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不用我送你？”
“不用，我走啦。”
魏芊芊擺擺手，坐上了出租車。
路遙目送她離開后，也朝著公交站牌走去。
一碗超級豪華的煲仔飯吃下肚后，他帶著幾分閑適回到了家。
結果…
家里一個人都沒有。
冷冷清清。
一打電話才知道，父親打麻將去了，母親則去跳廣場舞了。
而對于兒子的“回家”，夫婦倆的回答就是“冰箱里有剩菜，你熱熱吃了吧”，那叫一個敷衍。
路遙那叫一個哭笑不得。
最后索性也不待了，直接返回了學校。
胡璃和徐若初去了深城那邊，他也沒地方可去。
而回到學校后，劉于看到他也不驚訝，不過等到了10點多他準備睡覺的時候，發現徐公子還沒回來，給發了條信息：
“你晚上不回來了？”
“外面喝酒呢，來不？”
“不去，睡覺了。”
周天上午訓練時，徐公子也萎了。
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昨晚喝到了2點多，出來后還加了頓火鍋宵夜。
完全不在狀態。
至于大家周三的對手，老實講，全隊都沒啥想法。
那可是魔都交大。
cuba的老牌強隊。
目前最好的成績，是聯賽第四名。
雖然沒拿過冠軍，但對于復華來講，已經是高不可攀的體育豪門。
尤其是籃球、乒乓球方面。
交大在這方面會給開不少綠燈，讓他們過來學校就讀。而一代一代的傳承和底蘊就這么建立了起來。
別說隊員了，連教練都沒抱什么期望。
沒辦法，實力差距擺在這，一群野路子，和常年接受正規訓練的豪門比較起來，實力差距確實太大了些。他們的目標也自然而然的從“干師大”變成了“重在參與”。
時間一晃來到了周三。
交大的人登門拜訪。
倒不是說復華不打客場，而是因為cuba基層賽并沒有主客場的說法，而且今天交大的女籃也有比賽，場地就在交大本校。所以兩邊錯開后，交大只能來復華。
上午的時候，路遙和徐公子就接到了璃姐送來的全套裝備。
還別說，別管球打的好壞，裝備算是齊全了。
路遙就選了個護臂，而徐公子則跟時裝周一樣，不同顏色搭配了一下，最后給自己弄的花里胡哨很唬人的出現在球館里。
倆人到的時候，交大的人也到了，正在另一邊熱身。
“路遙，今天你得努努力了。”
他剛拿上球，孫立峰就湊了過來。
一邊說一邊努嘴。
路遙扭頭看了一眼，覺得有些窒息。
四個字：長人林立。
作為大姚的“母校”，交大這群人均兩米的身高看著都眼暈。
而和他們一比，復華這群人就跟小趴菜一樣。
真有點未戰先卻的意思。
但這也沒辦法，籃球這項運動，身高的差距真不是彈跳能彌補的。
尤其是看著他們在練習時，那一手穩定的投籃。
以及有說有笑的輕松模樣。
見狀，路遙搖了搖頭：
“平常心，孫哥。放輕松打就是了。咱們的目的不是不留遺憾嘛。”
孫立峰點點頭。
至于這些安慰的話有多少作用，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陸陸續續的，關注這場比賽的人都來到了籃球館。
還別說…比起上次的觀眾還多。
一方面是交大的名氣，畢竟是姚眀的母校，光是大姚的名氣就值得人關注了。而另一方面…學校第一場比賽之后，也算是打開了知名度。
人多也是正常的。
這不，才剛3點，就已經人滿為患了。
場上有些喧鬧。
而交大的幾個人賊頭賊腦的看了看，確定裁判還沒來后，幾個人開始表演起了灌籃…
雖然動作不算太舒展，但每一個灌籃都引起了陣陣歡呼。
仿佛這里就是他們的主場一樣。
但這些歡呼伴隨著裁判的到來戛然而止。
cuba規定，在正式比賽之前的練習時間里，球員禁止灌籃。
也不知道哪門子的規矩。
