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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木偶劇終

  也許是因為柯南的體型偏小。

  也許是因為某種更深的理由——

  比如那些越纏越緊的蛛絲本身,恐懼自己那關于纏上名為江戶川柯南的偵探的任務。

  總之,柯南便驚訝地發現,那些像活物般蜿蜒伸出的細線,并未完全將他束縛。

  他還有一點自由活動的空間,甚至,他幾乎可以直接嘗試“翻越”椅背、逃離束縛。

  “不要那樣做!”

  一聲焦急的喊聲打斷了柯南的動作。

  開口的是槍田郁美。

  “椅子下方裝有重量的感應設備!”

  當她的目光移到那第一次翻開的第三頁時,上面寫著的信息便讓她瞳孔一縮,猛地抬頭。

  她就立刻向某個試圖脫離的偵探解釋。

  “信紙上寫了,在繩索解開前,一旦傳感器探查到有人試圖主動的用蠻力破解,其他人的凳子下方會彈出毒針!”

  柯南立刻僵坐著不動了。

  甚至其他人同樣試著切割或者掙脫繩索的人也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但緊接著,柯南便意識到槍田話語里的另一重含義。

  “解開?”

  他低下頭,看到這些蛛絲繩索在某一個靠近椅背的位置纏繞在一起——一把大概三指寬的長條形密碼鎖,就掛在繩索的連接點上。

  “看樣子,這位男爵想看到我們自相殘殺的方式很簡單了。”

  白馬探揚了揚手里的信紙,他補充了一些信息:

  “這上面說,每個人繩索上的密碼,都被打亂了放在每一份信紙里。”

  “而我要做的,便是用推理出來的,虛假的線索,去交易關于我這把椅子上真實的密碼。”

  “而且,只要輸錯一次,椅子下便會彈出含有致死毒藥的毒針。”

  但白馬探的表情看起來卻仍然很輕松。

  “不過大家不用擔心。”

  在眾人的目光看過來后,他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早在我們進入到餐廳前,我已經讓我的華生飛去報警了。”

  “華生?”其他幾個偵探目光一凝。

  不過,他們的關注點除了報警,還在另外一件事上。

  “你帶了一名助手?”

  白馬探立刻意識到其他人話語里的意思。

  尤其是大上祝善,他的目光里幾乎是透露出一種顯然的懷疑。

  “喂喂喂——”

  這位警視廳警視總監的兒子攤了攤手,他甚至直接讓自己靠在椅背上,坐的更加舒服一些。

  “你們不會覺得,是我謀劃了這一起案件吧?”

  “我說的華生,是我養的那一只老鷹,我在來之前特意在車上做了記號。”

  白馬探用力拽了拽困住自己的繩索,然后看了一眼那個系住繩索的機械鎖。

  “這樣來看,只需要我們等到帶有工具的警察們過來——”

  “這可說不準啊。”

  千間降代抬起頭,她的老花鏡下就閃過一道白光。

  “畢竟,我信紙上的第三頁,可是寫著——如果在午夜十二點前,沒有一個人能找到寶藏的話,即使乖乖坐著不動,也會死在機關下呢…”

  “沒錯。”

  坐在千間一旁的大上祝善點點頭。

  “畢竟,你們剛剛說的這些信息——我這封信上可是什么都沒寫呢。”

  這句語氣平淡的話語,便讓所有人表情一凝。

  餐廳里的燈光好像在一瞬間變得昏暗起來,而在這種沉默的氛圍里,毛利小五郎就為眼前的這一幕做出總結。

  “這樣來看,兇手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他低聲說道。

  “他正是想看我們每個人,因為可能是虛假的線索而互相懷疑,并且在不信任中…”

  “畢竟,大家都被提前許諾了寶藏不是嗎?”

