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眼中還帶著桀驁和俯視的白人瞬間神色劇變,弄翻了小店的椅子,看向天師府的眼神盡是驚恐和不解。
自己距離天師府的正面都有幾十米,法力收斂在體內,從表面上看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對方是怎么發現自己的?
白人聽不懂剛剛響在神魂中的話語意思,但那濃濃的警告意味,他卻完全體會到了,此時既然被發現,他也不敢停留,從地上爬起來就向鎮外跑去。
小鎮上的游客詫異的看著這個掛著灰白胡子的白人狼狽逃跑,然后就轉頭看向了一個幾乎和此人同時間摔倒在地,但轉眼又虔誠跪下的矮小男子。
只見這個男子用怪異的語調說道,“啟稟天師府真人,小人身上有天夏血脈,不是南方蠻夷,僥幸修行有成,懇求認祖歸宗,求真人慈悲!”
話音落下,連連磕頭。
周圍游客或怪異的看向他,或拿出手機錄像,或打電話報警和叫救護車,以為他腦子有問題,突然犯了病。
但同時還有幾個腦子靈光的,看他跪著的方向,又看看不遠處的天師府。
“剛剛好像打了個悶雷?”
“是,我剛還說冬日雷震,怕不是有人在龍虎天山渡劫呢,不過就響了一道雷,然后就沒了。”
“這哥們不會以為那是炮聲吧,他看著也不像中東人呀?”
“不是。”其中一人提醒道,“如果剛才真的是打了個雷…誰家打雷才打一個啊?而且現在還是大白天,晴空萬里,怎么可能打雷?”
眾人看看天,又看看天師府,再看看那個男子,一時無語。
“最近網上的傳言有點多。”
“我勒個去啊,不會是真的吧?”
“我一個朋友的朋友在蒙原工作,據說那邊好些企業的辦公室,都放上三清塑像了。”
“蒙原?發生什么事了?”有人不了解,還在奇怪問道,“道教在蒙原也不興盛吧,為什么要放三清塑像啊?”
“蒙原之前發生了一次礦難,據說是有道家真人施法,將困在地下的一百多人都救出來了,后來那些被救的人都去道觀還愿,還在家里擺上了三清神像。”
“what?搞呢?”
就在這時,不遠處又傳來了兩聲驚呼,眾人隨聲看去,就看到兩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狼狽的從一家飯店走出,來到天師府大門前站定。
“岸本優中!小笠原隼弘!”
“拜見天師府天師!”
“我們只是前來旅游參觀,天師何故暗算我們?”
“我們什么都沒做,天師便出言警告,可是有違天朝上國的風范呀!”
“不教而誅,無故懲戒,請恕我等不服,請天師言明我等所犯之罪,讓我們心服口服!”
兩個櫻膏人你一言我一語,聽得周圍眾多游客云里霧,有些人還下意識的環顧四周,尋找可能存在的攝像機或者拍攝者。
“聽起來好奇怪啊。”
“這是在拍電影嗎?”
“聽他們的名字,他們是櫻膏人吧,怎么到天師府來了?”
“聽說櫻膏的神道教就是咱們道教傳到他們那邊后形成的新宗教,就和劍道、茶道之類的文化一樣,他們可能就是神道教的?”
