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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反守為攻

  趙孝騫的存在,給大宋的軍隊極大地提升了戰力。

  宋軍今日之所以能揚眉吐氣,戰力猛增,幾乎已到天下無敵的境地,這種脫胎換骨般的改變正是趙孝騫帶來的。

  從早期的研制燧發槍,到后來的發明一窩蜂,最后到紅衣大炮,大宋軍隊裝備了熱武器后,補齊了所有的短板。

  從短程的一窩蜂,到中程的燧發槍,再到遠程的紅衣大炮,大宋禁軍的武器能覆蓋所有目之能及的距離。

  這才是大宋禁軍今非昔比的原因,趙孝騫點亮了大宋的科技樹,讓古代人知道為什么科技是第一生產力。

  它只需要站在很遠的地方,輕輕地扣下扳機,便能在戰場上收割一條人命。

  如今的戰爭,已經是一種全新的模式,它更多的是講究戰場上的整體戰略,用最小的代價換取勝利,得到最大的利益。

  可是遼軍還是沒能接受這種全新的戰爭模式,他們依舊用老套的辦法攻城,靠著揮舞刀槍殺敵。

  或者說,遼軍想接受,卻無可奈何,因為遼軍并沒有熱武器,從決定交戰開始,就注定這場戰爭是不公平的。

  如此一來,失敗自然是在所難免的。

  此時遼軍不計傷亡的攻城,卻如被收割的韭菜般,一片片地倒在城墻下,守城的宋軍卻毫發無損,這讓遼軍的攻城看起來更像一場告別冷兵器時代的悲壯的獻祭。

  當遼軍將士闖過燧發槍的射程,付出巨大的傷亡代價來到城墻下時,卻赫然發現燧發槍竟不是宋軍唯一制敵的手段,宋軍在城墻上拿出了一窩蜂,對著城墻下開火。

  一串火苗竄出,遼軍死傷一大片,幾輪一窩蜂射擊后,城墻下基本已沒有活人了。

  這個事實令遼軍心神俱裂,士氣在這一剎終于徹底崩潰。

  攻城的隊伍里出現了逃兵,他們掉頭就跑,無視將領的嚴厲呵斥,甚至殺人立威也沒有任何效果,遼軍將士已膽寒,他們仿佛瘋了似的,一邊逃一邊發出如狼嚎般無意義的凄厲叫聲。

  遼軍陣中,催促進攻,鼓舞士氣的戰鼓和號角,此刻也顯得有氣無力,站在前陣親自督戰的耶律淳漸漸絕望。

  他不是沒在宋軍手下敗過,可以說不止一次了。

  但今日令他絕望的,是宋軍再次拿出了新式的火器,他們制敵的火器不僅僅是燧發槍,還有那種正方形的奇怪的黑匣子,一開火便能射殺一大片。

  遠戰,近戰,宋軍都有克制遼軍的火器,遼軍根本沾不到宋軍的邊兒,這仗還怎么打?

  就算是衛霍再世,白起重生,面對如此恐怖的敵人,應該也會束手無策吧?

  興慶府城樓上,指揮守城的種建中瞇眼盯著遼軍攻城的節奏。

  作為一軍主帥,種建中對戰場的節奏變化是非常敏感的,當他察覺到遼軍已經出現了潰敗現象,而且攻城的力度和節奏已經漸漸放緩時,他知道遼軍的第一波攻城已經到了尾聲。

  “傳令下去,火器放緩射擊,吸引遼軍再次聚攏攻城。”種建中下令。

  今日的守城之戰,種建中要達到的戰略目的不是擊退遼軍,而是盡可能地制造遼軍的傷亡,消滅遼軍的有生力量,爭取把這支十萬人的遼軍全部埋葬在西夏境內。

  這對將來大宋北伐遼國有好處,作為主帥,種建中的眼光和格局已不僅僅只放在眼前的戰爭上,他考慮的整個國家未來的戰略。

  片刻后,宋軍火器射擊的節奏果然減緩了。

  原本出現潰敗的遼軍同時也意識到了,于是崩潰的士氣再次開始凝聚,他們鼓足了勇氣,重新列陣編隊,再一次聲勢浩大地向城墻發起進攻。

  當遼軍踏著滿地的袍澤尸體來到城墻下時,令他們恐懼的一幕再次發生。

  一個個方形的黑匣子從城墻的箭垛上露了出來,朝著下方猛烈開火,遼軍將士大驚失色,紛紛掉頭就跑,而一窩蜂從不讓人失望,遼軍將士這一波攻城又扔下的數千具尸體,倉惶地逃向后方。

  前陣的耶律淳也絕望了。

  他很清楚,以宋遼兩國如今的差距,這座城池遼軍根本不可能攻下來。

  繼續攻城的后果,只能是全軍覆沒,等著被宋軍全殲。

  “傳令,鳴金!”耶律淳果斷下令。

  有氣無力攻城的遼軍如蒙大赦,聞金而退,紛紛慶幸自己在鬼門關前收回了腳,今天又活了一天。

  遼軍如潮水般退卻,城墻上的宋軍將士也發出歡呼聲,不少將士朝著倉惶退去的遼軍大聲嘲笑痛罵,做出各種不雅的手勢。

  城樓上的種建中卻沒有絲毫喜悅之色,而是抬頭看了看天色,皺眉沉聲道:“東西兩路禁軍為何還未至?郭成在搞什么?”