  茂木遙史直接點出這最為關鍵的一點,也是最終導致不信任的由來。

  “時間上的限制、空間上的限制,讓我們都無法知道其他人手里掌握的確切線索。”

  “除非有人愿意主動把手里的線索傳給他人親自翻閱,否則…”

  他頓了頓,繼續往下說。

  “否則我們要么就賭一賭警方能否會在午夜之前趕來,或者用生命去試一試其他人提供的線索是否正確了。”

  “不過這個密碼看來應該很簡單。”柯南終于開口了。

  因為體型的原因,他甚至可以直接轉過身子,面對著那把密碼鎖。

  他隨手轉動了一下上面的滾軸,看著那滾動的英文字母。

  “三個轉軸分別對應了三個字符,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毛利叔叔應該很擅長聽出這種簡易的密碼鎖吧?”

  柯南的目光便直射著偽裝成毛利小五郎的怪盜基德,主動為他增加“火力”。

  對于柯南提出的請求,毛利小五郎表示拒絕。

  “我是擅長破解這種機關不假。”

  他伸手扯了扯將自己牢牢捆在椅背上的繩索。

  “不過,我現在做不到把耳朵湊到鎖舌邊,找出真正的密碼,而且,如果真像白馬小子說得那樣,連一次試錯的機會都沒有的話…”

  毛利小五郎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在座的偵探。

  “我想,大家也不會把生命主動交到我的手上來吧。”

  一時間,餐廳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也許有人會疑惑,為何沒有人試著像茂木遙史說的那樣相互合作。

  畢竟——

  既然在毛利小五郎最后的提示下,大家的雙手都沒有被困住的話…

  那么只要互相傳閱一下大家手中的信張不就好了嗎?

  只需要大家坦誠地交換各自手中的線索,那不是不僅可以戳破那個躲在面具下方的邪惡之人的歹毒意圖,甚至,攜手尋得所謂的“寶藏”嗎?

  然而,沒有人動。

  第三頁上,那份關于“寶藏”的誘惑猶如鍍金的陷阱,靜靜伏在每一張信紙的末尾。

  就像現在,槍田郁美緩緩垂下視線,神色便有些晦暗不明。

  對于槍田郁美來說,第二頁上那些宛如窺視她靈魂深處的字句,就讓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如同有人親自見證了自己的過去。

  甚至,有如另一個自己,在那張信紙上親自寫下了那些自己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而當她翻閱到第三頁。

  看到那份“怪盜”或者“男爵”為自己取來的“寶藏”時…

  槍田郁美毫無疑問的陷入了深深的動搖。

  第三頁上,則是一項許諾。

  一個無法抵抗的可能性。

  誰人心中沒有關于過去的某種遺憾或者懊悔呢?

  這位自稱“暗夜男爵”的存在,便給予了一種真實不虛的、奇跡般的可能。

  而第二頁上那些自己從未對任何人提起的密碼,從未記錄在任何地方的信息,更是為第三頁上的承諾,增添了一分可信。

  如果她愿意遵從那份“劇本”…

  或者說——

  槍田郁美便希望它是真的,如同落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樣,死死地抱住那一絲可能不愿松開。

  然后,她就意識到,這位男爵所說的,使用“魔法”將他們困于此地并非是某種謙辭。

  因為顯然,沒有人會愿意將信紙上所寫的內容交予他人翻閱,更別提寶藏提到的,那一絲挽回一切的“可能”了。

  如果最后真的只有一個人能拿到寶藏的話…

  那一定必須是她——

  “砰!”

  槍田郁美猛地把那疊如同惡魔的契約一般的信紙猛地拍到桌上。

  然后,下意識地撇過頭不去看它。

  她臉上那些后怕的神情,和突然的舉動,便吸引了在場的所有人的目光。

  “我…”

  槍田郁美喉頭滾動了一下,她的聲音有些干澀。

  所有人都能從這位前驗尸官的聲音里聽出她的顫抖和猶豫。

  她深吸一口氣,將那不敢直視的第三頁,反蓋在桌面上——否則她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改變主意。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里,她就用銀質的餐刀將信張的最后一小段裁下。

  槍田郁美并非不在意男爵讓自己“挑選”的珍寶。

  但過去那些關于驗尸官的經歷,就讓她更重視生命。

  ——重視現在的勝過過去的。

  因此,即便有一些荒誕而真實的奇跡,就寫在信紙上,她就用一種決然的決心放棄了那最為珍貴的寶藏。

  一小段殘頁就被她舉起。

  “我想,大家最后一頁里肯定也都寫有一個字母和一句話才對。”

  “那些應該是…關于寶藏、也是關于我們這些‘線索’彼此拼接的關鍵。”

  盯著那紙條上有些娟秀的自己,槍田郁美緩緩開口。

  “我的一個字母應該是E,而身為線索的話則是——‘她最后的微笑,是未曾流露的傷痛’。”

  而槍田郁美的話,就讓柯南猛地一震,他立刻拿起那張擺在面前的小丑牌。

  “密碼應該是和惡魔有關!”