“好像他們剛才也在飯店里突然摔倒了。”
而就在兩個櫻膏人在天師府門口說話的時候,顧昭的臉色就已經陰沉下來。
智清道長和智秀道長的臉色也同樣陰沉了下來,“掌門,我們去將這兩人打發了。”
他們都不笨,知道這兩個櫻膏人打的什么主意。
正所謂君子可欺之以方,這兩個櫻膏人顯然認為天師府的真人都是要臉的,而自己并沒有做什么得罪天師府的錯事,所以天師府不會下狠手對付自己。
他們已經打聽清楚了當日伯克利發生的事,天師府真人在動手時還驅逐了凡人,當時鬧得動靜那么大,事后其實只死了三個人。
聯想到出手的都是道士,再聯想到道教那對人對己森嚴的戒律,他們就有了七分把握,天師府真人不能無故對人出手,否則必然對修行有礙。
既然如此,他們就可以放下一大半心。然后當然就是想辦法探知天夏的這些道士為什么突然變的如此厲害。
只不過他們來了很久,也沒有發現天師府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樣,在沒有發現異常之前,他們也不方便做動作。
畢竟天夏除了道士,還有治安人員。
而此時天師府突然出了變故,他們就想要探查出一些東西,最少也要和這些人產生交流,無論這交流是好是壞,都能探查出一些東西。
所以他們選擇了一個也許并不友好,但可能有效的方式。
他們賭的就是天師府真人還不想在天夏真正人前顯圣,也不能直接將他們無故殺死以致可能引發國際事件。
所以,天師府可能會將他們引進去!
岸本優中和小笠原隼弘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了陰狠得意,謀算得逞的笑容。
只不過,還不等他們笑出聲來,一陣鈴聲就在他們腦海中響起。
“叮鈴鈴…叮鈴鈴…”
與此同時,一道若隱若現的呢喃之聲就在他們耳邊念誦,一聲一聲的直入腦海。
“天夏自古以來就有躍龍門、登天梯的習俗,所以想要達成目標,就要闖過關隘,而你們只要撐過了自己那些先輩造的孽,我就給你們一個見我的機會。”
話音落下,他們只感覺眼前一花,周圍環境就瞬間發生變化。
“這是?”
“幻境?”
他們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地下室的牢房里,牢房密不透風,鐵欄桿外的墻上掛著昏暗的電燈,看看周圍的裝備物件,似乎都是上個世紀的老古董。
“這是哪里?”
“他們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兩人面面相覷,心中同時涌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下一刻,地下室通道盡頭的大門被打開,一群穿著上世紀櫻膏軍裝的人,陪著幾個身穿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徑直來到兩人的牢房門前。
“就他們兩個吧。”一個帶著眼鏡,文質彬彬的中年人指指兩人。
一個士兵上前開鎖,另一個似乎職位高些,好奇的問中年人,“今天做什么實驗?”
“血液互換實驗。”中年人淡淡的道,“將人血抽出來,注入馬血。”
旁邊一個作為副手的白大褂解釋道,“注入馬血,可以讓人在短時間內變得瘋狂而力大無窮,但效果過后卻會虛弱死亡。
我們需要不斷的做實驗,通過修改數值或者配以其他藥物,找到某一個臨界點,可以讓士兵短時間爆發強大的戰斗力又不至于事后死亡。”
“嗖嘎!”軍官了然點頭。
“所幸這些馬路大又多又不值錢,可以供我們隨意做實驗。”白大褂溫和笑道。
岸本優中和小笠原隼弘當然能聽懂這些人的對話,臉上頓時顯出無盡的驚恐。
他們知道這是哪里了。
“八格牙路,我們也是櫻膏人!”
“停下,這只不過是幻境!”
但無論他們怎么說,這些人貌似都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而他們體內的法力似乎也消失了,無論他們怎么催動,也毫無反應。
于是,盡管他們拼命反抗,但那些士兵依然輕松的制服了他們,將他們綁到了外面的某一間實驗室里。
兩人對視一眼。
“忍住,這只不過是幻境!”
“不錯,都是假的!”
兩人互相打氣,但無論是眼睛所看、耳朵所聽、鼻子所聞,肌膚所觸,全都真實無比,所以他們很清楚這即便是假的,但即將到來的酷刑感受,也將無比逼真。
而這即將到來的酷刑究竟有多么殘忍,他們其實比誰都清楚,所以他們即便知道這是假的,但依然忍不住心中的驚恐。
然后,他們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綁在手術臺上,然后那個看起來溫和智慧的中年人,就將一管通紅的試劑,注入到了自己體內。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