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理論上不必這么隨和,有著更簡單的處理方法。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雖然超凡領域很多時候并不遵循物理規則,但對付前來說至少撕扯自己的目標們,還是能夠感知得到的。
甚至因為過分擬人化,還有一種注視到宇宙真實,逐漸理解一切的癲狂感。
而炸星星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面對這樣的場面,直接蓄滿一發災厄反向打個招呼,完全是人之常情。
然而棄獄之王今天卻是表現出了難得的好脾氣,不僅任由宵小撕咬,甚至腳步都平和得仿佛不愿意驚擾到祂們…
不得不說近距離看,竟是越發有感染力了。
在“堆疊物”前停下腳步,付前甚至已經不再理會群星,只是利用埋葬卷軸剩下的時間,細細體會著眼前造物。
站在這個距離,那種奇妙觀感可以說更重了。
至于這堆東西的下面具體有什么,三號觀星者的說法,似乎也越來越有即視感。
一個墜落點,上位者的隕落之地,灰燼海這片無邊混亂的源頭…
雖然并沒有看到鮮血腐敗燃灰之類肆流,但從這些張揚的石柱上,付前似乎真的體會到了某種無形之物在噴發。
甚至有路可以走。
僅僅觀察了一眼,付前就再次動了起來。
堆疊物間雖有縫隙,但對一名成年人的體型還是太吃力。
而形體隨和的好處,這個時候就得到了體現。
幾乎已經徹底化身軟體動物的情況下,付前的觸手們已經是輕松穿越縫隙,牽引自己一路游蕩向內部。
整個過程里甚至通過復雜的糾纏對抗,確保來自星星的撕扯不會破壞這堆物品的造型。
還真的有個洞?
專業性很快就得到了回報。
一路上沒有遭遇任何阻攔,果然觀星者們即使化身水母依舊遠離這里。
而付前以搖曳的姿態一路來到這片堆疊物的中心時,居然真的發現了很契合“墜落點”這個說法的東西。
尺寸不算夸張,且并不是隕石坑那種造型,更像是地面坍塌露出無底深淵。
雖然身處“深淵”旁邊向下看時,付前表示并沒有也被深淵注視,唯有一片空空如也,以及一個樸實無華的彎。
這墜落路線是不是有點兒復雜了?
吐槽歸吐槽,配合上這最新的發現,上面那些交錯的圓柱似乎更有感覺了——
它們真的是裝飾物,并且不是喪失原本職能后被當做垃圾堆在這里,而是這里本來就是它們裝飾的地方。
修飾著某種起源。
而毫無疑問,付前對于這起源也很感興趣。
比如洞的更深處,會不會擺著一只巨型腦袋或大腦。
調整了一下身體,付前直接以奔放的姿態繼續爬進洞里。
san值減1
就在同一時間,一個驚人提示突兀出現。
直接強行掉san值?
成為機械重制版的棄獄之王后,這樣的遭遇好像還是首次呢。
付前確認那一刻自己并沒有遭受直接攻擊,似乎純粹就是某種場地效應。
而雖然稍受損失,但這樣的變化無疑讓人驚喜,足以證明這地方果然不簡單——
san值減1
好像損失不止稍微。
提示甚至還沒結束,就再有損失出現。
san值減1
然后是又一個…
那一刻付前表示眼中似乎在瘋狂閃爍著倒計時紅光,眨眼間損失已經是兩位數。
不過考慮到最近消耗得比較少,san值儲量還算可觀,只要這個洞不是很長,就算此刻移動速度有些受影響,應該還是能夠稍加探索的——確實不長。
就在轉過拐角的那一刻,探索似乎已經結束。
真的僅僅只是個拐角,洞的盡頭就在眼前。
并非無底深淵,也沒有天使頭顱,沒有大腦,沒有噴涌的混亂…
唯有毫無生機的灰燼,組成不帶一絲縫隙的四壁。
呃…所以墜落點的危險,指的就是掉san值?
觀星者們恐怖如斯,連這都算得出來?
腳步依舊沒有停止,付前感慨間一路繼續向前,同時思維飛轉。
不得不說雖然有些抽象,但一旦帶入這個思路,三號觀星者的說法就太引人沉思了。
觀星者們計算出了墜落點,并計算出了那里很危險,但具體如何危險,卻是無論如何算不出答案——因為這是針對外鄉人的危險?
他們的主體帶入錯誤,所以才怎么著都不對?
抽象兒童歡樂多,付前表示從純邏輯的角度,居然看上去一下有些對上了。
雖然由此也會帶來一個新的問題——明明看上去什么都沒有,為什么會唯獨對外鄉人有這樣的危險?
甚至是以上位者身份抵達這里的外鄉人。
已經走到盡頭的付前,伸手觸摸了一下眼前,確認并沒有腦漿涂在上面。
只不過…誰說這里什么都沒有?
那一刻他心中浮起了一個念頭。
這洞里不一直有一個腦子嗎,自己的腦子。
思維不能死板,但有時候過分活躍了,會得到一些比較驚悚的答案。
繼帶入外鄉人這個概念,來解釋觀星者們的研究后,付前并沒有滿足已取得的成果而是更進一步,最終情況一下變得詭異——
墜落點沒有東西墜落,但卻有針對外鄉人的負面效果…
即使外鄉人已經到達了這個世界某條成神之路的終點,也依舊不能豁免,且感知不到源頭——因為自己就是源頭。
墜落點因為自己的到來才有意義?墮天使竟是我自己?
san值損失已近半百,而付前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銀霧莊園的時候,褻瀆君王曾經展示給自己的畫面。
似乎又對上了?雖然事情越來越邪性。
唯一可能的好消息是,撕扯自己的群星,居然是在快速失去力道——雖然付前其實還挺想跟祂們再多拉扯一下的。
甚至下一刻真的采取了行動。
群星們在移開注視,付前卻是一下熱情,反向望了過去。
僅僅一瞬間,群星,遺跡,洞穴,乃至身上形變都已經消失。
付前撫摸著手里的埋葬卷軸,發現身邊依舊唯有空洞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