧！”
他夸張地感慨著，抱著瓦倫蒂娜晃晃悠悠地走向了浴池。
而在他們離去之后，那面小鏡子依舊是保持著自己的姿態。
一動不動。
“我說…你是不是比之前胖了？”
“唔！？”
面對那嬌小人偶冷不丁的提問，正在往嘴里塞著干糧的特蕾莎明顯愣了一下。
她先是遲疑了一下，用力將嘴里的食物咽下。
咕嘟！
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里啃了一半的面包，尷尬地縮了縮脖子。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沒有不讓你吃，你還是繼續吃吧。”米瑟知道特蕾莎誤會了，擺擺手，示意她嘴上別停。
她真不是不讓特蕾莎繼續吃，反正也沒吃她家的糧食。
作為傳奇級別的蕈人，她本身也不需要像人類一樣進食。
她是真的產生了好奇——吃東西，就這么開心嗎？
要知道，這一路上，這個混血的小家伙就一直在吃。
特蕾莎除了睡覺休息，醒來后嘴巴就根本沒停過，一直在不斷進食。
吃吃吃，睡，吃吃吃…
而特蕾莎的樣子，也在這不斷進食中產生了顯著的變化，比走出陰暗地域的時候改變了不少。
原本瘦骨嶙峋的樣子不見，身上各處都多出了不少的脂肪，看上去健康了許多。
而且不光是身體，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少女的精神狀態改變的更多。
剛走出陰暗地域時，她還時常一臉愁容，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等走到一半的時候，臉上就沒有了不安，看著精神安定了下來。
等來到這里后，少女的眼里就只剩下了對食物的渴望…根本不在意這周遭的環境。
孩子，你睜開眼睛看看周圍吶！
特么的，這里可是迷霧山脈啊！
當米瑟被赫伯特帶到迷霧山脈的時候，她心里的第一反應就是被坑了。
你這是給我帶哪來了？
你說的領地，是在這里面！！？
她知道赫伯特他們來自迷霧修道院，一開始對他們路線沒有什么想法——反正他們總要先回去一趟，之后再轉道去領地嘛。
結果，轉道是轉道了，但就轉了個頭，然后就到地方了。
迷霧山脈！神靈禁區！
這地方，真的適合當領地嗎？
米瑟心中有很多很多的疑問，但最后出于對契約的信任，還是咽下了所有的疑問，艱難地保持了沉默。
赫伯特就算是坑她，那也就十年而已，大不了之后跑路。
而在認命之后，米瑟發現這里好像也沒有她想的那么可怕。
沒有危險的氣息，也感受不到神明的威壓，感覺就像是一個被濃霧籠罩的普通山脈。
而且最重要的，濃霧遮擋了陽光，這里的亮度并不算高，還挺適合她這種蕈人生存的。
雖然不對未來的工作環境抱什么期待，但這樣的生活環境至少還是讓她挺滿意的。
而在認命之后，米瑟的注意力就放到了身邊的同伴身上。
這位，可是自己未來主顧的追隨者…嗯，應該說是收養的寵物更合適一些。
米瑟從這個弱小的少女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什么威脅之感，也看不出什么特殊的能力。
自然而然將她認定成為了赫伯特一時心軟收下的寵物——當然，這也很符合他圣騎士的身份。
無論是對于對方寵物的身份，還是因為自己傳奇的實力，米瑟都不會對其抱有平等對待的想法…
但是，在看著特蕾莎吃了一路之后，米瑟對她的想法漸漸產生了變化。
總感覺，像是在看個可愛的小動物一樣，就…還挺有趣的。
看著她吃東西的樣子，心里竟然也升起了吃點什么的想法。
在被特蕾莎無心的吃播折服之后，米瑟主動搭話，問道：“我說，吃東西真的這么開心嗎？”
米瑟雖然一直在努力模仿人類的各種行為，但她從來沒有體會到進食的樂趣。
特蕾莎被米瑟的問題問的有些懵，茫然地歪歪頭。
她之前可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情還需要思考。
少女遲疑了一下，問道：“呃，我是覺得很開心，米瑟大人不喜歡吃東西嗎？”
米瑟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沒滋沒味地咂咂嘴，搖頭道：“算是不太喜歡吧，我從來沒覺得進食開心過。”
只不過是攝入能量的一種方法罷了，和蕈人扎根在土壤中沒有什么區別。
聽到這個回答，特蕾莎下意識說道：“這樣啊…那實在是太遺憾了。”
而在說完之后，特蕾莎很快反應過來，連忙補救道：“啊，我不是在嘲諷您，我只是，呃，真的為你感到遺憾。”
少女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尷尬地摸著頭，下意識想要再往嘴里塞一塊干糧。
米瑟擺擺手，和善道：“沒事，我并沒有生氣，你繼續說吧。”
特蕾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悄聲道：“我是在一個并不富裕的小村子長大的。”
“我雖然有著父親準備的錢財，但外來的商人不多，村子的糧食是有限的，很多時候不是花錢就能買到的。”
“我或許從那個時候就應該意識到自身的特殊，我的食量一直不小，比很多成年男人吃的都要多。”
“但父親一直不讓我把這件事說出去，不讓要外人察覺，所以我在那時候，就時常忍受著饑餓。”
