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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進京

  “老爺,京城真…真…”

  憋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當場暴露了武大個土鱉的本質。

  “雄偉!”

  覺察到周邊投來的異樣目光,李牧急忙開口補充道。

  明明大字不識一個,偏偏要裝文化人。

  要不是這貨身手好,有過單殺十三名山賊的戰績,李牧絕對不帶他出門。

  “都別愣著了,趕緊進城!”

  說話間,李牧拍了一巴掌武大個的后腦勺,直接翻身下馬。

  京城地界,最不缺的就是大人物,還是低調點兒好。

  機靈的周管事,已經先一步跑到城門口,遞上了身份名帖。

  沒有任何意外,在核實身份訊息后,守城軍官當即放行。

  四周原本嘲諷的眼神,瞬間變成了羨慕。

  沒有節外生枝,李牧一行人越過了排隊繳費的人群,直接進入城中。

  一年前,他還是被裁員優化的倒霉蛋。

  市場行情不好,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心儀的工作。

  沒有“三貸”拖累,他這匹核動力牛馬決定給自己放一個長假,出去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

  剛邁出第一步,就被穿越大禮包砸中,來到了大虞朝。

  一個歷史書上沒有出現過的朝代,政治體系和社會背景同大明有些像。

  原身是一個大孝子,嚴格執行守孝標準。

  親手在父親墳頭不遠處搭建一座簡陋的茅屋,過上了每日睡草席、吃粗食的生活。

  無論酷暑嚴寒,都不曾動搖。

  堅持兩年之后,終于反噬到了身體上,最后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擊垮。

  穿越過來的李牧自然沒那么迂腐,順勢接受了家人的勸說,借養病的契機搬了回去。

  在家休養了足足大半年,身體才恢復正常。

  得益于大虞朝的好政策“衛所官兵世襲制度”,老祖宗給他留下了安身立命的根本——漢中衛指揮使。

  一個月前孝期結束,李牧就向朝廷遞交了履職奏折,踏上了進京路。

  鎮遠侯府門前。

  “牧少爺,快里面請!

  下人不懂事,居然將您攔在了門外,實在是該罰。

  自從收到您進京的消息,侯爺就格外重視,特意吩咐騰出了雨竹苑。

  侯爺正在上朝,晚上才能回來。

  幾位少爺都在書院讀書,最近忙著進行季度考核,過幾天才能回來。

  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要不您跟我到雨竹苑,先行安頓下來?”

  老管家熱情招呼的同時,一邊對沒有主子出面迎接做出了解釋,充分展示了豪門管家的專業素養。

  隨行的下人,非常有眼色的接過韁繩,將馬匹從轅門牽入馬廄。

  “勞煩叔父費心了!

  走得太過匆忙,沒有來得及準備什么。這些都是漢中當地的土特產,劉管家替叔父代收一下。”

  李牧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沒有拒絕鎮遠侯的好意。

  宗族社會,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

  哪怕漢中李氏從鎮遠侯府分出去近百年,血脈都快要出五服了,只要兩家沒有正式分宗,那就依舊屬于一家人。

  因為血脈樞紐的緣故,兩家在政治上一直都是盟友。

  借宿侯府,既是在走親戚,也是對外的一種政治表態。

  “牧少爺客氣了!

  都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找人過來搬東西。

  牧少爺,您先隨我到雨竹苑!”

  說話間,劉管家就帶著李牧一行人進入侯府。

  一連穿過了十幾道門,花費了一盞茶的功夫,才抵達目的地。

  雨竹苑院占地面積不小,足有二十多個房間,中間還有竹林、池塘、涼亭,布置的很有意境。

  丫鬟仆人早早就在門口候著,桌子上還擺滿了各式糕點、水果,明顯是提前安排好的。

  “牧少爺,這里就是雨竹苑,日常生活用品都準備好了。

  如果您還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下人去辦。

  侯爺說了,到了這里您就和在自己家中一樣,不需要客氣!”

  恰到好處的凸顯了侯府的重視態度,又把全部功勞歸功于鎮遠侯。

  如此省心的下屬,沒有領導不喜歡。

  看得出來,這位侯府管家絕非等閑之輩。

  如果不是受出身所限,就憑這份高情商,到了官場上也能夠闖出一番天地。

  “那就麻煩劉管家了,有需要我會吩咐的。

  一路奔波過來,需要洗漱一番,管家請自便!”

  李牧微笑著說道。

  聽出送客之意,劉管家果斷告辭離開。

  “周管事,你安排大家住下來。

  侯府之中規矩多,平常沒事就在院子里活動,免得沖撞了貴人。

  盡量別和侯府的人發生沖突,有事情找我處理。”

  李牧不放心的囑咐道。

  高門大戶從不缺乏黑暗的一面,萬一被人安排當了槍使,那可就尷尬了。

  鎮遠侯府內宅不寧,在勛貴圈子里,幾乎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哪怕遠在漢中,他也有所耳聞。

  正室夫人無子,府中幾位少爺全是庶出,理論上庶長子擁有順位繼承權。

  不過豪門大族最重顏面,直接以庶子身份繼承家業,侯府丟不起那人。

  在這種背景下,通常會選擇把庶子記在嫡母名下,充作嫡子繼承家業。

  到了這一步,庶子的長幼就變得不再重要。

  誰拿到了嫡子的身份,誰就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在確立繼承人的問題上,侯府夫人的態度很是冷淡,鎮遠侯也沒有明顯傾向。

  為了爭奪繼承權,府中的幾個姨娘斗的很是熱鬧。

  這場鬧劇,李牧可不想湊。

  自家這位叔父不到四十歲,侯府夫人還要小幾歲,膝下還有兩個女兒,誰也無法保證后面不會生出兒子來。

  傍晚時分,歸家的鎮遠侯李原,略顯疲憊的問道:

  “劉權,你看我這位侄子怎么樣?”

  雖然是叔侄,但兩人上一次見面還是五年前,上一代鎮遠侯的葬禮上。

  “侯爺,牧少爺這些年的變化很大。

  他這次是騎馬來的,隨行的人中除了一名管事外,其余人皆是悍勇家丁。

  在人情世故上,也比當年成熟的多,有幾分侯爺您年輕時的風采。”

  聽了劉管家的回答,李原嘴角微微一笑,隨即吩咐道:

  “安排晚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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