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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在下大名趙……構小字德基。

  李邦彥與秦檜自也進了大殿,來到高臺之下,抬頭去看那太上皇身邊的捉刀人。

  “李卿,你說說…”趙佶在問。

  李邦彥心里門清,自也來答:“陛下,如今女真攜滅遼之威,亦有昔日匈奴突厥契丹崛起之勢,若是戰之不能大勝,怕是后患無窮,蘇學士允文允武,該全權負責此事!”

  趙佶點著頭:“這自不必多言,戰事自要付與蘇卿之手,只要是與女真大戰之事,從河西到燕云,諸般軍伍,自來調動,此需權柄也,自就是…樞密院使!”

  蘇武連忙答道:“陛下,臣萬不可要此樞密院使之職,童樞相還在燕京,只待陛下下旨召回,自是童樞相再復職來…”

  趙佶卻搖頭來說:“一代新人換舊人,童大伴啊,老了,心氣不足了,朕也是看得出來了,否則此番,何以如此被人拿捏?還是你來,他自還是廣陽郡王,時不時入宮來陪陪朕,與朕說些話語,商議一些事情,如此就好,樞密院使還是你來,如此,你在軍中,自是一言九鼎,軍將升遷,更可一言而決,那些軍將豈能不在你座下賣命廝殺?只待女真戰事鼎定,你自入京來就職就是…”

  蘇武都聽不明白了,更聽明白了那一句入京來就職,這話沒什么錯,許就是蘇武自己敏感…

  蘇武點頭只道:“臣也年少,就怕…如此榮升超晉,就怕…”

  “怕什么?論軍功之大,你前有滅西夏之功,后有復河北燕云驅趕女真之功,名正言順!”

  趙佶說著,也去看了看李邦彥。

  李邦彥連忙說道:“正是正是,要論兵事軍事,我大宋上下,已然無人可出蘇學士之右也,想來如此,各地軍將士卒,也是心服口服,蘇學士就不必再推辭了!”

  “是啊,蘇卿,再推辭,那就不是謙遜,而是不愿為國效力了!”太上皇也笑著來說。

  “那臣就…試一試,若是做得不好,臣自來請辭!”蘇武還是會的,天子有天子的三請三讓,臣子有臣子的三請三讓。

  太上皇忽然一語直白:“當封王爵,是也不是?”

  這問的自然還是李邦彥,李邦彥連連點頭:“然也,陛下圣明,為了方便行事,大軍本在燕云,那自就是燕王為妙!”

  “準奏!”太上皇等都不等,又是大手一揮。

  蘇武自來躬身:“萬不敢得此殊榮!”

  這大宋朝,沒有過這種事,外姓臣子,活著進封親王。

  更何況還是以大國之名為王。

  太上皇都不理會蘇武,只管去說:“嗯,李卿速去擬旨制詔,還有…”

  “還請陛下示下!”李邦彥眼巴巴等著。

  “復位之事,當還要一番告祭天地與宗廟祖宗吧?”趙佶還不直白…

  李邦彥立馬反應過來:“回陛下,那是自然,自還要祝大典,乃至也是告知天下!”

  “此事,由御史中丞秦檜,你來操辦!”太上皇擺擺手,示意李邦彥去忙。

  秦檜自是一直沒說話,此時心中大喜,先與臺上的蘇武投去一個感激不盡的眼神,隨后才躬身來答:“臣定當把此事辦得妥妥當當!”

  李邦彥自也點頭:“遵旨!”

  兩人快步就去!

  “蘇卿,接下來還當忙碌什么?”趙佶自己的事算是忙完了。

  蘇武一語來:“陛下還當先行下詔,安撫京城內外之兵馬,也安撫汴京之百姓,臣還當速速往樞密院去,掌控白虎節堂!”

  “對對對,那你速去!”趙佶還真有點后知后覺,許也是此時過于激動高興了些。

  “陛下,那大殿之外的這些臣子…”蘇武也問。

  趙佶嘆一口氣去:“唉…慢慢來吧,先讓他們都退了去,再把皇城司與殿前司的人手都換換,其他的容后再說,先讓他們都各自回衙去辦差,蘇卿此番帶來兵丁,先駐扎在皇城之內,留一員驍勇,就那個武松將軍,讓他捉刀在冊,護衛朕之安危!”

  蘇武只管點頭:“臣這就去安排!”

  “你也與將士們說,封賞定有,不急在今日,只管朕再與人商議,也與蘇卿商議,便是個個都有!”

