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樓對于修行的認識,對于修仙界的認識,是隨著自身修為和地位的變化而不斷深入的。
而今的玉闕仙尊,已經參與到了仙尊層次的博弈許久,他把握好了機會、頂住了壓力、為仙盟變好了法,才有了遠超同儕的修行速度和攀登效率。
類似于一種超額收益變現,但單就王玉樓個人的稟賦而言,這種超額收益又能算是他自己拿到的。
所以,他事實上就是仙尊,只是修為還沒跟上仙尊的境界。
這個具體的追逐仙尊境界的過程會很艱難,不過王玉樓不怕,他有的是石頭可以摸著過河。
比如青蕊,就是個很好的石頭。
可以說,看懂了青蕊仙尊的布局和落子,看懂了她決策的依據和撕咬利益的方、角度、原則,就能看懂修仙界的一切。
畢方的盟友,仙盟的領袖,佛門的頂級佛尊,不斷入場、改目標、變現、再入場,她的所有操作,水平無疑是高的。
單單其站在風口浪尖,卻沒有被風浪打的嗷嗷叫這點,就盡顯水平。
而如今,青蕊這個老妖婆又入場了.利益的廝殺場,永遠沒有安靜的時刻,只是青蕊帶來的喧囂,在仙盟內永遠顯得獨特。
老嫂子沒什么風情,有的只有令人汗毛豎起的貪婪。
虎視眈眈算什么,青蕊看著你、算計你,比虎視眈眈可怕太多太多了。
“少扣帽子,寶竅,滅仙域的利益你沒拿到嗎,狗叫什么狗叫!
還有你,天蛇,污蔑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褲襠里的屎有沒有擦干凈,最喜歡搞小動作的不是你嗎?
裝傻裝傻,真把自己裝成了傻”
簡單的嘴臭,極致的享受,牛魔妖神擋在了東來之前,頂住了來自青蕊的壓力,而且完全沒有回答什么狗屁發難之點,只是單純的罵。
所有人都有問題,等于大家都沒有問題。
這就和白須擺明了要做青蕊一派在第四派內的‘內鬼’似得,王玉樓和第四派的其他仙尊能因為這個不接納白須將軍嗎?
那種‘你做的不對,所以你不好、你錯了,所以你該低頭、你該認輸’的想法,在群仙臺的層面,就和發癲差不多,真信這個,也不用在修仙界混了,不如早點回家找媽媽喝奶。
“我看天蛇也大抵是真瘋了,仙盟不成立第四派,又該如何做,怎么,難道你想去滅仙域前線頂著?
如果你想,我現在就愿意和你交換疆域的位置,如何?”
仙龍王該沖的時候也能沖,大家都是崇仙州的仙尊,在崇仙州整體利益的維度,它當然和牛魔站在一起。
第四派不是第四派的仙尊們想成立才成立的,王玉樓是順勢而為的大師,其他仙尊當然也懂順勢而為的道理。
無論崇仙州內的內斗怎么樣,在整體利益的維度,建立基于崇仙州、基于滅仙域叛仙為核心的第四派,總歸是利大于弊。
于仙盟層面如此,于崇仙州層面如此,于仙龍王個體而言也如此。
“換你馬了個頭!你們胡攪蠻纏也有個限度,背后搞串聯,什么都不交代,就想在群仙臺上把事情做實。
我瘋了?
我看是你們瘋了才”天蛇完全不怕被團建,直接吐著蛇信開始反咬。
東來跳起來,指著天蛇,高聲道。
“看,大家看,天蛇自己承認了,它也說它瘋了!”
