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知道離別在即,劉藝霏這幾天也沒有回員工宿舍,每天晚上都跟他住在一起。
這一晚上,兩人又一起瘋瘋癲癲的鬧到了三點。
而后,兩人七點又起了床。
今天不是干活,而是去塞倫蓋蒂西部的Grumeti保護區。
不得不說,高級管理員就是不一樣,雖然陳諾并沒有要求,但是那位彪馬先生依舊為他安排了一場高端私人的深度野外探訪。
從動物園到保護區,車程大約五個多小時。
他們沿著坑洼的土路一路向西,陳諾在車上補著瞌睡,感覺自己屁股都要被顛成四瓣的時候,他們終于抵達了格魯美地,這個專門為世界級名人或者富豪開展私人旅程的的生態保護區。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過,一行人在保護區內環境優雅的豪華帳篷營地吃了午餐,又休息了一陣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換上輕便的行裝,登上定制的敞篷越野車,進入了保護區里。
剛進去,就看到一群斑馬。
作為導游的賽倫娜介紹道:“這是平原斑馬,也叫格氏斑馬,是這里數量最多的一種斑馬。它們通常結成二十到五十頭的小群活動。你看那只最前面的,是首領公斑馬。”
“等我們再往前走一點,就能看到獅群。它們常常在這里埋伏斑馬。”
越野車繼續往前,果然,幾只母獅正趴在灌木旁,一頭雄獅懶洋洋地躺在陰影下,而敞篷越野車就從離它們大概三到五米遠的地方慢慢地行駛了過去。
之前陳諾也不是沒有來過非洲,也不是沒有體驗過野生動物觀光,但是,那個時候卻沒有這份待遇,沒有享受過這種零距離接觸,
而后,除了這些斑馬,獅子這種動物之外,他在之后一天多的時間里,還看到了破曉時分,第一縷金光溫柔地吻過蘇醒的草原,看到了角馬群如同無盡的黑色洪流在草原上遷移,也看到了夜幕降臨時,一輪巨大的銀河在頭頂浩瀚倒懸。
以及,他還看到了一群盜獵者。
說真的,他是真覺得這一次非洲之旅是不虛此行。
那是在他來到保護區第二天的早上10點過,那群盜獵者離他們非常非常遠,遠到他完全沒有發現,還在一處山坡看觀看牛群,
可是,獅子先生卻已經有些緊張的叫了起來。
“哪兒呢?”
他驚訝的四處打望,然后發現四處都是曠野和動物,是真的人毛都沒有看到。
獅子先生指了指前方,說道:“那,四輛車,十幾個人,都有武器,我們最好現在離開。”
陳諾拿起望遠鏡,順著獅子先生指的方向看過去,他忍不住罵了一句我靠,因為感覺足足在三到四公里之外,才看到獅子先生說的那些人。
這尼瑪是什么眼力?
海倫娜也拿著望遠鏡在看,這時問道:“獅子先生,你是馬賽人?”
“是的。”獅子先生有點著急的回答道,“好了,我們往回走吧,他們應該還沒有發現我們。”
“不,他們已經發現了。”陳諾說道。
在他望遠鏡的視野里,他看到那群盜獵者站在車上,正對著這邊指指點點,一副很是囂張的樣子,還拿著AK朝天揮舞,顯然,這群盜獵者的隊伍里,就算沒有一個視力在8.0以上的神奇馬賽人,也一定有著別的什么東西,能夠讓他們遠距離發現其他人的蹤跡。
劉藝霏憤怒道:“這群該死的混蛋,居然敢向我們挑釁!海倫娜,你立刻向威廉報告,讓他派反偷獵巡邏隊過來,我們就在這里監視他們,等人來了,我們一起把這些壞蛋趕出去。”
海倫娜卻沒有搭腔,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放下了望遠鏡,說道:“掉頭吧,離開這里。”
“海倫娜!”劉藝霏不滿的叫道。
海倫娜道:“快走!”
