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瞬的歇息之后,眾人從山嶺再次啟程,與厚重的尸潮撞在了一起。
等抵達前風邊境線時,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
但他們并未止步,而是繼續前進。
中州與涼州交接的深處有座大型遺跡,是陳氏仙族所開,黑影憧憧之間已能夠看到尸潮在不斷翻涌,密密麻麻令人頭皮發緊。
不過令人稍覺安慰的是,此行一路雖然尸潮洶涌令他們損耗頗多,但未有人員傷亡。
“仙宗,果然還是仙宗,有其率領,連這滔滔尸潮也沒那么可怕了。”
“有些太順了,唯恐生變啊。”
何家長何龍與另一位長老何興此時邊出手邊交流著,聲音在砍殺之中不斷。
聽到何龍的擔憂,何興忍不住皺眉道:“那些人定然不會坐以待斃,應有后手才是,不過倒是不用太過擔心。”
“為何”
“六大仙宗合圍而來,猶如囚籠一般,就算生變也翻不出多大的浪頭來。”
兩人正說著,便見何燁在前揮手,下令與左丘家的子弟合在一起。
兩位家主所想其實與何興相差不多,他們已經距離目的地不遠,其他仙宗也很快會合圍而來,即便遭遇抵抗也不會出什么大亂子。
但謹慎起見,還是要與周圍的人一起更為保險。
季憂也從山嶺穿越而來,正帶著陸家姐妹及曹勁松等人沿西南方向前行,于尸潮之中殺出一道弧線的,期間多次出手拉回那勇敢無畏的倩影,啪啪之間已經感受到了手感的略微不同。
因為一只稍微圓潤些,另一個雖沒有那么圓潤,不過彈性更勝一籌。
這讓他有些懷疑,自己打的不是同一只臀兒。
嗡——
普通版的道劍小重山迎空斬去,季憂將過于超前的女子扯到了懷里,在尸潮狂涌之間飛速后退,同時下意識低頭。
陸清秋此刻正乖巧待在他懷中,低著頭似在扮演妹妹。
陸大小姐一向以優雅、理智的形象示人,比起活潑的陸含煙,顯得更為成熟。
季憂先前還有過她們明明是姐妹,性格不知為何完全不同的感嘆。
結果,真不愧是姐妹倆,怪不得手感不同。
不過三息之前自己還打了一個,好像與陸清秋的也不一樣,更大一些,像只成熟的蜜桃。
季憂的目光稍稍向后輕瞥。
溫正心此時正與班陽舒在后方壓陣,持劍呼嘯殺了一圈,表情凝重而認真。
“你方才忽然疾馳向前,去做什么了?”
班陽舒剛才獨自壓陣后方,險些被那鋒利的爪子爪到,此刻終于得到喘息之機,不禁心有余悸地問了一句。
“我見如龍沖的太快,怕他出事,去助了一劍才回來的。”
溫正心回答著班陽舒的問題,手掌忍不住輕揉臀尖,一副正經嚴肅的樣子。
打屁股竟然也能蹭…
擔心如龍出事只不過是正心師姐的謊言。
季憂嘖了一聲,隨后呼啦一下松開了懷中的陸清秋,猛然探手,拽住了真要遇險的白如龍,奮力向后一甩。
這個不能亂抱,畢竟男女有別。
而在這后甩的一瞬間,他憤然出劍,升騰的劍氣瞬間帶著沉重的氣勁壓下,瞬間震碎了前排的邪種,同時鋒利的劍氣直接從尸潮間切開一道狹口。
眾人呼嘯穿過,在隨著大部隊經過一處必經的峽谷之時,季憂的眉心忍不住稍稍皺了起來。
“不要冒進,先停一下,尋時機以靈石補充。”
“怎么了?”
“只是忽然感覺邪尸的動向好像變了。”
“動向?”
