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久的過去,在一個信仰著拜火教的村莊。
其中的愚昧的村民,為了證明全世界的人類,皆擁有善性。
他們將一個青年視作為“此世全部之惡”的象征,背上世界所有的罪惡而獻祭。
不過,這應該是自然的吧。
就像過去時逢旱災或洪澇時,人們試圖通過獻祭的方式,來平復大自然的怒火一樣。
為了忍受日復一日艱苦、貧困的生活。
為了平復那些麻木的魂靈的悲苦和哀傷。
即便是那些在后世看來稱為“陋習”的習俗,當時也是必要的。
甚至,即使在久遠的未來,不仍有那些同樣愚昧或者邪惡的人們,試圖用他者的生命,來換取自己的心安嗎?
“我們的生活始終沒有改善、肯定有罪魁禍首的存在。”
于是,大抵是帶著這樣的想法。
那些得不到救贖,卻渴望得到一個答案的人們,選擇了向一個人宣泄這一股怨怒。
那個青年被指認為“惡”。
他被關到山頂,挖去右眼,斬斷雙手雙腳,作為“絕對的惡”被輕蔑地持續拷問著。
而在嘗到了人類所能感受到的所有痛苦之后,青年理所當然的死去了。
但諷刺的是——
這樣的行為的確“救贖”了一些人們的心靈。
因此,帶著這樣自己并不想要的功績,帶著因為這荒謬而產生的憎恨。
這青年成為了“人世間所有的惡”之名的惡魔,成為了一名“英雄”。
而這樣的冤魂,便在第三次圣杯戰爭中,被愛因茲貝倫家所違規地召喚出來。
試想一下吧!
如果僅僅是舍棄了理智的狂戰士,就能得到能力上極大的加強。
那么,如果是舍棄了一切善行,作為拜火教二元論中,邪惡和破壞性的精神本身。
這樣的惡神之首,又該有多么強大呢?
但令愛因茲貝倫家所失望的是,這代替了Berserker所喚出的Avenger卻出離的弱小。
甚至,弱小到很快地退場了。
這也是自然的吧。
畢竟“惡性”必然要用“善性”去擊敗。
而守護人類的英靈,正是這樣“善性”的象征。
即使作為英靈,擁有「絕對能戰勝人類」、「以人類為對手絕對不會輸」這種性質的能力。
即使是作為人類惡的象征,只要對方是人類,就算是史上最強、比英靈還厲害的怪物也可以確實的殺死對方。
但英靈絕非人類。
因此,其在第三次圣杯戰爭中,尚且沒有使用寶具就被擊敗了。
但那被認為是會實現勝利者愿望的萬能之器。
那連通儀式的大圣杯,卻因為這樣“惡的本質”于器皿中停留,而讓那無色的力量被污染為黑色。
就像聯盟所告知衛宮切嗣的信息一樣。
雖然其許愿的機制不會改變,卻必定以對人類惡意的方式來實現。
這絕非是所謂的通過詳盡的過程、具體的約束和方法,能夠輕易避免的。
因為,其被設定為惡。
于是,也必將以“惡意”來實現。
這樣來看,也許如果第四次圣杯戰爭,倘若真的由遠坂時臣來許下才最是成功。
因為在這所有參戰者中,唯有這個“純粹的魔術師”,其愿望于根本上不涉及到世界的表側的分毫。
通往世界的外側需要的無疑是其全部的魔力,非要用完那其中由英靈靈魂構成的魔力不可。
因此,如果這樣惡意的魔力,全被用于揮霍在“洞開”通往根源的孔洞、修筑進入根源的道路上。
說不定,第五次圣杯戰爭就能正常地進行,以正確的方式來滿足愿望了吧。
但無論如何,在這第四次圣杯戰爭中,那涌動的惡意,就盛滿了那個杯子。
甚至,令人意外的——
那原本應該尚且是“虛無”的惡意,此刻,已經有了一個精神的主人了。
血紅色的天空。
如同腐敗的鮮血一樣的暗紅。
那些不祥的血霧。
如同冤死魂靈的哀嚎,終日在一座盤曲蠕動的黑色海洋上方飄動。
太陽是漆黑的。
它的光輝落在地上,就化作流著膿血和毒血的尸山;
落在海上,就化作流著血淚和怨毒的顱海。
