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過去的劍...將惡魔釘死在王座上。”李觀棋重復念了一遍，眉頭緊鎖。
秦東燭笑了笑說：“應該是因果報應的意思吧。”
“就是那種——”
他思索著，打了個比喻說：“少年開出一槍，命中十六年后的自己。”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李觀棋開玩笑道：“我怎么感覺更像是示威。”
“兩軍交戰，打開前先把敵軍的將軍尸體掛門上。”
以他樸素的價值觀判斷，拘靈司更像公安之類的正義機構，惡魔代表敵方的犯罪者。
“哈哈哈。”秦東燭站起身笑道，“筆試的時候你就這么答吧，徽章含義每年都考的。”
他說著按動手中一個裝置，叫來一輛小車。
“要下雨了...”
“幫搭把手，抬這兩貨上車。”
秦東燭像拖條臘腸一樣，將林羽甩到副駕駛。
李觀棋走到唐馨身邊，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輕輕地放到車后座，動作溫柔至極。
唐馨的頭歪向一邊，長發散落在座椅上。
她嘴里嘟囔著，眉頭輕輕皺起。
“八哥…”
她伸出手勾住李觀棋的脖子，聲音軟軟糯糯，呼吸帶著一絲淡淡的酒香。
“干杯！”
唐馨突然大喊一聲，手臂更加用力地勾緊他。
“下次再干吧。”
李觀棋哭笑不得，他輕輕地將唐馨的手臂拿開，幫她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
自己挪動身子，坐到另一邊，靠著車窗慢慢合上眼。
回邊月瀧要三到四個小時，期間可以淺淺地打個盹。
細雨如期而至，夜色被撕裂成無數光點，一滴滴雨水敲打在車窗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甚是催眠。
秦東燭緊握方向盤，專注地看著前方，雨刷器拼命地工作，始終無法完全清除前擋風玻璃上的水幕。
雨越來越大，沙沙地響。
一小時后，李觀棋轉了下身，想換個舒服的姿勢躺著，他的臉從靠著車窗的方向，轉向唐馨的方向。
他似乎感應到什么，鼻子微微抽動。
惺忪的睡眼，睜開一條線。
一張熟悉的少女臉，赫然出現在他眼前，女孩正直直地望著他。
“白紙？”李觀棋迷迷糊糊說道，“你怎么也在...”
他呢喃幾句，又沉沉睡去。
秦東燭通過后視鏡看了他一眼，疑惑自語：“說夢話了？”
白紙撩開李觀棋前額的發絲，如同輕風拂面，她輕聲說：“會是你嗎，我的心肝。”
她挑起導盲棍，輕輕點幾下車板。
“砰——”
兩聲巨響從車身兩側傳來，秦東燭猛地睜大雙眼。
車輛劇烈搖晃，李觀棋瞬間驚醒，應急本能護住自己頭部。
他看向后視鏡中，十幾輛改裝機車從黑暗中沖出，車燈如同野獸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們。
“黑車黨！”秦東燭咬牙切齒，雙手死死握住方向盤，“他們怎么敢的。”
正常黑車黨不敢攔截戰隊車，戰隊可以直聯拘靈司，今晚是發什么瘋？
“抓穩了！”秦東燭大喊一聲，猛打方向盤。
小車在雨夜中急速轉向，甩開一輛機車，但另一輛立刻補上，將小車團團圍住。
“什么東西…”李觀棋瞇起眼睛，透過雨幕看向機車手。
他們全副武裝，頭戴全覆式頭盔，身穿黑色皮衣，背后噴涂著各種狂野的圖案。
車隊間還有一個快速移閃動的黑影，不是車輛，像個怪物。
“衛星區的黑車黨。”秦東燭額頭滲出冷汗，“都是些瘋子...”
一輛機車突然加速，與小車平行。車手抬起手臂，手中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車窗。
“有槍！趴下！”李觀棋撲向唐馨。
秦東燭伸手拉拽林羽，急忙低下頭。
“砰！”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雨夜中格外清脆。
子彈擊碎車窗的瞬間，一個金屬抓鉤從破碎的窗口伸進來，死死扣住車窗邊框，機車手向外側加速，想通過抓鉤拖拽小車打滑。
“媽的！”秦東燭咬牙切齒，一腳油門踩到底。
戰隊的黃色小車發出機械變形的聲響，車頂和車門處緩緩打開，露出黑洞洞的炮口。
“砰！砰！”
兩聲炮響，精準命中左右兩側的機車。
“啊——”
機車手慘叫著摔倒在地，車輛在地上翻滾幾圈，變成一堆廢鐵。
劇烈的沖擊讓小車也跟著搖晃起來，車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嘯。
車內四人東倒西歪，李觀棋怎么也叫不醒唐馨兩人。
“該死！”
秦東燭緊咬牙關，一手緊握方向盤，另一只手迅速按動車載通訊器。
“這里是邊月瀧戰隊，我們遭遇黑車黨襲擊，請求支援！位置…”
他急促地匯報著情況，白紙坐在后座，抬起導盲棍，微微一笑。
位置在哪...
通訊器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電流聲，信號斷開了。
“什么情況，在這時候故障？”
“信號被屏蔽了？”李觀棋眉頭緊鎖，一個清脆的叮聲在腦海響起。
理智率：75%→70%
一切負面情緒都可能降低理智率，憤怒，悲傷，擔憂，恐懼等。
秦東燭拿出一個黑匣子遞給后座的李觀棋，語氣緊張地說：“車方向盤有自動駕駛鍵。”
“我要是出什么事...”
“把面里的卡全碎了，開自動駕駛跑...”
李觀棋一怔，緊緊抱著黑匣子，聲音呆滯：“把卡全碎了...”
魔卡一旦粉碎，存儲的靈性會瞬間全部釋放，無主情況下，召喚物會群魔亂舞。
控制卡靈需要大量的乙吶，秦東燭也只能控制一個。
李觀棋體內五百點乙吶，強行控制卡靈，只會反噬自己。
“一張卡都不能給他們！”秦東燭怒吼道，“一群雜碎！”
“呀——”白紙如怨靈般輕聲說，“你誤會了，不是要你的卡。”
“轟！”
一聲巨響從車頂傳來，仿佛有什么重物砸在上面，車頂猛地凹陷下來，金屬扭曲變形。
“什么？！”秦東燭瞪大眼睛。
車頂傳來沉重的攀爬聲，那人指爪鋒利，劃動車頂，發出刺耳的聲音。
李觀棋聽得起雞皮疙瘩。
理智率：70%→68%
“砰！”
車頂再次傳來沉重的撞擊聲，金屬板被壓得更低，幾乎要碰到李觀棋的頭頂。
一雙空洞的眼睛從車前窗緩緩滑下，倒著望向車里的兩人，那是一張扭曲的人臉，皮膚慘白碎裂，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尖銳的獠牙。
“嘿嘿嘿…”
“找到你了...”
怪物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聲音沙啞刺耳，它的臉緊貼在玻璃上，呼出的熱氣在雨夜中凝結成白霧。
“王骨...”李觀棋全身猛地一寒。
理智率：68%→6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