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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贏棋有時不在棋盤之內

  哥譚市,情人節。

  哥譚公墓的墓園里,除了寒風和蒼白的厚厚冰雪,就只剩下一個支離破碎的父親,在兒子的墓碑前緩緩放下一朵血紅的玫瑰花。

  “這值嗎?”

  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將這位父親從悲傷中驚醒,他下意識將手伸向懷中,雙眸剎那間變得銳利而充滿威嚴,這一刻,他下意識又變回了法爾科內家族的這一代家主,那個哥譚市的黑幫教父,那位“羅馬人”。

  “是誰——”

  “值嗎!”

  黑色的恐懼之影驟然出現在他面前,夾雜著冰雪的風隨著那道身影一同被裹挾向法爾科內,凌冽的寒流吹得他臉頰生疼,不由得瞇了瞇眼睛。

  只有拿槍的手依然穩如泰山。

  “什么值不值?”

  法爾科內用槍指著那只黑色的蝙蝠,即使是他,在面對這只神出鬼沒的蝙蝠的時候,心底也會不可避免地生出一絲恐懼。

  更何況,對方的腦袋上還掛著他的一百萬美元懸賞。

  “代價。”

  “你在說什么鬼東西?”

  “你兒子。”

  “阿爾貝托從沒有參與過我的生意。”

  “或者直接的,或者間接的——有多少個其他無辜的兒子被你毀掉了?”

  教父的面色陡然變得鐵青,他咬牙切齒地看著問出這個問題的人,實際上,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但他也絕不愿意在別人面前露出軟弱的樣子。

  因為他是“羅馬人”。

  更何況,無論他是否毀掉了幾十,幾百個別人的兒子,法爾科內家族都已經走到了現在,如同一輛高速飛馳的列車,只能繼續沖向前方,無法回頭。

  猶如人的欲望,高山滾石般無止無休,

  “沒有人,并且,我是說,沒有人——”教父的手扳動手槍擊錘,用咔噠的清脆聲音和自己久居高位的威嚴氣勢向著對面的蝙蝠施加壓力,這是他常用的手段,很少有人能頂得住教父的這幾招。

  “沒有人敢和我這樣說話。”

  氣氛在此時變得劍拔弩張,雙方各不相讓,教父和蝙蝠彼此怒目而視,槍響的時候,就是兩人開始火并的時候。

  不過有人并不想讓他們火并起來,起碼此時不想。

  帶著小鋼珠的堅韌絲線突然從一旁飛襲而出,將教父舉槍的那只手牢牢纏住,只消輕輕一拉,那把手槍便掉落在地。

  “貓女!”

  蝙蝠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襲擊是從哪里發出的,他扭頭一看,貓一般的身影在白色的墓園深處若隱若現。

  “就是我哦。”

  每次我接近羅馬人,她就會出現,蝙蝠想著,在我去年到羅馬人的房間里找證據的時候,也碰到她去偷賬本。

  他打算搞清楚這是為什么。

  蝙蝠飛身將貓攔住,五指緊緊抓住她的一只手:“你這段時間本來一直離得很遠。”

  “我猜,這句話的意思是‘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你真的覺得我沒法解決那個拿著小手槍的小個子?”

  “咦?”貓女的臉上露出調皮的笑,將一只尖利的手爪輕輕在他的臉上撓了撓,一滴紅色的血珠滲了出來:“嫉妒了?”

  “你應該繼續離遠點的——法爾科內仍然在懸賞你。”

  貓與蝙蝠的嬉鬧,仍然得不出什么結果。

  ......

  明亮的燈光,熱烘烘的暖氣,推杯換盞的叮當聲,高談闊論,衣著筆挺的上流人士——即便是在如此的冬夜,這家意大利高級餐廳里依然感覺不到絲毫寒意。

  這是當然的,因為這里是哥譚市第二大黑幫馬羅尼家族的餐廳,而馬羅尼的標準,一向是向羅馬人看齊。

  叮叮當當的聲音不止在臺前,食客用餐區域里面,同樣也在后廚里響起,而且更加嘈雜,忙碌——服務生們自然不可能在這里喝酒,這里的叮當聲,是大量的杯盤刀叉清洗的聲音。

  今天是情人節,店里的生意好得超乎尋常,后廚自然也就顯得異常忙碌。抱著杯盤來回走動的洗碗工;端著餐盤,西裝革履的服務員,下刀如飛,一刻不停地切著菜的幫廚;還有在那邊連續掌勺了幾個小時,額角見汗的大廚。后廚里的所有人都快忙得腳不沾地。

  馬昭迪也在人群中漫不經心地洗著盤子,他融入得真的很快,有了餐廳里內鬼的幫助,謊稱自己是內鬼的子侄輩,加上交了些錢,自己便輕易混進了后廚里。

  此時,他的雙耳正透過嘈雜的聲音,精準地捕捉著后廚深處兩個人的對話。

  “馬羅尼先生,這些也太多了!”

  穿著廉價西裝,戴著圓形眼鏡的金發年輕人結結巴巴地說著話,言辭間都是受寵若驚的謝意,但雙手卻牢牢地抓住那幾沓厚厚的綠色鈔票,好像一松手,這些花花綠綠的小可愛就會從指尖飛走一樣。

  神態從容的馬羅尼看到他這副樣子,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但很快又變成了親切的笑意,他很鄙視這種人,但他同時又很喜歡這種人。

  有貪欲,代表著可以放棄底線;有貪欲,代表著可以受到利誘;有貪欲的人,對于掌握著資源的馬羅尼來說,就是最可信的可用之人。

  他用和善的語氣寬慰道:“沒有什么東西是對于薩爾·馬羅尼的朋友來說‘太多的’,而你正是我的朋友,不是么,維農?”

  “當然,馬羅尼先生。”維農條件反射般回答道:“但是——”

  “你今天晚上反正也沒有約吧,維農?你想留下來吃頓晚飯嗎?我的餐廳里的菜,你一定沒嘗過。”

  “馬羅尼先生,我的......雇主,登特先生,那個地方檢察官,他把你當成目標了,先生——他認為你是法爾科內組織里最薄弱的一環。”

  聽到這個回答,馬羅尼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這笑聲里既有不屑,也有自覺被輕視的憤怒,還夾帶著一點對于那個鍥而不舍的鐵面判官的忌憚,不過......

  “他這么覺得?他這么覺得,對吧?”

  馬羅尼伸出手,拍了拍維農的后背,像攬著小老弟一樣將他帶向了隔間里:“來吧,維農,嘗嘗這塊小牛肉,這是哥譚市里最棒的......”

  看著大快朵頤的維農,他的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

  雖然他對哈維有所忌憚,不過,贏棋有時也不一定要在棋盤之內。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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