回去的路程上,氣氛異常的沉悶。
最后還是陳諾打破了沉默,問道:“現在盜獵的人這么多?而且這還是大白天,光天化日的,他們就敢來?”
海倫娜嘆了口氣,道:“從去年開始,盜獵集團就越來越囂張,他們幾乎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狩獵場,每天都有新的盜獵事件被發現。”
“那為什么不通知反獵隊?”
“沒用的。剛剛那群盜獵者,如果我沒看錯,為首的應該是一個叫做鬣狗的走私販子,他的話,水晶應該很熟悉。”海倫娜看了一眼劉藝霏,“他們是一個國際犯罪集團的雇傭兵,背后有人為他們提供了最先進的設備。剛才他們就是用無人機發現的我們,而我們的人,裝備都好幾年沒有更新過,連一架無人機都沒有。等反獵隊的人到了,他們已經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報告上去也沒有任何用處。”
“那就這么算了?”陳諾問道。
海倫娜聳聳肩,一臉無奈的說道:“我們現在對付他們,很多時候都是以勸退和驅離為主,因為如果交戰起來,萬一出現傷亡,高昂的撫恤金估計瞬間就能讓我們公園破產。所以,只要他們不進入核心保護區或危及游客安全,我們就不會主動去挑起武裝沖突。”
獅子先生在一旁聽笑了,說道:“所以,總結一下,你們是因為沒錢,所以才不去管?”
海倫娜苦笑了一下,說道:“是的。”
劉藝霏驚訝道:“海倫娜,為什么會這樣?不是有國際捐助嗎?門票收入也應該很高啊?”
“自從08年金融危機之后,我們收到的捐助就很少,今年雖然有些好轉,但也僅僅夠我們維持現在的規模,要想嚴厲打擊這些盜獵團隊,可絕對不夠。我們也很想聘請…”
海倫娜看了一眼獅子先生,“他們這種人,去收拾收拾那些盜獵者。但據我所知,威廉現在拿得出的現金,恐怕連他們出動一小時的費用都不夠。”
獅子先生咧嘴一笑,道:“女士,我很欣賞你們的作為,的確,對于我們傭兵團來說,這些盜獵者就是一盤小菜,可是,我們也要養家糊口。所以,我很抱歉,我們不可能白白出動。”
海倫娜嘆了口氣,對劉藝霏說道:“情況就是這樣,水晶,我也很想讓反盜獵隊過來,但是現在已經不是幾年前了,科技越來越發達,我們動物園卻沒有跟上時代,對不起。
劉藝霏握住她的手,道:“海倫娜,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海倫娜和她抱了一下,道:“水晶,不管怎么樣,我真的很高興你回來,現在每一份力量對我們動物來說都很寶貴,雖然我還是很嫉妒,陳居然是你男朋友。”
劉藝霏看了陳諾一眼,什么都沒說。
雖然氣氛好了,但是經過這么一件事,一干人等也沒有心情再游玩了,回到保護區的營地后,吃了個晚飯就各自回了房間。
陳諾和劉藝霏住的這一棟別墅,擁有一個面向荒野的獨立露臺,還配有全透明的落地玻璃墻,是真正的和曠野融為一體。
他就和劉藝霏躺在露臺上,各自開了一罐冰啤酒,面對著黑漆漆的荒野,吹著風,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看著天上那在任何城市里都看不到的,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浩瀚星河,感受著帶著野草氣息和寒意的晚風,陳諾一時間真的不想說話。
不過劉藝霏開口了:“你明天是直接回國嗎?”
陳諾道:“不。”
“那你是要去哪?”
陳諾喝了一口啤酒,說道:“估計要先去一趟大不列顛。”
“英國?”
“嗯。”
劉藝霏一下子坐了起來,目光炯炯的看著他,說道:“你又要拍新電影了?”
陳諾說道:“有可能。”
“跟哪個導演?”
“你說呢?”
“真的是諾蘭導演?你又要跟他合作?”劉藝霏這一下徹底的坐直了身體,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睜得大大的。
陳諾道:“你這么激動做什么?”
