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微微深呼吸,手指輕點桌面,感受著心口位置那股縈繞不去,蠢蠢欲動,似乎想要擴散的仙意,臉色猙獰了一瞬間。
旋即恢復平靜,傲慢大罪魔力匯聚,鎮壓心口。
“算了。”
隨著這句話,那股針對性的龐大惡意緩緩消散,心口位置的仙意也略微平靜了一些,被傲慢大罪權柄重新鎮壓了下去,但并未消散,如同附骨之疽一般。
路西法的瞳孔瞬間變形,似蛇類豎瞳,冰冷而恐怖,下一秒又恢復成了高貴的神性紫色碎星芒。
祂有些沒想到。
都過去這么久了,那個外來者留給祂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甚至于只是因為那祭司破壞了瑪門第二計劃而稍微關注一下,生出些許惡意,就能招致這道傷勢的反撲。
還讓祂不得不撤去惡意,才成功鎮壓下去。
“五年,最多五年。”
路西法捏緊拳頭。
祂是誰?
晨星天使,上帝最寵愛的天使,最初的古蛇,最強大的撒旦者。
毀滅過不知道多少神系的地獄魔王!
怎么可能受制于這種傷勢,受制于那個鬼鬼祟祟的外來者!
只需要五年,祂就能完全消磨掉這道殘留的意志,但這還不夠,那個外來者一定關注著祂的祭司,所以…
“對付外來者,還是需要我親愛的父神才是。”
路西法忽的抬頭望天,眼神中充滿了古怪的惡意。
嘩啦!
一對漆黑靚麗如同黑曜石般華麗的黑色羽翼在祂身后展開,不僅沒有給人邪惡或者骯臟感,反而有種神秘與純粹黑暗的感覺。
時候,羽翼上一點點紫色星芒開始展現。
作為晨星天使,祂本就是無數星辰的執掌者、寵愛著,現在,只是在拿回屬于自己的力量而已。
當紫色星芒徹底覆蓋每一枚翎羽之時,路西法的面容竟閃過一絲圣潔神圣之感。
在祂的眉心處,一枚綠色的葉子開始緩緩浮現,這樹葉青翠欲滴,如同翡翠一般,隱隱散發著智慧與欲望的雙面矛盾氣質。
祂的意識伴隨著這枚神秘的樹葉,開始升向一個未知的空間。
就在路西法心懷怨恨,開始搞事情之際。
路易這邊也感受到了惡意的消散,這讓他明白,那個窺伺者已經放棄。
但路易并沒有收回力量的打算。
剛剛決定的事情得繼續進行,他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哪怕是一秒鐘。
不過,他還是扭頭看向某個方向。
按照推算的最后一個征兆顯示。
那個窺視者,竟然就在附近!
路易神色莫名的看了眼紐約的某棟大廈,還是收回了目光,權當不知。
此時的下方。
局勢已經大變。
原本肆意發揮自己力量和氣息的德古拉,成功招來了它感知中的威脅——恐虐,但除了恐虐,血祖和范海辛、昆蘭也來了。
幾方剛一碰面,沒有言語,沒有交談,有的只是干脆利落的動作。
恐虐血色肉翅揮舞,一枚枚血滴化箭飛來,如同萬箭齊射,密密麻麻,同時身體猛的動了起來,猙獰巨口張開,直撲德古拉。
德古拉所化巨大血云蝙蝠在這一刻竟漂然散開。
如同下雨一樣融入這一片的萬物之中。
下一秒。
一只又一只古怪的血色生物站了起來,發起了攻擊,無論血箭有多少,它們仿佛無窮無盡,只知道不斷的沖鋒。
可是。
恐虐作為血族克星,本事可不單單是對血液之力的運用,它張開血盆大口,如同黑洞一樣,無數德古拉同化之物竟然直接被剝奪了血液,絲絲縷縷都殷紅血液全部乳燕投林一樣飛到了恐虐口中。
咕嘰咕嘰——
血液還在蠕動,變形,隱約變為德古拉的樣子,有時候還在變化為其他形象,但都沒用。
在恐虐口中,就像是不存在力量了一般,輕而易舉的吞了下去。
舔了舔嘴唇,恐虐貪婪的看向那些還未過來的德古拉血染之物。
大補!
大補啊!
