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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兩百五十四章 銹兵

  “所以你們真的沒有考慮過失敗了的下場?”

  魔女無疑也是一樣,月光映照下步伐不停,一步步走進夢境更深處。

  反而這樣一幕下,原本似乎打定主意要保持淡定的說客,終于還是沒能保持住。

  不過不可思議的反問里,似乎攝于身后兩人淫威,他倒沒有消極怠工停下腳步。

  同時很明顯和前面一樣,付前兩人剛才對于局勢嚴峻性的分析,他全部有在認真領會。

  “當然考慮過,我還以為你會很期待那個畫面呢。”

  這種問題又怎么可能勞駕教宗來回答,付前當即笑瞇瞇地跟老友攀談。

  失敗了的下場當然不會太好。

  自己還好說,魔女無疑是囚徒們處心積慮的目標,甚至不能排除回廊里面這輪暗月,本就是祂們放出的餌的可能性。

  這種情況下要是真的深陷夢境出不去,暗月教宗被迫化身噩夢回廊支柱,以后得在這里辦公的概率怕是不小。

  另外也不要覺得說客問這個問題很蠢,背后的囚徒們本質上應該都有著同樣的疑惑,即什么程度才是魔女的底線。

  在這種正面對決里,摸清楚一些關鍵的底牌,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相信他祂們對于魔女是否真的一往無前,是抱有一定疑慮的,畢竟被關在這里當囚徒的滋味可不好受。

  而對手如果心理上患得患失,明顯容易制造更多可乘之機。

  “我當然期待…確定還是我來開門?”

  雖然已經積累了豐富的挫折經驗,但說客看上去終究還是不愿被徹底壓制,咬牙表示確實樂于到時候看熱鬧。

  不僅如此,下一刻他甚至付諸于實際行動,站定腳步給兩名大佬提了個選擇題。

  哦?這門可真是越來越別致了。

  跟著一起站住的付前,看著又一扇亞拉基爾閣下的大門,一時也是感嘆。

  月光籠罩下的夢境更深處,儼然比上面一層夢幻迷離了太多。

  乍一看依舊是同樣布局,但那染著銹痕的白布垂簾,卻是輕松帶來了紙糊別墅的觀感。

  不僅一路走來綿延不絕,甚至細看過去能發現,白布之后空蕩蕩再沒有任何支撐。

  當然了,遠不止這種虛無感十足的視覺沖擊。

  就在說客提問的功夫,剛才就提過的混雜旋律,已經是驟然變得清晰。

  清晰的程度是如此之高,以至于可以直接從眼睛里看到——

  上面明明只是臟污的銹痕,但那一刻卻是極盡兇戾之氣,不僅在蔓延成不一樣的形狀,甚至延伸到垂簾之外。

  清脆聲響間,付前已經是隨手彈飛了一道穿刺到眼前的攻擊。

  沒錯,真的有兇器出現。

  不僅能看到厚實的劍刃,甚至上面的斑斑銹跡,跟白布上也是一致的畫風。

  雖然被彈飛瞬間,這些東西就驟然消散,歸于濃霧。

  而對應的白布上銹痕,也是一陣顫抖。

  今兒極容易讓人想到傳說中的皮影戲。

  兇器就像前面的牛頭姐,自迷霧中來,歸迷霧而去。

  而這個過程,就都是由那些銹痕投影出來。

  另外雖然一觸即潰,威力卻是相當不俗。

  付前剛才那靈犀一指帥則帥矣,但仿佛彈到一座山上不說,甚至能看到手指上竟是也留下了一縷銹痕。

  并且跟白布上的一樣,那痕跡同樣在動,且并非簡單的龜裂之類,仿佛也能從中看出皮影戲的風范。

  比如說明明兇器已經碎了,但銹色的運轉軌跡,依舊像是有一柄長刀砍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傷害真的在出現。

  神奇。

  明明表面沒有傷痕,但付前能清晰感受到,手指乃至手掌內部所遭受的毀傷,就像真有一柄利器從那里掠過。

  當然對自己來說,還算不上什么太嚴重的傷害。

  但這里問題在于,長刀并不是只砍一下。

  手上銹痕還在變化中,攻擊可謂綿延不絕——然后白布上更是夸張,更多的攻擊還在不斷通過霧氣出現。

  那一刻仿佛三百勇士站在眼前,十八般兵器呈井噴之勢。

  而之所以說眼前的門越來越別致了也是這個原因,不僅銹跡也蔓延到了紅棕色門上,甚至刀砍斧剁的痕跡也有。

  觸目驚心的戰痕,正在用一種抽象的效率快速增加中。

  配上映照的月光,殺伐之氣可謂瞬間充斥整個長廊——叮!

  然而付前的第二記靈犀一指,那一刻清脆程度上竟似乎失色了少許。

  究其原因,這次刺過來的一柄長矛,速度好像明顯變慢了。

  至于為什么變慢,付前表示能輕松留意到,那一刻映照在白布上的月光似乎變得越發皎潔,宛如實質。

  些許幽藍色澤下,依舊璀璨如銀——或者是雪。

  如同暗夜里漫步于雪地,白布上銹痕一方面被襯托得越發邪異之氣滿滿,另一方面行動明顯遲緩下來,就像難以從積雪里拔出腳。

  很明顯這就是攻擊變遲鈍的原因了,甚至這份遲鈍還在不斷加劇中。

  “繼續。”

  而等到一堆刀槍劍戟,以比蝸牛都慢的速度,試圖向這邊攻擊過來的時候,旁邊魔女語氣毫無波動,已經是給出了簡短指示。

  還能是誰呢,教宗威武。

  只能說不愧是真正暗月的象征,眨眼間就做出了有趣的應變。

  那原本象征此行目標的月光,竟是悄無聲息之間被魔女拿來所用。

  力量滲透其中,直接凍結了這另類的戰爭之痕。

  雖然具體方式乍一看有些匪夷所思,簡直就像是涂了點兒顏色攻擊就被限制住了,但細思卻又非常合理——

  別忘了我教宗本就是藝術大家,這種藝術層面的對抗,信手拈來又有什么奇怪的。

  “呵呵…我似乎該感謝信任?”

  而雖然不了解背后的藝術底蘊,但看得出來說客對于其中霸道還是充分領會了。

  那些刀槍劍戟明顯很有針對性,始終沒有以他為目標。

  而低沉笑聲里,說客真的響應號召走上前去,打開了這又一扇門。

  “還是說我們都要感謝?”

  不過就在門開的瞬間,竟是又一個聲音從門后和他一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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