  趙佶待人,還是不差的…

  蘇武只管點頭,拱手下高臺去。

  出得大殿之門來,只看左右之百官,那一個個都把眼神投了過來…

  是討好,是委屈,是感激,是期待,是驚慌,或是暗地里還有幾雙擔驚受怕…

  蘇武只管一喊:“二郎!”

  “哥哥!”那高大壯碩的漢子就到眼前。

  “你進殿去,太上皇去哪你去哪,護衛在太上皇身邊寸步不離!”蘇武要給趙佶一點安全感。

  “得令!”武松只管點頭。

  蘇武又抬手一招:“平叔兄…”

  劉光世立馬上前來。

  “皇城之內,諸般門禁,由你接手!”蘇武下令。

  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讓所有人都知道,劉光世在今日這件事上出力甚大。

  乃至也讓他們猜得到,是劉光世掩護著蘇武今日成的大事,這劉光世與蘇武,那是鐵桿盟友,生死不移,提頭賣命也會相隨!

  劉光世也知道自己在這艘船上,那是真的下不去了,只管躬身一禮:“得令!”

  這條道,只能走到黑了。

  只是這條道的盡頭,到底在哪呢?

  “魯將軍,著二百人,隨我去樞密院!”蘇武已然在下丹陛。

  卻又回頭一語:“諸位相公,太上皇有旨意,暫且都回各自衙門里去辦差吧…”

  身后百官,嗡嗡在議。

  蘇武只管上馬去,拍馬就走,皇城奔馬,那可是大罪。

  二百騎,轟鳴就去。

  蘇武直奔樞密院,樞密院里認識他的人也多,只看蘇武帶著鐵甲軍漢如狼似虎去闖。

  卻也有人上來問:“爾等何以如此亂闖?”

  自有那軍漢上前就道:“蘇學士,如今為樞密院使!莫要不識抬舉!”

  還有這種事?

  眾人皆是面面相覷,倒也不是懷疑,這大宋朝,安穩慣了,自不會有人敢如此冒充。

  只是疑惑,怎么忽然蘇武就變成了樞密院使?

  只管是軍漢如狼似虎在入,蘇武也知道白虎節堂在何處,更知道那些調兵虎符在哪里…

  都拿出來,蘇武都看看,其實樞密院里的虎符并不全,多是邊鎮與地方之軍。

  還有京畿之軍,虎符在宮中…

  制度上還是挺好的,既有方便之處,也有安全其中。

  看完這些東西,蘇武便也到昔日童貫的班房里去坐坐…

  沒想到,這里已然成了耿南仲的班房,里面還真有不少耿南仲與人來去的文函。

  隨手翻看了一些,蘇武一時坐定,無言,閉目。

  其實也累,累得不行,皇城里這一番大事,精神累。

  也說太上皇,此時依舊坐在垂拱大殿里,也在閉目養神,他自也累…

  時不時也微微皺眉…

  也不知太上皇心中在想什么事去…

  樞密院里蘇武的心思,自也不知在想什么…

  諸多相公們早已都從皇城出來了,回衙門的不多,那左掖門外停著的車架,此時都到處去奔…

  許久之后,蘇武從童貫的座椅上站起身來,出得班房,班房之外自也圍來了不少樞密院的官吏…

  蘇武擺擺手:“都散了去吧,昔日如何辦差,往后也就如何辦差就是…”

  眾人拱手,自也散去。

  東京城里,諸般消息,自也到處在跑。

  樞密院里,蘇武留得百十軍漢把守白虎節堂。

  蘇武走到樞密院門口,站定,左右去看大街上人來人往,不知多少匆忙的腳步在奔走,他一時還真不知該去做什么了,

  回家睡一覺?

  卻好似又覺得這么回家去睡,睡不安穩,總覺得這般大事,做完之后肯定還有麻煩…

  但真去想想還有什么麻煩?

  蘇武竟是想不出來還有什么麻煩!

  這大宋朝倒也奇了怪了!

  那就再辦一件事,給趙桓再選一個圈禁之地,一家老小圈禁之地,乃至圈禁他的人手,也當從京東調撥來。

  雖然有些不必要,但蘇武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麻煩,只管是把這件事也做到極致了去。

  回班房,以樞密院使之名,發公文往京東去,讓京東加急派一萬兵過來,圈禁趙桓是其一,京中得有一支蘇武隨時如臂指使之人馬,在城內城外都可。

  也是這大宋朝,本就有地方軍輪戍入京的傳統制度。

  還順帶給京東的老丈人還有妻子都去一封短信,安定人心,也讓程萬里入京來當尚書左丞。

  蘇武又走到樞密院門口,一想,這若是在大漢大唐,今日之事,不得把這汴京城殺得個人頭滾滾?