東來的致命打斷太逆天,群仙臺上先是沉默了一瞬,而后笑作一團。
饒是王玉樓,一時間也沒繃住。
什么體面,都是相對的,那種幻想仙尊們的斗爭必須充滿逼格,必須在場面上拉滿的想法,反而更接近于一種‘皇帝會用金鋤頭’的幻想。
因為,一切都離不開利益,在利益的牽引下,你想裝逼賣弄,就要考慮利益損失的風險。
于是,斗爭的模式必然的會向務實的方向發展。
而且,看起來仙尊們好像吵的厲害,但這種爭吵對應的實質,就是實力展示。
牛魔和東來展示了紫極劍派余脈的團結,仙龍王展示了崇仙州眾多第四派仙尊的立場,對噴的話不是那么重要,這些真實的立場才是重要的。
“東來,你是不是想死?”天蛇吐著蛇信,直接向東來沖刺,頗有一種打算將東來一口吞下的氣勢。
還是蒼山出手,打斷了這場鬧劇。
“夠了,群仙臺上不得無禮,第四派的事情也到了需要議一議的時候了。”
青蕊一派的天蛇和寶竅是在‘問罪’扣帽子,搶內斗的先手高地,到了蒼山口中,就把事情的爭議變為了‘該議一議’。
那些爭吵,那些背后的串聯,都揭過去了,成為了‘議一議’的一部分。
聽到蒼山的話,水尊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果然如此’的神色,似乎,他早就料到了蒼山會跟票。
與水尊有相似感受的,是王玉樓。
蒼山啊蒼山,在不讓人失望的方面,從來不讓人失望。
這位簸籮會的守門員,正在向更高的層次發起決然的沖刺,因此,他的行為愈發的趨近于謹慎。
但面對一如既往似強實龜的蒼山,王玉樓不僅沒有輕視,反而有種深深的敬佩,以及一絲不足為外人道也的欣慰。
很簡單,蒼山能想不到自己的行為模式會被人觀察和利用嗎?
能的,當然能的,但蒼山偏偏要長久做、堅持做,把人設和行為模式做成‘鐵律’。
這就和王玉樓裝懦弱一樣,都是斗爭的某種策略,只要蒼山的勢力和實力、以及根基還在,這種似強實弱的弱,就不會成為真的弱。
或許,對于仙尊層次的斗法與博弈而言,蒼山的這種小動作很難有什么好的效果,但斗爭到了終局,多一絲勝算,都值得在平時長長久久的下功夫。
更何況,蒼山真正支出的代價是極其有限的,在群仙臺上用大道投影裝龜孫的過程,甚至不會有任何損益。
王玉樓的欣慰在于,他很多時候會驚訝的發現,自己曾經走的路沒那么錯。
內斗的手段就那么些,大家都是好演員,真真假假之間,藏著所有人珍視的‘真’。
不能讓自己的真,被人輕易的窺見!
“仙盟需要更多的仙尊加入進來,這是大方向,很久以前我們就定了下來。
正是在這樣的原則下,仙盟才有了如今這么多同道。
只是,我有一個問題,混亂時代已經來了,這時候我們仙盟繼續搞兼容并包,是不是有些臨時抱佛腳的意味。
或許在仙盟的老道友中間,大家會常常有小矛盾,但整體上,還是能相對信任的站在一起的。
誰知道加進來的人,是不是可靠,會不會一開始就是帶著反水的目的來的呢?”
月華仙尊順著蒼山的建議,開始了議一議的過程。
就是了,哪里都有正常的存在,吵架表達決心也表達的差不多了,確實也該到了把事情推進下去的環節。
“要說反水,第一個想反水仙盟的,恐怕不是我,而是青蕊道友吧?”
黑甲巨人羅剎平靜開口,接過月華遞來的劍,直接刺向了青蕊。
老妖婆,裝你馬呢,你又能比我強多少?
適才寶竅和天蛇亂咬時,羅剎不開口,是因為他不能陷于那種低層次仙尊對抗的局面中。
姿態,任何時候都重要,群仙臺內的博弈不能亂裝逼,不意味著羅剎就可以無腦的使用自身的影響力和決定性作用。
亂用之下,你再多的影響力和決定性作用,都要被折騰沒的一天。
愛惜羽毛,不和低層次的仙尊對噴。
不得不說,羅剎妖皇還是很有姿態的。
就是要和青蕊對著干,往死里干,沖就完事了。
你青蕊反正是贏麻了,我就不信你敢真和我斗!
羅剎被仙盟按著頭,帶著滅仙域叛仙們參與團建,十六個仙尊死了整整六位,只剩下十位。
他忍了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
“青蕊,你和畢方什么時候搞到一起的,上一個時代?上上個時代?”羅剎的問題太誅心了。
仙盟的頂級仙尊,可能在仙盟建立之前,就和畢方搞到了一起。
相比之下,青蕊一派又有什么資格在群仙臺上亂咬別人背后搞小動作呢?
大家都在搞小動作,你青蕊還是搞的最厲害的,你反而腆著張逼臉撕咬別人,惡心!
“什么叫搞到一起,那多難聽。
不過,青蕊道友,你應該不會和莽象一樣,忽然背叛仙盟吧?”