“咱們就按照自己的戰術來打，保持好平穩的心態，加油！”
這是開賽前，王教練的話。
而登場前，路遙再次聽到了女友的加油聲：
“路遙加油！加油！！！！”
他扭頭看了一眼笑顏如花的女友，點點頭，走了進去。
“嗶”的一聲，cuba基層賽第一輪第二場魔都復華vs魔都交大正式開打。
而和第一場不同，第二場比賽，cuba直接安排了錄像攝影機。
這肯定不是沖復華來的。
而交大的人也沒留手的意思，畢竟按照“傳說”，他們隊里有幾個人是cba的一些俱樂部重點關注對象，將來沒準能打cba呢。
面對攝影機，自然要好好表現。
跳球毫無懸念的贏了之后，一群長人上來就是一個精彩的內外內的傳切配合，直接拿到了錢文科的21。
比對方大前鋒矮了10公分的老錢滿臉無奈。
真防不住。
段奇偉趕緊安慰了一聲：
“沒事沒事，打回來。”
這話說的輕松。
可等他把球推進到半場后，被那個一米九三的控衛纏上后，這才真正意義上察覺到了比賽的強度。
別說扛炸藥包了，他拿炸藥包都有些吃力。
幾步的功夫就被逼迫到了邊線，死球了。
路遙趕緊上去接應。
而對方顯然采取的防守方式就是主動逼搶。
直接逼近了上來。
路遙把腰彎了下來，感受著對方的逼迫，用肩膀強行頂開了一段距離后從右側直接啟動。
防他的人同樣比他高。
但速度沒他快。
能打！
于是，他直接爆發出了第一步，拉開了距離后，趁著對方防守失位的時候，一頭扎進了油漆區。
而看著那“密不透風”的人墻，他冷靜的把球一點。
對方立刻起跳打算封堵。
也就是這一剎那，他把球給送了出去。
“好球！”
被喂了個餅的孫立峰吼了一聲。
可在下一輪，他就吼不出來了。
察覺到了路遙的速度后，對方不再進行逼搶，而是放了路遙一步。
而這一刻，身高優勢展現了出來。
路遙投球時，還是被干擾到了。偏出了籃筐。
復華被打了個快攻，比分瞬間來到了5比2。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窒息感。
緊接著，伴隨著錢文科的上籃不中，比分再次被拉開，來到了7比2。
然后是10比4。
12比4。
15比4。
第一節五分鐘不到，瞬間比分被拉開到了11分。
王教練直接喊了暫停。
但…他手里其實也沒牌了。
和交大那井然有序不同，復華這10個人，真的是矮個子里拔將軍選出來的。
他也有些無奈。
于是，他目光落到了路遙身上。
這是球隊目前唯一能算得上“穩定”的得分點。
得到的4分里，他的罰球貢獻了兩分。
“路遙，你來主攻。”
路遙嘴角一抽。
但還是點點頭。
王教練繼續說道：
“我們要把我們的戰術打出來，擋拆，錯位…”
忽然，他話頭一頓。
交大那群人…哪里有什么錯位？
可都到這份上了，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說：
“都明白了嗎？”
“…明白。”
五個人點點頭。
2分鐘的暫停時間過去后，段奇偉過了半場，再次把球交給了路遙。
錢文科上前一步來給他擋拆，借著擋拆過了人后，面對這更高的哥們，路遙卻把球給了出去，然后死死的卡著這哥們開始在油漆區邊緣要球。
防他這哥們也懵了…
不是，你認真的？
路遙確實是認真的。
因為，這會兒，他覺得科比和艾弗森不一定好使。
他打算請神了。
而面對這種長人，請哪個大神最好使？
答案只有一個：詹姆斯·哈登。
接球，背身單打。
打不動。
轉身，跳投。
這哥們見路遙沒起來時，就意識到了不好。
可惜，晚了。
路遙直接朝著他的身子迎了上去。
順勢把球一甩。
“嘟！”
哨聲起。
他則因為在空中失去平衡，直接被壓到了地上。
被隊友拉起來后，他直接朝著罰球線走去。