季憂向著四周圍看去,眼眸之中一陣金光涌動。
申時已過,四周圍的天光已經不剩多少,再加上密密麻麻的尸潮洶涌和不斷迎天倒卷的塵浪遮蔽,周圍模糊不清。
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看清的,那就是邪尸奔涌的方向。
他是從青州橫跨兩州回到天書院的,期間還去了杜家與白家一趟,面臨過無數的尸潮洶涌。
就如他和如龍仙帝說的那般,操控這些邪種的方式其實很簡單,基本就是正東正西,正南正北地,讓他們不斷來回撲殺。
但就在方才,他感覺這些邪種的行進方向變了,仿佛正在以圓形不斷縮緊。
不是那種操控方式了,好像有人在靈活地操縱他們。
腦子嗡一下,季憂立刻打算叫停四周圍的其他隊伍,卻發現的那些人已經在峽谷之中呼嘯而去。
不過沒多久的功夫,他們也忽然放緩了速度,似乎察覺到邪種動向的古怪。
何靈秀、石君昊與柴澤相互對視,暗中碾碎了靈石不斷地汲取著其中的精粹靈氣,目光稍稍謹慎了一些。
先前的猜測不錯,接近遺跡的時候果然會遭到反抗。
而下一瞬,他們發現面前的尸潮已經在峽谷的四面八方疊起了數十丈的高墻。
如同黑線的洶涌尸潮前,數十道氣勢磅礴的身影呼嘯而來,渾厚的氣息壓得峽谷四周的崖壁咯吱作響。
他們眼眸猩紅,但并非邪種,而是人,正引潮而來,似要將眾人埋葬于此。
感受到著那迎頭在前的氣息,眾人忽然臉色一變,忽然感覺這好像不是抵抗,更像是圍剿。
“快些,再快些。”
“已經是極速了…”
此時,涼州邊境之上,三位掌事正乘一柄巨大的飛劍狂奔而來,期間不斷出手著那些越空而起的邪種,眼眸中藏著壓制不住的震驚。
余長老的隊伍遲遲未歸,他們放心不下,但怕這消息讓眾人之間相互猜忌,于是便悄然回去尋找。
然后他們便看到了一堆落成了尸體的小山,染了血的天書院仙袍疊在一起,在黑色的尸潮之中顯得格外顯眼。
小隊中的弟子全都死了,壓陣的六位長老也無一幸免,胸口被穿了無數大洞。
尤其余長老,連半邊身子都被打成了肉泥。
然后他們才知道,這支隊伍在分散之后壓根沒有走出多久。
尸潮中不只有邪種,他們從離京的那一刻就被跟了…
最關鍵的是,能連殺六位長老,藏在暗處的敵人越超了他們當初的預料。
三位掌事卯足全力,駕馭飛劍掠過了涼州邊境,唯恐他們輕敵而錯判了對方的實力。
可接下來,他們就看到不遠處有一股從未見過的大規模尸潮兇狠壓下,臉色瞬間巨變。
那處峽谷之后,是他們原定的下一個暫歇點,用以恢復靈氣。
也就是說,此時被尸潮包圍的那些的人,全都在此行的沖殺之中耗空了靈氣,此時已經到了較為虛弱的狀態。
噗——
瘋狂廝殺之間,隨天書院而來中州劉家一瞬間團滅,爆裂的血霧直接讓尸潮前方的一排邪種染成了猩紅的顏色。
幾乎在同一時刻,云州吳家也被撕裂成了一片碎尸。
何家在幾位無疆境老祖的庇護下迅速后撤,但還是損失慘重。
所有人的頭皮瞬間發麻,發現撲殺而來的邪種已經不是普通邪種,那身上的壓迫力簡直令人難以喘息。
粘稠的血液匯聚如河,沿著山壁不斷地滴淌,腥風血雨在此刻已不單單只是形容,而成為眾人親眼所見。
負責壓陣天書院長老反應十分迅速,直接以大法力鎮壓而來,轟鳴的術法直接攔住了尸潮。