  柯南立刻說出自己的發現,“我的面前的撲克牌上,第一張是小丑牌。”

  他拿起那張被涂成黑色的紙牌,展現給其他人。

  “這上面的內容寫的是DEMON,也就是說,我們的密碼應該是和D、E、M、O、N這五個英文字母有關。”

  “五個字母嗎?”

  這張紙條開始在眾人之間傳遞,每個人的目光都從她的臉上,轉向那小小的紙片。

  在座的偵探便齊齊地開始思考。

  而等到紙條重新傳回到槍田郁美的手中時,餐廳的氣氛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

  所有人臉上的神情已經不再相同。

  一些冷靜的、或者莫名神色的光彩,便悄悄出現在一些人的眼睛里。

  “字母‘E’?”

  大上祝善喃喃重復,右手無意識地啃咬指甲。

  “如果說每個人的線索上,都分別有一個字母,以及一句用作提示的話語的話…”

  “如果每個人的信紙上,都寫著一個不同的字母,配上一句‘指引’的提示…”

  他瞇起眼睛,開始在腦中拼接線索。

  “這樣一來,我們就像是被分配了拼圖的一小塊。只要彼此協作,整個密碼就會顯現出來。”

  說這句話時,他臉上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笑意——那是一種獵犬看到獵物時咧開的笑意。

  對于提前查看了第三頁信紙的大上祝善來說,他早已對那句寫在自己最后的線索思考很久了。

  他早就讀過自己的那句提示:

  “E,她最后的回音,是世界盡頭的風聲。”

  對于大上祝善來說,他原本認為自己的答案應該是“END”,或者“ECO”,也即是“Echo”的縮寫。

  但是槍田郁美那張信紙,以及那個孩子模樣的偵探的話,卻讓他改變了注意。

  “如果只能在D、E、M、O、N這五個字母里選擇的話,選擇‘結束’作為答案也太過愚蠢了。”

  “而且,如果自己的答案是‘END’的話,那么同樣和槍田那個女人的提示語義重復了。”

  “而現在看來,線索的主語應該是一個女人表達自己的悲傷…這也于哭泣的王妃相聯系。”

  考慮到第二頁上寫的關于自己之前的原本要進行的計劃,以及關于那個關于抹掉那些不名譽的記錄的“愿望”。

  “如果最后只能有一個人拿走寶藏的話…”

  一抹陰沉的神色在大上祝善臉上浮現了一瞬。

  他開始思考自己該從誰手中取得下一條線索。

  他首先排除了毛利蘭。

  畢竟那個叫做“毛利蘭”的孩子,身邊還有他的大人。

  而那個叫“小五郎”的家伙…

  大上祝善的余光看了一眼那個不好惹的男人。

  不論是他聽到的關于“沉睡的小五郎”的名頭,還是剛剛他提示自己,提前把雙臂從繩索里掙開。

  “說不定在我取到寶藏后,他們還能在椅子上等到警察來解救他們。”

  “就讓他們多活一段時間吧。”

  抱著這種“善意”與“憐憫”,大上祝善就下意識地避開了這位剛剛幫助了自己的名偵探。

  緊接著,他又“下意識”忽略的名為江戶川柯南的孩子。

  現在只余下白馬探了。

  這個年紀最小的高中生,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了。

  “喂,白馬小子!你能把你的線索也傳看一下嗎?”

  大上祝善轉過頭,看向最為年輕的白馬探。

  在他看來,一個高中生又有什么遺憾或者愿望要滿足呢?