而領了個犯規的交大哥們也不生氣。
輕敵，被騙了而已。
他朝著隊友舉了舉手。
而這會兒分數被拉開，隊友們也都挺放松的。
甚至連搶籃板的站位都有些懶洋洋的。
路遙兩罰穩穩的命中。
比分來到了15比6。
然后很快來到了17比6。
他也不介意。
這會兒就只能在盡可能防守的情況下，賭對方的命中率會下降。
除此之外，毫無辦法。
很快，他在前場接球。而這次，他慢悠悠的運球到了三分線的位置。
對方的防守素養不必多說，立刻逼了上來，打算把他向處理段奇偉那樣，往角落里逼，直到死球失誤。
可這哥們才剛剛碰到路遙的左手弱側區域，前一秒還拍球的路遙忽然抱著球跟穿環一樣，把他的手穿進了自己懷里，然后跳了起來。
“嘟！”
“17號，防守犯規。”
看著姿勢還有些狼狽站穩的路遙，這哥們懵了，趕緊找裁判說道：
“他找的我！他找的我，我沒動！”
可惜，裁判壓根不理會。
cuba的規則延續了fifa的規則，而fifa的規則相對活泛的nba，要更刻板一些。
并且…得承認，至少在哈登之前，還真沒有人研究出來這套有些…偏門的打法。
哪怕是現在的二年級秀哈登本人都沒研究出來。
三次罰球，穩穩命中。
比分來到了17比9。
至少，分數不那么難看了。
而莫名其妙被打了個三分的那哥們也有了火氣，上來不由分說的開始強吃路遙。
路遙也頂不住。
這是實話。
但他卻很努力的在頂。
以至于摔倒時的狼狽模樣，還換來了對方一聲不屑的哼聲。
“沒事吧。”
錢文科趕緊拉他起來。
同時看向了交大的人時，眼神變得不善了起來。
可路遙卻搖搖頭，滿臉平靜：
“沒事。”
19比9。
路遙前場接球。
看著這次不上搶的這哥們，忽然樂了。
然后，他直接原地干拔跳了起來。
“唰！”
聲音清脆入網。
路遙沖他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在歡呼聲中退了回去。
很明顯的挑釁動作讓這哥們有些上頭。
“球。”
他打算還路遙一個。
而路遙的策略依然簡單，死纏爛打。
最后送出去了自己第一個犯規。
奈何對方兩罰一中，比分來到了20比12。
而等輪到復華進攻時，路遙再次扮演了扛著炸藥包往里沖的角色。
只不過，別人突破是繞著人走，可他卻是主動奔人去的。
“嘟！”
“裁判！他找的我！我沒動！我都沒伸手！”
這哥們真懵了。
誰特么見過這種打球方式？
往他身上一貼，趁著他張手的功夫，強行起跳，把自己橫著的胳膊當成單杠了，撞一下，然后把球推出去。
自己都沒動，就又犯規了？
裁判也皺了皺眉頭。
顯然，他也覺得這種打法很“臟”。
但偏偏規則上就是如此。
侵犯肢體就是犯規，沒什么好說的。
于是，路遙再次穩穩命中了兩顆罰球。
比分來到了20比14。
只差6分了。
“嗶。”
交大直接喊了暫停。
“路遙，漂亮！”
隊友們的臉上終于看到了一抹興奮的神色。
路遙搖了搖頭，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喘息了幾聲。
而眼見追分有望，王教練也趕緊說道：
“就這么打，造他們犯規！”
路遙嘴角抽了抽。
心說你說的倒輕松…
得會造才行啊。
而等暫停結束交大再次拿了兩分后，他終于松了一口氣。
因為對方把那長人給換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防段奇偉的那個控衛。
資料上說他是一米九三。
倆人就差了五公分。
而對方顯然也有了防備心，不敢亂伸手了。
不過…
沒關系。
這次，他直接來到了油漆區內，死死卡著位置開始要球。
接球，轉身，看著對方下意識回撤的腳步，他拔起來就投。