劉藝霏道:“外界一點風聲都沒有,你們好會保密。”
陳諾無奈地笑了笑。
說真的,要不是對方是克里斯托弗·諾蘭,要不是他在電話里講的那個劇情讓陳諾瞬間意識到是哪部電影,本來已經決定放個假的他,絕對不會再給自己加擔子。
可當他在前幾天的佟莉婭家里,接到諾蘭的電話,并邀請他前去試戲《星際穿越》的那一刻,他又能怎么辦呢?
這輩子,說實話,他也常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到現在為止,他這個“諾蘭御用男主角”的稱號,似乎越叫越順理成章。
就像馬丁·斯科塞斯總是青睞小李子一樣,他也不得不承認——諾蘭對他的偏愛,絕對不比對基里安·墨菲淺。
但這個時候,他也不好說他一定會演,畢竟,還有一部《老鷹捉小雞2》在排隊,雖然劇本還沒出來,但奈飛是鐵了心要今年開拍,羅芮和哈斯廷斯都和他電話溝通好幾次了。
所以,兩個戲之間的檔期怎么調整,是一個大問題。如果他要接電影,那么《老鷹》勢必就要繼續往后推,羅芮那邊又該怎么說?那如果他推了諾蘭的話…
中國人的《星際穿越》,這叫人怎么拒絕啊?
“其實也說不準…”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聽著他猶豫的話語,劉藝霏卻比他還激動,說道:“一定要演!陳諾,我覺得你和諾蘭導演簡直就是最佳拍檔,你跟他一起演的電影,說不定又可以震撼世界。”
陳諾看著劉藝霏激動得臉都有點紅的樣子,不知道多少次確認了,把這人帶來非洲,脫離掉那個讓她抑郁的環境,是多么正確的選擇。
哪怕是跟前幾天在飛機上那個缺乏生氣的樣子相比,也是判若兩人。
于是他真心的笑了,開玩笑道:“那我剛拍的這部呢?聽上去你好像不看好?”
劉藝霏道:“不是不看好,只是,我跟網上很多人一樣,都覺得你和諾蘭導演是最適合的。諾蘭導演的電影非常需要的是你那種內斂深沉的表演,能夠通過眼神和情緒張力來支撐它的宏大敘事,而你呢,你也天然就擅長和習慣這種演技。而昆汀導演的話,就像我前段時間看到網上有個影評人說的那樣,昆汀導演的風格和你其實不太搭,他的電影更依賴臺詞和極端的風格化表演,和你擅長的并不契合,你不覺得嗎?”
陳諾唔了一聲,回想起之前拍攝的情景,也不解釋,只是笑了笑,說道:“有道理,或許吧。等我去英國看看劇本再說。”
隨后他不想再提這個,問出了一個想問很久的問題:“你以前真跟那些盜獵的對上過?之前海倫娜說你對他們很熟悉是什么意思?”
劉藝霏哈了一聲,說道:“你是不是一直都不信?”
陳諾嘿嘿笑道:“沒有啊。”
“才怪,你肯定以為我在吹牛。”
“哈哈,那現在給我講講你當年的壯舉唄。”
“哼,有什么好處?”
“好處,那肯定是大大的,待會你就可以吃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劉藝霏一臉無語的樣子,陳諾捂著肚子大笑起來,笑聲傳出去很遠,也不知道會不會招狼。
劉藝霏臉蛋微紅,呸了一聲,說道:“流氓。”
陳諾笑了好一會兒,才收住了笑聲,說道:“好了,快說吧。”
劉藝霏喝了一口當地的薩法里safari啤酒,而Safari這個被蘋果用作瀏覽器名字的英語,正是源自斯瓦希里語,是野外冒險的意思。
而后她說道:“當時我才來沒多久…”
劉藝霏說得很慢,顯然也是沉浸在了回憶里,絮絮叨叨的,大概說了半個小時才說完。
陳諾一直都沒有插話,慢慢的聽著。
聽完了,他有點詫異的說道:“意思是當初你遇到的,和今天我們遇到的是同一撥人,都是那個叫什么野狗幫?”