金谷園神尊補了一刀,水尊頓時眼前一亮。
對啊,就該支持金谷園和青蕊一派對轟,支持第四派和青蕊一派對轟。
太對了,就得這么干,就得這么干。
頂級仙尊的博弈,時刻藏著激變,這一刻,水尊迅速把握到了一個非常不錯的機會,或者說,它看到了一種潛在的可能性。
在判斷金谷園忠于自己的可能大于背叛自己的可能后,它直接在暗中開啟了傳音。
只能說,知止龍神開吃,以一種張口等虓虎送的姿態吃了虓虎后,大天地頂級仙尊們都開始流口水了。
仙王的大胃袋大,是因為它吃得多,只要水尊吃的夠多,以后就是水尊的大胃袋了。
“哈,你們對我有些小小的誤會,蒼山當初建立仙盟,我是第一批響應的。
有了我的加入,仙盟才有了成為如今的仙尊的基礎。
是我成就了仙盟,不是仙盟成就了我,搞清楚這點。
還有你,金谷園,我和羅剎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插嘴!”
避開問題,避開問題,所有人都在避開問題的實質,這沒什么錯的。
金丹仙尊的尊位為什么把那些攀登者搞得魂牽夢縈?
因為,仙尊們是真的有特權,強者在修仙界,就是有近乎于無限的特權。
做了就做了,你又如何?
仙盟是因為我而有了今天,你羅剎加入仙盟,就是后來者,后來者要有后來者的覺悟。
青蕊的應對維度,拉的是蒼山和仙盟初始階段的共創者們,邀請他們為自己站臺。
目的,是一起搶羅剎,甚至搶第四派。
能爆就爆(爆金幣,這里對應的利益)。
應爆盡爆。
一切,都是為了讓羅剎乃至于第四派爆出更多的利益份額。
然而.
“青蕊,你不就是個女表子么,還是大天地最知名的女表字。
我們女修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你還好意思奢談什么‘仙盟因為你才有了今天’,笑話!”
爆了!
金谷園直接和青蕊爆了!
但不是爆利益,而是爆了典——仙盟領袖、梧南州一姐、佛門頂級佛尊、簸籮會頂級金丹、畢方的盟友、大天地的弄潮兒青蕊仙尊,在今日之后,將會多出一個新尊號。
大天地第一女表子!
金谷園龍神的攻擊力確實很強,群仙臺上的氣氛當即詭異了起來。
她是什么樣的東西,你自己知道就是了,干嘛非要說出來 重壓之下,王玉樓和滴水、燭照這些仙盟新生代仙尊,甚至都不敢變臉色,只能憋著——裝傻,掩耳盜鈴不是笑話,必要的時候,金丹仙尊也要掩耳盜鈴,大家都在用力的活著啊。
是啊,仙尊不在意,仙尊的氣魄決定了,理論上,青蕊應該不在意自己多了個‘大天地第一女表子’的稱號。
但.這種事,是青蕊自己決斷的,外人不確定青蕊會有怎樣的回應,怎么敢輕易的幫仙尊不在意?
“大天地第一女表子,好好好,這個稱呼好,哈哈哈哈,青蕊,哈哈哈哈!”
羅剎是真不怕,核心就一點,真實的一點。
即,在羅剎帶領滅仙域叛仙為仙盟效命參與團建后,仙盟不可能把它們踢出利益分配的桌子!
始作俑者,其無后乎?
這種事,青蕊沒資格替仙盟的其他仙尊做決斷。
你拉仙盟創始仙尊們給自己做臂助,我羅剎就直接矛盾升級,倒逼仙盟的所有仙尊為共同利益站我的臺!
這就和王玉樓當初在滴水洞,把自己與袁氏的矛盾公開化,為自己拉袁氏的對手們做盟友的操作一樣,實質是一樣的。
但內斗的手段就這么多,無論是青蕊,還是羅剎,它們的應對都是非常妥當的,無非是碰撞、撕扯,看看能不能多咬一口利益罷了。
還是那個定性——這,就是最頂級的修行。
羅剎和青蕊所爭奪的利益,動輒就是千萬人、億萬人的性命,動輒就是百里、千里的疆土。
靠無腦沖的話,你得拼多少次命,才能坐在桌邊,參與如此的分食游戲呢?