  更別提,這是一個警示總監的兒子。

  說不定他的名頭,都是那為了給他鋪路的父親,故意營造出來的…

  他的聲音里就帶著一種微妙的激將法。

  “不會那個家伙在你的信紙上,寫了些對于白馬總監不利的消息吧?”

  白馬探,以及周圍的偵探紛紛因為大上祝善的話抬起頭。

  他沒有與這個目光閃爍、心機深沉的男人多做爭辯。

  他只是從信紙的末尾小心地裁下一角,略一遲疑,便將那小紙條越過坐在兩人之間的千間降代,遞給了大上祝善。

  “我默許的稱贊,是不曾開口的認可。”

  這句話仿佛某種古老劇本的引線,一下子點燃了大上祝善內心壓抑已久的情緒。

  很好,就是這個!

  他雙手微顫,卻竭力讓自己看上去像是審慎地分析紙面內容。

  現在,他知道了自己的那組密碼鎖的線索應該如何推導!

  如果他的判斷沒有錯,所有人的劇本紙條都在互為對照。

  而且,極有可能是“我”、“她”和“他”這三個代詞構成的線索。

  “我”,是最后那個活著的人,是“王上”;

  “她”,是那位垂淚祈禱的“王妃”;

  “他”,是士兵,是那個悲壯地以劍自刎之人。

  而“王上脅寶逃之夭夭”才是真正活著離開的人,因此,“我”這一代詞必然是由其本人在“幸存之后”親自留下的記錄!

  這樣一來…

  “她最后的回音,是世界盡頭的風聲。”

  “她最后的微笑,是未曾流露的傷痛。”

  結合兩句線索來看,自己和槍田的線索主語都是“她”,并且主題都是與“王妃”的“悲傷”有關。

  “風聲”象征消散的聲音,是象征著飄散的哀怨。

  但為何最后的“國王”要為之“稱贊”呢?

  因為“ODE”,也就是“ōd”。

  雖然意為“頌歌”,但在英語中常指哀傷的詩或者挽歌。

  三條線索最后指向的密碼一定就是這個了!

  “喂!”毛利小五郎有些不耐煩地開口,“你還要把那張紙條拿多久?”

  大上祝善沒有回應,這一切都契合得太完美了。

  那一瞬間,他甚至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

  這是一個令他這個“美食偵探”胃口大開的豐盛晚宴。

  甚至,他都一點不覺得自己饑腸轆轆。

  他只是緩緩伸手,然后在耳邊那有些不真切的阻止聲音里,低頭、凝視著自己面前的那枚密碼鎖。

  這位“美食偵探”便拿起“刀叉”。

  第一道餐品是一塊香氣四溢的面包——“O”。

  第二道餐品是一塊汁水豐厚的肉排——“D”;

  不過,第三道餐品,卻是最后的甜點。

  隨著大上祝善“落下刀叉”。

  “咔噠——”

  鎖發出一聲輕響。

  隨著齒輪的轉動,椅背彈出某個鋒利的尖刺,那上面涂毒的汁液,便隨著破開的血管進入心臟。

  “呃啊——!”

  他的身體劇烈地一顫,瞳孔在劇痛中倏然放大,那殘留的意識如同飛鳥在林地中散盡。

  這位漫步在推理里的“林地”中的偵探,挑選了一枚飽含毒汁的果實。

  大上祝善就輸入了那殺死他的密碼。

  千間降代側過頭,將自己看到的那道錯誤的密碼念出來。

  “他認為密碼是‘ODE’。”

  而毛利小五郎則嘗試著伸手去夠那份擺在自己一旁的信張。

  “唔…讓我看看…”

  最后,他總算是氣喘吁吁地,將那份信紙攤到自己面前。

  他就念出大上祝善最后一頁的線索。

  “她最后的回音,是世界盡頭的風聲。”

  “哀嚎的贊歌嗎?”