就連被那“熱氣”推動的風,流動的水,都是充滿了呻吟、響徹著詛咒的事物。
如果非要用某種言語來比喻的話。
也許“地獄”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詞匯,以及一個真切的存在。
不論是誰,但凡看到這樣這樣可怖的情景,絕不會認為這樣的事物是什么良善的事物。
也絕不會認為圣杯能實現取得它的存在的愿望。
甚至,此刻那踏足于黑泥上的赤足。
那隨著被勾動的深沉惡意一同漂浮的,妖異的紫色發縷也這樣想。
對于大·間桐櫻來說,這的確是一件有些冒險的事情——
為了確保計劃的順利,她必須在第四次圣杯戰爭的第一夜結束前。
準確的說,必須在第四次圣杯戰爭的歷史慣性動手的那一刻,同樣動手。
畢竟,不同于顯得渺小、且易于承擔的此世全部之惡。
那無邊無際的可怕紫色海洋,要危險得多。
沒有人比大·間桐櫻更了解,這樣恐怖的無限怨念之海洋的可怕。
那是某種執念,推進到了最為極端程度的體現。
那是連根源也無法修改的錯誤。
是徹底的破碎與變更的人設。
是——間桐櫻自己。
因此,為了防止那不應該出現在此刻的恐怖出現,也因為確實做不到變更那被CYZ效應承認的“歷史”。
此刻的大·間桐櫻就按照預案,在那記載的歷史中,原本不存在的、被調過的幾秒鐘內行動。
“小圣杯的培育方法已經拿到了,而且另一個自己也——”
守在那小·間桐櫻的靈魂之所在,那被CYZ效應強行錨定和防護的孔洞處,大·間桐櫻的神色暗淡了些許。
但很快那閃爍著正義神采的眸子抬起,盯著那帶著沉沉惡意望向自己的“自己”。
實際上,在枝干戰爭發展到的現在。
哪怕是那些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大能,也會對面前的可憎之物,感到頭疼。
無盡怨恨之海·絕對惡·間桐櫻。
——她就是這樣的事物。
某種意義上,并不十分強大。
僅僅是用惡意對于一個個平行宇宙進行浸染,然后再以此擴散更多。
雖然在“完成”了“侵蝕”的那一刻,會在那個宇宙中無可匹敵的強大。
但由于只能在最初導致細微的變化,并且還有著緩慢而漸進的過程。
在這個可以說到處都是正義——在如今充滿了各種各樣、各式各類的“正義”的型月宇宙——的確很難掀起怎樣的巨浪。
至于滿足她的愿望…
她所求的“愿望”,在其他的幾條枝干中,全然沒有實現的基礎。
甚至,她愿望的實現,就與一些他者的夙愿,有同樣的沖突。
這也是這場被偉大·梅林所厭倦、憎惡的戰爭,不斷地延續至今的象征之一。
即使能夠摘星拿月、重塑時空。
即使能在許多的宇宙中,構建一個屬于自己的“理想鄉”。
但更多的更多——
他們想要的,并不僅僅是退至星之內海的深處獨守一角,亦或者是去往世界外側,充當一個純粹的看客。
世界應當是這樣的。
世界應當是那樣的。
這些存在便用行動和事實來爭論。
這些有所遺憾、有所缺陷、有所理念的家伙們,都想將自己的意志、自己的藍圖,映射到最為偉大的事物——根源上面。
即使希望再怎樣的渺茫。
甚至完全可以說沒有可能。
那些神圣、神明、英靈、人類都這樣堅持著,也不得不堅持下去。
當那最為偉大、最不可挽回的犧牲發生。
當第一縷爭執和商議,被其中的一人付諸行動來驗證。
就如同高山上的滾石,此后再也沒有人有能力,將擾亂的平衡恢復到最初了。
唔,也許總控室的達芬奇可以。
但在那許許多多的事情發生后,她如今已經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做出了決定。
“所以…我現在要去的地方,就是圓藏山的里面嗎?”