  蘇武多少有些拔劍四顧心茫然,怎么大宋朝就不必殺個人頭滾滾?

  當然,蘇武知道是為什么,他只是一時還有些心神不定,所以想來想去…

  得殺誰去呢?再把誰殺了才能讓蘇武心中安定一些?

  卻看一座馬車急急忙忙從大道左邊駛來。

  那車架停在樞密院門口,下來一人,飛奔上前來躬身:“拜見蘇樞相!”

  蘇武定睛一瞧,這也不認識啊…

  就看那人拜下之后起身來言:“在下大名趙…構,小字德基,不知樞相方便與否?”

  趙構?

  蘇武立馬轉了笑臉,已然回禮去:“原道是康王殿下,有眼不識,恕罪恕罪,殿下當真好生年少俊朗,快請快請,就當班房一敘…”

  這趙構,在這個滿城風雨的時刻,還真敢!真不避嫌!

  這是急不可待啊,這是真有想法了!

  蘇武帶著趙構到班房去坐,茶水自來,蘇武不急,先吃茶,也招呼趙構吃茶。

  吃了茶,蘇武才問:“不知殿下此來,是有何事?”

  趙構起身又是一禮。

  “不敢不敢,哪里有殿下向臣子行禮的…”蘇武自還謙虛。

  “小弟已然聽說了,學士要進燕王,自該行禮!”趙構滿臉是笑,又道:“也是許多人皆知,小王自小喜歡一些舞槍弄棒之事,便也喜軍伍,書也讀得一些,一直都聽說蘇學士文武雙全之大名,不曾得見,真為此生之憾事,此番又得女真營中走一遭,再知女真被學士驅趕出塞,便是今日,無論如何也想當面拜到學士當面!”

  無事獻殷勤,豈能沒有事?

  蘇武自也來笑:“倒也聽說殿下在敵營,有勇有謀!”

  “與學士比起來,那算不得什么,便是小王此來,就是想拜在學士門下,學那運籌帷幄、戰陣悍勇之道,便也此番女真圍城,身為大好男兒,卻無有退敵敗敵之能,只能往敵營為人質,豈不叫人屈辱哀怨?小王當時立誓,要做一個如蘇學士這般的好男兒!”

  趙構一時說來,還真是激動非常,滿腔熱血,噴薄欲出!

  蘇武豈能不懂?

  這廝要儲君之位!

  也是這回女真圍城,這趙構就是矮子里的最高個!

  且也算是為國犯了險,為國捐了軀…

  名聲上已然就有。

  只要有蘇武一語支持,趙構儲君之外,自能爭一爭。

  真說起來,趙構就一個競爭對手,便是那中過狀元的鄆王趙楷,趙佶喜歡趙楷像他一樣,有文才,詩詞書畫無一不精。

  所以,趙構若是想爭,更就需要蘇武支持,便也知道蘇武喜歡什么樣的人,定然不是趙楷之輩。

  那還能有誰?

  蘇武看著趙構,趙構一直微微躬身在旁,臉上保持著笑容與期待。

  蘇武慢慢點頭來:“甚好!”

  蘇武一語甚好,趙構更是大喜,連忙就拜:“拜見先生!”

  蘇武卻又連連擺手:“那倒是不必,你的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就是!”

  趙構一時又心中一緊,再道:“愿拜先生門下!”

  蘇武還是搖頭:“你若真有那謀劃,就不必拜師之類,如此反倒不美,到時候旁人只當是你我結黨,豈不好事成了壞事?”

  給趙構當座師,蘇武打自心底里排斥!

  “是小王思慮不周,學士見諒!”趙構心中更喜,蘇相公話語真說出來了,此事怕是要成…

  蘇武擺擺手:“你回吧,我能幫襯的自會幫襯,往后你還是不要這般來尋我見我!”

  “聽學士吩咐就是,再拜學士!”趙構連連躬身,臉上的喜悅已然止不住了,也聽說蘇學士是那義薄云天之人,不似那些相公們多有彎彎繞繞,說出來話,那自不當是敷衍。

  蘇武起身來做了請,趙構躬身幾番退了去,飛快往樞密院外走,腳步好似真能飛起來。

  真說趙構,此時還真不過就是個十六七的少年人。

  本來一切,輪也輪不到他,沒想到世事無常,還真讓他有了爭一爭的資格。

  蘇武此時在想什么?

  那自想的是趙楷好還是趙構好?