“是鬣狗,但是對,就是他們。陳諾,你說,我們能不能想辦法幫幫園長?”
“你要怎么幫?”
“我想給他們捐一點錢。”
陳諾打了個哈欠,說道:“捐多少?”
劉藝霏想了想,“500萬?”
“人民幣?”
劉藝霏點點頭。
陳諾打了個哈欠,說道:“好了,洗洗睡吧。走,一起去洗,好處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給你了。”
這一天,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尤其是在這個特殊的環境之下,所帶來的新鮮感加成,更是讓人迷醉。
在透明的玻璃墻邊,他的呼吸和她的低吟交織在一起。
劉藝霏不僅在透明的窗戶上留下了一道道帶著汗漬的掌印,到了最后,更是整個身體都貼了上去 “陳諾——”
她最后這么喊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是陳諾有一瞬間,感覺到劉藝霏好像有什么話沒有說完似的。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離開了保護區,又一起回到了塞倫蓋蒂國家動物園。
果然,在聽海倫娜說起頭一天的遭遇的時候,威廉彪馬這個老黑人也只是搖搖頭,什么都沒有說。
只不過呢,一副愁眉苦臉,可憐巴巴的朝陳諾看過來,臉上的皺紋仿佛更深了一些。
陳諾離開的時候,顯得很干凈利索,該說的該做的,其實昨晚都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和其他人握手告別,又和劉藝霏擁抱了一下后,就上了車。
看到悍馬車毫不留戀的離去的時候,幾個送行的人都一時間沒有離開。
老黑人站在劉藝霏身邊,說道:“短暫的分別是為了更好的相聚,水晶,你真的有一個很好的男朋友,他剛才特意為了你來找到我,說要出錢為宿舍區牽拉網線,最終我同意了。”
“啊?”劉藝霏愕然轉頭,“他跟你說的。”
老黑人笑了,說道:“是的。不過我愿意接受網絡,也不光是因為你。我發現我們園區像海倫娜這樣的員工,真是越來越傻了。我想,也該讓他們多多接觸一下世界上。”
劉藝霏沉默了一下,轉過頭來。
雖然車輛已經消失在道路盡頭,但她依舊看了很久很久。
接下來這一晚上,她住回了宿舍,和海倫娜聊了起來。
雖然頭一天晚上,陳諾勸了她,但是她卻并不打算放棄,不過海倫娜也否定了她的想法,500萬人民幣雖然不少,但對于整個動物園的運營來說,真的是車水杯薪,要想靠著這筆錢去持續的打擊那些盜獵分子,更是天方夜譚。
最后到了早上6點左右,劉藝霏才淺淺了睡了半個小時,而后就又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就這么過了兩天,在這一天的下午,劉藝霏正在給一頭受傷的角馬幼崽換藥,小心翼翼地包扎著它的后腿,突然,國家公園園區外面傳來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
動物們都開始躁動起來,發出不安的低吼,而許多工作人員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往外面走去。
劉藝霏也和海倫娜一起,跟在了后面。
只見一架涂著斑駁軍綠色的大型直升機,正攜卷著狂暴的氣流呼嘯而至,巨大的螺旋槳卷起漫天塵土和枯草,仿佛一場小型沙塵暴。
而后,螺旋槳慢慢的降速,艙門拉開。
一個又高又壯的白人老頭一馬當先的跳了下來,在他身后,一個又一個各種膚色的士兵,背著鼓鼓囊囊的行囊,魚貫而下。
劉藝霏看著他們的行動姿態,手里端著的那些各式各樣的武器和設備,她雖然并不能全部都認全,但是,僅僅憑借她貧乏的軍事知識,也能知道,這絕對是一只裝備精良的部隊,和他們園區里的那些端著老古董AK47的反盜獵隊完全不是一回事。
她心里忍不住有些冒汗,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意是什么。
她只知道,要是這些人是壞人,在此時此刻,估計殺光他們所有人也用不了一刻鐘。
顯然,這么想的并不只有她一個人,園區里的反盜獵隊員們這個時候全都拿著武器圍了過來,和員工們一起,足足上百人堵在動物園門口,和這些不速之客對峙著。
然而,馬上,劉藝霏就看著那些士兵里面的一張面孔愣住了。
一個高大強壯的黑人,正跟在那個老頭子的背后,對她眨眼睛呢!