小小的手緊緊攥著姐姐的衣角,間桐櫻怯怯地問。
由于大姐姐說千萬不可以接觸外面那些東西,甚至連踩在地上都不行。
此刻,孩子被溫暖地摟抱在姐姐的懷里。
間桐櫻可以看到姐姐的眼睛里,閃爍著某種喜悅的神情——和雁夜叔叔當初一般無二的喜悅,甚至還要超出許多。
這到底是可悲還是幸福呢?
大·間桐櫻有些復雜地想著,此刻的情景實在是勾起了她許多的念頭。
甚至她就覺得有些…荒謬。
真正的拯救與溫暖的關心,居然只能由自己來帶給自己。
但此時此刻,將小小的自己擁抱在自己的懷里,大·間桐櫻的內心中便無疑涌現一種幸福。
——這樣,也不壞。
而間桐櫻則帶著好奇的目光,看著周圍的景色。
雖然姐姐已經告訴她這些都是“壞東西”。
“但…我現在真的好像童話故事里欸。”
甚至,姐姐的身上也換成了一襲白色的好看裙子。(大·間桐櫻如下)
“如果你想要把她留下來,我可以立刻切斷這條聯系。”
大·間桐櫻扯了扯不安分的裙子,在心中對那幫她們進來的黑影威脅道。
“哪怕最后還是會拯救你們,那你一定會被排在最后。”
“裙子”立刻就“不說話”了。
甚至,就好像在和“自己”置氣一樣。
兩條像是雙臂的裙擺,“氣鼓鼓”地纏在一起,頭上的帶著的粉紅色發帶,就生氣地“別過頭去”。
而在小·間桐櫻看來——
周圍的一切就仿佛被涂抹過的一場夢境。
自己和姐姐正走在一條林間的小徑上,兩旁聳立著會微微發光、帶著奇異色彩的巨型蘑菇。
一些玩偶一樣,頭部古怪的膨大的蟲子,在一旁可愛地扭動著。
黃色的光點,像是螢火蟲一般,不,像精靈的魔法光點,在這像是童話中的森林中,隨著空氣輕輕飄動。
天空像是舞臺劇的黑色幕布,一輪彎月就掛在小徑的盡頭。
在月亮的身邊,一座童話般的城堡,閃耀著幸福的光輝,聳立在怪石嶙峋、彎折扭曲的高山山巔。
那充滿著喜悅的歌謠,帶著歡快的八音盒伴奏,在天空中被生銹般地輕聲哼唱:
“慢慢悠悠——在林間散步,
搖搖晃晃——小腦袋空空。
滿滿當當——把心事拋去,
瑟瑟發抖——還要走下去。
嘻嘻哈哈——哼著歌謠走啊走,
嘩啦作響——手腳像紙風船落下,
咚咚咚咚——掉進黑泥巴里。
走呀走呀…笑呀笑呀,
呼啦呼啦——長成大人啦…”
似乎有一排排魔鏡聳立在那林間小徑的…一旁的小徑上。
昏黃的的光點飄飄,映出一列列紫色的玩偶。
踉踉蹌蹌走在道路兩側。
殘破不堪、破敗不堪,露出沾染了露水的紅色棉絮,用藕斷絲連地手臂——
為自己鼓掌加油。
在它們腳下,八個漆黑的光點,在影子上映成陣列,然后隨著歌聲一同歡快地散步。
“走啊走啊…走啊走啊…”
“笑啊笑啊…哭啊啊啊…”
天空如同想要哄著童話中的公主睡著,這樣說著,唱著歌謠。
走過一座石橋,下面的河流如同玩偶一樣流動著。
那些紐扣、棉絮、糖果流動著。
那些許許多多的獅子、小熊、小狼和狐貍流動著。
玩偶的臉上就縫著笑臉。
布娃娃就踮起腳,喜悅地嘗試跳到岸上。
然后,他們一個個歡快地墜落到那些浮動的糖果中,精力十足地跑動起來。
——如同在香甜的油鍋里起舞。
“走啊走啊…走啊走啊…”
“笑啊笑啊…哭啊啊啊…”
大·間桐櫻帶著幾分厭惡凝視著眼前的景象。
——她們故意展現給自己的一幕。
這是她少有地不得不借用她們的視角,來看待周圍的一切的時候。
否則,她敢肯定,下一瞬自己便會拔劍,將這令人作嘔的一幕徹底斬碎。
“戳——戳。”
腳步在城堡大門前駐足。
一道和那些其他黑影截然不同的存在——影子上面帶著的八個孔洞閃爍著幽藍的光明。
大·間桐櫻立刻明白了這道黑影的意思。
它說,里面現在已經有一個陷入糖果陷阱的“公主”了。
“所以,你是希望我去救她?以免未來背負譴責?”