  茂木遙史若有所思地低聲重復了一句,然后他輕輕笑了一聲。

  這個人便對某個已經明朗起來的邏輯感到愉悅。

  哼,大上祝善——這個家伙居然死于自己多想了幾步。

  他緩緩將目光從那信紙上移開,掃向在場的其他人,語氣忽然變得諷刺而冷峻:

  “我說,現在大家也沒有必要將手里的信紙傳閱了。”

  “畢竟,要是再有人像這位前輩一樣,誤解了自己的線索,輸入錯誤的密碼…”

  “畢竟這里還有老人和孩子不是嗎?”他看向坐在桌邊的千間降代和毛利蘭,“要是一不小心,紙張掉到地面上可就不好了。”

  茂木遙史就看向自己手中的第三頁。

  “我得到的字母是M,而那句話則是——我不是演員,而是那個調整背景的人。”

  茂木遙史就抬頭環視了仍有些驚疑不定的眾人。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茂木遙史向其他人解釋了一下自己對于大上祝善行為的理解,然后,他看向對面的千間降代,聲音里充滿了自信。

  “如果我推測的不錯的話,您手上的線索,主語應該是‘他’才對吧?”

  “沒錯。”千間降代點點頭,“我的字母是‘D’,而線索是——”

  “他夜歸的低語,無法說服火焰。”

  而毛利蘭也恰時地開口:“我的字母也是E,線索是,他的光芒背后,是一個人的影子。”

  “這樣來看,大上祝善的推理其實并沒有錯。”

  千間降代把所有人的線索擺在一起。

  “這么一看…”白馬探捏著下巴,目光微沉,“大上祝善填出‘ODE’的解讀思路其實是對的。”

  千間降代點點頭。

  “只是他把密碼想的過于復雜了,我們只需要關注我們自己的對應的代詞,找到相應的密碼就可以了。”

  這位以躺在搖椅上,單單聽其他人的描述就能破案的老人,便開口點出其他人的密碼。

  “大上祝善的那句線索,‘世界盡頭的風聲’,指的是生命的終結,是消逝,是‘結束’。”

  “所以他的密碼是——END。”

  “茂木小子的線索是‘調整背景的人’,是導演,是操控,是‘主人’。”

  “因此他的密碼是——DOM。”

  “白馬小子的話…”

  白馬探眼神一亮,主動接上,他嘴角便揚起一抹笑意。

  “我的密碼應該是‘NOD’,也就是點頭表示贊許的意思。”

  然后他轉頭看向毛利蘭。

  “至于蘭小姐,你那句‘他的光芒背后,是一個人的影子’…”

  “指的是柔弱、隱藏、依附、受保護的存在。”

  “你的密碼應當是——DOE。”

  “也就是雌性的小鹿。”

  毛利蘭微微睜大眼睛,卻沒有反駁,只是輕輕點頭。

  而最終,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那位沉默了許久的“偵探”身上——毛利小五郎。

  他聳了聳肩,仿佛只是說出了某個與己無關的答案:“那我的密碼,就只能是第四個代詞了。”

  “應該是——D、E、M。”

  他微笑著補上最后一詞。

  “惡魔。”

  “毛利小五郎”就緩緩伸出手,搭在椅背后那還未觸碰的密碼鎖上。

  片刻的沉寂后,眾人幾乎同時輕聲笑了起來。

  ——那笑容如同一場壓抑之后的釋然,又像是審判來臨前的合奏。

  “這樣看來。”槍田郁美率先開口。

  她上露出燦爛、卻帶著諷刺意味的微笑。

  “這整場滑稽的戲劇到底是誰導演的,也就顯而易見了。”

  她就道破了那個就要“親眼目睹”他們自相殘殺的人。

  “或者說——怪盜基德先生,我說得對嗎?”

  “你早就料到了,我們會因為各自擁有不完整的線索而陷入猜疑。”

  “只要在座的所有人都按照你所想的那樣,掩飾好自己線索,嘗試去單獨地交換線索的話——”

  “在第一名死者發出哀嚎后,所有人脆弱的信任便被破滅了。”

  白馬探已經伸手向椅子后方的密碼鎖。

  他一邊嘗試旋轉轉軸到正確的密碼上,一邊指出基德最大的錯誤。

  “只可惜,大上的死,比你預計得要慢!”