  趙楷呢,在蘇武看來,那就是有一個趙佶,這話也不對,趙楷其實還比不上趙佶。

  哪里比不上?趙楷還真是個標準讀書人,中規中矩,沒有什么大魄力大主見。

  換句話說,趙佶至少還會玩會作,敢玩敢作。趙楷,自是缺了這一點…

  趙構呢?

  趙構,有一點好,心眼子多,但心眼子又不是很夠用…

  還有一點好,看起來意氣風發,其實內里也是個慫人,真給他恐嚇幾番,他自還真不是那所謂好男兒大丈夫。

  想來想去,還真就是趙構好。

  當然,這個好,是對蘇武好,對蘇武來日要做的事好。

  蘇武頭前倒也沒想到要立馬插手這些事,萬萬沒想到趙構主動來了。

  那行,那就趙構了!

  趙構可能還有一點好,若是出點變故嚇一嚇,他會不孕不育…

  心眼子又多,心眼子又不夠用,也能作會作,還假剛真慫,還不孕不育…

  想到這里,那趙構就非常好了!

  沒想到,秦檜與趙構,還是會這么陰差陽錯登上歷史舞臺。

  只管與趙構一番交流之后,蘇武一時,心中又定了不少。

  大踏步出門去上馬,回家睡一覺!

  著實也累得不輕…

  京中之風暴,其實也沒啥,真說起來,皇城之內發生的事,還真與絕大多數人沒有什么利害關系,官員也好,百姓也罷,都是如此。

  反倒還給了許多官員一些機會,憧憬之人不少,也是政治之事,每一輪洗牌,就會洗出去不少人,也更有許多人要升遷補位。

  如今是連洗兩番,先把蔡京王黼等人給洗出去了,如今又把耿南仲一批人再洗出去,不知多少機會出來。

  至于底層黎明百姓,上一個天子也好,下一個天子也罷,日子都是那么難過,好不了一點!

  卻也有人在想,倒也不知,那艮岳還修不修了。

  真說起來,修艮岳,對于京中百姓而言,其實是好事。

  為何?

  大船一艘一艘來,得要人搬要人運,乃至皇城里也是要人做工的…

  碼頭上忙忙碌碌,旁邊開茶攤的,開客棧的,開酒店的…自也生意興隆…

  世事,就是這么回事…

  一覺睡起來,好家伙…蘇武這不大的宅子外,門庭若市…

  那車架排去,直把大街小巷堵得個嚴嚴實實。

  倒是門外軍漢嚴格,管你什么人,來得早也好,來得晚也罷,自家相公睡著未起,誰也不要打擾,乃至大呼小叫也不行。

  只待相公起來了,一通拳腳槍棒來去,吃了早食,才派人出來傳話:“都回去吧,我家相公要避嫌,不好與諸位多見!”

  這話倒也是直白!

  門口眾人擠著,倒也沒有一個不快,只管有人來說:“也好也好,那我送來的禮品,自也不好再帶回去了,禮單也在此處,放在門邊,有勞各位搬運一二…”

  這人說著,還往前來,便是手中提著錢串子,準備打點一下門口軍漢,可一定要把禮單送到蘇相公之手。

  軍漢卻是搖了搖手中站崗的長槍:“莫要近前來!”

  不要錢,也不懂這東京的規矩,自己相公有的是錢,從來大手筆,缺不得這一兩貫去。

  若是被相公知道了,還吃不了兜著走,沒必要。

  京東軍漢,就沒有從別人手上收錢的先例,至少明面上沒有。

  “諸位,走吧走吧…”有那軍將來說話。

  眾人倒也不上前自討沒趣了,倒也覺得這蘇相公麾下的軍漢,著實有些不同。

  卻還是有一人上前來,一語來說:“御史中丞秦相公,特來拜見蘇相公,乃皇家公事也,勞煩通稟!”

  這么說,那自是要通稟的…

  不得多久,秦檜自是見到的蘇武,滿臉堆著笑容,躬身在禮:“拜見殿下!”

  “昔日你也幫襯過我,落座就是!”蘇武抬手一比,也嘿嘿笑著。

  秦檜先不落座,再躬身,滿臉的笑:“再拜殿下抬舉之恩…”

  “這是哪里話?”蘇武笑著說道。

  “下官知曉,下官心中知曉就是!若無殿下舉薦,昨日下官何以能入大殿去…”

  秦檜便也又道:“今日之薄禮,倉促非常,過幾日,再備!”

  “那倒是不必,你有錢留著自己花就是,已然說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必如此!”