那道迷你般的、甚至帶點可愛的影子,歡快地跳了起來。
它繞著她跑了一圈,用力點頭。
大·間桐櫻沉吟片刻,她算了一下自己身上儲備的效應,最終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抱歉,我沒法在這種地方浪費力量——”
“嗚唔…”
影子垂下頭顱,發出了委屈巴巴的低鳴。
于是,頭上的蝴蝶結絲巾顫了顫。
然后,那打結的地方開始松動。
可以看出來,這件“衣服”好像真的很不舍得那看起來有些樸素的絲帶。
那松動的系帶就猶猶豫豫的。
但最后,那條粉紅色的、蝴蝶結絲帶還是垂落下來。
然后輕輕飄進有些懵懂的小·間桐櫻的懷里。
用自己所承擔的此世之惡來替代嗎…
這樣想著,大·間桐櫻忍不住開口:
“嘖——沒想到你們這些惡念也會抱有一絲同情。”
但那純白的衣裙卻沒有理會她的諷刺,只是溫柔地在風中沖著另一個自己的影子“笑了笑”。
裙擺揚起的瞬間,飄動的白色絲布就和那個小小影子伸出的雙手,輕輕擊掌。
而大·間桐櫻即將推開大門的手頓了頓。
像是想要說服自己一樣。
她在心底冷靜地列舉著理由:
“總歸是要承擔那份歷史的。”
“相較于直接從杯子里拿,并消耗效應去應對,不如讓這個欠了自己人情的家伙來做。”
“想必她也比其他人更知道分寸。”
“而且,想來這根枝條也選得不是主干,否則剛剛在路上就會被襲擊了。”
“既然能安然來到這里,便意味著選擇的方向還算‘安全’。”
內心終于做出決定。
在兩道有些期待的——目光?
總之,在兩個期待回應的家伙面前,大·間桐櫻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她真是敗給自己了。
但——
此刻臉上卻為何露出一絲,同樣解脫般的喜悅笑容呢?
“好吧,只此一次。”
隨著一聲清冷的聲音真正響起,在小·間桐櫻好奇和驚訝的目光中。
那柄閃耀如夢境、折射出寶石光輝的儀式劍,悄然現于大姐姐的手中。
——虛數斬域·因果折斷。
隸屬于媒介層的虛數攻擊禮裝。
通過將術式指定的區域,與“虛數界隙”短暫重疊,從虛數空間逆折投射出“斬擊”。
能夠于現實產生“切割斷層”,將目標連同步行因果鏈,強制擲入虛數領域。
以此實現“存在截斷”與“因不達果”的雙重抹殺的可怕禮裝。
但此刻,臉頰和額頭,已浮現細微的汗珠。
即使是大·間桐櫻。
想要在不驚擾太多存在的情況下,直接伸手干涉另一個宇宙——
依舊如行走于薄冰之上困難重重。
“不過,如果只是冬木市里,所有被我所‘殺死’的無辜者的話…”
輕輕突出一口氣,眼中閃爍出某種堅決的目光。
——看來這次要完整的詠唱了。
童話城堡的內部。
四個看起來有些兇惡的玩偶,圍著間桐櫻跑來跑去。
他們動作猥褻而滑稽,試圖玷污這位在夜色小巷中,帶著一種悲劇美感的薄幸少女。
看著這些不乖的玩偶,間桐櫻有些氣鼓鼓地鼓起臉頰。
帶著幾分孩子氣的生氣,她就要伸出手指把他們全都變成“糖果”吃掉。
就在那一刻——
此乃虛無之熔爐,因果的彼岸——」
一聲不知從何而來的、異常熟悉的聲音在巷子中響起,打斷了所有人的動作。
某位站在巷口,就要目睹這難以忍受的丑惡的紅眼金發“熱心市民”,忍不住一愣。
“這是…?”