而且,在這種沖向桌邊的過程中,因為一次次賭命,沖刺者是必然會死的——死三萬萬名、十萬萬名(仙盟一萬萬修士,但不是每個階段都有人能成仙尊)無腦沖鋒手后能成一個的那種成,沒有任何參考意義。
拿那種例子去當參考,只有最沙比的人才會干,就是在腦癱中,也是最腦癱的那一掛。
王玉樓不可能去賭自己能是三萬萬分之一、十萬萬分之一!
“夠了,不要吵了,時間緊迫,我們必須盡快做出決斷。
四海盟中,知止可以一言而決。
我們仙盟吵來吵去,還怎么和其他勢力對抗?”
理中客開口了,是東羅車,他已經看出了問題,這位大天臺山的仙尊一邊做和事佬,一邊暗中對王玉樓傳音道。
‘玉樓,你麻煩了,金谷園拱火青蕊,燒的是你!’
王玉樓當然知道自己麻煩了,而且還是大麻煩.
水尊是真沒把王玉樓這個具體的人放在眼里,在他眼中,只有主持變法的王玉樓,沒有什么準仙尊王玉樓。
你沒用了,水尊就完全不在乎你。
看起來有些自私,但這種道德評價,無法損害強者的特權。
當然,王玉樓還不知道是水尊在暗中搞鬼,只以為金谷園想要第四派內的更多話語權。
外部的斗爭可以催化內部的團結,羅剎代表第四派和青蕊分庭抗禮,就意味著它在第四派內的影響力會天然的高于其他人。
這和修為有關,但又不是簡單的對應,你修為高但不出力,實質上就是外人,而金谷園搶著和羅剎一起‘出力’的行為,在王玉樓看來,就是五龍派或者單單金谷園,心中有所求。
思退、思退,王玉樓為了退,深度參與了仙盟第四派的建立過程,但這個過程,又不完全是他一個人能控制的。
變法的實質是創造增量,整體的增量,王玉樓操作好了有空間。
仙盟第四派的實質是分配既有的定量,其他人在撕咬的過程中,當然不會顧忌所謂的準仙尊王玉闕。
這屬于斗爭復雜性的一部分,多維度,多層次的復雜性,必然會給局勢中的相對弱的一方以更大的壓力。
“東羅車,你做的好啊,他們罵我的時候,你不說話。
他們罵完了,你開始說什么時間緊迫了。
好好好,金谷園,你很好,東羅車,你也很好。
羅剎,第四派我認了,但獨角蛟洞天必須拿下。”
青蘋果大光球情緒穩定的厲害,態度也退了一步,不過還是陰陽了金谷園和東羅車一番。
看起來,似乎青蕊沒有太生氣,對大天地第一女表子的稱號不是太在意。
但她真實的想法如何,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不過,青蕊還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的。
第四派可以成立,但必須打好仙盟——四海盟大戰,把獨角蛟洞天拿下來。
羅剎緩緩點頭,但卻是忽然點了王玉樓的名字。
“玉樓,有信心嗎?”
王玉樓愣了一下,沉聲道。
“有!”
有個勾八!
反正第四派成立后,獨角蛟洞天怎么樣,都不影響小王的利益,他沒一點壓力。
這種事,當然是答應了,最后能不能成反而不重要。
青蕊總不能真因為打不下來獨角蛟洞天,就去做什么。
羅剎和王玉樓以及背后第四派的答應,對應的其實是糊弄。
喜歡表演強大的你表演認真,該配合你演出的第四派演的也認真,說到底大天地第一女表子也要面子,第四派就配合唄。
就和仙尊不需要后代,但不影響仙尊可以接受性生活一樣,仙尊可以不在意面子,但最好還是要維持些,不能輸的太寒磣。
當然,當然,青蕊的輸,真就是小輸。
看起來,她被金谷園掛起來羞辱,羞辱成了大天地第一女表子。
但實際上,只是她試圖咬下更多利益的嘗試失敗了而已。
輸了嗎?
如輸!
