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夜宴?
因為白天需要準備。
一場大宴,宴會場地的布置啊,安保措施的準備啊,各項物資的供應啊,這些準備都是需要時間的。
為什么不能提前準備?
你當皇宮是什么地方?那是皇宮啊,帝國的心臟,天下的中心,又不是天上人間,任由你好幾天人來人往,胡亂擺弄,想什么呢?
所有的宴會都是有規制的,白天一天的準備時間,晚上開始,燈火燭光中,美人起舞、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李承乾是踩著點進入宴會現場的,比皇帝陛下早到一刻鐘。
走入大殿之時,殿中人朝堂高官、各部大員、北齊使團、東夷使團已經全部到齊了。
禮部的官員在人群中忙碌著,因為這一次的宴會,本就是相當于禮部的一次慶功宴。
和原著一樣,林若甫、陳萍萍和范建都沒有到場,范閑跟著張子乾廝混,也算是撈到了一個座位,另外,這殿中,還多了一個焦點人物,北齊圣女,海棠朵朵。
“拜見太子!”
“拜見太子!”
隨著李承乾入殿,原本已經坐好的朝中官員紛紛起身行禮,李承乾帶著和煦的微笑,點頭示意。
北齊、東夷兩國的使節團也起身見禮,李承乾微笑回禮。
“你就是北齊的那個圣女,海棠朵朵?”
看著起身的海棠,李承乾眼中閃過一絲興趣。
“正是在下。”
“純度很高啊,比狼桃高的多,宗師有望啊!”
“啊?!”
這句話說出來,殿中人俱都是一怔,這是什么話?
這話是什么意思?
純度很高,宗師有望?
這話是你一個南慶的太子能說出來的,能講的?
你特么誰啊!
海棠也無語一笑,“太子過獎了,海棠還年輕,比不得師兄。”
“年輕好啊,不趁著年輕的時候突破,等到老了,就突破不了了,像這個云之瀾,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沒指望了。”
云之瀾沒想到吃瓜能吃到自己身上,而且這個南慶太子…
果然,傳言沒錯,南慶太子輕佻,性格跳脫,不足為懼。
不過,說自己這輩子沒指望了,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就算你是南慶太子,說這樣的話…
心念動轉間,卻又聽近侍的聲音傳來,“陛下駕到——!!”
殿中為之一靜。
慶國帝后駕到,人鬼退避。
一套繁復的禮節之后,眾人回歸座位,夜宴正式開啟。
看著宴會上喜笑顏開的慶國群臣,再看看郁郁不樂,卻不得不強顏歡笑的北齊使節團和仿佛置身事外的東夷使節團。
李承乾摸著下巴,總覺得少了一點什么。
“哦,對了,少了范閑!”
范閑似乎是徹底的放開了,四處敬酒,來者不拒,不一會兒,便是一副醉態。
李承乾知道,今天晚上他是帶著任務來的。
宴會之后還要夜探皇宮偷箱子鑰匙,偷了之后,還要做一把假的還回去,他今天晚上的任務很重啊!
不對,今天晚上的重頭戲不是這個,今天晚上的重頭戲應該是小范詩仙,千古風流啊!
哦,好像沒有了。
小范大人自從來京之后,一首詩都沒有寫過呢,也不可能被莊墨韓這個老東西針對。
想到莊墨韓,李承乾抬眼望去。
氣運,搖搖欲墜啊!
“這個氣運,有意思。”
如風中殘燭般的氣運之中,竟然隱藏著一股巍然不動的氣息,與所有人都不一樣,即使是身為主角的范閑,氣運里頭也沒有這種東西。
這種氣運,竟然跟慶帝的國運有些相似,代表的并不是個人的氣運,而是某一種領域,某一種道途的氣運。
文道之運!
“如果沒有文宗墓那一下子,今天晚上這氣運不會就轉到范閑身上了吧?”李承乾心中憾意更深,看著四處敬酒的,正朝著北齊長寧侯走去的范閑,開口道,“范閑,過來。”
“誰在叫我?!”醉態可掬的范閑愣了兩秒,腦袋不自然的轉動著,殿中俱是一靜。
“我在叫你呢,過來過來。”李承乾對著范閑招手道。
“哦,殿下啊!”看到李承乾向他招手,范閑腳步踉蹌的走向李承乾,提著酒壺,笑瞇瞇的道,“殿下,我敬你一杯。”
“你的酒量不錯啊。”李承乾沒理范閑,只是等他走到面前的時候,一把拉住他,“正好,不喝酒,你就代我,好好的敬一敬各位貴賓吧!”
“啊?!”
范閑不解,但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李承乾便拉著他走向了北齊使節團的方向。
范閑下意識的想要掙脫,可剛一用力,卻駭然的發現,無論自己如何的用力,都無法掙脫李承乾那有如大鉗一般的左手。
在大庭廣眾之下,又不好盡展武力,只能低低的道,“太子…好大的力氣啊!”
李承乾沒有理他,將他拽到了北齊使節團的面前,這才松開,對著長寧侯等人道,“諸位貴賓,本宮不擅飲酒,這是我的小老弟范閑,是我現在的大舅子,也是我未來的妹夫,看起來酒量不錯,就由他代我來敬諸位一杯,祝諸位貴使在我大慶玩的愉快。”
說話間,他拍了拍范閑,范閑無奈,只得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敬向長寧侯。
“啪!!”
李承乾在他的腦袋上來了一下,“你真喝多了,要敬當然先敬圣女了,一個糟老頭子有什么好敬的?”
“對對對,先敬圣女!!”
范閑也是一副醉態,把個長寧侯搞的尷尬無比,海棠也是一臉尷尬,這南慶的太子和駙馬當真是不當人子啊,一個輕佻,一個跳脫,一個跳脫,一個輕佻——
哎喲媽呀!
真好。
似乎想通了什么,海棠也笑瞇瞇的舉起酒杯,賓主盡歡。
敬完北齊的使節團,李承乾又拉著范閑走向東夷使團的方向。
范閑剛才兩步,便明顯的感受到了一股子厲殺之意,把他的酒意都沖淡了幾分。
這股厲殺之意他很熟悉,云之瀾嘛,剛來的時候便感受到了,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這東夷使團被冷落不是一天半天的了,本就憋著一肚子氣,自己在牛欄街殺了他兩個徒弟,剛才太子來的時候又DISS了他一句,太子現在又拉他過來敬酒,這…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是感覺到很快就會有不妙的事情發生了。
“來,范閑,替我敬敬這位云大劍客。”
李承乾拉著范閑,來到了云之瀾的座位前面。
“不必了。”云之瀾語氣清冷。
“嗯?”李承乾抬起頭,迎向云之瀾的目光,嘴角上揚,“怎么,不給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