  種建中守城,不是單純的守城,他不過是在為城外東西兩路禁軍爭取趕到的時間。

  一個優秀的將領,就算是守城,也要對戰機把握精準,抓住機會化被動為主動。

  種建中不會傻乎乎只守在城內等著遼軍來攻,他也要創造機會,對遼軍形成反包圍,爭取把這支遼軍滅了。

  今日遼軍攻城已兩個時辰,按照距離來算,郭成率領的東西兩路禁軍此時應該趕到興慶府,對遼軍形成夾擊之勢了,可不知為何,郭成所部卻仍然沒有到來。

  種建中沉著臉沒說話,他向來治軍極嚴,郭成若是貽誤了戰機,造成了遼軍的逃脫,那么不管官家對郭成這人如何看重,種建中都必須要軍法嚴懲。

  “傳令,全軍休整,抓緊造飯飲水,等待遼軍下一波攻城!”種建中無奈地道。

  話音剛落,城樓上一名親衛匆匆跑來,指著遠處興奮地道:“稟種帥,城外東西兩面遠處揚起了塵土,似乎有兵馬趕來。”

  種建中一驚,急忙起身走到箭垛前凝目觀察,見城外東西兩個方向果然塵土飛揚,里面兵馬的身影幢幢,一面熟悉的旌旗在飛揚的塵土中若隱若現。

  “是郭成!”種建中興奮地狠狠拍了一下箭垛,隨即厲聲喝道:“全軍將士,準備出城列陣,配合城外東西兩路軍,從東西南三個方向對遼軍形成包圍!”

  遠處的遼軍陣中,耶律淳也發現了不對,頓時心神俱裂,他沒想到宋軍不僅完美地守住了城池,還能布下伏兵,對遼軍形成包圍。

  明明是攻擊的一方,結果兩個時辰后,戰場的局勢驟變,宋軍竟反過來包圍了他們。

  “傳令全軍北撤,拋下輜重,輕裝疾行,快!”耶律淳臉色鐵青地下令。

  現在已不是攻不攻得下興慶府城的問題了,這個已經完全沒了希望。

  此刻耶律淳只想求生,他要帶著麾下的遼軍逃出宋軍的包圍圈,讓契丹勇士們活著回到遼國。

  十萬遼軍,攻打興慶府城一戰中,傷亡了大約兩萬余人,剩下的不到八萬兵馬在宋軍的三面合圍下,士氣低落到了極點,全軍扔下所有的輜重,只帶了兵器和戰馬,倉惶地朝北方逃竄而去。

  一場看似轟轟烈烈的攻城戰,不到兩個時辰卻兵敗如山倒,反被宋軍合圍追殺。

  興慶府的城門大開,種建中親自領軍出城,看著遼軍倉惶北撤的方向。

  種建中嘴角微微上揚,暴烈地喝道:“來人,快馬繞道北上,告訴北面的章帥,請西北軍配合我軍,收緊北面的防線,截住這支逃竄的遼軍!”

  “口袋扎結實了,爭取把他們全殲!”

  汴京。

  城外北郊已經開辟出一大片空地,工部的官員們領著工匠和民夫,正在辛勤地夯打著地基。

  蔡京站在這片新地基上,一時間意氣風發,臉上春風得意,手里的一串佛珠盤得愈發迅疾。

  章惇告病,政事堂如今基本已由蔡京主持大局,官家的信號已經釋放得十分明顯,不出意外的話,過不了多久,蔡京便能正式替代章惇,成為靖康朝的新宰相。

  官運來得如此迅猛,搞得蔡京自己都有點不敢置信,這火箭般平步青云的運氣,老天爺真就一聲招呼都不打,硬生生砸到他腦袋上了?

  當然,滿朝文武的議論聲也落入了蔡京的耳中。

  議論聲大多是非議,是質疑,甚至是反對。

  章惇執宰天下五年多,又是號稱繼承王安石遺志的新黨領袖,如今驟然告病,宰相一職竟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蔡京坐上了,朝堂上支持的朝臣自然是極少的。

  大家的議論聲都不好聽,評價最多的是蔡京此人“幸進”,目前看不出此人有什么本事,除了極擅逢迎溜須,拍官家的馬屁。

  他如今的地位,大約便是把官家拍舒服了才得來的。

  這是典型的小人得志,君子不屑為之,而蔡京的官職再高,朝臣們私底下對他也是毫無敬意的,只是蔡京如今風頭正盛,沒人敢當面惹他而已。

  蔡京當然也聽到了這些議論聲,但他絲毫不以為意,甚至隱隱有些得意。

  拍馬屁也是一種本事,你們這群酸腐儒士真以為把官家拍舒服是那么簡單容易的事么?

  再說,蔡京的本事,可不僅僅是拍馬屁。

  除了趙孝騫,沒人知道蔡京其實是非常聰明的,當初聯盟遼國,共滅西夏的提議,就是蔡京提出來的,能站在國家戰略高度,為大宋社稷攫取利益的人,能蠢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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