“好好好,那我就開始決議,來吧。”
終于吵完了,水尊不動聲色的開口道,似乎剛剛的風波,好像完全和他無關一樣。
只能說,老登啊,都壞的很。
他們太懂怎么斗爭了,裝傻、裝聽不見甚至可以在它們需要時成為習慣。
“決議什么?仙盟第四派正式成立嗎?這不是有些太荒誕了?”月華真就是從頭到尾都在想著如何解決問題的存在。
仙盟是團結的、偉大的、凝聚了群仙臺所有仙尊的共同意志。
仙盟內當下的三大派系,湖州水尊派、群青原蒼山派、以及青蕊一派,都是潛在的。
就那種原則上沒有,客觀上存在的那種存在。
可公然決議成立第四派像極了分裂仙盟。
“當然不是,羅剎道友,你來說吧。”水尊點名羅剎,讓羅剎把第四派的實質講明白。
罵青蕊可以,但對水尊,羅剎還是很敬重的。
“仙盟是偉大的,我們這批來自滅仙域的妖神加入仙盟,是為了讓仙盟繼續偉大。
可隨著混亂時代的到來,仙盟在滅仙域的新土有著復雜的局勢,需要一個應對的職能部門。
所以,我們決議的內容,可以概括為.這樣吧,就叫‘滅仙域戰爭開拓司’。
我們決議的內容,是關于成立滅仙域戰爭開拓司的,負責治理新土,應對同四海盟的戰事。
我會就任司印,金谷園道友牛魔道友仙龍道友東羅車道友.滴水道友 王玉樓等,則于滅仙域戰爭開拓司內任執事。
開始決議吧,器靈。”
這種關乎仙盟內巨大變動的決議,自然只能金丹來參與,紫府沒有參與的資格。
很快器靈便給出了決議結果。
“七百三十比七百一十一,關于成立滅仙域戰爭開拓司之議,否!”
之前,在開席滅仙域的決議中,仙盟內投出了一千三百七十一比五十的票數,對應的是虓虎和莽象還在的情況,也就是名義上有一百四十二名仙尊。
在莽象叛盟、虓虎身亡后,仙盟的仙尊名義上有一百四十名,而羅剎帶來了十五名,連帶它算進來,仙盟便有了名義上一百五十六名仙尊。
不過,大家嫌羅剎帶的人多,因此在團建滅仙域仙尊的過程中,羅剎帶來的滅仙域叛仙們,沖的是最靠前的。
這個過程堪稱殘酷,看的是實力,連小魚,都差點死在某一位妖皇的洞天中。
在大團建結束后,滅仙域叛仙死了六位,還剩十位,而而仙盟原有的仙尊死了五位,但也實際減員了六位 所以,群仙臺當下的票數,實際是140060160601440。
嗯,小王還有一票,所以就是一千四百四十一。
然而,器靈給出的的決議結果,卻是同意的比反對的少了二十票。
它對應的是,只要再有一個仙尊支持第四派,決議就能過了。
“這該如何是好?”月華有些無奈的扶額。
什么屁事啊,內斗成這樣,明明是利于所有人的,但偏偏還被否了。
顯然,有一大部分仙尊,雖然不會像青蕊那樣去撕咬,但還是希望第四派能多讓出些利益收買他們。
遠期經營滅仙域新土帶來的利益是理所應當的,當下的利益是添頭,既要、又要,這就麻煩了。
“如何是好?
既然你們不同意,那便不同意吧,我會繼續成立滅仙域戰爭開拓司。
那些不同意的道友,可以找我單獨表達意見,我歡迎你們。”
面對不太順利的結果,羅剎的心態出奇的好。
表象和實質是兩回事,第四派是實質,滅仙域戰爭開拓司是表象。
表象不被認可,實質沒人真敢下場反對——重點是‘下場’,那就夠了!
這就和莽象證金丹第七議一樣,都是形式。
當初群仙臺在七議時依然不同意莽象證,就能攔住莽象嗎?
那時,莽象證金丹的屎都冒了尖了,誰來了也擋不回去,反而會沾一身屎!
現在,第四派在仙盟大舞臺上的登場,也是同樣的道理,第四派已經實質性的登場了,戰開司就是個形式!
青蕊洞天,接到仙尊法旨的丘彌勒飛一般的趕到了大周天演法蓮池。
“轟!”
仙尊座前,彌勒真人肉山般的身軀重重的拜下。
“仙尊,彌勒來了!”彌勒真人聲如洪鐘的高聲道。
他早就注意到了今日的仙尊和以往不同,青蕊的表情,往昔時常常帶有一種對世間萬物的不屑與厭煩。
仙尊的氣度,丘彌勒太熟了。
爛泥潭,爛泥潭,即便擁有著在死路上走出生路的氣魄,但不影響青蕊厭棄這世間的眾多枷鎖與束縛。
可今日,青蕊的表情卻是一種化作實質的平靜,平靜之下,藏著滅世雷霆般的怒火。
是,她確實是大天地第一女表子,但被人當眾說,被人當眾反復說,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可以做大天地第一女表子,不等于你們這些賤人可以說!