神游境氣息席卷當場,仙宗及世家子弟瞬間感覺到一陣心安。
可就在他們打算奮起殺穿尸潮的時候,先前引動尸潮而來的那數十人忽然爆起,氣息直沖霄漢,竟壓得那些神游境長老也是面露駭然。
一雙大掌攜無窮仙光震落,峽谷右側直接碎尸一片。
其實他們之前確實預料過會有埋伏出現,所以身上備的靈石一直都未敢輕易動用,卻不曾想這埋伏來的如此精準,而且如此強大,打亂了所有的后續。
說到底,高高在上了多年的仙宗門人都太自視過高了,覺得自己威臨天下,一切都是螻蟻。
所以即便他們意識到那些幕后黑手不會坐以待斃,卻也沒有足夠重視。
直到現在,他們才發現對面的實力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然后才意識到,這不是以尋常認知可以猜測的敵人,這是一群暗中奪舍仙緣多年的對手。
“柳天河…”
“葛教習,別來無恙。”
葛長老此時浮于虛空之上,看著那翻掌震碎了無數弟子的男子,眼眸震顫不已。
三十多年前,他曾于內院任教,也算是桃李滿天下過。
外院的丁教習就曾是他的學子之一,還是其中修行天賦較為不錯的一個。
不過有天賦好的,自然就有天賦差的,柳天河就是那個代表人物。
下三境是體內境,上五境則是天道境,相互之間區別甚大,這柳天河在天道感悟上笨拙不已,通玄之后在院中苦熬了五年,最終還是黯然離去。
葛長老之所以認得他,是因為他是自己所教的最后一批學子,自那次之后他就入了長老閣,再未任教。
而如今再見,自己這位愚笨的學子已經氣息滔天。
“你這賊子!”
“我等這一天很久了,看看我如今的修為,我可還是那個任你奚落的蠢貨?我給你當牛做馬多年,受盡屈辱,如今要你拿命來還!”
一聲爆呵之間,柳天河轟然起身,面目猙獰地飛掌劈來。
而在這馳行之中,他的身影忽然煞氣涌動,渾身的骨骼在一陣噼里啪啦的爆響之中倏然伸長,一雙利爪锃一聲伸出。
葛長老駭然大驚,立刻手握法訣狠狠迎上。
沉重的氣勁在對撞之間直接炸成了一團,葛長老目眥盡裂,只覺得直接像是被一座山崖壓肩,術法被拆碎之間整個人也被狠狠砸飛。
同一時間,因尸潮而來的其他數十位也在剎那之間異化為了邪種,與天書院長老拼殺在了一起。
混亂天光炸,整個天際一瞬間被攪亂的猩紅一片。
境界高深的長老不斷抵擋著那些邪化的妖物,其余長老則在后側絞殺從四面八方而來的強大邪種。
至于天書院弟子與那些年輕子弟,則在尸潮之中不斷尋找契機。
何靈秀、石君昊與柴澤等天驕還算是能夠扛事的,在尸潮之間不斷廝殺,但緊接著就被五道面帶著猙獰的身影狠狠拍飛了出去。
而那五人,則在身體騰躍之際呼嘯化為邪種,帶來的威壓堪比應天。
見此一幕,三人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那五道身影中有兩個,他們曾在某次酒宴之上見過,覺得他們好像也是曾入過仙宗,但連名字都未被他們記清就離院的人。
而此時他們壓來的氣勁,直接讓三人心中震顫不已。
季憂此刻也在正帶著曹勁松等人不斷斬殺著邪尸,周身的氣息越來越炙熱,昂揚的劍氣也越來越強悍。
但先前能斬殺一片的道劍,此刻卻僅僅只是斬碎了幾只。