“對我來說，在那個時候，能夠吃飽，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說完后，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沖著米瑟憨笑了一下。
“能夠吃飽的時候，要么是父親回來看我，帶來了大量的食物，要么就是一些特殊的節日慶典時，村子里會準備宴席。”
“我現在每一次吃飽，都會想起之前的感受，很開心，也很溫暖。”
想到村人，特蕾莎的表情一黯，低聲道：
“…雖然他們現在已經都不在了，當時對我其實也不好，但當初的感受還留在我的心里。”
米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明白了食物對于這個混血少女的意義。
“這樣啊。”
對于蛇裔混血者來說，他們雖然能夠一次性吃下大量的食物然后忍受長時間的饑餓。
但他們還是更喜歡每一頓都能吃飽，不用忍受那樣的折磨。
特蕾莎觀察了一下米瑟的表情，發現她很好說話后松了口氣，補上了一句：
“那個，我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人的習慣，但如果不開心的話，只要吃點東西，就會變得開心起來。”
她遲疑了一下，不確定地將一塊干糧遞給了米瑟，問道：“米瑟大人，你，你吃一塊嗎？”
來一口？
米瑟：？
蘑菇商人看著少女遞過來的干糧，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該告訴她，我這具化身其實是吃不了東西的傀儡嗎？
該直截了當地告訴她，其實自己一直沒有吃東西的習慣？
還是…
遲疑了兩秒，米瑟鬼使神差地選擇了另一個選擇——她接過了那塊粗糙的谷物制品。
“呃，謝謝。”
她操控著傀儡身軀，將其放入了嘴中，默默地咀嚼著。
“怎么樣？”特蕾莎有些緊張地問道，身體不由得湊得近了些。
米瑟咀嚼了一陣子，咽了下去，微微點頭，笑道：“…還不錯。”
特蕾莎聽到回答后終于是松了口氣，喜悅道：“太好了！”
米瑟看著少女歡喜的樣子，微笑著搖了搖頭。
剛才，米瑟其實說了謊。
吃下去的東西對她來說其實沒什么味道。
但那也不僅僅只是謊言，還是有一部分真話在的。
當她看到少女臉上為了自己而升起的喜悅后，心中也是忍不住泛起一陣愉悅。
“所以，重要的不是在于吃了什么，而是在于那一刻的心情嗎？”
米瑟想著，感覺自己對人類的了解更深了一些。
接受赫伯特的邀請，或許不光是被逼無奈的選擇，也許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正當米瑟這么感慨的時候，她忽然心神一動，看向了迷霧的深處。
她隱約聽到了激昂的馬蹄聲。
“注意，有人來了。”
米瑟走到特蕾莎的身前，皺眉看向那快速靠近的危險氣息，心中有些遲疑。
“會是赫伯特說的使者嗎？還是其他人？”
片刻后，一道矯健的身影從迷霧中躍出，奪走了兩人的視線。
奔來的聲勢頗為浩大，但卻格外輕盈的落下，一點都不粗野。
“亡靈？”
米瑟看著那半通明的身影，眉頭一皺，很快又察覺到了不同。
眼前的半人馬身上沒有任何墮落的亡靈氣息，反倒是有著一股令人想要膜拜的氣息。
“這是…英靈？”
米瑟在認出索菲雅身份后愣了。
不是，怎么會是英靈啊！！？
赫伯特不是說他的仆從會來接她們…等等，這是他的仆從？
在見過赫伯特借用太陽神的力量后，召喚一個英靈其實并沒有多意外。
但問題是，這個英靈很明顯不是從屬于太陽之神啊！
他難道同時是別的神明的信徒？
這種事情…嘶，太陽神能同意嗎？
祂可從來不是什么好脾氣的神明吧？
這一刻，米瑟是真的想不明白了。
搞不清楚自己的這位主顧到底是個什么身份…
到底是神眷者？
還是一個欺瞞神明的墮落者？
她瞇著眼睛，看著向自己行禮的英靈，忍不住在心底發問：“赫伯特，你…到底是誰？”
無盡迷宮。
少年盤坐在陰森靜謐的房間中，周圍點繞著一圈冒著藍光的蠟燭，擺滿了閃爍著各異光彩的礦石。
他身披漆黑的長袍，將帽兜罩在自己腦袋上，讓陰影落下，遮擋住面容，沙啞地對著鏡子詢問道：
“魔鏡魔鏡，告訴我，誰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鏡子沒有反應。
但少年并不氣餒，依舊維持著好不容易構建出的氛圍，繼續念叨著：
“魔鏡魔鏡，告訴我，鏡之妖精最喜歡聽到的贊美是什么？”
“魔鏡魔鏡，告訴我，鏡之妖精的致命弱點是什么？”
“魔鏡魔鏡，告訴我，該怎么辱罵偷窺別人私生活的家伙？”
“魔鏡魔鏡…”
咔噠。
終于，在他念叨了好一陣子后，鏡子有了反應。
“喂。”
陰森地念叨著的少年停了下來，聲音恢復了往常的語調，意外道：“嗯？真的顯靈了？”
鏡中的倒影盯著赫伯特，嘴角抽了抽，瞇起眼睛盯著摘下兜帽的少年。
好一陣子后，琉卡莉婭才終于無語地問道：“那個…你到底在做什么？”
不是，你到底在什么？
還特意把屋子的氣氛弄得這么陰氣森森的…
赫伯特，你到底是不是圣騎士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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