穩穩的兩分打進。
22比16。
分數沒拉開，但…能打了。
很快，第一節以25比20結束。
這下，連cuba那些錄像的人都有些意外。
這比分竟然咬住了？
但等到了第二節，復華卻再次變得艱難了起來。因為對方轉變了戰術，開始打起了傳切。
本身就防不住，對方配合起來后更是難打。
并且，在進攻上面，復華也同樣進攻受阻，因為他們不讓路遙接球了。
對著路遙死纏爛打。
接球前，死纏爛打，而接球后，放突防投。
等路遙扎進去的時候，所有人都舉起了手，卻不再做侵略性的動作，純靠身高碾壓。
路遙被冒了幾個，每一次都很狼狽的摔到了地上。
并且，裁判也不給哨了。
顯然是也看出來了他的“無恥”。
可偏偏，路遙沒什么辦法。其他人真指望不上，他只能一次次的去扮演這種角色。
擋拆打不出來，裁判哨子也開始偏松。
哈登請不動，他只能去請漢密爾頓。
但漢密爾頓那跑死狗的跑位方式，對任何人來講都是一種折磨，包括他自己。
他努力活躍，可比分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拉開了。
伴隨著他的上籃再次被撲了下去。
因為體力不支而兩罰一中后，上半場結束，比分已經被拉開到了49比31。
這分數…快花了。
路遙的體力，在這種專業化的隊伍里，只堅持了半場。而等到了下半場，第三節的時候其實比賽已經沒了懸念。
哪怕他一次一次的沖擊禁區，玩命一樣的跑，瘋狗一樣的回追…依舊沒什么用。
第四節，交大的人也收了力。
替補上場后，復華的得分才變得好看了些。
但復華的學生們卻沒了上半場的歡呼。
因為…大家也都看得出來。
上半場的交大和下半場完全是兩個概念。
下半場就隨便打打，可上半場卻都是真刀真槍的干。
而最后的比分能來到45比67，已經是人家給面子了。
隨著全場哨聲的響起，第三節后半程開始就沒上過場的路遙無奈起身，跟著大伙一起跟對方握手言和。
這場比賽，他拿了19分，其中16分在上半場，下半場就拿了3分。
卻已經是全隊最高了。
“誒，打的不錯。”
上半場防他那哥們笑著握手說道。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他們也能看出來…要是沒路遙那幾乎賴皮一樣的打法，可能復華在第二節就繳槍投降了。
路遙搖了搖頭，和他握了下手。
無論這話是不是客套，競技體育這種事情就是成王敗寇，沒什么好說的。
大家各自收拾各自的東西準備離開。
這時，忽然有個坐在場邊的同學忽然喊道：
“打的漂亮！復華加油！”
他的聲音挺突兀的，畢竟這會兒已經有人往外走了。
而這一嗓子后，其他觀眾也反應了過來。
紛紛開始喊道：
“就是！不丟人啊！”
“沒事沒事！”
“你們打的很好啦！”
“他們有點欺負人了！”
“下一場加油啊！干回來！”
“復華加油！！”
伴隨著七嘴八舌的聲音，是一陣陣掌聲的響徹。
隊員們愣了愣，包括路遙在內，臉上的失落逐漸隱去。
點點頭后，開始往外走。
而幾個人走到門口時，忽然有人喊道：
“學弟，沒事。下周我們幫你們打交大。”
幾個人一扭頭，就發現了復華女子排球隊的人也在給他們鼓掌。
而見大家扭頭后，那幾個學姐又有人喊道：
“他們不是喜歡欺負人么，等下周看我們怎么打他們的！”
“哈哈，等著看吧。一個連冠軍都沒拿過的學校還狂起來了。”
“下周來看我們比賽啊！”
“我們幫你們報仇！”
包括白瑤在內的所有排球隊成員就這么給出了自己的承諾。
無比的自信。
確實，我們學校的籃球隊才剛組，可能還不怎么行。
但排球嘛…
你們來試試。
“是吧，隊長？”
聽到隊員的話，白瑤看著這群籃球隊的人，“冷冰冰”的點點頭：
“嗯。”