“怎么忽然多出了有如此強悍的邪種”
“這些也是人變的,生前大概是有修為在身的。”
季憂追殺邪種找條線多次,知道人化邪種的品類并不一致。
就像東平山脈所遇到的卜家,那些核心人物可以在邪尸與人之間隨意轉化,但卜啟榮身邊卻還有幾個死侍,則一直保持著邪種的姿態,和邪種一樣沒有思維,但卻強大很多。
如他所料不錯,這被操控而來的尸潮最前沿,便是此類邪種。
至于變異的過程,應該就如同白如龍說過的,他的叔叔伯伯的遭遇。
但這些東西并不是最可怕的,季憂此時抬起頭,看向了那與天書院長老轟殺在一起的身影,眼神不禁變得凝重了起來。
楚先事發之后,仙宗及世家便居高臨下而來,用的詞匯也是捕殺,鎮壓。
就連自以為足夠重視的季憂,此刻也忽然發現自己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他們想的是鎮壓禍亂,對方想的則是圍剿天下。
連續的幾聲劍道轟鳴之間,季憂帶著曹勁松一行人殺穿了尸潮,與那些躲在后方的弟子匯合到了一起。
這種情況之下,單獨行動并沒有意義,還是和眾人一起更加安全一些。
喘息瞬間,季憂捏碎了靈石補充,隨后手提長劍呼嘯間踏地而起,環身的劍氣直沖霄漢,轟然間凝聚成了巨大的劍光…
天書院弟子最前方,何靈秀的周身玄光浮動,正以道劍驅御仙光悍然殺下,與石君昊左右配合,不斷地抵抗面前三道身影搏殺。
只是他們的狀況并不算好,不但氣息迅速跌落,連衣襟之上也滿是血花。
至于單獨應對兩人的柴澤,則更加艱難。
他們能在如此強悍的震殺之下堅持如此久,完全依賴于所習術法眾多,此時以諸法伴身短暫時間不會受到重傷。
可隨著面前邪化之人不斷以利爪匯聚厚煞氣攻殺而來,他們的諸法伴身也隱有潰散之勢。
石君昊此刻猛然攥拳,諸法伴身之中有一束雷光飛射而去,強烈的電光如利劍轟然斬下,阻止了襲身的毒爪。
但還等他喘息片刻,他就被另外一只狠狠劈了出去,渾身的術法瞬間潰散,口鼻之中也噴出了鮮血。
其實他這般做法,周圍人是明白的。
若是再這樣耗下去,最后的結果必定是他們一敗涂地,還不如直接不顧安危強殺一只。
可待到石君昊血濺當空,那雷術強殺之下的邪種卻并未受到絲毫重傷,僅僅是胸口處被灼燒出了一片黑灰,隨后狠狠撲殺向了何靈秀。
見此一幕,何靈秀臉色瞬間大變。
在其周圍不斷斬殺邪尸的王高岑,余詩柳等人也是眼眸震顫。
盡管青云天下爆發了多次的尸潮,但他們這些身份尊貴的世家子弟還是第一次與那些邪種交手。
此時才清楚,都說邪種肉身強悍的強悍二字到底意味著什么。
不過就在那毒爪灌頂抓落的時候,何靈秀忽然肩膀一痛,感覺被一只大手鉗住,隨后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
回落的瞬間,她看到一束劍光與自己擦身而過,于眼前斬出一片刺眼的明亮。
強烈的劍氣沉如山岳,落下之際在空中壓出一陣 氣爆,轟一聲直接將那三人一并斬飛了出去。
季憂隨劍而到,腳下轟然一聲蹬碎了地面,手中長劍不斷爭鳴。
那三道壓得天書院弟子連喘息都難的邪種爆退三步,直接撞塌了一座山壁,但僅是幾個呼吸的瞬間,他們便又飛撲而來,直接撲殺到了季憂面前。
咣當一聲!