旁邊,范海辛已經徹底發了狂,它的身體從五米高,還在繼續變大,眨眼間化作了十米,拼命破壞著眼前的一切。
每一次攻擊都能使德古拉那恢復力超強的血染物瞬間報廢。
顯然,這又是一個克它的。
不知不覺間位于地下,已經化作一塊血色水晶,自化其中依托四只血祖的力量試圖遮蔽自己存在的德古拉咽了口唾沫,臉色難看,它沒想到,居然會遇到兩個克制它的家伙。
范海辛…
那個疑似天使轉世的家伙,百余年來一直在追殺它,那股能夠摧毀它恢復力的力量…沒錯,就是教會的圣力,只是品質更高,更強。
至于那只瘋狗,瑪德,吃吸血鬼啊!
這只瘋狗應該就是那個新神大費周章,不去去消滅它們,反而留下這個場所來進行培養的存在了。
所以,哪怕它有能力也不能動手,否則試煉對象消失,試煉也就沒用了。
拖,一定要拖時間。
德古拉感受著體內四只血蟲的融合這般想著。
快了,快了。
消磨掉意識,吞噬本院,成就血魔神…
在此之前…
德古拉目光偏轉,看向了地面上一直在邊緣劃水的血祖,眼神中閃過一絲血芒,魔法波動。
地面上,看著它們圍攻德古拉,自己只是阻擋著昆蘭的血祖還算輕松。
它的目光時不時的飄過,心中暗暗計算,看德古拉還能撐多久,等撐不下去的時候,它就再次嘗試自殺,進行誕生地重生。
就在這時。
一道魔法波動在它的耳畔環繞,德古拉的聲音居然響了起來。
心神一時不穩的它差點被昆蘭的銀色長刃劈中,好在舍棄了一只爪子才躲開。
耳邊德古拉聲音明顯。
竟是讓它出全力拖延時間,說什么瑪門陛下已經知曉此處情況,正在開啟地獄裂隙之類的話。
血祖猶豫了一瞬,還是沒發揮全力來進行拖延。
開玩笑。
先不說德古拉說的話有多少可信度,就算瑪門真開啟地獄裂縫,來到現世,又能有幾分力量存在。
而現在鎮壓大地的可是一尊現世主神。
瑪門會不會殺我我不知道,但如果我敢搞事,那尊新神一定有能力把我給干掉。
兩者之間的概率完全不對等。
所以,怎么選,已經很明顯了。
血祖愈發放起了水,甚至又被昆蘭砍了幾刀,但都無傷大雅。
“可惡!!”
德古拉無能狂怒,它沒想到血祖這家伙居然不怕瑪門了。
明明之前的時候對瑪門的命令還是很忌憚的啊…
鼓動不了血祖,德古拉絞盡腦汁,想著現在還有誰能夠提供幫忙拖延時間…
忽的,它眼神一亮。
“弗萊迪!它身上還有瑪門陛下留下的銀幣!”
現在整個紐約都被新神的結界籠罩,弗萊迪應該也不例外,所以,只要聯系到它,一定能說動。
此刻,德古拉就像是摸到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的開始練習起了弗萊迪,一道道聯絡魔法被發了出去,可卻毫無回應,甚至就連意識中都沒有感覺到入夢的傾向。
顯然,弗萊迪一點回應都沒有。
“該死的弗萊迪!你個活該被燒死的蠢貨!”
它破口大罵。
血色晶石微微震動,內里的德古拉雙目血紅,極度暴怒。
片刻后,它努力操控著外界的血染物,一邊暗自賭著運氣,臉色因為太過急切的全力消化始祖們而變得有些痛苦。
“再給我點時間,一點時間,時間…”
心臟處。
四只始祖中的另外三只的意識終于開始消散,一點點本源開始被化開,微微朝著它蠕動而來。
就像是在寒冬臘月,用自身體溫來融化一塊堅冰一樣。
緩慢而低效,且痛苦。
但成效斐然。
當三只始祖的第一滴本源化入德古拉體內之時,一股奇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隱約間,它甚至感覺到了一種更高維的視角…
砰砰砰!
大地震動不斷。
一只巨大的黑色狼毛巨爪挖開了地面,像是最快速的挖掘機一樣向下挖掘,地面轟隆隆震動。
但真正的威脅不是這個,而是那個大變樣的恐虐。
這一刻,恐虐感受到了主人的力量。
“主人…不耐煩了。”
雖然不明白主人為什么突然不耐煩了,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完成主人的意愿,結束這場戰斗吧。
感受著體力磅礴的力量。
恐虐舔了舔嘴唇,輕輕跺腳。
咚咚咚!!