璀璨的金色光輝,從肉體的心臟——
不,更準確地說,是從精神的核心噴涌而出。
就沿著血液和意志的脈絡,流淌到緊握的儀式劍上,逆折出某種時間的輝光。
“啊…好、美…”
陷于“童話”中的“公主”不由得喃喃自語。
目光幾乎要被那光芒徹底奪去,便下意識地伸出手。
現實的表面睜開了一只虛無的瞳孔。
一道金色的虛數裂縫,睜開眼睛。
“不——不可能——這種東西怎么會…!”
望著那彼端洶涌而出的無限魔力,熱心市民·金閃閃,終于露出罕見的慌張與難以置信。
但——
這就是他所能發出的最后的聲音了。
空間開始呻吟。
層疊的現世,像碎裂的玻璃般,折射出時間的斷層。
而那道吟唱的聲音,也更加清晰和恢弘。
「世界,要在重疊的悖論中崩落;
盡頭,終將被循環的時流吞噬。」
此刻,某種不屬于此界的法正在顯現。
天地仿佛被迫進入臨終前的咳嗽,發出撕裂般的悲鳴,無數的斷層如同將整座城市于一瞬間,在每一個不可分割的時間節點,被斬成粉末。
——所有人都多出了一個維度。
于是,那無盡的因果之弦,那無數的時間之線顯現。
它們便被強行扯入那虛數的界隙,發出被強迫的哀鳴。
似乎某種來自宇宙本身的壓迫襲來,大·間桐櫻的呼吸急促,纖細的肩膀輕顫。
“不真正擾亂因果…只是將它們在結束前隔斷…”
這樣想著,那緊握的長劍隨著咆哮聲一同落下。
「誕生即被否定的宿命之刃,斬斷存在的根系——
虛數斬域·因果折斷!(ImaginarySlashCausalityBreak!)」
似乎覺察到了什么。
甜美的夢境猛然被可怕的海洋盯上。
在一切化作從控人心的絲織,化作污染靈魂的黑泥涌來前。
但有些疲憊的身體,就視那些怨念于無物,甚至隨手將寶石劍收入體內。
“剛剛好…三秒的時間到了。”
和料想的一樣,歷史慣性的洪流阻止了一切不應發生的事情。
“哼…”
看著突然被強行消弭的海洋,如同泡沫一般突然消失的歷史,大·間桐櫻只是輕輕彎了彎嘴角。
那終究不過是——“不存在的歷史”。
如果沒有效應,連自己都完全無法記得的一切。
“有本事,就和殼一碰好了,”
而接下來的事情,反倒是最簡單的了。
短暫顯現的實體,因為那影子的消失同樣失去了依托。
看著面前陷入熟睡的小·間桐櫻。
最后,那逸散開的靈子輕輕拂過,將那染上一縷暗紅的粉紅色發帶扶了扶。
“做個好夢,櫻。”
某個遙遠的枝干·枝條的邊緣,不被人注意的某個平行宇宙。
“櫻,最近過得怎么樣?”
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笑意與溫柔。
“嗯…雖然進展很慢,但能夠坦率地接受各種事情了。”
少女答復著姐姐的問候。
她輕輕眨眼,語氣中帶著一種有些釋然的微笑。
“我終于明白,被負罪感壓垮也是一種逃避——”
話語脫口而出的瞬間,某個深埋心底的情感忽然解封,像一束光明一樣從裂隙中涌出。
“櫻?!”
那名為遠坂凜的姐姐一下子慌了——她好像又掉鏈子了。
此刻,遠坂凜就有些慌亂地跑到妹妹的身邊。
“哪里不舒服嗎?是哪里讓你想起不好的事了嗎?”
是啊…
——為什么呢?
自己…為什么會突然淚流滿面呢?
有些茫然地抬起頭,此刻,這個間桐櫻自言自語般地呢喃著。
“啊…沒有一個人死亡啊…”
她的肩膀就微微顫抖。
“這真是…太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