未來得及出劍的季憂被其中一人以毒爪鎖住了劍身,另外兩只則從左右轟殺而來,直襲其前胸與后腰。
其實自出盛京后分散開來之后,眾人就很少見到季憂了。
再加上不斷的拼殺,還有此時深陷重圍的緊迫,以至于他們完全忘了天書院中還有這么一位。
直到剛才那劍光倏然斬退了那邪化的三人,他們才意識到還有季憂。
自他從先賢圣地出關之后,世間傳聞不斷,可他們這些人也只是見過其在尸潮之中入城時滿天殺劍。
直到此刻當那劍道擦身而過,他們不得不以靈氣抵御那劍壓,才深刻明白那劍有多強。
可是不等他們松一口氣,他們就見到季憂陷入了危機之中。
這五只同來的妖人究竟多強他們自然知曉,方才升騰而起的喜悅一瞬間落空。
就在此時,眾人忽然感受到一股灼熱的氣魄撲面而來。
前方,被三面圍殺的季憂像是只暴怒的野獸,忽然提起了那只鉗住他道劍的邪種,鼓起的手臂就如同被拉滿的玄鐵重弓,拽著那只邪種,轟一聲砸在了左 側那只邪種的身上。
沉重的力道帶著轟鳴聲,如同悶雷炸響,直接將那襲向其前胸的邪種狠狠砸飛。
同時,他在這悍然一錘之際轉身,空留的那只手也在此刻轟然而去,直接將襲向其后腰的那只狠狠砸下。
那邪種尖嘯一聲,后背直接凹陷了一個大洞,整個人噗通戧地。
第三次落拳,季憂砸塌了面前那只邪種的肩膀及臉面,在其癱軟之際將其狠狠扔飛了出去。
隨后砰一聲握回長劍,以一道恢弘的劍氣,將先前被懟飛的那只邪種直接斬飛出了峽谷。
戰況的轉變太快,簡直讓人無從反應,而等他們回神之后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竟然有人能生生用拳頭,砸死這種連雷法都傷不到分毫的東西。
此刻這些天書院忽然回想起一段十分久遠的記憶,說季憂出使雪域,曾以肉搏蠻族。
然后便有人說,他最強的從不是劍道,而是肉身。
劍光未消之際,季憂的氣息壓得四方皆顫。
不過他并未停手,而是再次錘向地上的那只邪種,似是有著深仇大恨,連綿的爆拳直接將其腦袋砸入了地面的坑洞,整個身體都翹了起來。
許久之后,季憂起身看向身后的天書院弟子:“東 北處應該最為薄弱,去試試能不能攻開,打亂尸潮之后向西撤退,只要不被徹底圍住就還有時機。”
“東北…”
“就是來的方向。”
一聲爆喝,季憂提劍而去,臉上怒氣不消。
媽的,有腦袋不抓,狗日的抓我腰子。
口鼻溢血的石君昊和撿回一命的何靈秀都在怔怔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愕然之后,眼神變得無比復雜。
峽谷前方的局面要比后方的規模小一些,也沒有那么混亂,但誰都清楚,決定著戰局走向的一直都是這里。
那些形成防御的天書院長老如果失手,那么剩下將會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滅殺。
可人往往最擔憂什么,局勢就會越什么方向發展。
先前的長途奔襲已經讓這些長老身心俱疲,此間面對兇猛的撲殺,一瞬間便劣勢畢現。
短短一瞬之間,隨著三位無疆境長老的隕落,由這些仙宗大能所結成的防御一瞬間被撕開了一道缺口。
緊接著他們就見到一只氣息強大的邪種呼嘯而來,周身環繞著滔天的殺意企圖直接震殺整片山谷。
見此一幕,何家與左丘家的兩位無疆老祖駭然起身,揮手攥緊仙光與其轟殺而去。
他們心中其實也清楚,此時若是被撕開這道缺口,眾人被轟然沖散,所有人都將尸骨無存。
轟隆作響的天際,兩位老祖與那邪種妖人對拼數次,胸口忽然綻出數道血花,但仍在咬牙支撐。
就在此時,又一位長老喋血于崖頭,再次被攻陷一處。
另外兩位世家老祖立刻揮袖而去,祭出法器,與其狠狠對撞在了一起,但也是一副苦撐之相。
陣線被不斷撕開,而那些能夠出手的老祖已然不多,似乎下一瞬就要全線崩盤。
不過當下一道裂口真的被撕開之際,一團炙熱攜帶著滔天的劍光忽然出現,不顧有分說地朝其狠狠撞去。
轟一聲巨響,那邪種被狠狠斬出了被撕開的缺口,而眾人則看那持劍的倒飛出去,轟然撞碎了一座山崖。
不過令眾人驚愕的是,僅是一瞬間,那碎石之中的身影再次呼嘯起身,持劍于前,眼眸之中金光洶涌。
最前方的陣線皆是些白發蒼蒼的身影,這迎風狂舞的黑發便顯得格外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