大地隨之回應。
絲絲縷縷的血色絲線從腳步向著大地深處鉆去。
它感覺到了,感覺到有魔法的波動。
所以…
噗嗤!噗嗤!噗嗤!
一道道血色絲線盡情吞噬了德古拉的血液,將它的本體團團圍住,又像是餓狼撲食一樣鉆入了血色水晶當中,貪婪的汲取著一切。
“啊啊啊啊啊——”
德古拉瞬間顯出原形,水晶石破裂。
它身體破爛,身上滿是裂紋,恐怖的傷勢中血液在不斷流逝,朝著恐虐而去。
德古拉明白,它失敗了。
不過,讓它就這么死去,沒那么容易!
“想拿我鍛煉,你去死吧!”
大量本源血之力涌動,化為魔力。
下一刻。
天空之中,巨大的血色魔法陣顯現,沒有絲毫停留,直接就要啟動。
這是血魔法陣。
轉化天空之云,使其變為血魔法戰爭堡壘,不斷汲取空氣中的游離能量來釋放魔法,轉化血仆、腐蝕血彈、魅惑人類、血液觸手…
可是。
轟!!!
一道恢宏的光影佇立,眼神淡漠。
血魔法陣土崩瓦解。
德古拉驚愕的看著這一幕,看著這耗費所有力量的拼死一搏,就這么被降維打擊的一幕,完全無法回過神來。
而它的身上,那恐怖的裂紋還在不斷繼續加深、擴散,汲取著它本就不多的力量,最后,甚至深入到了它的心臟部位,觸及到了那四只…始祖。
咕嘟咕嘟咕嘟——
恐虐的喉嚨處甚至響起了飲水一般的咕嘟聲。
“力量,涌上來了。”
它用著血液力量將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德古拉從地底拖了上來,然后沒有第一時間理會它,而是朝著天空中的虛影低頭。
“主人。”
佇立于天空,通天徹地的神圣虛影微微點頭,手指微動。
那幾十顆黑色小點一樣,永遠無法到達真實的核彈,瞬間消失,而隨之消失的,還有血祖的那些感染者后裔們。
災難,好像在一瞬間全部消失了。
紐約市的人類們茫然的看著這一幕,耳邊好像聽不到那恐怖的啃食聲了?
最后,他們小心翼翼的走出來,看著那天空中的恢宏虛影跪拜。
血祖在空間恢宏虛影的一瞬間就跪了。
它很清楚眼前情況,在失去德古拉這個擋箭牌創造機會以后,自己連自殺重回誕生地轉生都做不到,那么就不要想著反抗了。
此時此刻,跪地乞降或許是惟一的辦法。
昆蘭卻沒有絲毫猶豫,一刀砍下了它的頭。
咕嚕嚕…
頭顱落地,滾落在昆蘭腳邊,血祖舔著舌頭,嘲諷似的看著他,“你殺不了我,而且,你是我的直系后裔,雖然混雜了人類血統,但我依然是你當之無愧的先祖,我死了,你也得死,你懂嗎?”
是的,血族這種特殊的種族階級森嚴,如同金字塔一樣,依靠血脈進行劃分,一旦初擁者死亡,被初擁者也難逃一死。
昆蘭卻只是笑了笑,隨后毫不猶豫的打開紫光燈,一刀插了下去。
噗嗤!
刀鋒入腦,火焰燒毀紙張般迅速燃燒了血祖的腦袋。
可下一秒。
血祖的身體上,便又一點點蠕動著長出了新的頭顱,絲毫未變,就那么跪在地上,朝著虛影跪拜。
昆蘭咬牙,這次,直刺心臟!
嘩啦啦…
身體瞬間燃燒。
大量密密麻麻的白色線蟲從它的身體中掉落,簡直能讓人犯密集恐懼癥。
可下一秒。
這些線蟲再度聚集,化為了虔誠跪拜的血祖。
“啊啊啊啊!!”
昆蘭發瘋似的揮坎,將血祖一次次的分尸、大卸八塊。
可就是沒用。
血祖依然復活,虔誠跪拜在地上。
直到一只長滿黑毛的手臂抓住他的手腕,“停下吧,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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