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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節·浩劫,殘陽

  “什么浩劫殘陽…”

  阿塔斯化龍術,國度天宇,浩劫殘陽世界的特產。能讓強大的巫王變生成為更加強大的阿塔斯魔龍。而這是一種本質上的徹底變更,而非德魯伊那樣的充氣換皮。但不同于德魯伊那和自然環境融合為一的理念,阿塔斯化龍術本身,便意味著對奧法之路的最終褻瀆。

  因為這是一條血祭之路。阿塔斯化龍術,也即是魔龍變的任何一個階段,都需要大量吞食具備靈性的生命能量,才能夠將儀式推動。換而言之,執行這一升階儀式,需要消耗大量的,大量的植物,動物,以及人類。然后才能從魔龍變的這一步,推動到下一步。

  是古典吃人流。

  天地不佑。

  而這樣一來,瓦雷利亞為什么會突然遭遇毀滅天災,便也在巫塵的腦海中有了眉目。

  或許是因為穿越了一條阿塔斯魔龍過來?抑或者,在瓦雷利亞的眾多國王之中,有人試圖完成阿塔斯化龍術?當然,更有可能是天災人禍一起爆發,那嘗試化龍的瓦雷利亞龍王同時還開啟了異界之門。畢竟,龍的起源實際上是厄索斯,且在瓦雷利亞毀滅之前,居住在這里的龍王們便養了很多年的魔龍。

  這都有可能。

  而真相早已被埋沒于破碎的歷史之中。

  現在,巫塵所能夠確定的事情。便是這片被提亞馬特所重塑為美索不達米亞的大地之中早就不存在值得他注重的活物。以及,若是耗費一些時間,在那還仍有秘密殘存的大地深處探索。或許自己還能夠找到一條隱秘的異界道路,可以和國度天宇的浩劫殘陽世界觀聯通。

  以及…

  知識在他的眼中流淌。

  他所獲取的阿塔斯化龍術并非全篇。但這支離破碎的殘卷對他來說已然充足。畢竟他自身就可以化身為龍,那么這單一的戰斗形態升級,對他來說便不需要太過注重。

  全篇可以借鑒,殘篇也可以吸收。不同體系的知識在他的腦海中碰撞,而更多的靈感便悄無聲息地化生而出。

  只不過…

  “太古龍等級的龍王么…”巫塵抬起頭,看向北方。于他那每一刻都在緩慢提升的敏銳感知中,厄索斯大陸上的災厄陰云正在逐漸加重。

  真不知道那里正在發生怎樣激烈的爭斗。然而他正準備踏足其中。如果他對浩劫殘陽世界設定的記憶沒有出錯。那么,執行阿塔斯化龍術的前提,便是能夠施展九級奧術,以及最低六級的心靈異能。

  毫無疑問,這是傳奇法師的等級。能夠執行阿塔斯化龍術的傳奇巫師,理所當然的能夠輕松痛打一頭平均水平的太古龍。而就算這套升階秘術在冰與火之歌世界觀中多少有些水土不服,完成了儀式的瓦雷利亞龍王未盡全功。它在這方世界中,也應當至少有著太古紅龍的強度。

  希望交涉不會直接變成死斗。

  他想了想,又在這片新生的土地上逗留了一小段時光。而等到新巴比倫城的試運作沒有出現明顯錯漏,且那阿塔斯化龍術殘篇的些許精要被他理解,然后吸收之后。他便動身,踏上了前往厄索斯的道路。

  沿著夏日之海北上,巫塵這一次沒有選擇在云端高速飛行,而是在海拔兩千米左右的低空慢速航行向北方——在看見厄索斯大陸的海岸線之前,他的心中有著對這片大陸上戰局的無數種猜測,然而當海岸線于他眼中愈發清晰,陸地上的具體情況映入視野的時候,那于厄索斯大陸上所發生的一切,卻仍舊出乎他的預料。

  他看到了火焰,看到了死亡。

  先是一個又一個只剩下廢墟灰燼的鄉村。不計其數的人類或者動物尸骨倒在地上。實質化的詛咒能量在廢墟和荒野間奔流,而所有的活物,都已然在一段時間之前便盡數死掉。

  全都死了。

  無論是人,動物,還是昆蟲,都是一樣。

  在貼近海岸線的地方,有大片大片海魚的尸體在海浪的沖擊下堆積在曾經的沙灘上方。腐敗的尸骨,構筑成了腥臭的墻。

  沒有幸存者。

  被巫塵所背負著的提亞馬特發出一聲哀戚的悲唱。

  他們所見到的第一座有生物活動的聚居地是一座被稱之為瓦蘭提斯的城市。它曾經是被稱作夏日之海女王的強大自由城邦。曾經繁榮,曾經強大,每日有著數百上千的商船在港口來往。然而現在,破裂的船骸,已然填塞了整座海港。

  有背負著巨翼的怪物正匯集在這里,它們像是小型的飛龍,卻又有著惡魔的頭和犄角。那曾經用以供奉光之神拉赫洛的巨大神殿成為了它們繁衍的巢地,而不計其數的骸骨則堆積其中,直到淹沒掉了紅神的神像。

  是瓦雷利亞。

  瓦雷利亞的龍王攻占了這座城市,卻又將所有的活物盡數屠殺。他放任了他從瓦雷利亞帶出來的有翼惡獸在這座城市中肆虐,沒有留下任何活口,也沒讓哪怕一艘船逃離戰場。

  巫塵在這里停留了一小段時光。他抹除掉了那些似龍似魔的怪物,并將整座城市埋葬。他沒有讓提亞馬特在這里行使造物的權能,將覆滅的國度再度現世。因為他有一種預感,瓦蘭提斯如今的慘狀,并不是孤立的情況。

  他于是繼續動身,前往海岸線的更北方。而很快,另一座貿易城市便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上。

  那是里斯,它的情況和瓦蘭提斯一樣。數以千計的龍魔殺死了城市里的所有人,并將劇毒的烈火灑在了城外的曠野和荒原之上。

  再往上,則是密爾。一座仍在不住爆發的活火山佇立在貿易城市的廢墟之上。許多噴吐著巖漿的火山蟲在熔巖池中翻滾,躍動。而在火山之下,沒有人逃過了火山的第一次噴發。

  哪里都是一樣。

  繼續往北,泰洛西和潘托斯中也只存有火焰和死亡。那些有著明顯瓦雷利亞特征的變異火屬性怪物摧毀了所有的抵抗并且沒有留下任何幸存者。而所有見證了這場災難的船只,都沒能夠從戰禍中成功逃亡。

  他們都死了。沒有任何活著的,不是怪物的東西剩下。大地也被污染,褻瀆。變成了和昔日的瓦雷利亞一般無二的破敗模樣。

  而最終,巫塵抵達了那于他認知中存在感應的第一個目標——那最為強大的貿易城市布拉佛斯,就在不遠處的方向。

  而他在那里,看見了一顆墜落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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