“去,帶著我的劍,去西海證金丹,我看誰敢攔你!”
逾極破虛至道劍被青蕊輕輕一推,送到了丘彌勒面前。
彌勒真人震驚的抬頭,滿臉的不敢置信迅速化作難以描述的狂喜,淚水就和小河一樣止不住的從他的胖臉上往下流。
太驚喜了,太驚喜了,他想要醞釀著說些什么,但最后,只是沉默著再次幾拜仙尊。
樊籠盡去見道果,不知風雨且算晴。
道果當前,丘彌勒管不了什么原因,他甚至不愿意思考自己要付出什么代價。
只有站在紫府巔峰的修者,才能明白,那道果的珍稀。
彌勒真人修行也有萬載了,萬載的老紫府,當初他紫府時,是不比莽象弱的!
可萬載的修行,九千多年前就站在金丹門口,站了九千多年,終于得到了機會,誰人又能不癡狂呢?
金山能嗎?
王玉樓能嗎?
難說的。
甚至于,說不定,把金山、把王玉樓、把那些渴望金丹的紫府換到丘彌勒的位置,他們還能表現的比丘彌勒更癡狂。
不過,丘彌勒激動歸激動,腦子還沒有壞,它很快便把握住了青蕊讓它去西海證道的關鍵。
“仙尊,西海證道的話,我是吃妖,還是吃人?”
吃妖,對應的是青蕊因為某些需要,對仙國表達了決裂。
吃人,對應的是青蕊因為內斗緣故,對西海進行完全掌握和控制。
小丘心中清醒的很,自己就是成了金丹,也是仙尊的人。
青蕊,忠誠!
“吃人,吃干西海仙城!”
大天地第一女表子笑了笑,平靜的宣判了無盡的死亡。
她從天上來,一道法旨,丘彌勒得證金丹,西海獲得無盡的死亡。
你們喜歡叫?
那我先拿王玉樓開刀,一刀一刀下去,看看是他的命硬,還是我的刀快。
仙盟第四派可以存在,但那些頂不住我的刀的人,活該去死!
什么和羅剎王對王,青蕊是絕對不會干的,她只會從薄弱的環節,一點一點的切香腸。
惡心死你們!
(注意,青蕊和王玉樓的關系也是動態變化的一部分,曾經對王玉樓的‘好’,在她獲利了結的當下,已經沒有了繼續的必要,不細寫其中邏輯了)
“是!仙尊放心,彌勒定不辱使命!”
丘彌勒接過逾極破虛至道劍,圓球般的半透明外罩中,那流淌的金色劍體,被仙器的器靈操縱著,響應著丘彌勒的控制。
甚至,器靈還和丘彌勒聊起了天。
“小丘,快快快,帶我出去放放風,天天跟在老妖婆身邊,都快無聊死了。”
逾極破虛至道劍的器靈,跟隨青蕊多年,有著五萬多年的資歷,實際水平甚至能到論道簸籮天的層次。
丘彌勒不敢多說,只是一味的趕路。
急啊。
道果在西海,青蕊至寶在手,此去必能成道!
什么道果當前要從容,要有氣度,都是假的。
等了九千多年等不到,才是真的!
急急急,很急。
“西海的情況到底怎么回事,神光走了后,老妖婆沒有立刻收回去嗎?”器靈問道。
在逾極破虛至道劍的極速電射裹挾中,丘彌勒恭敬的回答道。
“仙盟內的事情,便是仙尊也難一言而決。
如今,可能是有了機會,便命令我過來。
不過,這些都是彌勒的猜測。”
西海的利益是仙盟拿大頭,而后眾仙尊均分的,王玉樓在西海的影響力高,但實際上也是在仙盟體系內擴張利益罷了,沒有動搖西海利益分配的底層邏輯。
在被加上大天地第一女表子稱號后,青蕊迅速把握到了借怒火為借口,擴張自身利益的機會。
同時,還能打擊打擊積極張羅第四派的王玉闕,一舉兩得。
嗯,丘彌勒的金丹,才是真正的放屁添風,純順帶,對應的是青蕊需要為未來做更多的準備。
可以說,這件事就是水尊動了一下,青蕊被罵的嗷嗷叫,結果王玉樓承擔了相對最大的代價。
為什么?
因為他想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