  “而我們彼此之間的信任,比你設想的要牢固得多。”

  他說著,啪的一聲定下第一枚字符。

  “我猜,在槍田小姐把信紙裁下來,互相傳閱的時候,你就意識到了事態的脫軌。”

  “于是你只能想辦法,臨時再布一道局。”

  “而畢竟你已經位于不敗之地了。”茂木遙史補充道。

  “這也是你選擇大上作為第一個殺害的對象的原因。”

  “因為他就在你的身邊,只要你等到我們意識到不對,或者最后的勝者找齊所有的線索。”

  “你就可以在他之前輸入密碼然后離座,然后只要將死掉的大上先生作為機關,挪動他的尸體。”

  “這樣一來,我們其他人就會…”

  “毛利小五郎”輕輕嘆了口氣。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也有一絲——惋惜。

  “還真是,瞞不過你們這些偵探呢…”

  “沒想到一場有趣的戲劇,最后卻變成了關于對機關手速的比拼。”

  而就在這句臺詞落下的瞬間——

  咔噠!咔噠!咔噠…!

  六道清脆而悅耳的機械音響起。

  下一刻,椅背之中彈出六道銳利的“蜂刺”,以極高的速度向著被困的六人猛然刺出——

  空氣凝固了。

  那原本宛如推理舞臺的晚宴,終于,在男爵暗布的計時劇本里——

  轉化為真正的死局。

  眾人紛紛如同睡著了一般,如同熟睡的羊羔一般垂下腦袋。

  而江戶川柯南便看向那仍然站在原地不動的那位男爵。

  他就念出自己早就推理而出的真正的答案。

  這位名偵探在推理出真正的答案之時,就意識到了自己將是唯一的幸存者了。

  畢竟——

  他是“劇本”的觀看者。

  他就輕輕念出男爵不久前說過的故事。

  “最后,經過這有如噩夢般的一個夜晚,拍賣會上只剩下6名陷入昏迷的客人。”

  并為那個故事續上結局。

  “以及——余下殺死了其他所有人的惡魔。”

  他抬起頭,看向那如同一臺機器一樣站在那里的“男爵”。

  “不論我最終會不會推理出那個真正的答案,你都會把所有人都殺了的。”

  “你的目的,只是希望我將第五指針的地點推理出來,然后將最后所有知道指針和手表的人一網打盡,對吧?”

  “——烏丸蓮耶。”

  于是,這位早已解出答案的偵探,便絕望地在那塊密碼鎖上輸入錯誤的答案。

  感受著某種從后背刺入身體里的針刺感。

  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秒,柯南便在心里說出來他最后的愿望。

  “拜托你了,服部…你一定要把第五枚指針…”

  隨著時鐘跳動至12:00,整場劇終,舞臺落幕了。

  而看著那陷入熟睡的柯南和所有人。

  他看了一眼那落在地面上的三張象征著國王、皇后與士兵,分別代表K、Q、J,分別為方塊、紅桃與黑桃三個花色的撲克牌。

  男爵撿起一張撲克牌,看到那用針在紙牌背面刺出的孔洞。

  他欣慰的笑了笑。

  這個人已經看出了這個孩子最后的想法了。

  柯南的計劃很簡單。

  既然白馬探養的老鷹已經前去報警了,那么只要自己留下足夠的線索。

  那么服部平次,這個從未向外表露過自己知曉手表的偵探,便能通過他留下的線索,最終找到最為關鍵的第五指針了。

  “偵探的正義與犧牲之心啊…”

  男爵就推了推那兩個裝睡的家伙。

  他的目光掃了一眼“毛利小五郎”手上的信張。

  的確是有第四個代詞,只不過不是象征著“惡魔”的“它”,而是——

  在毛利小五郎第三張信紙的最后一段,便寫著:

  “祂的審判,落在最古老的時鐘上。”

  ——“毛利小五郎”的字母其實是“O”。

  第五枚指針的名稱我有點為難,在這里做一個征集:

  木偶劇終;

  漆黑之星;

  死神之罪;

  黃金之影;

  偵探之悔;

  悲憫之心;

  黃昏黎明;

  悔悟輝光;

  或者有更好的名字,可以寫在這里。

大熊貓文學    從柯南元年開始建立穿越者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