直升機漸漸地平靜下來了,海倫娜在她耳邊喃喃的聲音清晰可聞。
劉藝霏瞪圓了眼睛,心里禁不住泛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只見當先的那個白人老頭走到了迎出去的威廉的面前,兩個一黑一白的老頭子先是握了握手,而后說了一會兒話。
然后,突然同時轉過身來。
隨著威廉朝她這個方向指了一下,那個白人老頭瞇著眼睛,突然望著她的方向笑了,而后抬起腳步,就帶著那隊士兵,沖著她走了過來。
威廉跟在他的身后,而他們的目標是如此之明確,眼神幾乎就一直釘在她的臉上。
于是,原本擋在她身邊的人群和隊員們都自覺的分開了,就連海倫娜也退在了一邊,讓她如同退潮后的礁石,獨自顯露了出來。
而那個老頭原本笑瞇瞇的樣子,卻在走近了之后,變得越來越嚴肅。最后,在離她大概一米多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連帶著他身后跟著的那一大隊兇神惡煞也同樣站定,排在房門口,用意味不明的兇惡眼神盯在她的臉上。劉藝霏緊張得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老頭突然把手從腰間武裝帶上抬起,動作干脆利落,放在右邊太陽穴行了一個西式的軍禮。
與此同時,他身后那一排戴著戰術頭盔、荷槍實彈的雇傭兵也齊刷刷地抬起右手,用整齊劃一的動作,向她敬出了一個毫無感情卻充滿力量的軍禮。
而后老頭大聲說道:
“劉小姐,從此刻起,直到任務完成或您下達解除命令,我們犀牛保安公司所有人員和裝備,將完全聽從你的調遣。請下達你的第一個命令,長官!”
這個時候,劉藝霏腦子里的那個原本還有些模糊的念頭已經是清晰呼之欲出了。
她吞了口口水,遲疑著道:“什么都可以?”
老頭的眼里泛起一絲笑意,就像是知道她要說什么一樣,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是的,什么都可以。”
劉藝霏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大聲道:“我要你們前往Grumeti。找到鬣狗那群人,然后把他們徹底驅逐出去。我不希望再在這片領地上看到他們的影子!”
“遵命,女士。”老頭再次干凈利落地行了一個軍禮,隨后轉過身,對威廉笑道:“好了,現在我們來聊聊吧。”
絕大部分士兵都跟著兩個老頭走了,唯有獅子先生還留在原地。
他走了過來,拿出一張迭著的紙,遞給了劉藝霏,說道:“劉小姐,這是陳先生臨走之前托我交給你的。”
劉藝霏接了過來,獅子先生點點頭,也轉身離開了。
這個時候,海倫娜和其他員工一下子圍了上來,一個個七嘴八舌的詢問起各種問題。
等劉藝霏敷衍過去,得以一個人獨處,都已經是20多分鐘之后了。
這個時候,她打開了那個一看就是從某張便簽紙上撕下來的紙條。
一打開,看著上面的中文,她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只見并沒有像她之前想的那樣,寫一些肉麻的話,只是簡簡單單的寫著:
“之前的好處你好像挺不滿意?
行,那就給你點別的好處:)
用它做一些你想做的事情吧,我已經買了單了。”
劉藝霏看著這張紙條笑了很久,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最后,她擦干凈臉,在心里默默的說了一句:我原諒你一半了,陳諾。
然后她轉過身,朝著原本的工作區域走去。
在那兒,還有受傷的角牛等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