  蘇武再是大手一揮。

  秦檜這才落座:“也有為難殿下之事,只是問問,岳父大人想請殿下赴宴,但也知曉殿下暫時不便,便說一語…”

  “嗯,著實不便…你回去在傳,就說京東與王氏,自不必多這些禮節…”

  蘇武得扶植一支,自就是這王氏與秦檜了。

  秦檜自也有秦檜的好,也是個看起來很剛,其實不經嚇唬的人。

  蘇武是既要用秦檜的剛正,也要用秦檜的不經嚇唬…

  乃至還要用秦檜的出身與家世…

  所以,蘇武才會抬舉秦檜!

  真說起來,王家也好,秦檜也罷,沒有一個真正的好東西。

  趙構也是一回事。

  乃至這大宋朝,哪里真尋得到幾個好東西?尋誰用誰其實都是一回事。

  宗澤之流,才真正是鳳毛麟角!

  秦檜自是來說:“殿下之語,一定帶回去,下官先代岳父再拜!”

  “嗯,好了,太客氣了些,回吧回吧,把太上皇交代的差事辦妥就是!”

  蘇武點頭說去。

  秦檜躬身而走,倒也真是態度與禮節上,真顯出不少諂媚。

  蘇武自也泰然受之,往后這諂媚之相,只怕不知多少。

  今日還是要忙的,要到樞密院去,給麾下軍將士卒們擬定功賞。

  這也是個大工程,大部分人,還需要等燕京那邊送來諸般文書,一一對照來賞。

  小部分人,蘇武只管去擬就是,比如武松、魯達等人,只管升官,權柄雖然長不了什么,但官職只管往上給。

  只管去挑,從四品,四品,乃至從三品…

  武松,給個從三品的武官不過分吧?

  只等蘇武來擬定!

  卻是太上皇又派人來召。

  蘇武急急忙忙又去見太上皇。

  “慘也慘也!”太上皇心如刀絞,便看的是他最最心愛的艮岳。

  好似比死了兒子還難受。

  蘇武也是皺眉,他皺眉不是因為要陪著趙佶難受,他皺眉是這艮岳怕是又要開始了…

  勸一句吧…

  蘇武勸:“陛下,如此,雖然雜亂不少,但稍稍修葺一下,更多幾分自然之美…”

  意思就是不必再大干了…

  “你真是會安慰朕…”趙佶微微有笑,擺擺手,走到一旁,那是條案,文房四寶,諸般顏料。

  便是這些顏料也價值連城,乃至許多還是海外來的。

  天子執筆,作畫,也說:“此畫容朕慢慢來作,送與蘇卿!”

  “拜謝陛下厚愛!”

  “不必如此客氣了,也說正事,女真戰事…”太上皇畫筆在動。

  蘇武自來稟告:“女真如今,正在草原肆虐,臣當也速速回返,也要想些辦法,不能真讓女真在草原一統,否則來日,定是匈奴突厥之禍也,邊境千萬里,處處起烽煙!”

  “是啊…此事,仰賴蘇卿了,一定要把女真剿滅,亦如昔日漢擊匈奴、唐擊突厥!”

  太上皇還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其實不說這些道理,太上皇也知道,如今女真,不免又是一個新大遼,乃至比頭前大遼還兇猛。

  也想,莫不又是那幾十年苦戰不休?

  又看蘇武,希望不是吧,希望蘇武能讓局勢不走向那般境地。

  也想頭前不久,還在意氣風發,想的是千古一帝,秦皇漢武天可汗…

  此時莫名之間,好似起不來那般大志向了…

  還能在此處執筆,已然心滿意足,至少今日,暫時心滿意足!

  蘇武在說:“陛下,臣百死!”

  “好啊,又是這句話,極好!但朕不愿你死,只愿你凱旋!”趙佶如此來語,自也是人心之道。

  蘇武自也要感動一二:“陛下…”

  “唉…不說,且說王黼梁師成在何處…”趙佶念故人了,這些故人對他來說,自也是好。

  蘇武搖頭來:“倒也不知,只管派人去尋就是,當都在貶謫的路上…”

  這兩人,對于蘇武而言,無所謂了,活著也行,死了也可。

  就看他們的命,是追得上還是追不上。

  若是活著回來了,也不一定真是壞事,這兩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之輩罷了。

  若是還有膽子再作一作…作作更健康!

  作的也不會只是蘇武,更也是這個天下,天下黎明百姓!

  蘇武如今要做的,那就是悶聲發大財,他自有自己的一攤子事去。

  更要把攤子徹底鋪開,名正言順鋪開,治國的理政的,治軍的,搞生產搞經濟…

  更也還要入草原,干女真!

  “當速速去尋…”太上皇點著頭,大概也是希望兩人能活著回來。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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