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城,守仁殿 離陽皇帝趙惇與齊陽龍相對而座,品茶聊天。
今天是那位靖安王世子在上陰學宮開壇講道的日子,他們雖然在京城,但以離陽王朝的體量,上陰學宮發生的事情會在第一時間傳遞過來。
雖然兩人并不覺得今天趙珣能玩出什么花來。
但是不妨礙他們看個笑話,找個樂子。
“也不知道那位世子會講些什么,該不會是以畫道入儒道吧?”齊陽龍笑道,“其人雖然狂妄,但于畫道之上,卻的確獨樹一幟,加以時日,倒也不是不能開創出一個新的流派,稱宗道祖。”
“終究是年輕人,還是氣盛了一點啊,若是能沉下心來,再過幾年,說不定…”
話音未落,便聽窗外猛的響起一聲炸雷,原本明媚清亮的天空肉眼可見的暗了下來。
天象突變!
兩人面色同時一變,起身走向殿外。
轟隆隆…
又是幾道炸雷伴隨著閃電在頭頂炸響。
趙惇只是覺得這天象變化有些奇異,但齊陽龍面色卻是一變,驚呼一聲,“這怎么可能!”
“發生了什么事?”趙惇看著齊陽龍那呆若木雞的表情,心中閃過一絲驚詫。
“我感覺到儒道氣運在提升,大幅提升,這…”齊陽龍面色一白,語氣有些激動,多少年了,即使已經踏入了一品,他也從來沒有感覺到儒道氣運的波動,但是現在,他感覺到了,甚至他感覺到憑著現在的氣運,他甚至能夠更進一步。
與此同時,只見一名內侍頂著大雨急步走來,“陛下,陛下…”
走到殿前,那內侍放緩腳步,來到兩人近前,“陛下,欽天監來報,南方上陰學宮方向,突現氣運天柱,撐天而起。”
趙惇:“…”
齊陽龍:“…”
無想山,小山谷 趙珣望著谷中眾學士學子,語氣平穩,“文氣既成,洗煉穴竅,九品自成,開竅之后,耳聰目明,心神清亮,思維敏捷,悟性大增。”
話音未落,便聽人群之中有人興奮的叫了起來,“成了,我成了,我開竅了!!”
這只是第一聲,接下來便是第二聲,第三聲…
在場的最次都是上陰學子,都是通過了上陰學宮的嚴格考核進入山門的,哪一個不是飽讀詩書之輩,哪一個不是才華橫溢之流,哪一個不是悟性驚人?
之前無人引導,沒有方向,沒有前路,自是察覺不出什么,但現在,趙珣將如何以精神才氣凝聚文氣的法門,由淺入深,說的通透無比,這些上陰學子自然都聽懂了,心中帶著些許的激動和渴望開始嘗試,然后,他們真的成了。
底下喧嘩聲大起,趙珣停了下來,似是在等待著什么。
隨著他的目光掃過,谷中的聲音漸漸停了下來。
趙珣笑道,“諸位都是學宮的學士,學子,能入學宮,都是有才華的,如今厚積薄發,晉入九品開竅境,自是理所當然。”
說到這里,他的目光在王祭酒和孟祭酒的身上停了一下,繼續道,“接下來是八品,八品,是以文氣凝實,可短暫增強自身五感與體力,我稱之為修身。”
“坐如鐘,站如松,以前是書卷里的一句話,但到了修身境,我們這些書生,便再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遇到八品武者,也是可以搏一搏的,到時候諸位可以和自家不聽話的婆娘說,我雖是讀書人,但還是略通一些拳腳的。”
話音落下,引來一陣低笑聲。
“以文氣洗煉自身,需要明白以下的關竅…”
說到此處,谷中紫氣更盛,從山谷上方垂落近百丈,如紫色瀑布籠罩石渠閣。
谷中學子士子們紛紛抬頭,隱約間,只見紫氣中隱約浮現出無數文字,仿佛是儒家經典語句,卻又看不清楚。
“哎呀!!”
突然,人群中傳來幾聲驚叫聲,卻見數名學子哀號一聲,口鼻出血,連身上的儒衫都浸出了血跡。
“你們剛剛完成開竅,除了兩位祭酒,以及積累深厚的學士外,其他人還需穩固一下境界,暫時不要依法修身,修煉這種事情,急不得的。”趙珣只是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
頓時,一些學子便停下了動作,倒是那邊江忽的驚喜的叫了一聲,“我成了!”
說話之間,竟然迫不及待的掄起了拳頭,對著身旁的一塊石頭便是一拳。
轟!!
磨盤大小的石頭被他一拳打碎了一半,一時之間碎石亂濺,而邊江則哀叫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拳頭。
“邊師,修身只是八品,增長了些力氣和身體強度,可沒增長你的技巧啊,可不能隨意和石頭亂碰。”
一句話,又惹的周圍眾人一陣的笑意。
倒是徐渭熊忽的抬頭,兩眼放光的望著趙珣道,“文氣能與真氣并存?!”
“這有什么奇怪的嗎?真氣煉化天地元氣與身體精氣,文氣則不然,更重精神,兩者沒有關聯,就如道佛兩教的神通一般,只要你的精力夠,兩者兼修是沒有問題的,但性價比不高。”
徐渭熊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儒道七品…”
“七品,吾謂之仁者,養的是浩然氣。”
話音剛落,如瀑布盤的紫氣開始在他身體周圍盤旋,舉手投足之間,紫氣盎然,將趙珣襯托的不似凡人。
“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此境,不是坐在書齋里空談仁義,是踏遍山河,觀民生疾苦,蓄胸中正氣,氣凝檀中,遇刀兵加身而不退縮,至此,文氣外顯,如臂使指。”
忽!!!
周身紫氣猛烈的飛揚了起來,似是受了什么力量的牽扯,開始在山谷上空匯聚。
隨后,便是一股巨大的壓力涌現,這股壓力,谷中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趙珣微微一頓,抬起了頭,望向道德林的方向,嘴角掀起一絲笑意。
終于忍不住了嗎?
張扶搖,張大圣人!!
谷中紫氣忽的翻涌起來,一道枯瘦的人影自紫氣之中漫步而來。
“趙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語氣深沉中,帶著一絲絲的莫名的復雜之意。
“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么?”趙珣看著這位活了八百多年的老古董,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的嘲諷,“倒是你,張圣,你在道德林當了八百年烏龜,鎖住我儒家氣運八百年,致使我儒家八百年未出圣人,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張圣,八百年!
話音一落,眾皆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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